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晚,銀輝萬裏。
月光清澈如水,灑在街道上,灑在車輛上。
凝著一絲的冷,卻蘊著幾分的幽。
錦城的一條偏僻的小巷裏,黑通通的一片。
陰暗潮濕的道路邊,滿是青綠色的苔蘚。
濕滑、黏膩。
在那條幽暗的小路上,遠遠的似是有一個人斜倚著牆壁,靠坐在地上。
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臉,甚至是身形。
隻能借著傾灑而下的月光,隱隱綽綽間瞧見有一道身影坐在那裏。
在那樣的光影中,那人的身子慢慢動了動。
似是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隻是,黏膩濕滑的地麵,讓她幾乎是站不住身子。
濕冷從手掌心裏慢慢升起,讓她很想快速離開這裏。
隻是,現在的她,比這周圍的環境還要髒。
一路跌跌撞撞的扶著牆壁爬站了起來。
高跟鞋跟斷裂了一根,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泥地裏。
周圍安靜極了,隻有她走動的聲音從巷子裏傳來。
痛!
她覺得全身都痛極了!
頭痛的就像是要炸裂一般。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隻記得,在她去見了葛飛以後,便被他強行帶上了一輛車。
車子直接開出了錦城,上了一艘遊輪。
最後停在了一座小島上。
一想到在島上昏迷前發生的種種,厲婭晴現在整個人都還在抑製不住的顫抖著。
她現在隻想著快點離開這裏,快點回到厲家。
掙紮著從小巷子裏走了出去,腳後跟被鞋子磨得擦破了皮。
忍著疼痛,厲婭晴一步一步的向著外麵走去。
隻是,這看著短短的路途,卻在此刻顯得格外的長。
每一步,都像是將全身的所有器官重新組合在一起似的。
疼痛讓她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那嘴巴裏似是嚐到了血腥味兒。
她的兩條腿像是斷了似的,讓她幾乎就要抬不起來。
厲婭晴每走出一步,都忍著全身極大的痛楚。
等到她從這條幽深的巷子中走出來時,厲婭晴甚至是以為她走了有一個世紀這麽久。
站在路邊,她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在她麵前慢慢停了下來,司機將車窗放了下來,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
“你去哪兒?”
她渾身肮髒的樣子,讓厲婭晴的臉瞬間別向一邊。
遮擋住臉頰,生怕被人看到她的樣子。
這個樣子的她,實在是太過丟人。
這要是被人看到,她在錦城還怎麽待下去?
司機等了半晌,也不見她開口回答。
暗暗啐了一句,“神經病。”便將車窗重新關上,開車離開。
看著漸行漸遠的出租車,厲婭晴的手不由得攥握成拳。
狠狠的捏著掌心的位置,指甲幾乎要深陷進掌心的嫩肉裏。
厲婭晴死死地咬著唇瓣,目光緊盯著那輛離開的出租車。
驀地,一輛黑色的小型商務車停在了她的麵前。
車內司機慢悠悠的將車窗落下,一雙眸子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美女,要不要送你一程?”
厲婭晴看著對麵不懷好意的男人,幾乎是要咬碎了一口的牙齒。
陰沉沉的從嘴巴裏擠出一個字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