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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偷梁換柱

  皇帝眼中閃過一抹諷刺,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幹撐著,要盯著他老實的小妃嬪。


  這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


  既然那麼閑,那便給他們找點事做吧:


  「張慶,明日讓人擬旨,將此兩人調離御史院,正好涼州大營中缺幾個文職,讓他們過去也好為朝廷效力。」


  「喳。」張慶踩著小碎步過來領旨道。


  胡淼淼聞言,樂呵呵地高聲贊道:「萬歲爺真是英明神武,讓有用之才得以發揮作用,奴才對您的崇敬之情如滔滔江水……」


  「行了行了,別搞這一套。」皇帝抬手打斷他的廢話,接著道:「朕要你派人去查一下蓮美人的親人所在,一有消息,馬上來稟。主殿那頭也要看仔細了,切莫出了岔子。」


  「是,萬歲爺,您是知曉奴才的,奴才……」


  「好了,去吧。」不等胡淼淼說完,皇帝邁開腳步朝著蒼瀾院偏殿而去,懶得留在此聽他的廢話。


  胡淼淼對著皇帝去的方向拜了一拜,有些遺憾,他對萬歲爺的敬仰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啊,還好多話沒說呢。


  他惋惜地搖搖頭,轉身見到張慶,臉上不由自主便堆滿笑容:「老哥別來無恙,這精神頭越發好了,可是有什麼喜事?」


  張慶擺擺手:「胡總管說笑了,哪有什麼喜事,咱家剛犯了錯,又病過一場,才幹不足,蒙受萬歲爺恩典,才得以繼續留在爺身邊伺候。」


  張慶才不信胡淼淼不清楚他的事,若不是他犯了錯,也不至於將胡淼淼換上來,替了他。


  這胖子像什麼事也不清楚一般,裝得可真像,他張慶可不會被他蒙了,除了曹德,這宮裡頭最讓他忌憚的,便是這胖子了。


  笑面虎,處事圓滑,翻臉不認人,心狠手辣說的都是這胖子。


  平日里,大家都是為萬歲爺做事,分工不同,各司其職,兩人少有交集,沒什麼衝突。


  胡淼淼一聽這話,不贊同地看著張慶,緊接著滿臉真誠地說:「哎,老哥怎可妄自菲薄,不過術業有專攻罷了。料理宮外之事小弟還算湊合,但要說到這宮裡頭,為爺辦事最妥帖之人,當屬老哥你。說句真心話,這世上除了萬歲爺,小弟最佩服的便是老哥了。」


  儘管早知道胡淼淼這人能言善道,這番話未必是真心之言,可聽他這麼說,張慶心中還是十分舒坦。


  兩人又客套了客套,張慶趕著回去伺候,便各自散去,各做各的事。


  皇帝回到偏殿內,硃批了一份奏摺,交給下頭的奴才發下去。


  秋闈即要開始,曹德那頭的事也需他掌控,中秋前他要比往常更忙了,白日恐怕沒多少時間回蒼瀾院。


  處理完這份奏摺,皇帝撩開床帳,見他的小妃嬪睡得正香,又踢了被子,露了半截身子在外頭。


  皇帝溫柔的笑了笑,每次見到他的人兒,一日的勞累便得到了紓解。


  他俯身過去摸了摸她露在外頭的身子,尚可,體熱似個小火爐一般,難怪要踢被子。


  他親了親人,側身躺下,將人摟過抱好,他的人兒無意識地蹭了蹭他,讓他心都軟化了。


  重新蓋好被子,皇帝也沉沉睡去。


  延慶府的一間客棧外,一名男子將韁繩丟給一名護衛,滿臉陰沉地進入客棧內。


  等開了上房,入了房內關好門,男子轉身緊緊盯著一名奴僕,眼神凶厲狠辣。


  這名奴僕衣著料子還算不錯,穿著打扮像小管事一般的人物,他神色驚惶想說點什麼,卻又不敢輕易開口。


  不等奴僕說話,男子抬起一腳,狠狠踹上了他的心窩,大怒道:「蠢才,你是怎麼看的人,讓人偷梁換柱這麼久,竟無人發現,此次若不是本少爺親自前去,你是不是還想欺瞞於我!」


  被踹的奴僕被踹倒在地,心口劇痛,吐出一口血來。


  奴僕來不及擦血,忍著劇痛匍匐過去,抓著男子下擺,悶聲力竭道:「少爺,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小人定將那一家幾口抓回來。」


  男子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哈哈哈哈」大笑出聲。


  笑了半晌,他俯身用手拍上奴僕的臉,臉色陰狠地道:「讓這麼多個大活人,眼睜睜在你眼皮底下逃脫了,消失得全無蹤跡,又時隔如此之久,你讓本少爺怎麼相信你?」


  說完男子站直身子,一扯衣擺,朝著兩邊之人使了個眼色,轉身走到窗前,看著驛站里側。


  兩邊護衛領會,一人一手將趴地上的奴僕狠狠摁住,其中一護衛鎖住奴僕的喉嚨。


  奴僕大喊:「少爺饒命,少爺饒命,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少爺……」


  只喊了一句,便聽「咔嚓」一聲,被擰斷了脖子,沒了生息。


  兩個護衛訓練有素地蓋上黑布,將屍體抬了出去。


  男子從始至終背著身,表情陰狠又淡漠。


  這個蠢才,不殺不足以讓他泄憤。


  這蠢當年被他看中,是看他嘴夠滑辦事夠機靈,才特地選派他去看人的。


  本以為有這蠢才看著人,定能萬無一失,遲早能套出他想要的,等套出了,那一家不知好歹之人自然也就沒什麼用了……


  這蠢才初初的確還不錯,總能掏出點有用的消息回來,後頭開始消息越來越少,到後面一年之中能有一兩個消息傳遞迴來,便算是不錯了。


  且次次傳遞消息回來,總誤導他,勾著他,讓他以為就要成功,他才忍了這麼多年,且他想要的東西,只有那一家子人知曉,耗費如此多精力,若不弄到手就殺了,實在可惜。


  流放之所,早被他收買控制,犯了事的流放之人,不過爛命一條,無人關心,他又派了心腹之人看著,才自信不會被人逃脫。


  也怪自己太過相信這個蠢才,日子久了被麻痹了也大意了,自以為人被看著,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想要的,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日常又事務繁忙,才無暇顧及,終釀成了今日如此被動之局面。


  此次從宮裡頭傳出消息來,他的表妹就清露茶之一事相詢於他,他才驚覺,那頭很早沒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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