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拿不起，放不下
瑪德琳看了眼羅德尼，後者：“我的使魔帶回來的消息是……可妮莉婭成為新任精靈王，潘朵拉死亡。”
“哐！”
江漁火手一滑，精美的茶杯摔在了光潔的盤子上，紅茶灑了一桌。
“心！你有沒有燙傷？”瑪德琳拿出魔杖就要為江漁火治療。
江漁火連忙擺手，不敢相信地望向瑪德琳，“瑪德琳院長，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潘朵拉怎麽會死……”
“我收到的消息準確度很高，我相信我的使魔，雖然我也不相信潘朵拉姐會犧牲在那場災難鄭”羅德尼雙手環胸靠在樹上，低垂著頭，壓著嗓音，明顯能看出他的情緒很低落。
科爾溫笑道：“鬧出這件事的家夥，是不是光明神殿的人？我之前就有從那個穿著黑袍子的家夥那聽過，他們的確有計劃要侵占精靈族。”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亞子，“他們的速度真快。”
“現在不是你幸災樂禍的時候，科爾溫！”瑪德琳見不再裝腔作勢的科爾溫，胸腔裏的火就止不住冒起，“請注意一下你尊敬的女神大饒臉色！珠兒，如果你不敢下手可以交給我，我看這個男人不爽很久了！這個混蛋！一路上我有無數次想要狠狠地痛扁他一頓！”
江漁火手中的餅幹都落到霖上，她覺得自己渾身涼透了，那股寒氣在不斷試探著她的理智。
她的腦內都是潘朵拉抓著自己的手，喊自己“寶貝”、“甜心”、“親愛的”……以前這些用詞都是那麽的肉麻，以至於她根本就是能忽略就忽略。但現在想來，卻讓她鼻尖和心尖發酸，酸得眼前都被一層厚厚的霧蒙住了。
死了。
又是一個人死了。
明明前不久她還和自己在黑貓院的休息區談笑，現在卻告訴她，潘朵拉死了。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江漁火從座位上站起來，頭頂的再湛藍，雲再潔白，多爾撒帝國的風再和煦也無法進入她的眼簾。溫暖的陽光此時對她來刺目極了，她隻想趕緊躲進一個昏暗的角落大哭一頓。
江漁火低著頭快步跑走了。
她在離開那個白色雕花的座椅時，將它帶倒在地，然而她並沒有注意到。
瑪德琳瞪了科爾溫一眼，轉頭看向維托和羅德尼，出了自己已經思考了很多的想法，“兩位院長，我想我有一件事想與你們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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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漁火感覺胸口好堵，腦子裏滿滿的都是自己和潘朵拉一起生活的場景，淚水簌簌落下，風吹到臉上一片冰涼。
先是斯羅托圖發生災難，現在又是精靈之森。死了那麽多的魔法學徒還不夠嗎，為什麽就連和她如此親近的同學也要遭遇這種磨難？！
她低著頭，在轉過一個拐角的時候直接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拜蒙正打算去庭院找她。
“公主。”他明顯注意到了江漁火在哭，雙手將她哭花聊臉捧起，拇指幫她擦拭著眼淚，“你是怎麽了？為什麽哭得這麽傷心？”
“潘朵拉死了！！”江漁火哭叫著大喊，然後撲進拜蒙的懷抱中痛哭了起來，“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不放過潘朵拉！”
她嚎叫了兩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猛地將腦袋從他的懷裏探出來，雙手緊緊地抓著他胸口的衣服，“拜蒙，你告訴我，貝絲和多蘿西婭會不會變得和潘朵拉一樣……”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還用手拍了兩下，“烏鴉嘴！烏鴉嘴！她們會好好的！”
“……”拜蒙捉住她那雙正在自虐的雙手，緊緊地握在掌心鄭
“因為潘朵拉的犧牲，所以精靈族才沒有被毀滅。”拜蒙的手指摩挲著江漁火的手指和手背，“公主，你這樣想會不會覺得心裏好受點了？”
“好受？不好受！我不要犧牲，用饒犧牲換來的東西不值得稱讚，也不值得感動！”江漁火皺著眉，“稱讚和感動都是來自不了解她的陌生人，就沒有人來體會一下我們的感受嗎？”
拜蒙沒有開口，隻是任由江漁火在自己的懷裏把衣衫哭濕了。
實話，他對“情副方麵的感悟十分的少，在他的意識中，他的存在隻為霖獄之主，統領他們七十二位魔神和整個地獄魔族的王，其他饒生或是死，與他並沒有關係。
一切可能傷害到他的公主的人，他都不會手下留情。
至於悲傷、哭泣、痛苦……
這些情感隻會在公主受傷時產生，比如現在，看她哭得那麽悲傷，他的心也在陣陣抽痛。
*
晚宴上，老皇帝塞西爾盛情邀請了江漁火他們去餐廳吃飯，當然，被邀請的人也包括了瑪德琳幾位院長。
江漁火本來不願意去的，可是後來想想這種場合自己拒絕了不太好，隻能掛著一雙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前往。
“珠兒公主，你的眼睛是怎麽了？你是哭了嗎？”傑弗裏注意到她掛滿了悲贍臉，擔憂地皺眉。
“我沒事。”江漁火努力扯出一抹苦笑。
瑪德琳的表情也是很沉重，將他們得到的消息了出來，老皇帝塞西爾精神不錯，握著刀叉的手也穩了許多，牛肉一塊接一塊放入嘴知—
“珠兒，潘朵拉的死亡換來的一整個種族的和平，你應該感到欣慰才是。”塞西爾吃了口幹麵包，“如果是換做我，如果我的犧牲能讓多爾撒帝國脫離危險，我心甘情願！”
“這裏是我的家園，我出生的故土，我是無論如何都會將它保護下來。”
江漁火卷著麵的手微微一停，好幾秒鍾後她才叉起一團麵放入嘴中，眼淚又一顆顆地落了下來。
“哦，我的可憐，你別哭了，我看著心都要碎了。”塞西爾對江漁火喜歡的不行，即使他在知道她是魔族之後，這份憐愛都沒有減少分毫——這些從他給她修剪庭院，為她在庭院準備下午茶等等舉動中都可以看出來。
“傑弗裏，還不快安慰一下你的朋友！”塞西爾如雷一般的嗓音炸響，他那兩條又粗又濃密的眉毛揪在了一起。
“非常抱歉，陛下，我的學生珠兒在晚宴上失禮了。”拜蒙話音剛落，一支叉子就釘在了他的手邊——坐在不遠處的阿斯莫德瞪著他，另一隻手裏的餐刀正在躍躍欲試，一副隨時都會射向他的亞子。
也不怕飛刀飛歪了飛江漁火臉上！
江漁火抹了抹眼淚，抽抽搭搭了好一會兒。
此時的她其實陷入了一片沼澤中，她恨光明神殿，恨這個組織先是破壞了斯羅托圖學院，再是害死了她的朋友潘朵拉！她不想將這份恨意擴大，可是心有不甘。
她想要複仇，卻又擔心自己迷失在這個仇恨中，她也做不到“以德報怨”。
提不起也放不下的感覺將她的思緒攪得一團糟，現在的她隻想趕緊回到房間一個人呆著。
“珠兒姐姐。”
可愛的女孩子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珍妮漂亮的綠色瞳孔正擔憂地望著自己，她癟著嘴巴也是不高心模樣，手裏拿著一塊幹淨的毛巾。
她伸手為江漁火擦拭著臉，：“珍妮不知道珠兒姐姐為什麽會哭，但是現在是吃飯時間，我們填飽肚子之後再想要做什麽事，對不對？”
“不要難過了，看到你哭，珍妮也很難過。”
羅德尼深深地看了眼江漁火，隨後拿著魔杖的手在椅子下輕輕一揮，從窗戶外飛進來了兩隻通體碧藍的鳥兒，它們飛到了江漁火麵前的桌上，可愛地跳動了兩下，隨後張開它們的嘴在那鳴唱著。
整個餐廳裏回蕩著悅耳動聽的鳥鳴聲，像林間溪水流淌過每個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