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嚇唬
李大叔說是一位貴不可言的公子買的,貴不可言,這天底下只怕沒人比得過那位了。
他搖頭失笑,暗道自己異想天開,那位日理萬機,怎麼會有空到這裡來,更不用說在人群嘈雜的地方逛集,還正好看上他的東西了,太異想天開了。
笑了自己一番,他又記起那個白白的胖子,他不會看錯的,那胖子就是有兩面之緣的胖子,救了族叔族嬸,又將族叔族嬸軟禁的胖子,是那人的人。
只是當時郭能臨近,他無暇顧及只能離開,可惜了,若是沒有離開,倒是想想法子看看能否與那人搭上。
那胖子這時來到此處,應當也是為他大哥的重考而來吧,只是不知是不是奉那人的命。
蓮寶嘆氣,自那次與內衛司祖師爺接觸后,他還沒去過內衛司,算算時日,等他大哥事了,再去一趟,想來那時會有收穫吧……
華寧殿里。
小吉子雙目赤紅,悲痛欲絕,字字泣血:「……先是見了點血,奴才去太醫署請黃大人,卻是不在,偏偏我家主子膽子小,見不得其他御醫,見了旁人恐會驚厥,奴才知曉黃大人來了您這處,不敢來叨擾,只得回去了。等回去不久后,人接著腹痛難忍,開始流血……」
他說的是小青,昨日腹痛難忍,開始見紅,現在小日子還在。
說完撕心裂肺般的嚎哭,整個華寧殿里回蕩的都是他震耳欲聾的嚎哭聲。
胖丫也跟著嚎哭起來,抬起沾了一片血跡的袖子抹眼淚,眼淚沾濕了血跡,在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像流了血淚一般,加上髮絲凌亂不堪,樣子憔悴,模樣十分可怖。
她邊嚎哭邊道:「嬤嬤憂心如焚,都躺倒了,正等著黃御醫給瞧呢,他不是給您看病么,您好端端的在這裡,那黃醫丞在哪啊?我們一路找尋來的,珍妃娘娘,您就行行好,告訴我們黃御醫在哪吧!」
嚎哭驚天動地,卻字字清晰能傳到珍妃耳朵里。
她說著又是一陣大哭,眼淚波濤洶湧,流著一道道血淚,形容可怖的想去扒拉住珍妃衣袍。
娘的,這珍妃開頭竟然不想見他們,星辰殿的小太監與她,抬出了萬歲爺和齊嬤嬤才見。
他們這三方人馬一同前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代表了齊嬤嬤,星辰殿的人代表了萬歲爺,小吉子代表了蒼瀾院,在這後宮誰敢不見!
可這平日里懦弱的珍妃,見了他們竟然借口說黃祖德不在這裡,豈有此理。
這讓胖丫心中更為不滿,演得也更為逼真賣力,她跟小青關係好,為了給小青出頭,也為了出一口氣,算拼了全力了。
珍妃面色煞白,坐不住了,站起身來連連躲開胖丫的血手,那手滿是血跡,想也知道是哪來的血。
她嘴裡慌慌張張道:「他,他的確不在這裡,本宮是說不在主殿這裡。本宮想起來了,好似給本宮看診后,順便去了文嬤嬤那處,來人啊,快去文嬤嬤房裡看看是不是還在,去請黃御醫出來,快,快啊!」
華寧殿的太監急急忙忙應是,臨走前看了珍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一眼,匆匆跑去找人。谷
珍妃讓人扶著,跌跌撞撞避開胖丫的手,那手上的血讓她看得心驚肉跳的,就怕沾上了。
她都要哭了,她不過是聽人說,黃祖德擅長治陳年瘀毒,文嬤嬤這些年對她竭心儘力,她對文嬤嬤敬重有加,這才會以自己的名義去請了來。
黃祖德現下正在給文嬤嬤針灸,她先頭聽人通報,說蒼瀾院要來請黃祖德,自己的大宮女替她抱不平,說蓮美人也太跋扈了,她在宮裡頭大小是妃位,品級不知高多少,一個小小美人再得寵也大不過她去,請其他御醫不成,非得請她正在看這個?
她聽了心裡不悅,於是沒有見。
後來聽說齊嬤嬤的丫頭跟星辰殿的太監都來了,於是不得不見,雖見他們神情焦急,心裡又想著能拖延一時就一時,等拖延夠了應該針灸就好了。
只是沒想到是這麼大的事啊,都見紅了,孕婦見紅,其中兇險不言而喻!
先頭求見怎麼不說緣由,剛見面時候怎麼也不說實情,還跟她耽擱了這麼久,若知道是這樣的事,給她十個膽子都不敢啊!
她此時心神俱亂,心頭砰砰亂跳,嚇都要嚇死了,她不想沾染上這樣的事啊,一點都不想啊。
嚎哭的胖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道:「原來黃大人真在您這兒,來了這麼久都沒走,蓮主子都請不來瞧,而如今齊嬤嬤還躺著不知如何,您卻為了給您的一個奴才瞧,耽擱了這麼些時辰。出來時見那麼多的血,奴婢就怕……」
說著「哇」一聲,極傷心一般,哭得驚天動地,臉上悲憤交加,又驚痛不已。
震得珍妃耳朵生疼,她本還想瞞著,可蒼瀾院那位見紅,此事太大了,她扛不住,怕秋後算賬查出來,只能說出來了。
整個人被嚇得發抖,一方面是殿中的鬼哭狼嚎讓她害怕,尤其是胖丫的作態,形容可怕,身上衣裳儘管經過遮掩,還是有不少血跡,手上也有,還有臉上如今也擦有,跟厲鬼一般很是恐怖;
一方面她極為不安,想到後果她就害怕,心臟咚咚亂跳,跳得極其之快,彷彿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了,血氣上涌,眼前都要模糊了。
齊嬤嬤那是什麼人,先太皇太后的掌事嬤嬤,三品誥命在身,連薛貴妃都要避鋒芒的人,而今有事想找黃御醫,她竟然給推三阻四攔著,最後讓人發覺是給一個奴才在看病。
這罪名她不敢擔啊!
她嘴唇無絲毫血色,哆哆嗦嗦想要解釋:「本宮,本宮也不知你們要請黃御醫呀,本宮,本宮……」
「本宮」半天也解釋不出一個整句,心慌氣短,連連後退。
她身邊的大宮女采華嘴角牽起一絲弧度,眼中劃過一絲暗芒。
扶著珍妃,采華見她連連潰敗,手被嚇得一片冰涼,心中閃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