第427章 虛空現
第427章 虛空現
如果賴兆是為了自尋死路，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單純因為失去了白沙城自暴自棄？
楊易無從知曉，他忽然想起對方將花名冊交到他手上時所說的話：
「這裡的白沙城我怕是回不來了，即便回來，那也是許久之後……」
從對話來看，賴兆對於這個世界的了解，遠比他想象得深刻。
至少，賴兆知道輪迴的存在。
甚至還可能知道怎麼在天災輪迴下保全自身！
楊易現在也知道了，那就是利用多寶獸的能力，但如果從這個方面分析，那賴兆僅僅是通神境的實力，就顯得有些可疑了。
尋常的通神境，壽元可遠遠到不了活過一輪天災的年限。
或許他還有什麼秘法可以延長壽命。
從而撐過輪迴？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說天材地寶以及秘法的存在，單就是念力的創造性，都可以支撐這一假設。
想到這，楊易愈加想要進入多寶獸的體內一探究竟了。
或許還能在裡面找到有關於賴兆的秘密。
……
夜色逐漸朦朧。
楊易將自身的念力釋放出去，沒多久，祝芸和阮白藏便是趕到。
她倆見到楊易和一頭造化境的爆炎神猿坐在一起，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為了救這頭爆炎神猿，楊易剛來沙丘之地，可就得罪了這裡的部落。
楊易不以為意地笑道：「兩位，現在事情明了了，這裡空間不穩定的確是由於大妖之爭造成的，再過不久，多寶獸的真身便會顯現，屆時，恐怕潛伏於附近的妖獸會蜂擁而至。」
「我準備趁那個時候，溜進它的體內一探究竟，若這多寶獸真跟傳說的一樣，擁有世間一切寶物，那或許會是一場不錯的機緣。」
祝芸聞言，微微蹙眉：「可多寶獸體內，是莽荒大妖的地盤，就連外來妖獸都不一定被接納，何況我們人類武者，楊少俠，此舉或許可以再思量。」
這麼做實在太危險了。
不說多寶獸體內的空間詭譎多變，稍有不慎就可能迷失其中，單就是那些盤踞的大妖，各個都擁有造化境以上的實力。
貿然闖入，很有可能被針對，不是明智之舉。
她知道楊易的實力不能以常理度之，但在眾多妖獸的圍攻下，也不見得有多少生還可能。
似瞧出了她的想法，楊易寬慰笑道：「放心，我這麼做，也是有一定把握的。」
目光看向旁邊的爆炎神猿。
有爆炎神猿在，他至少可以在那大妖縱橫的虛無空間內，佔得一席之地，不至於被群起而攻之。
「我陪你去！」
阮白藏道。
「不用，你的境界不夠，去了裡面恐怕撐不了多久。」
楊易謝絕了阮白藏的好意。
「……」
阮白藏嘴角泛苦。
回憶起自己和楊易初遇，可是她勉強看上楊易的實力。
沒想到才過去數年，二者的差距竟被拉開這麼大。
雖然不甘心，但楊易所言並無道理，她去了不一定能幫上忙，還容易成為累贅。
祝芸看兩人相繼陷入沉默，也是站出來緩和氣氛道：「既然楊少俠心意已決，那我等便在外界做好接應準備。」
……
轉眼過去半月。
沙丘之地的高壓越發令人窒息。
茫茫無垠的黃沙之下，不知潛伏了多少至少是化念級別以上的妖獸。
就連原本居住在這裡的遺民，都是感到了一絲危險降臨的氣息，不去找尋楊易的蹤跡了，紛紛躲入族內禁地，不問外事。
在他們的祖訓中，每當若遇到妖獸躁動，就意味著大災降臨，若能撐過，神明便會為人間降下無盡珍寶和財富。
沒有部落之人的煩擾，楊易也樂得清靜，早早在多寶獸可能顯現的位置等待。
這裡是一處舊城遺址，原先的綠洲蕩然無存，依託於此建立起來的文明，如今也只剩下殘垣斷壁。
頭頂不斷有黑雲聚集著，形成高壓旋渦，其中的空間變得極其不穩定，時而有迅猛地雷電劈過，劃出空間裂痕。
「這陣仗，竟不比我突破造化境時引動的天地能量弱！」
楊易站在舊城遺址的高處。
「傳言多寶獸每次出現，都會在當地播撒下巨額的財富，不過相對的，它也會吞噬走各種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給那些大妖鑽了空子，進入了多寶獸體內。」
在靈州，有關多寶獸的傳說不少，祝芸也只是挑了可能性較大的內容和楊易說道。
隨著妖獸的增多，一場紛爭避免不了，她也從靈州調集來了眾多武道高手，以防這裡的鬥爭，波及到靈州城。
「難道，末世真的要降臨了么？」
看著眼前的光景，即便是阮白藏都有些心悸。
她在阮家和皇家的眾多藏書中，了解過有關天災的事情。
原本以為那很遙遠，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可能要親身體驗，這種感覺，還真是說不出的複雜。
「不需要想這麼多，恪守本心，妖獸大批聚集，拚死也要登上多寶獸這艘船，固然能說明外界的環境存在動蕩可能，但另一方面，也可能僅僅是多寶獸體內的無數珍寶、秘境，對妖獸存在致命誘惑。」
祝芸拍了拍阮白藏的肩膀，她們身後是靈州數千萬的普通百姓，而這之後，還有整個大越，無論怎樣都不能自亂陣腳。
轟隆隆。
天空的能量漩渦愈發狂暴。
而這時，原本潛伏在沙漠中的妖獸，像是感知到了什麼，逐漸顯現。
伴隨著妖獸數量的增多，且都往一處聚集，一些摩擦和暴動也開始升級，隨處可見妖獸們互相廝殺的動靜。
爆炎神猿從遠處掠了過來，沖楊易比劃了一陣。
「多寶獸體內的虛無空間要與現世接軌了么？」
楊易聞言，也是隨爆炎神猿一同掠出，留下祝芸和阮白藏神色緊張。
「讓所有人後撤，只要不波及靈州方向，隨這些妖物怎麼鬧！」
祝芸深吸一口氣，下令道。
……
楊易穿梭在妖獸戰場之中，在這裡，即便是化念境的大妖，也唯有淪為跑回的份。只有那造化境級別，才可主宰一切。
當然，這種層次的妖獸並不多見，算上爆炎神猿，也才一共出現了五隻。
它們將戰場分割為了五塊區域，互相之間的念力不斷碰撞著，分別掠取著天地間的能量。
在黑雲強壓之下本就岌岌可危的空間，在眾多妖獸的撕扯下，終於是撐不住，逐漸蹦碎出一道道口子。
眾妖獸見狀，更為興奮，在五頭造化大妖的領銜下，全力催動著體內能量轟擊天穹上方的黑雲漩渦。
楊易悄悄潛伏在爆炎神猿身邊，神色震撼地看著這一幕，那空間就像是一面子，在他眼前一點點碎裂，漏出裡面虛無的部分。
嘭！
當虛無空間的入口擴展到最夠大之後，黑雲漩渦將吸收到的能量，盡數地反噬給了天地。
一道毀天滅地的能量波猶如一圈水紋向遠處掃蕩而去。
所過之處，空間寸寸蹦碎，離散形成的電弧，和揚起的狂沙猶如猛虎下山，不斷吞噬著一切。
數千里之外的祝芸等一種靈州城高手見爆炸引起的風暴朝這邊席捲而來，各個面容驚懼。
不少人沒了抵抗的勇氣，紛紛逃走。
不過還有更多人的留下，他們大多都是從靈州勢力中抽調過來的，身後就是靈州城，即便逃走，能逃哪去？
看著風暴逐漸臨近，越來越多的人神色堅定。
祝芸也不去理會那些臨陣脫逃之人，咬牙道：「列陣！」
剎那間，整個靈州城便被一道絢麗的能量光罩籠罩其中，而他們守在靈州城前方的眾多武者，則引動護城大陣的能量，加持己身，形成泄力的橋頭堡。
轟！
橋頭堡剛搭建起來沒多久，鋪天蓋地的黃沙就將他們徹底淹沒。
所有人皆是在暗無天光的環境中苦苦支撐，誰體力不支倒下，便會有人頂替而上，一切兇險萬分，又井然有序。
祝芸一人當先，頂在最前方，玉手輕點，整個能量罩上便是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幕，阮白藏見狀，也是第一時間釋放出森嚴的寒氣，將水幕凝結成冰。
做到這一步之後，兩人的神色皆是有些疲憊。
「想不到這次的動靜會如此之大，而朝廷的援軍，只怕還要兩個月左右才能到，事到如今，就只能看楊少俠那邊的情況了。」
祝芸服下一枚丹藥，苦笑著和阮白藏對視了一眼。
還好黑雲漩渦距離靈州城有數千里地，若是再近一些，他們根本沒有堅守的可能。
楊易這邊，也是和爆炎神猿一道，全力地施展念力護罩，在能量的席捲之下保全自身。
至於那些化念層次之下的妖獸，就沒這麼幸運了，不是被風暴當場絞殺，便是震飛，不知所蹤。
足足兩日過去，風暴漸漸停息。
念力護罩中，楊易見到腳下的沙漠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縱橫數千里，最深處足有百丈深，視覺衝擊力極大。
而在這漆黑深邃的坑洞中，還散落著無數閃爍著光氣的寶物。
看樣子，應該就是來自多寶獸的饋贈了。
就在楊易暗暗揣測的時候，頭頂的黑雲漩渦已經徹底穩定，中央部分的虛空，猶如一面水鏡。
那些在風暴中存活下來的妖獸，皆是沖其仰頭咆哮，似乎是感知到了強大的危險。
爆炎神猿也是出聲提醒。
楊易目光死死盯著上方，沒過多久，便是有著一道蒼老沙啞的龍吟聲從中顯現。
隨後，一隻巨大的三頭龍蛇從虛空中率先探頭，眨著猶如琥珀寶石一樣的眼瞳，俯瞰眾生。
啪啪。
虛空的邊緣，還鑽出數只形態各異的造化境大妖。
它們就像是好奇寶寶，爭相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的世界。
其中一頭魚類妖獸，渾身黏答答的，不斷向著外界滴落黏液，它腦袋碩大，有一半是長著鋒利牙齒的嘴，一雙圓目竟與人類有幾分相像，看著頗為木訥。
可在這種懸殊的體型，以及氣勢的壓迫下，這種木訥的神情反而讓人心生絕望，就連楊易也是感官不太好，眉頭緊皺。
「還真是魔窟啊。」
雙方一邊探頭俯瞰，一邊仰頭瞻望，空氣都因此凝固了一瞬。
但很快，這種平靜就被打破。
所有妖獸的念力域場幾乎是同時展開。
這一刻，位於外界的妖獸有了共同的敵人，一同對虛空中的大妖發動攻勢。而這些大妖，自然是不希望有外來者與自己分一杯羹的，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出手，誓死不讓這些外來者有機可趁，跑進虛空中。
楊易和爆炎神猿坐山觀虎鬥，見天地間的火焰被點燃得差不多了，立刻是沖向天穹。
青幽雀被召喚而出，一股鎮壓萬古的威壓蔓延開去，即便是位於虛空之中的大妖都是為之一振。
但轉瞬就明白過來，這只是青幽雀在虛張聲勢，於是那隻三頭龍蛇便是騰出手來，朝著青幽雀發出一道龍吟聲波。
楊易二話不說，直接是彈出一道雷火勁氣。
二者能量相撞，劇烈引爆，轟鳴聲震天徹底。
青幽雀衝破煙障，沒有片刻的停留，煽動羽翼高飛。
而楊易也在此刻拿出了催星盤，將附近的空間像是魔方一樣轉動起來。
天穹處，那虛空前方的空間被置換，無論是雙方哪邊要發動攻擊，能量經過此處時，皆被這片切割過的空間鎖在了其中。
外界的妖獸見狀，趁機向著虛空方向挺近，而在虛空中的大妖，則有些亂了陣腳，但虛空的口子就這麼大，在楊易將他們面前的空間置換后，等於封住了他們進攻的窗口，只能眼睜睜看著外界的妖獸靠近。
楊易和爆炎神猿速度極快，待得即將要觸及虛空時，又將被轉換的空間置換了回來。
封鎖有龐大能量的空間在遠處被引爆。
而楊易趁著這檔子功夫，和爆炎神猿一道瞬身從青幽雀羽背消失，等再出現時，已經站在了虛空的入口，直面那一隻只猶如怪物的巨型妖獸。
「讓讓。」
楊易輕吐兩字，虛空一手按住了湊過來的黏魚大妖，游靈之術引爆，直接炸掉了後者的半個腦袋。
又踏空走到那頭三頭龍蛇的跟前。
那三頭龍蛇戾氣頗重，原本還準備撲咬上去，但察覺到楊易身上散發出的真龍氣息，頓時嚇得縮了回去，乖乖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