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你們不必陪我赴死
他頓了一下,幽深的目光先是看了看南宮羽,後又移向千亦雪,補充道,“當然,你們不必陪我赴死,在這之前,你們可以隨意決定自己的去留。”
生死一線,他不想看著兩個人陪他一塊死。
南宮羽立刻跪下,表明自己的決心,“阿羽的命都是公子給的,不管刀山火海,屬下誓死跟隨公子。”
慕離連忙扶起他,“阿羽,還有時間,你在考慮考慮。”
而千亦雪,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是眸光盈盈的看著兩人,再次替他們續上了一盞清茶。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微微頷首,“公子,阿羽,阿雪就不打擾你們談論正事,先退下了!”
她戀戀不舍的看了慕離一眼,滿眸的深情皆被霧氣所覆蓋。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也怕慕離看到自己眸中的異常,她未等到慕離的回答,便匆匆離開。
慕離和南宮羽確實都感覺到了她的異常,卻又說不上來,於是默默的互相看了一眼。
“阿雪她……突然怎麽了?”
南宮羽更是一臉懵逼,茫然的搖頭,“屬下也不知道,這女人心,海底針說的一點沒錯,真的難以捉摸。”
說完,他腦海裏竟莫名其妙浮現出慕容晚情的臉來,她的怒,她的喜都在眼前掠過。
南宮羽不由一驚,他怎麽會突然想到這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
想著想著,他心裏又不禁一甜,上次她眼睛受傷,他還沒來得及等她恢複,就匆匆離開了楚國,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想到這,他又擔心起來。
見南宮羽發怔,慕離也疑惑了,“阿羽?”
這一聲低喚,南宮羽的意識這才回還,尷尬地瞧向慕離,“公子!”
“你剛才走神了,在想什麽?”
南宮羽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沒……沒什麽?”
慕離也不在追問,收起兵力部署圖和南宮的地圖,才道,“一切就這麽辦吧,我剛才說的話,你再考慮考慮。”
說完,慕離輕輕拍了拍南宮羽的肩膀。
南宮羽想都不想,直接拒絕,”公子,阿羽是不會棄你於不顧的。”
慕離聞言,欣慰的同時,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複又拍了拍它的肩膀,“剛才阿雪離開的時候,有些不對勁,我去看看她。”
南宮羽未在言語,隻是抿唇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
古色古香的房間裏,花香四溢,千亦雪站在木窗邊,看著苑中那片梅林。
梅花雖未開,她卻看得出神,仿佛看到一樹紛落的梅花下,一襲青衫的小姑娘單獨舞劍的畫麵。
風起,花瓣隨風飛揚,小姑娘劍舞的正認真時,感覺身後有劍氣襲來,她收回劍,擋在身後。
剛好擋住了那突如其來的劍,回頭時,亂發飛舞間,她看清了襲擊她的人。
是她家的小公子慕離,而小慕離淡淡一笑,竟出手與她對打起來。
一番較量下來,慕離雖占了上風,但千亦雪的身手卻不得不讓他驚歎。
“阿雪……想不想短短數日,你的武功進步的如此神速。”
“公子,你過獎了!”千亦雪收起劍,神情冷清。
慕離豈會知道,前幾日他在府中遇刺,差點喪命,千亦雪為自己沒能護他周全而內疚不已,更因此而感到害怕。
她害怕,慕離就那樣死在她麵前。
所以,從那日之後,她便日夜練劍習武,逼得自己在短短幾日,就進步神速。
她要讓自己變得強大,隻有這樣,慕離有危險時,她才能護住他。
梅花飄落,慕離伸手接過,隨意拿起一片,插在她的發髻之間。
“阿雪,有沒有人說,這梅花很像你,清冷幽香,不懼嚴寒,熬人獨立,是所有花無法相比的。”
千亦雪聽得內心歡喜,嬌羞的垂下頭,滿心的甜蜜。
從那一刻起,她便喜歡上了梅花,也是從那之後,眾人皆知她喜歡梅花,卻無人知道她喜歡梅花的由來。
想起往昔,千亦雪心中甜苦交加,她不由歎了口氣。
這一幕,剛好被幕離看在眼裏,慕離見她望著梅林出神,於是輕輕敲了敲敞開的房門。
千亦雪錯愕望去,見是慕離,連忙斂了剛才悲傷的情緒,恢複了她一貫清冷的表情。
她迎了上去,微微頷首,“公子……”
“阿雪……我剛才見你情緒有些不對,所以來看看你,有何掛心之事?”
“公子多心了,阿雪沒事。”千亦雪一如既往的垂眸,看不到任何情緒。
“是嗎?如果有事,不防與我說。”
“公子……真的沒事!”
慕離雖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但她不肯說,他也不好刨根問底,於是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若有事,直接來找我。”
“阿雪知道!”千亦雪語氣淡漠,始終低垂著頭,未曾看慕離一眼。
直到慕離走遠,她才緩緩抬頭,看向他的眸子裏,氤氳著濃重的霧氣。
那一夜,千亦雪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她和慕離的過往經曆全都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越想心裏越沉重,她不由拉起被褥,蓋住了自己的臉,免得自己在胡思亂想。
一夜過去,千亦雪睡得並不踏實,仿佛陷入了無限循環的夢境之中。
夢裏,她從初遇慕離到如今,像是全都經曆了一遍,當晨曦的光灑在她臉上時,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換做平日,她睜眼後會立刻起身,幹淨利索的梳洗之後,便出門了。
可今日,她卻愣愣地看著屋梁很久,然後才起床梳洗。
梳洗之後,她又換了那件慕離送給她的藍裙換上,然後破天荒的坐在梳妝台前。打開了首飾盒,拿出了那些她喜歡卻從未帶過的首飾,待梳好頭之後,才戴上。
然後,她又對著鏡子描眉擦唇,細心打扮,沒多久銅鏡裏便映照出一張容光煥發的臉。
千亦雪對鏡笑了笑,緩緩起身,又對著鏡子轉了一圈,確定自己真的很美之後,清冷的眸子裏,那份氤氳了許久的陰謀,越加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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