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真正的兄妹
顧雷衝他咧嘴一笑,笑容看上去苦澀又狼狽,“你一直在追查的那個人,安南的父親,安國城他回來了。”
“什麽?”
顧向寒眼皮一跳。這種事,父親是怎麽知道的?他沒有跟祁總以外的任何人提起過安國城回來的事,父親為什麽會知道?
“你自己看吧。”
悠悠長歎一聲,顧雷拉開書桌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被包快遞用的泡泡紙包裹起來的東西扔到顧向寒麵前,顧向寒不解地看了父親一眼,在他的示意下打開包裹嚴實的泡泡紙。
“這、這是……”
鳳眸駭然一睜,拿著裏麵東西的手在微微顫抖。
隻見他手裏捏著的,是一張看上去年數已久的照片,照片上的畫麵,則是自己的父親顧雷給阮夢夢母親下藥的場景。
“爸,這又是什麽?”
用力甩下照片在桌子上,聽著發出來的震耳敲擊聲,顧向寒顧不上手心裏的疼痛,向父親追問有關照片的事。
“這就是安國城寄來的,他用快遞把這張照片寄過來,看到照片的那刻,我知道他回來了。”
用手抹了一把臉,抹去了臉上的頹廢,卻抹不去他的疲憊。
話頭頓了頓,顧雷接著說了下去:“其實當年,喜歡洛兒的不止他們兩個,我也偷偷喜歡著她。”
“所以你就給夢夢的母親下藥了嗎。”
顧向寒的俊臉緊繃,他必須拚盡全力才能壓下心中怒火,不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出手。
這張照片說明了什麽呢?自己和夢夢,真的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不成?
“是……我的確給她下藥了。”
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顧雷雙手掩麵,沒有勇氣和自己的兒子對視。
“但我沒有碰她,我隻是給她下了藥,我不敢碰她。”
阮夢夢的母親白洛,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好又幹淨的女子,是他心上永遠無法抹去的一道倩影。
那畢竟是他的初戀。
是他深深愛過的,第一個女人。
“你沒有碰她?”
此時的顧向寒眉頭擰成一團,心裏也是亂成一團。他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明白,眼前被一片迷霧遮住,他急切需要一道陽光刺透迷霧,照清他前進的道路。
“對,我給她下藥後,把她帶進了酒店的包間,本來想著對她……”顧雷自嘲的笑了笑,“可是看著那樣美好的她,我實在沒辦法對她動手,隻好把她送回去。
誰知道,誰知道卻讓安南的父親有機可乘!”
說到最後,他近乎是咬牙切齒地把那幾個字擠了出來。
如果他知道後來會發生那種事,說什麽也不會把一個喝了迷魂藥的女子獨自丟在房間裏,如果那時候的他選擇留下來,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對……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自以為想通一切的顧雷猛的站起來,想要往外麵走去,被顧向寒搶先一步攔住,“等等,你應該還沒有說完吧?安國城對夢夢的母親做了那種事之後,還發生了什麽?”
兒子敏銳的察覺能力讓顧雷詫異,他停下腳步,再次陷入回憶,“不錯,安國城在對洛兒做了那種事之後,故意欺騙洛兒生下了安南。後來,她嫁給了阮軍澤,再次生下了夢夢。”
“也就是說,真正和夢夢是兄妹的,其實是安南!”
接踵而來的強大信息量不斷衝擊著顧向寒的認知,他緊緊抓著父親遞過來的那張照片,手指因用力而導致指上關節泛白。
“嗯……你跟夢夢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真正有血緣關係的是安南。”
顧雷嘴角的嘲諷弧度再次擴大,他的眼前仿佛浮現出白洛昏睡的乖巧模樣,回憶中的她年輕依舊,而他們都已經老去。
“向寒,是爸爸對不起你。這些事本來應該在我們這一代終結,卻沒想到還是把你們牽扯了進來。”
他真誠的向自己的兒子道歉,顧向寒沒有領情,冷硬地扯扯嘴角,問:“那麽媽媽呢。你喜歡夢夢的母親,我媽媽又算什麽?替代品?還是家族聯姻的犧牲品?”
“向寒,我如今已經不會再喜歡白洛了。我對你媽媽,也是真心的,如果不是因為愛情,我們為什麽要把你生下來?”
顧雷看著他的目光裏似是懷念,又似是迷蒙,林月雪是個很好的妻子母親,是他對不起她。
“嗬嗬。”顧向寒冷笑出聲,“也是真心的?我不知道你跟媽媽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如果是在與白洛相識之前你就和媽媽在一起了,那你的所作所為,就是出軌!
媽媽知道這些事嗎?你有沒有和她坦白過?你難道對媽媽一點內疚也沒有嗎?”
他以為自己對這個家早已失去眷戀,現在才發現,他還是想念著媽媽的好,舍不得媽媽難過。
“這些事你就別問了,我和你媽媽之間,我自己會處理。”聽著兒子的厲聲嗬斥,顧雷給出的反應,是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我和白洛,還有安國城,以及阮軍澤,你的母親。我們五個人之間的事我自會處理,當年的事是時候有個了解了,這些事不應該由你們去背負。”
走到書房門口的顧雷突然說了一通,說完之後,把傻眼的兒子留在這裏,他一個人去找安國城去了。
他走後很久顧向寒才反應過來,無法承受巨大的衝擊,一如離開醫院時那般,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顧家老宅。
太陽快要落山了,血紅一樣的火燒雲將西方的天幕染上不詳。
看著天邊的殘陽晚霞,顧向寒刺痛的眼睛猛然閉上。
一滴冰冷刺骨的液體滑下右眼眼角,還沒來得及墜落,便被冬風帶走,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在哪裏。”離開顧家老宅的顧雷掏出手機給一通號碼撥打了過去,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瘋狂笑聲,他不斷用力抓緊自己的手機。
“你終於打電話來了,我還在想,你要等多久才會給我打電話。”
嘶啞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製造了一切悲劇的安國城。他好像一直在等待顧雷的出現。
“你在哪裏?我們見一麵。”
從電話裏要來與安國城的地址,顧雷沒有讓司機開車,而是久違的親力親為,來到約定的地點,去見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