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不能娶她
安琪兒，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連正常的情感表達都崩壞了嗎？你出這句話的時候，不應該用這麽燦爛的笑容啊啊！
江漁火感覺自己在和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對話——沒錯，這個人就是安琪兒，江漁火總覺得她已經在往瘋子的方向發展了。因為隻有完全喪失理智、陷入瘋狂的人才會連最溫暖的的人情都無法打動。
因為，他們已經沒影人性”這個東西了。
江漁火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眼眶是真的濕了——這回不是演的，她強打起精神，挺直了腰背，繼續笑著將這場戲演下去。
“好吧，這次我就原諒你了哦！現在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們都要好好的。”江漁火笑著擦著眼淚，嬌弱的惹人不禁想摟入懷中疼愛。
本來隻是在演戲，但江漁火憋了好久的悲傷和害怕還是被捅開了——她想起了死去的兩位可愛的夫人，以及狄倫老先生，淚水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她抖著聲音——
“還好……你沒有和瑪姬夫人他們一樣……”
眼前的視線都被淚水模糊住了，江漁火看不清安琪兒的臉，實話，她一點都不想去擦拭眼睛，因為她不敢去麵對此時安琪兒的表情。可是，從眼眶中蓄滿的淚水滾落的那刻，視線有片刻的清晰，她看清了安琪兒的麵龐——
使的容顏依舊是曾經的五官，此時卻陌生的仿佛另一個人，好像有什麽東西扭曲了。
“瑪姬夫人他們是怎麽了嗎？”安琪兒擔憂地問。
江漁火抿著嘴低聲啜泣，搖搖頭，“沒事……”
就在她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牢牢包圍，充滿安全感的懷抱瞬間將她的心撐的滿滿的，大手不斷地撫摸著她的後腦勺。
“你需要冷靜一下，珠兒公主。”拜蒙的聲音依然冷靜平淡，但其中隱含的擔憂卻是存在的。如果不是情勢問題，他現在就想把安琪兒處決了——當然，處決的原因並不是她殺了教授，犯下了滔大罪，而是她讓自己最愛的公主哭了。
哭得那麽傷心。
江漁火抱著拜蒙的腰肢，邊哭邊還在心裏罵自己——早知道自己那麽容易感性，就不要輕易地去提去世之人啊啊！
“我很高興能夠看到安琪兒公主在這裏，看來，您是來見傑弗裏殿下的，但我還是要叮囑您一句，之前詛咒的事情希望您能放在心上。”拜蒙冷冷地——一如曾經嚴厲嚴苛的宮廷魔法導師，絲毫看不出一點異樣。
看來，地獄有朝一日可以改名為“魔萊塢”，一個兩個都挺會演的，魔魔魔手一個最佳女演員，最佳男演員不在話下。
“是的，拜蒙導師，您的教導安琪兒會記住的。”安琪兒微笑著對他行了一禮，隨後情緒有些激動地對他，“拜蒙導師，我最近在魔法學習方麵有很大的進展，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為您展現一下了。”
“審核您學習情況的事情等回到阿諾德帝國再做吧，公主殿下竟然已經脫離險境了，您為什麽不回阿諾德？”拜蒙繼續裝傻，邊一臉平靜地裝傻，邊不忘安撫江漁火。
“拜蒙導師，您知道我傾心於傑弗裏皇子殿下，所以……”安琪兒紅著臉頰，含情脈脈地望著傑弗裏，“我想嫁給他。”
傑弗裏雖然知道安琪兒要與自己結婚，但是他卻根本笑不出來，耗盡全身的力氣都無法讓嘴角翹起。
“但是，以目前皇宮內的情況，恐怕不適合進行婚禮呢。”吉蒙裏站在後麵看了很久的戲了，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道，“老皇帝塞西爾的身體狀況糟透了，就連路易斯殿下都……”
“路易斯？他怎麽了？！”
哭到一半的江漁火從拜蒙的懷裏探出頭，著急地問。
吉蒙裏歎了口氣：“他近些日子變得很奇怪，經常在自己的宮殿裏做禱告，還告訴女仆們要建造神壇。”
傑弗裏也覺得奇怪極了：“的確，他變了，不再調皮地往外到處亂跑，整呆在自己的宮殿中，他乖巧的讓人難以置信，對了，就連珍妮也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搗鼓著什麽。”
江漁火瞳孔微縮，她抬頭看向拜蒙，後者隻是低頭，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去，心翼翼地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隨後輕拍著她的後背拉開了與她的距離，“還請珠兒公主謹記自己的身份，在外不要太過失態。”
“拜蒙導師對珠兒好溫柔哦。”安琪兒笑著，仿佛在打趣，但是拜蒙和江漁火聽得出她話中暗藏的寒芒和冰冷。
“身為導師，疏導學員是職責。”拜蒙清冷地望著安琪兒，“如果您也哭得那麽悲傷，我也會為您拭去淚水。”
言外之意，現在你，安琪兒，卻連哭泣都做不到，還能笑著出一些完全不符合場景語境的話。
“我想去見見他們。”江漁火看向傑弗裏，“我好久沒見路易斯和珍妮了，我想他們了！”
傑弗裏當初也邀請過她，當然不會阻攔她去見路易斯和珍妮。
“當然，但是我這邊要陪安琪兒去見父親，你們不是要見父親嗎，我們一同前往，覲見結束後可能要吉蒙裏帶珠兒去探望路易斯了。”
“沒問題。”吉蒙裏輕點著頭。
安琪兒在聽到江漁火這三人要和自己與傑弗裏一起去見老皇帝，臉瞬間拉了下來，但她什麽都沒。
老皇帝所在的宮殿是整個皇宮中最華麗的，尤其是那個通向臥室的大廳裏，牆壁上鑲滿了鑽石，就連地麵都用的是一種半透明的稀有礦石，踩在上麵的聲音清亮的不似一般磚石。在臥室外的門旁站著兩個水晶雕刻成的裸（和諧）體美女。
聽吉蒙裏科普的時候講過，這兩位是多爾撒國家的開辟者，據是她們先找到了這塊土地的第一塊寶石，將它進供給了神明，神明十分高興，便賜予這兩位美麗的女子尋找寶物和聰穎智慧。她們用雙手建起了這座財富之國。
當然，這隻是一個傳，至於吉蒙裏為什麽會被封為第一公爵夫人，也是因為這個——她曾是整個多爾撒都聞名的女商賈，身上有數不盡的寶物，並憑借自己的聰明使自己成為除皇室外的國家首富，老皇帝塞西爾覺得她就像是傳中的那兩位美麗女子，便賜予她領地和公爵的地位，讓她成為多爾撒商饒模範。
“父親，我帶著安琪兒來探望您，吉蒙裏也來了，當然還有珠兒公主和拜蒙閣下……”
傑弗裏話還沒完，男仆就將門打開，躬身低聲道：“請進，陛下要見你們。”
老皇帝塞西爾靠在榻上，他臃腫的身體吃力地上下浮動著，半透明的簾子從榻的上方垂下，將他籠罩住。又粗又響的呼吸聲從薄薄的簾子後傳來，像是金屬不斷地摩擦著木板，聽起來可怕極了。
江漁火真的覺得他隨時可能會斷氣，總覺得他快喘不上氣來了。
“父親，您的身體怎麽樣了？”
“傑弗裏……”塞西爾聲音沙啞極了，粗嘎的程度以至於他聲帶發出來的話都聽不大清楚了。
“我在，父親。”
“你要娶安琪兒……是嗎？”塞西爾吃力地問，緊接著就是一連串急促的咳嗽聲。
“是……”
“不，你不能娶她……”塞西爾繼續。
這句話徹底刺激到了安琪兒，她亟不可待地插嘴：“陛下，我為什麽不能嫁給傑弗裏，您明明知道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安琪兒！”傑弗裏喝住了她，他震驚極了，他還從沒見過如此失態的安琪兒！
“愛？”
塞西爾的呼吸聲變得急促了起來，他突然發出了笑聲，像是驚雷般不斷衝擊著他們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