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又救了他狗命
齊嬤嬤為人最是刻板嚴肅,他是清楚的,方才他給齊嬤嬤行禮時,連那方向多瞧一眼都不敢,在齊嬤嬤眼皮底下巴結蓮主子,他也是冒了風險的。
只是沒想到齊嬤嬤待蓮主子那麼好,他心中更堅定了想法……
他正想著,手裡忽然被一個小太監給塞了一隻烤雞:「公公吃。」
小太監邊吃邊走了。
他低頭看向烤雞,又看著周遭大口朵頤的小宮女小太監們,心裡湧現一股很奇異的感覺,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蓮主子,跟這宮裡頭其他所有的主子都不同。
連裡頭的奴才都與眾不同,比別的宮裡的人要放鬆得多。
小狗子見劉公公還沒吃,不敢吃,咽了咽口水:「公公,咱們吃么?」
劉公公略一點頭,當即咬了一大口烤雞,雞皮酥香,裡頭的肉滑嫩,一口咬去濃郁的汁水在嘴裡迸發,哎喲他的娘呀,這烤雞是怎麼做的,如此好吃!
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咀嚼起來,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香的一隻雞,這一刻他拋開了腦中所有算計,跟著眾人一起輕鬆的吃起來……
星辰殿內。
皇帝很驚訝,這連慕果真有點本事,竟然讓秦祭酒也刮目相看。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心裡更加感興趣了。
揮揮手讓回來稟報的小太監退下,沉思片刻,他決定不再忍了,當下就微服去看看。
當即起身,吩咐道:「張慶,準備準備,現下就出宮。」
再晚,秦祭酒與這個連慕的中庸之道都論完了。
張慶大吃一驚:「萬歲爺,這,這,奴才讓人準備的是三日後的,只怕來不及。」
皇帝停住腳步,想了想道:「提前吧,讓胡淼淼去想辦法。」
說完抬腳就往寢殿走去,要去更衣。
張慶大急,朝人匆匆囑咐了一聲,當即趕著走出殿內,就看到大壯提著食盒而來,眼睛頓時一亮,又跑回去跟著皇帝身後稟報:「萬歲爺,蓮主子送午膳來了。」
皇帝頓時慢下腳步,看看天色,是往常送膳的時辰。
暗嘆一口氣:「罷了,不去了,擺膳吧。」
現下去,跟三日後去沒什麼不同,若是想聽兩人論道,以後將兩人傳來就是了,不必那麼趕。
還是他的小妃嬪要緊,若是不用午膳被她知曉了,定會生氣的。
張慶大大鬆了口氣,心中感慨蓮主子真是他的救命菩薩啊,又救了他狗命,回回救他於水火,若匆忙間準備不足,出了岔子,他可擔待不起,心裡憂心得很。
三日後時間還富裕一些,準備還來得及。
幸好蓮主子的午膳,打消了萬歲爺的念頭啊。
在等擺膳的時候,皇帝如往常一般問大壯:「她上午做了什麼?」
大壯恭敬地回道:「回稟萬歲爺,蓮主子今日在院里辦了烤雞宴,現下應在院里的涼亭上與齊嬤嬤用膳呢。蓮主子為爺您準備的午膳裡頭,便有這道烤雞,還是第一隻烤好的雞,是蓮主子親自看著烤的,是烤的最好的雞,蓮主子說希望爺您能喜歡。
皇帝心裡妥帖,聽得很是舒服,他的小妃嬪永遠將他放到第一位,甚好甚好。
舒心之餘又感到有些好笑,他的小妃嬪真真愛吃,別人賞花她吃糕,別人開宴她也開宴,開的卻是烤雞宴,很是實在。
不過他的人是個會享受的,今日的天兒不錯,在涼亭上用膳向來景緻差不到哪去,又在院子里折騰烤雞,想來應當別有一番意趣。
他嘴角含笑,又問:「可有什麼話帶與朕?」
要麼帶紙條,要麼帶話,總會帶一樣與他,今日沒紙條,那便是帶了話。
大壯道:「蓮主子讓您吃快一些——」
「什麼?」皇帝皺起眉頭,就這?
這是什麼話,讓他吃快一些?!
張慶擺膳的手一頓,急忙朝大壯使眼色,提醒大壯當心說話。
大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趕緊接著解釋:「萬歲爺,今日蓮主子的烤雞宴,本準備邀請德妃娘娘和方嬪娘娘,因著不同的緣由沒能成,蓮主子便打算將烤雞送些到兩宮去,只是蒼瀾院裡頭保溫的食盒就這麼兩個……」
大壯說著,拿眼看向一旁的食盒,意思是說那食盒就是其中一個。
皇帝聽明白了,心裡不舒服了,不得勁了,這小白眼狼,為了給送烤雞給德妃娘娘和方嬪娘娘,竟然催他!
孰輕孰重分不清嗎?
那兩人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還都是他不待見的,送什麼送,不送也罷。
皇帝面發黑,有些咬牙切齒的,恨不得人現在就在他面前,讓她知道什麼叫夫綱。
張慶狠狠瞪了大壯一眼,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話也能照直了說嗎,蓮主子直性子,這小子也不懂事嗎?
不會委婉些傳話嗎?將意思表達到不就成了!
往日跟在他身邊,學的東西都餵了狗不成!
大壯頓時忐忑起來,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呢,欲言又止,硬著頭皮開口:「萬歲爺……」
「說!」
皇帝心裡正發堵,心裡正想著回去后怎麼狠狠收拾那小白眼狼一頓,再讓她離那兩人遠一些,聞言只吐出一個字,看都懶得看大壯一眼。
大壯覺得頭皮發麻,萬歲爺不高興的時候太可怕了。
他忍著心慌,快速地說:「萬歲爺,那是蓮主子起初說的話,後頭蓮主子心疼萬歲爺,又改了注意,怕吃快了對身子不好。」
一口氣說完,不帶停頓的。
皇帝的臉色立即冰雪消融,心裡又春花燦爛起來,不錯,沒白疼她,小白眼狼還是知道心疼他的,這便夠了。
張慶讚許的給了他一眼神。
大壯暗暗吁了口氣。
皇帝想了想,不對勁,還漏了:「德妃和方嬪那裡,她準備怎麼送?」
以他對她的了解,絕不會敷衍了事。
果然,這下頭就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事:
「回爺的話,蓮主子說德妃娘娘和方嬪娘娘那裡,晚送些就晚送些,她到時親自送去賠罪便是。」
什麼?
這更不行!
皇帝一聽,這哪能成啊,這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