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1章 勝與不敗
戰爭向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在一千突然殺出來的重騎兵鐵蹄下，數倍的元軍無法阻擋他們那無堅不摧的沖勢，開始點點崩潰瓦解，而始終被西河重騎壓在腳下的蒙古重騎，也遭到了史無前例的打擊。
原本便士氣低落，緊咬著牙，含著一口氣。只希望能夠拖住張遠，為元軍帶來一場大勝。
可現在，一切都如鏡花水月，蒙古重騎再也堅持不住了。
不但片刻工夫，元軍徹底崩潰了，先是步卒，進而連鎖反應般的影響到了騎兵，他們繞過張遠與蒙古重騎交戰的方向，開始往本部逃竄。
緊接著，蒙古重騎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一些人開始脫離隊伍，隨著撤退的人群往回逃竄。
這個時候，誰也分不清是不是自己上頭髮布的撤退命令，或者說，在這一刻，那些逃竄的人都把這當場了撤退的命令，如曾經無數次的撤退那樣，退兵。
戰爭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已經不可挽回，兀良合台也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前線的崩潰，宛如一盆冷水，把亂了的心潑醒。
兀良合台終究不是不敢面對失敗的人，在清醒過來后，他淡然的想到：「不，還是低估了對方的性情和決斷啊！」
蒙古重騎再也頂不住西河重騎一次次的反覆碾壓，崩潰了。
兀良合台目光如炬，略帶一絲猙獰味：「只是，張遠，你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勝了嗎？我不能勝，卻也不會敗啊！」
做為沙場宿將，他又怎麼會把輸贏全部寄托在一場對決當中呢？哪怕這次傾全力而攻，他依然保留著一張底牌。
「傳令西門，北門，撤退回援或就地伏擊！」兀良合台淡漠的看著潰敗而回的元軍士卒，說道：「吹死戰號！」
騎兵如麻雀四散離開。
很快。布置在四周的號手開始鼓起吹響手中的牛角號。
嗚嗚嗚………………！！！
前線撤下來的元軍聞聲而止，看著對面狂呼的同伴，他們面色變幻，原本狂熱的戰場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的靜。詭異的靜止。
「回身殺！」
元軍武將呼喝一聲，勒轉馬頭，猙獰的面孔，無不告訴別人他的選擇，以及他的無奈。
是的，無奈。這就是遠征，擁有復活能力的遠征，唯獨一點不好，那就是家人極為容易受到威脅，所以。在這裡不能套用現代化戰爭，同樣也不是如古代戰爭一樣。
這裡擁有其獨特的戰爭文化，不論是因為威脅也好，還是環境也罷，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殺…………！！！」
無路可退。唯有死戰而已。
面臨元軍的轉變，西河重騎的節奏沒有被打亂，他們依然不斷突進，再碾壓還未來得及逃開的元軍。
而張遠在擊潰蒙古重騎以後，也帶著其他的重騎兵殺了過來，兩面夾擊之下，徹底碾碎了那些沒來及逃走的元軍。
三千西河重騎匯合在一起。以一千西河重騎為先鋒，帶領已經開始出現疲憊的兩千西河重騎，狠狠的撞在殺回來的元軍上。
「主公？」西河重騎千夫長詢問道。
張遠看著被碾壓的毫無反抗之力的元軍，說道：「彭華，再衝上一輪，然後你與郭費撤回去！」
明明勝了。但卻無法把戰果擴大化。
因為絕大多數的重騎兵因為之前與蒙古重騎廝殺，雖然擊潰了對方，自身損失也很小，可體力消耗巨大，剛剛出戰的一千重騎兵雖然體力充沛。可想要碾壓人數眾多的元軍，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短時間裡交鋒還行，長時間就會因為人數不夠，無法形成交替衝鋒而被活活耗死。
「喏！」彭華應諾。
一個來回，時間很短，眨眼工夫就過去了，元軍士卒雖然想要臨死拉一個墊背的，可在西河重騎兵那厚重的鐵蹄下，即便扎堆的衝鋒，也只是如浪花拍打在礁石上，化作滿天雨花，消失在滾滾人群當中。
「撤！」
沒有遲疑，沒有停頓，三千重騎便分作了兩股，在張遠等一千重騎兵的掩護下，兩千重騎兵直徑往池明城而去。
張遠高舉虎咆御風槍，狂喝一聲：「迴轉，絞殺！」
而兀良合台這時心裡懸著的石頭也算落了地，之前張遠宛如神來之筆的一招，徹底打亂了他的節奏，逼的兀良合台不得不拚命，如今西河重騎分兵撤回，也讓他鬆了一口氣，那些當了炮灰的精銳元軍算是沒有白白犧牲。
「無功而返！」
旋即，兀良合台心裡又變得莫名的複雜了起來，連續幾天，不論是用什麼辦法，都沒有啃動對方這塊石頭。
換做其他時候，兀良合台都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畢竟，就如今的情況，就算勝了，也是慘勝。而且，人數雖然佔據優勢，但對方卻佔據地理和天時優勢，真打起來，勝負也只是五五開而已。
只是，為了達到戰略目的，他卻只能快打，這讓他開始頭疼了。
因為，兀良合台發現，在這麼下去，哪怕他下定決心的決一死戰，以對方化解的能力，也無法短時間裡解決張遠。
「看來，是該改變的時候了！」兀良合台生出了別的想法。
張遠撤了，被殺的早已經無心戀戰，精神差點兒崩潰的元軍也無心追擊，兀良合台也沒有強逼著他們送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西河軍撤了回去。然後，兀良合台下令撤兵。
回到池明城，張遠也得到了其他三處的情況，東城在陳尋的協助下，擊敗了耶律康泰，斬首兩千，再元軍士卒拚死阻攔下，逃走兩千餘眾。西門在元軍撤退時，作出了試探性追擊，最終被元軍打了個埋伏，元軍無心返身，無功而返。
北門情形最是複雜，在元軍撤退的時候，城中的西河軍也開了城門追殺，結果元軍又回來了，出了小半的西河軍沒有返回，反而在沖了過去，兩軍發生激烈碰撞。元軍無心戀戰，最終退卻，西河軍追擊一路，結果差點再次被元軍伏擊，只能退回，不勝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