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三十七章 山西初定下
“大當家的，大當家的，城外，城外。。。”一名報信兵急匆匆喊道。
“他娘的，想好了說話，別吞吞吐吐的，城外怎麽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曹操也要薅他幾根胡子。”芮城縣縣衙，羅汝才正在三妻四妾的飲酒嬉戲，雖然羅汝才在農民軍中算是有些智謀的人物，要不然也不會得了個曹操的外號。但是他的喜好可真是跟曹操一樣，就是好色，不管是黃花閨女還是已婚少婦，他來者不拒，這一點甚至比起曹操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不，占領芮城縣的時候因為高迎祥在，他還不敢放肆，可是高迎祥領兵西征，他可是受不了了，立刻在饑兵中挑選貌美年輕的女性充實自己的所謂後宮。這一下可是一發不可收拾，他已經不能滿足於在饑兵中挑選，就算是芮城縣的百姓他也不放過，特別是大戶人家的女子，羅汝才更是借著抄家的名義，將大戶人家的女子全部網羅到自己身邊，過起了皇帝一般的三宮六院的生活，對於他來說，在領兵造反之前，很多大戶人家的閨女，官宦人家的小姐根本就不會正眼看他一眼，在她們的眼裏，自己就是一條低賤的狗。賤命一條，跟她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這些美女大小姐都臣服在自己的腳下，自己就算是打個噴嚏，她們也會嚇得瑟瑟發抖，這就是自己想要的，這是一種征服的感覺，這是當貧民的時候所體會不到的，有兵就有權，就能造朝廷的反，就能將這世間的秩序改變，讓自己從最低端的人瞬間成為站在頂端的人。所以羅汝才非常享受這種快感。成了芮城縣農民軍的大頭領之後，羅汝才更是變本加厲的放開了玩，他要將以前沒有得到過得女人都玩遍，要將以前沒有吃過的美味佳肴都吃遍，他就是土皇帝，他要過上比皇帝老兒還要逍遙的生活。
羅汝才最討厭快活的時候被打斷，可是報信兵也是無可奈何，畢竟城外的人他也不敢得罪，所以硬著頭皮前來稟報。羅汝才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幾個陪他玩樂的嬌妻美妾退下，然後讓報信兵起來說話。報信兵抱拳道：“大當家的，小人來的不是時候，可是城外是賀一龍的隊伍，他們急著入城，小人要是不來通報，他們可就嚷嚷著要告到闖王那裏去。”
啪的一聲，一隻上好的青花瓷茶杯被羅汝才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羅汝才吼道：“他娘的反了天了！他賀一龍不好好在平陸縣待著，跑到老子的地盤上撒野，我看是他活膩歪了！”羅汝才拍案而起，就要前去城頭看看，可是還沒踏出房門，他猛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賀一龍平時跟自己不怎麽對付，不可能無緣無故親自跑到芮城縣，難道說平陸縣除了什麽事情不成？“賀一龍他們有多少人？”羅汝才轉身問報信兵道。報信兵回答道：“不多，也就一兩百馬隊，沒有步卒，而且看他們好像都沒有穿甲胄，旗幟歪斜，像是像是。。。”
“像是什麽？”“像是敗兵。”報信兵小聲回答道。
“啊！”羅汝才猛然愣住，雖然他喜歡玩樂，可是在正常的時候他的思維還是非常敏捷的，他立刻想到了一種非常可怕的情況。難道說平陸縣出事了？一定是這樣，闖王臨走之前下了命令，自己守衛芮城，賀一龍守平陸，賀一龍再怎麽著也不會不聽闖王的命令，如果不是平陸縣出了大事，給他賀一龍兩個膽他也不敢私自脫離城池。難道說是官兵大舉進攻了？這樣一來，唇亡齒寒，賀一龍的五萬人頂不住，自己的五萬人也不可能頂得住。
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羅汝才的腳步都有些踉蹌，他對報信兵說道：“他們人在哪裏，速速帶我去見他們！”“是！”報信兵領著羅汝才和親兵立刻趕往東城門。東城門外，賀一龍帶著一百多殘兵敗將緊趕慢趕總算是來到了芮城縣，差點將他們胯下的戰馬全部跑死。這群人硬是撐著一口氣來到了芮城，而官兵應該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依著官兵騎兵的速度，賀一龍估摸著這些人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發現不了自己的屍體，肯定會有官兵追來。再者，平陸縣被攻下，方孟亭不可能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一定會乘勝追擊，恐怕羅汝才危險了。不過自己到來就是為了勸說羅汝才跟自己一起走，饑兵可以全部放棄了，但是主力要保留下來，將正兵營和老營兵的數千人帶走，跟闖王匯合才是正道。
“喂！城下是賀一龍嗎？”正在思緒萬千的時候，城上響起了喊話的聲音，這聲音賀一龍聽著耳熟，不是他娘的羅汝才還能是誰？“曹操，趕緊開門，有什麽話進去說，官兵就在老子後邊，晚了，誰也救不了芮城縣了。”賀一龍扯著嗓子對羅汝才喊道。
壞了，自己不幸而言中了，平陸縣果然是出了大事。他立刻吩咐左右打開城門，放賀一龍進城，若是在平時，羅汝才可能還要擺擺架子，讓賀一龍自己上城說話，可是這種關頭，羅汝才沒工夫耽誤時間，公事要緊羅汝才還是知道的。他立刻下城跟賀一龍碰麵。賀一龍也不跟他客套，“曹操，實話跟你說吧，平陸縣丟了，方孟亭這老小子從大同搬來了援兵，成千上萬的大同騎兵殺過來，平陸縣一個時辰也守不住，你現在收拾收拾撤退還來得及，要是晚了，可就走不了了。闖王那邊我自己去解釋，但是你曹操也得記好了，這次是我來通風報信救你一命，你也得記著我的恩德。在闖王麵前咱們口徑要一致，況且，你這芮城縣你也守不住，這些饑兵你也留不住，我們若是不能統一戰線，闖王怪罪下來，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羅汝才短時間內接受了如此大量的信息，早就已經將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但是他的大腦也在高速運轉，不能不承認，賀一龍的話是正確的，自己守不住芮城，撤退還能保存一部分精銳力量，若是拚死抵抗，下場會更加淒慘。自己好不容易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可不想將性命扔在這小小的芮城縣。“那你說，咱們現在怎麽辦？”羅汝才咬牙問道。“還他娘的能怎麽辦，你立刻收拾一下行李和人馬，迅速出城，對了，老子的戰馬都快跑死了，給老子換些馬匹。方孟亭手下騎兵多，這些人肯定不會放過咱們，他們的馬老子可都是看見了，一個個膘肥體壯的，都是好馬，咱們跑不過他們，得趕緊走。”
羅汝才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他知道，賀一龍沒有一點跟他開玩笑的意思，這時候他說的一定都是真的，可是平陸縣沒了，芮城縣沒了，那山西豈不是全丟了，這回去怎麽跟跟闖王交代，而且，羅汝才的頭腦比賀一龍靈光的多，他知道山西一丟，這闖王和張獻忠的聯係可就斷了，他們變成了兩支互相沒有關聯的孤軍，且不說官兵可以各個擊破，就算是張獻忠這小子，羅汝才可是看透了，別看他表麵上對闖王敬服，可是私下裏有沒有自己的小九九還兩說，要不然他收那麽多義子幹什麽，擺明是要培養自己的勢力，這次出征，自己當著張獻忠的麵，當然不好反對他獨領一軍，張獻忠的能力確實不錯。明麵上也沒有什麽好理由反對，可是這一次，自己跟賀一龍沒能守住山西，辜負了闖王的托付。若是影響到整個闖軍的生存，自己又該怎麽麵對這些弟兄。
“大當家的，不好了，不好了！”正在羅汝才跟賀一龍說話的時候，城上的士兵探出頭來對著羅汝才大喊道。羅汝才望著城頭上一個個緊張的麵孔，一顆心沉到了穀底。這會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匆匆衝上了城頭，一時間城上警鍾大作，鳴金聲讓大家的心都慌了。在遙遠的平原上，無數的黑點出現，慢慢匯集成巨大的方陣，向芮城縣開進。羅汝才張了張嘴巴，不知道如何下令，愣了一會，才想起了賀一龍剛才的話，他立刻領著親兵轉身下城，跟賀一龍匯合，眾人立刻奔往縣衙方向，這讓城頭的士兵一陣茫然，大當家的就這麽走了？
公元一六三三年夏天，方孟亭的大軍在攻下了平陸縣之後，馬不停蹄，他留下兩千兵馬看住平陸的闖軍降兵，剩餘人馬追著賀一龍直取芮城縣，芮城縣的羅汝才自知不敵，放棄城池領著老兵和正兵匯同賀一龍撤退，他們搶了芮城碼頭的船隻直奔陝西，跟高迎祥匯合。芮城縣被官兵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山西全境被官兵收複，農民軍大敗，十萬大軍逃往陝西的不足一萬人，山西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