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你好,阿嫂
第181章 你好,阿嫂
「這幾位就是我的嫂子們。」
伊莎貝拉一抬頭就被他們打扮亮瞎了眼。
卧槽,皇宮裡穿著需得莊重,她們穿粉紅色的、天藍色的、大紅色的,裙子上面還裝飾著看得人眼暈的,花兒葉兒。就那個穿純杏黃色的女人還好一點,那個女人她認得,安德魯他媽,艾克莉雅。
穿成這個樣子也就算了,拜託,40歲左右的人穿那麼嬌俏可愛幹什麼?憑你們脖子上的皺紋多,還是憑你們臉上塗的粉夠厚?
伊莎貝拉特別想要在這些婦人的臉上摸一把,看看能擦掉多少粉。如果是鉛白粉的話,那還是算了,鉛含毒。
尤其是那位穿大紅色的阿嫂,在皇宮裡只有皇女和皇姑才能夠穿大紅色,有愛維里奧血統的女性才能在宮裡穿紅色系的衣服,你的婆婆都沒有穿大紅色出來,你這是湊的哪門子熱鬧?
四個女人看著她,作為長媳的大嫂先開腔說話:「這就是伊莎貝拉?」
得,現在連「姑娘」的稱呼都沒了。
伊莎貝拉淡淡笑著:「是啊,您哪位?」
大嫂臉色瞬間僵住了:「你不認識我?」
這位40多歲的大嫂在19歲時就是社交名媛了,現在依然是京城社交達人,貴族圈子裡不認識她的人真是很少。
本來想刷一波存在感,得人一句「久仰芳名」,卻被一盆冷水扣著。大嫂頓感無趣。
可是轉念一想:養在鄉下的姑娘不認識自己實在是太正常了。
伊莎貝拉眨眨眼:「京城有如此多穿著嬌俏可愛的美人,我非要一一認識不可?」
而且問題就在於你也不是美人。就算是個美人,那也是「資深美人」了。
伊莎貝拉什麼修辭手法都沒學好,就是諷刺用的還行。
「我給你介紹,」比阿特麗斯指著四個女人說:「這是我的大嫂弗雷德芙,二嫂艾克莉雅,三嫂烏哲爾娜,四嫂海倫娜。」
伊莎貝拉輕輕一屈膝:「見過四位表舅母。」
艾克莉雅讚許地看著活潑明媚的伊莎貝拉:「不愧是愛維里奧血統的公主,果然可愛。」
這句話聽不出真情假意,但至少順耳。
大嫂弗雷德芙瞥了伊莎貝拉一眼:「血不血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長著一張貴人的臉才最是好運氣。」
聽說眼前這個伊莎貝拉很是受皇室寵愛,可如果不是因為長得像瑪格麗特和伊菲格蕾絲,誰會看得上她呢?
她看著伊莎貝拉在端詳自己的臉,她問「你看我做什麼?」
伊莎貝拉壞壞地笑道:「您右臉浮粉了。」
弗雷德芙以最快的速度從隨身的小袋裡拿出一面小鏡子和妝粉,認真的修起了妝容。
本來她臉上的那一塊也沒有浮粉,但是被伊莎貝拉這麼一說,包括弗雷德芙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她臉上浮粉了。
伊莎貝拉在心中嘖嘖不已。原來這個國家的女人對自己的妝容竟然能夠認真到如此地步!居然寧可信其有,也不信其無。
伊莎貝拉眨眨眼:「其實我是在看您長得像哪個貴人,但我實在想不起來。令尊令堂我也都見過,但是實在是看不出來。」
比阿特麗斯心裡說:恁誰化這麼厚的妝也都看不出本來的模樣好吧。
弗雷德芙明顯沒聽出味兒來,冷哼一聲:「自己是貴人,又何須像他人。」
伊莎貝拉順杆子「爬」上去:「說的好!夫人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又何必跟我說什麼『貴人之相』?」
這大嫂瞬間啞了。
艾克莉雅隨即說:「嫂子想多了,小孩子家還沒長開呢,哪能看得出有什麼相。」
這回,弗雷德芙總算是學會閉嘴了。
本以為就此完事,可是不知死活的烏哲爾娜卻跳了出來,她說:「真是口齒伶俐呢,可惜呀,多嘴的女子歷來是貴門所不喜的。」
伊莎貝拉欣賞她的勇氣:自己還沒從媳婦熬成婆、公婆還帶著頭銜活得好好的就張口閉口的代表高門了?
而她旁邊還坐著大伯哥的妻子,那才是正兒八經的繼承人的妻子、未來的公爵夫人。
伊莎貝拉反問:「這是嫁入高門的伯爵之女向子爵之女傳授的經驗呢?還是嫁入高門的伯爵之孫女向皇女之女傳授的經驗呢?」
烏哲爾娜並非不知她在諷刺自己,卻還是說:「任何成功的經驗都值得借鑒和學習,不是嗎?」
果然是只要臉皮厚就沒有什麼話不敢說哇。
伊莎貝拉看起來十分驚詫:「原來您所謂的成功竟然是嫁入高門?我竟然天真地以為我您嫁給我表舅是因為對他本人的傾慕呢~果然是我太年輕啊!」
伊莎貝拉迅速掃了一眼她的手:「還好我在年輕不會出現在宮廷里戴短手套的錯誤。」
在這宮廷里只有女僕才戴短手套。
她看看比阿特麗斯和伊莎貝拉,又看著自己的妯娌們,都是戴的過肘的白色薄款長手套。就她一個人戴著淺粉色的短手套!
這事情就很有趣了:為什麼之前就沒有人提醒她呢?
可見安娜姑婆家裡沒有外表看的那麼和諧。
比阿特麗斯的這個三嫂雖說是伯爵的女兒,也算是個貴族千金,但跟比阿特麗斯的娘家完全不是門當戶對,是正兒八經的高嫁。
她祖父娶的是個士人階層的富商之女,從她祖父那一輩到她這一輩,全家進宮面覲的次數加起來還不如比阿特麗斯一個月進宮的次數多。因此妯娌們打心眼裡看不起她,但是她娘家打發了她數量可觀的嫁妝,為她撐起了顏面,平日里在家中見面也能客客氣氣。
伊莎貝拉看著比阿特麗斯:我把白臉都唱完了,該你唱紅臉了。
比阿特麗斯說:「這不打緊,我去給嫂子借一雙手套就好了。」
此時此刻,她是斷斷沒有勇氣說一句「我才不稀罕」的。因為在皇帝皇後面前出了丑代價更大。
「那就多謝妹妹了。」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一邊不得不接受人家的幫助,一邊又氣人家在你面前嘚瑟秀人緣的那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