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你不是湛兒？
莫桑留下的？
可他受了傷，她卻絲毫不知？
是了，他剛才一身黑衣，就算流血了，也難被發現。
洛泱擔心不已，推開門追了出去，但漆黑的夜色裏，哪裏還有莫桑的半點人影。
洛泱仰頭，深深地歎了口氣，她終究什麽都不能替他分憂。
……
後半夜的華容殿，靜謐如詭，躺在紗帳之內的太後，隱約聽到有人在喚她。
“母後……”
嗓音溫潤而熟悉，好似穿透了時光之門，浮漫而來。
太後眼睫輕顫，艱難的睜開眼睛。
燭火搖曳間，她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跪在床榻旁，溫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
太後一激靈，迷蒙的意識瞬間清晰，她看清了那如刀刻一般的俊美容顏，如此熟悉！
太後黑眸微眯，眼底透著一絲警惕，口中呢喃，“湛兒……”
“母後，你終於醒了！”
男人嗓音溫潤，眸光流轉著濃烈的期盼和擔憂。
那一瞬，太後怔住了！
她緊張而又忐忑的問，“你……你不是湛兒？”
她的湛兒，眼底皆是冰冷，絕情而又冷酷，從未有過這樣擔憂關心她的眼神。
男人頓了頓，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握緊了她的手。
“母後，你要趕快好起來。”
男人的聲音溫潤又陽光，可她的湛兒，聲音裏都是涼薄和陰寒。
隻一瞬，太後的眼淚便落了下來，緊緊攥住男人的手，“你是……哀家的小皇兒，是不是？”
太後聲音哽咽，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震驚，欣喜……各種情緒鋪天蓋地朝她湧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
“母後，您別激動，小心身體！”
看著太後因激動而上下起伏的胸口，男人擔憂不已，輕輕替她拍了拍背。
他這一舉動，讓太後更加篤定他就是落水的小皇子。
因為，她以前，每次激動時，小皇子都會這樣輕拍她的背，讓她呼吸順暢些。
而容景湛生性涼薄，與她疏離，從未這樣做過。
太後激動的捧著他的臉，仔細認真的辨別，“你是哀家的小皇兒，那年落水，你沒有死……是不是？”
太後欣喜若狂的盯著他，滿眼期待。
男人撫上她的手，抿了抿唇，終是什麽都沒有說。
而是強硬的掰開太後的手，將她放回絲被之中，然後叮囑，“母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不管日子有多痛苦難熬，你都要活下去，兒臣希望您一世安康無憂！”
宮門忽而被吹開，寢殿裏的燭火被風吹滅，黑暗之中，太後感覺掌心的溫度驟去。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她急忙攥緊手指，卻隻抓到來一團虛無的空氣。
她的心瞬間如墜冰窟，失又空虛。
“皇兒，你在哪？”
太後哽咽的喊，一雙手四處揮舞著，試圖抓住男人的手。
可是，沒有……
黑暗的夜裏，她什麽都看不見。
無助，恐懼，彷徨，失落……
這些感覺充斥著她的心，她害怕……
“皇兒，皇兒……”
太後猛然起身，四處亂摸的同時，跌下床榻。
她不顧膝蓋的疼痛，像個瞎子一樣，到處摸索，嘴裏悲痛的喊著，“皇兒……”
偌大的寢殿被黑暗包裹著，她眼前一片漆黑，最後跌倒在地。
太後終於忍受不了，撕心裂肺的喊著，“皇兒啊，你不要丟下母後不管，這些年，母後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啊！你出來看看母後，好不好？母後求你了！”
太後淒厲的哭聲引來守夜的宮女，宮女提著宮燈從門外進來。
借著微弱的光，看到太後匍匐在地，痛哭哀嚎。
“太後……”
宮女驚叫一聲，連忙過去扶起太後。
聞訊趕來的蕭嬤嬤等人，七手八腳的將太後抬上床榻，然後又點燃了寢殿裏的燭火。
一時間，寢殿如白晝，眼前亮堂堂一片。
太後瘋了一樣推開蕭嬤嬤，跳下床，四處搜尋著男人的身影。
嘴裏不斷的喊著“皇兒！”
猶如瘋婦一般。
蕭嬤嬤追過去，死死抱住太後，“太後，您冷靜一點。”
“放開，哀家要去找小皇子，他剛才來看哀家了！”
太後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劈到蕭嬤嬤等人身上。
尤其是蕭嬤嬤，臉色瞬間慘白一片，但依舊死死的抱著她。
“太後，您一定是被夢魘著了，小皇子已經過世很多年了！”
她的話，猶如利劍，一下穿透了太後的心。
太後一怔，身體的力氣好像被瞬間抽離一般，軟軟的倒了下去。
她滿臉淚痕的看著蕭嬤嬤，“你說……哀家剛才是在做夢？”
蕭嬤嬤極力安撫太後的情緒，“太後，門外一直有宮女候著，窗戶都是緊閉的，剛才奴才們也都找過，寢殿裏並無其他人，您一定是做夢夢見小皇子了！”
“不……不是做夢！”
太後激動異常，顫抖的撐開雙手，滿眼期望的辯解，“剛才哀家摸過他的手，還有他的臉，哀家的手上至今都還有他的體溫，那感覺如此真實，怎麽可能是做夢？”
太後掙開蕭嬤嬤的手，趔趄的爬起來，喃喃自語，“哀家……哀家要去找小皇兒，他剛才明明來看了我，一定是你們，是你們把他嚇走了！”
太後神情恍惚，身體更是搖擺不定，眼前一片眩暈之後，她昏了過去。
“太後……”
蕭嬤嬤撲過去，重新將太後抬上床，又連夜差人去請了禦醫來看。
奕日，合歡殿。
小雲因昨晚受了驚嚇，起的很早。
又心係容景湛的傷勢，便很早就去長寧殿探望，但是卻被王公公以皇上受傷需要靜養，不見任何人為由，堵在門外，沒有見到。
她失落的離開，回合歡殿的路上，不時看見三兩宮女太監們躲在一旁竊竊私語。
不知道在談論什麽？
小雲好奇，便命了紫蘇去問。
紫蘇是小雲晉升妃位之後精挑細選，千試百煉之後選的貼身丫環。
在深宮之中，她深知貼身丫環的重要性，自然要找一個自己最信任的。
紫蘇果然沒另她失望，很快就探聽到宮女太監們竊竊私語的內容，急急的回來，附耳說給小雲聽。
小雲聽過之後，水眸微眯，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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