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恩怨兩清
有錢能使鬼推磨。
即便是在修行界，這句話也是有道理的。
比如說莫青青。
前腳剛剛還削出個癩蛤蟆拼圖與他劃清關係，後腳就為了他許下的五十兩黃金酬勞，去野外奔波了一日一夜。
既然她不想賺舒服錢。
那就讓她去賺辛苦錢吧。
……
這就是鈔能力的魅力。
練氣三層的實力還是值得信任的。
莫青青只是在找這頭巨狸的時候，花費了不小的功夫。
找到后，她就輕而易舉的生擒活捉。
再裝入定製好的籠子，裝上馬車，送到蘇緣這裡驗貨。
蘇緣確認無誤后，他才會支付尾款。
整個過程中，蘇緣根本不需要去野外冒險。
也不需要再夜風裡蹲守。
更不用去與巨狸鬥智斗勇。
他只是花費了五十兩黃金。
這巨狸是死是活是公是母，隨便他挑。
以此等代價，把這巨狸給弄到手，蘇緣當然不是單純的想要報仇。
他是要驗證自己的一個猜想。
那就是狸力到底能不能助他修行？
莫青青曾經說過幾種加速經絡吸收秘葯的方法，其實歸根揭底就是小幅度破壞經脈來刺激吸收。
那他為何不更奔放點兒，乾脆來個大幅度破壞呢？
別人不敢這麼玩兒，是因為經絡本來就精細脆弱，一不要心就毀掉一生的修行根基。
可是蘇緣不用在意，哪怕傷勢再嚴重，也不過是多吃點兒東西就能恢復。
只要提前做好準備，他就能夠火力全開。
不過他還有一個難點，那就是缺乏傷及經絡的有效手段
他掌握的鍛體勁力能夠傷害到自己的血肉筋骨，可是對經絡卻無能為力。
因為這玩意兒比較抽象，除非他練氣有成，才能夠精準定位自身經絡。
或者有著深厚醫道基礎，也能通過醫道手段來搞定。
遺憾的是，這兩方面他都做不到。
還好，他想到了一個理想的陪練。
巨狸！
不是他蘇緣記仇，實在是那一天特別難忘。
那被狸力侵襲的感覺，不就是在不斷的破壞經絡么？
破壞時，能夠加速吸收秘葯。
吸收后，能夠通過進食恢復完好。
如此，就組成了一個閉環，完善了他的修行計劃。
不過具體效果如何，還得他試驗一下再說。
他與邵勇分頭行動，一人去準備海量食物，一人去買下大量藥材配置煉經秘葯。
用一口大鍋，熬制了好有幾瓦罐量的秘葯后，蘇緣就來到了巨狸的籠子旁。
此時，邵勇也準備好了，全副武裝站在籠子邊上嚴陣以待。
蘇緣一把扯下籠子上的黑布。
「孽畜，我要你助我修行！」
他開始挑釁籠子里的巨狸。
巨狸被生擒活捉到這裡，也是滿臉的不服。
它恐嚇咆哮，甚至揮舞爪子襲擊。
可是蘇緣發現這只是一般的凶獸攻擊手段，卻從來不曾見這傢伙運用自身「狸力」。
應該是這種異力對它也十分寶貴，不逼急了不輕易動用。
蘇緣無奈，只好用上特殊方式來刺激它。
他在自己衣服上抹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青眼狐的血液」。
效果立竿見影。
剛剛抹上這玩意兒，那巨狸的雙目就變紅了。
嘶吼聲也變得更為狂暴起來。
看到蘇緣，它就好似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隔著籠子就往他這裡撲。
蘇緣見到這種情況，心中一喜。
他趕緊操縱籠子上的機關，把巨狸一對前臂給解放出來。
甚至都沒等他準備好，那巨狸伸到籠子外面的一對狸掌，就對著蘇緣一陣劈頭蓋臉的猛錘。
那股狠勁，看的一旁的邵勇也心驚肉跳。
蘇緣卻大笑一聲，不閃不避的迎了上去。
還不時的走位調整，讓全身各處均勻挨打。
等到他渾身青紫，經脈逆亂，幾乎不成腫大了一圈的時候，在一旁看護的邵勇趕忙發動籠子的機關將巨狸重新困住。
然後蓋上黑布，把蘇緣身上青眼狐的血液痕迹清洗乾淨。
如此處理了一下后，巨狸就不再發狂。
這個時候，蘇緣已經顫顫巍巍挪動到晾置著秘葯的一排大碗旁。
抄起一碗，試了涼熱，他就一飲而盡！
呸！
不管飲用的動作多麼豪爽，這葯的酸苦味依舊還是那樣一言難盡。
蘇緣暗罵一聲，拖動著殘軀開始練功。
這等傷勢，一般人怕是要卧床不起。
可是他這些天浴血練功早已習慣，只視作等閑。
功行一套，蘇緣感受了一下修行效果，不由仰天而笑。
「哈哈，吾道成矣！」
笑著，他也不再遲疑，再去秘葯那裡「咕咚咕咚」豪飲三碗。
「邵勇，不要停，接著熬藥！」
說罷，他就繼續練功，促進藥力吸收。
此時此刻，內傷的痛楚，身體的疲憊，還有秘葯的苦澀，都擋不住他心中的暢快。
他煉經的進度，簡直是在狂飆突進。
試驗成功了！
而且效果遠遠好於什麼刮痧、推拿、針灸。
畢竟那三種方式都是在不破壞身體的情況下，循序漸進。
就似溫水煮青蛙，小火熬入味。
而他現在呢？
直接下油鍋。
刺啦——
一炸就是個裡外通透！
等感覺到身體受創的經絡達到飽和，不再吸收秘葯的時候，蘇緣就叫來邵勇，與他一起吃喝一氣。
吃喝完畢，又是一條好漢。
他神清氣爽的來到了巨狸的籠子前，準備進行下一輪的錘鍊。
巨狸的捶，他的煉！
輕車熟路后，他已經不再做無用的挑釁。
直接抹上青眼狐血，發動機關放出巨狸前臂。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喝葯！
練功！
吃飯！
挨揍！
……
一個循環，又一個循環。
整整一天，蘇緣不停的恢復受創、受創恢復來讓經絡吸收藥力。
他的經絡也在不斷的淬鍊中，越發強韌。
快要入夜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身體內部傳來「崩」的一聲。
再次發勁時，他感覺渾身上下勁力渾圓一體，如臂使指。
蘇緣有些不敢置信。
「這就成了？」
這時，他朝著邵勇熬藥的大鍋看去。
原來不知不覺間，那些熬制秘葯的藥材已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要知道他可是按照煉經階段所需的百分之一百二的量來準備的。
這些秘葯加上食物，也將他身上的積蓄花了個乾淨。
不過這些都是值得的。
蘇緣估計自己今天完成了武道史上前無古人的壯舉。
一日煉經！
想到這裡蘇緣心中竊喜，看著籠子中的巨狸也變得溫和起來。
此時的巨狸，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凶氣。
它縮在籠子角落裡，驚恐的看著蘇緣。
無助的就像是被拋棄的小貓咪。
其實蘇緣剛才練功時就發現了，它是越來越不頂用了。
好幾次都使不出狸力來，需要他反覆刺激壓榨才行。
看著巨狸現在的樣子，蘇緣輕嘆一聲。
「半個月前，你傷了我！」
「半個月後，你又助了我！」
「如此，咱們恩怨兩清。」
「只是……我還花了五十兩黃金。」
「這個賬，我又找誰去補償呢？」
巨狸往後縮了縮，無辜的吱吱叫了兩聲。
這個時候，邵勇也走上前來。
「緣哥，還需要熬藥么？」
蘇緣搖了搖頭：「不必了，已經夠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
「這個點兒，護衛隊老趙他們該快要換班了。」
「小勇你過去一趟，就說我請他們喝酒。對了還有白天幫忙的你那兩位小兄弟，一塊請來坐坐。」
邵勇答應了一聲，然後有些無奈的指了一下院中石桌上那狼藉的杯盤。
「可是我們已經沒菜了啊。要不我再去街上買點？」
蘇緣卻擺了擺手。
「誰說沒菜？」
他朝著鐵籠中巨狸一指。
「這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