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痛嗎？痛就對了
第280章 痛嗎？痛就對了
溫桓是被給疼醒的。
從心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好似一把利劍，像是直直的要將她的心臟給戳開。
她睜開眼睛，樣子看上去虛弱極了，臉色也跟著一陣一陣的發白。
她看著天上的漫天繁星，剛以為方才的那陣疼痛只是自己的錯覺，便又感覺到同樣的疼痛再次襲來。
「唔……」
「又是做噩夢了？」
天樞星輕輕笑了笑，看著躺在他膝上的溫桓，又是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
溫桓幾乎是咬緊牙關，期望自己的注意力能從這股詭異的疼痛上面轉移出去，卻沒想到她越是隱忍，那種痛感就更是劇烈，似是要讓她暈厥過去。
「很痛么？」
他的長發垂在她身上，像是散落了一地的金粉。他輕輕挑過她的一絲長發，同自己的長發混在一起，之後又是笑著打量她，像是在仔細端詳她臉上的神情。
似乎是已經被痛到了極點，溫桓根本無暇去搭理他，臉色越發變得有些糟糕，原先還在緊閉的雙唇在這個時候開始無意識的嗚咽出聲。
那種痛感過去之後，溫桓幾乎是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氣，頭腦在這個時候才像是逐漸的開始恢復清明……
感受到他用帕子輕輕的替自己拭去額頭上的汗珠，溫桓剛要開口質問他，便又感受到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一定很疼吧。」
「若是覺得疼……那就對了，之前我起你的時候，倒也如你今日這般。」
「現在呢, 足夠記起我了么？」
溫桓幾乎是從嘴角扯出了一絲笑意, 這個時候又是掙扎著要從他身上給移開。卻不想還是被他給抓著，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之前……你是被我給揍慘了吧？」
若不是仇人，根本不會這樣對她。
沒曾想天樞星也只是笑笑，同她輕輕說道：「又錯了。」
錯了, 還能錯什麼？
溫桓倒是沒有心思再去理他——或者說, 其實是沒有辦法再去理他。她如今是跑也跑不了，完完全全的受制於人, 只期望這種感覺能夠早些消散。
「說起來, 我等你的時間倒是不算短。可惜了，那麼多年過去了, 還是沒有等到你回來……」
他一邊說著, 語氣中卻是又多了一重責備，與此同時還帶著一絲悲憫，繼續同她說道：「不過還好, 到了今天，我們還是相見了。」
「每每想到被你給丟下，給遺棄下來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的心也好似被人給劈開了一般。如今你也能體會一下我當初的心情，大約就能夠知道當初我有多期盼能夠再次見到你了。」
……他究竟是在說些什麼？
溫桓閉著眼睛, 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被痛感折磨得有些發麻, 但還是努力同他說道：「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
其實是見過的，但是那麼稀薄的記憶, 她實在是想不到她是在哪裡見過他。
「是么？」
「你倒是薄情，永遠都不願意記人。」
「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才能夠真正的入了你的眼？」
溫桓聽見這話，卻是又笑了, 輕輕念道：「反正像你這樣的, 就是永遠不可能。」
「就算是我死, 你也……」
「……這樣么。」
溫桓的耳邊傳來他的笑聲, 她又聽見他說道：「像是你會講出來的話。」
「既然如此，那你便永遠呆在這裡吧。」
此時月亮正好, 月光灑在人的身上的時候，都顯得有些柔柔的。天樞星用手指輕輕的描繪著溫桓的臉，手指輕輕撫過她的嘴唇，又說道：「還記得么, 之前你還騙我說, 你是個妖怪。」
「為了你, 我倒是甘願墮入妖界。可惜到了最後……還是沒能找到你。」
「不曾想，你居然是個魔啊……」
墮入妖界？
溫桓的腦內捕捉到了這句話, 但是她實在是不記得，她有同誰說過「她是一隻妖怪」這樣的話……
究竟是在什麼樣的場景下, 她才會同對方這樣講？
她睜開眼，對上他的眼睛，在其中能夠看見的，除了一片星海, 便又是一副悲憫到了極點的神情……
似乎是覺得如今不疼了，溫桓才覺得稍微鬆了口氣。但是從剛才開始, 她似乎就沒有聽見過祁緣的聲音, 他又是去哪兒了？
「在找你的朋友？」
「不必找了, 我已經送他離開了。」
他已經把祁緣給送走了？
溫桓掙扎著從他懷裡起來, 又是將他給一把推開。這次他倒是沒有阻攔, 將她給放開了。誰知道她居然還沒走幾步，又是跌坐在了地上。
「你應該能夠感覺得到，如今自己又是一個法力盡失的狀態了。」
他緩步走到她的身邊，身上的掛飾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他半跪在她的身邊，一邊看著她，一邊輕輕說道。
「又要何必掙扎呢？」
感覺到自己又被他給抱起來，某一個瞬間，在溫桓聞到一個略有些熟悉的香氣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是一怔。
這個香氣。
「很熟悉？」
他同她問道。
「就連這個，你也記不起來了？當初這種丹藥，還是你教會我煉製的。」
「說起來，其實到了現在，我倒都應該稱你一聲『師父』。」
「……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徒弟。」
溫桓幾乎是馬上反駁道, 也是因為方才說話有些急，如今狀態又有些不太穩定, 她居然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什麼時候會教給別人煉丹？
她什麼時候能有徒弟？
太奇怪了, 真的是太奇怪了……
溫桓還是頭一次覺得，記不得人算是一件多麼糟糕的事情，如今她算是被人給埋伏了，都不知道抓住自己的這個人是誰，更是對於之前的事情一無所知。
要她說，這還真是一種報應。
「你叫什麼名字？」
沉默了半晌，溫桓同他問道。
「到了現在，才想起來問我的名字？」
似乎是覺得很有趣，他又是笑了笑，語氣中卻滿是包容。
「你可以叫我天樞。」
「天樞星？」
抱著她的人卻是頓了一下，又是同她念道：「你記得？」
「不記得，其他人告訴我的。」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