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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西廂記(一)

  第298章 西廂記(一) 

  琰華心裡高興,自是伏低做小的求饒表忠心。 

  因著在寺廟,也不好鬧騰,便只徐徐的說著這幾日的事情。 

  指腹磨砂著她微微紅腫的唇瓣,格外惹人憐愛,忍不住又低頭啄了又啄,才徐徐道:「我來的正是時候。」 

  繁漪下意識的微微側首去更加貼近他的指,明白的點了點頭,又覺得他原也有這樣調皮的一面:「南蒼可盯著?上官氏沒有察覺到什麼吧?」 

  到底是姜家的女子,若是真的出了問題,家裡的女眷都要受到影響。 

  琰華托著她的頰,喜歡她此刻像極了小貓兒慵懶而依賴的模樣:「放心吧,雲海和南蒼一直盯著。你的計劃不會出問題的。」 

  微微沉了沉臉,「只是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些,竟敢真的讓人迷暈了。若對方起了歹意,可要怎麼好。你若有丁點損傷,讓我怎麼辦。」 

  那樣溫存的話,彷彿陽光穿透雲層,溫暖的裹挾著寒津津的身體。 

  繁漪心下有溫暖遊走,無法去分辨話里有幾分感愧,又有幾分情意,就順著心底的意願,緊緊圈住他的頸,將耳貼在他的頸項間,聽著微微凸起的那一脈青筋的跳動。 

  「有雲海在,不會有事的。」其實是他想得太累了,安息香沒什麼效用,或許迷香能讓她放空一段時間,「只要這回成了,便不用擔心三房會不會在背後使絆子了。」 

  他穩穩「恩」了一聲:「你的謀算何時出過問題,有你站在我身邊,我自是安心的。只希望你先顧好自己。」 

  正靜靜依偎,外頭傳來一陣女使壓抑而驚恐的叫聲。 

  這聲音她認得,是沁雯的貼身女使萬怡和晴雲。 

  她支起身,挑開幔帳往外看了一眼:「來了啊……」 

  琰華擰眉,摸了摸自己的臉,懷疑自己是不是長丑了,不夠吸引她了。 

  「由得她們先鬧著。」伸手把人撈回懷裡,他不依不饒的扣著她腰肢晃了晃:「這麼多日不見,你就不想多抱抱我么?」 

  繁漪獃獃的看著他。 

  有些失笑。 

  依然不大適應他拿這張清冷淡漠的臉來做這樣嬌軟的動作。 

  他臉皮似乎有些厚,不覺得有什麼,倒是叫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紅了臉。 

  不過他既這麼說,她便躺著不動了。 

  兩人慢慢說著話,靈敏的耳朵又聽著隔壁的動靜,隱約的慌亂聲之後,是太夫人沉穩而擔憂的輕喝,然後歸於平靜。 

  尚未亮起的天色帶著幾分山雨欲來的暗沉,天空里的雲凝成形態各異的疏散的形狀,或許是山上的空氣太涼了,丫鬟婆子們站在庭院里直打顫,褐紅色的衣擺成了將死未死掙扎著的蝶。 

  太夫人沉著臉進了屋,一揮手打開垂在半月隔扇門前的半舊紗幔,屋子裡乾淨整潔,半點拉扯掙扎的痕迹也沒有,只有床鋪上有曾經躺過的褶皺,人卻沒了蹤! 

  眉心的怒與急糾結成一團,太夫人的神色便似遠處被灰白雲層遮住的天光,陰翳翳的,低叱壓在嗓子里:「好好的人怎麼就不見了!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 

  二夫人扶住太夫人微顫的身子,替她順著氣,眉心卻也舒展不開:「母親順順氣,還是先把人找到才行。這幾日寺院里來了不少人,若是……」眼神沉沉掃過眾人的面孔,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心下不免也慌成一片,「可就出大事了!」 

  那戛然一頓,所有人都想起了那日在園子里策馬的少年郎君,腦子裡頓時都轟然開。 

  那群可都是花名在外的風流浪蕩子啊! 

  所有人的臉色都泛著冷白。 

  現在可不是看誰笑話的時候,一旦家中女眷名聲有損,整個府里的女子都要蒙上陰影,少不得出門要被人指指點點戳了脊梁骨去,且還有那幾個沒出嫁的姑娘呢! 

  沁韻和沁雪相互抓著手,只從對方的皮膚感受到一片冰冷的害怕與對前程的擔憂。 

  尚且十二的沁微反倒是最鎮定的,站在門口微薄的天光里,袖著手輕道:「會不會嫂嫂和沁雯姐姐只是出去聽大和尚們的早課了。」 

  彷彿是抓到了希冀,還不等太夫人發話,藍氏便跳了起來:「快去,快去大雄寶殿看看大奶奶和雯姑娘在不在!」 

  一群人便站在廊下定定望著不遠處大雄寶殿,大殿屋頂的紅瓦在暗沉的天色里,彷彿一種彌留之際的人面孔上才會出現的不正常的紅暈,暗淡而沒有一絲活氣息。 

  然而婆子匆匆去匆匆回,站在大門口微微一躊躇的姿態便已經告訴眾人答案了。 

  太夫人一震,饒是在經過風浪也幾欲暈倒。 

  人是她帶出來的,若是真出了什麼事,長孫和三兒媳面前便是怎麼都交代不過去的! 

  閔氏揪著帕子,心下亂糟糟的:「若真是有人作弄,繁漪是有身手的,怎麼連她也不見了?」 

  二夫人眼皮突突的跳,扶著太夫人坐下,指了一干守夜的丫鬟婆子道:「你們都睡死過去了么!竟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察覺么!」 

  門口守著的婆子齊齊搖頭:「出門在外,護衛帶的也不多,奴婢們是一眼都沒敢閉上的,當真不曉得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呀!」 

  指了指廊下單眼爐子,還冒著星火,「大奶奶擔心我們辛苦,叫我們輪著守夜,奴婢們不敢懈怠,大奶奶便給了好些茶葉,叫煮的濃濃的,可以提神。奴婢們一直在廊下,困了就吃幾口濃茶,萬是沒有偷懶懈怠的!主子明察!」 

  沁雯的貼身女使萬怡伏在地板上身如篩抖,也不敢哭出聲,只一味的嗚嗚咽咽,惶恐的吊子就似寒冬深夜貼著屋檐呼嘯而過的寒風,刮在耳朵里疼的神經突跳。 

  晴雲低著頭眼淚滴滴答答的往灰撲撲的地板上落,袖子用力的去擦,迎春花紋在頰上留下一道道紅痕:「奴婢也不知昨夜是怎麼的,就倚著隔扇睡死過去了。寅初的時候從隔扇上摔下來才驚醒過來,就發現、發現我們大奶奶和雯姑娘不見了!」 

  那是風雨欲來前的深沉,有悶雷自遠處厚重的雲層傳來。 

  掛在廊下的紙燈籠不堪風的吹殘,燭火透過白紙暈了一點搖曳不定的淡黃火光,飄搖著,忽遠忽近的,宛若鬼火。 

  太夫人指了門口怒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找!」又急急追了一句,「慢著,別鬧了動靜!」 

  別鬧動靜要怎麼找? 

  僕婦們也不敢問,只能一窩蜂了出了院子去。 

  沁微伸手摸了摸桌上的水壺,應是早起新燒的,還燙著,緩緩給祖母和母親瀉了兩杯端過去,擰眉道:「方才聽大嫂嫂身邊的丫頭說,她們是睡死過去了,連人不見也沒察覺,這不大可能啊!這些個大丫頭夜裡一向都是警醒的。別是、給人下了迷香吧!」 

  繞去後窗看了眼,沒有撬過的痕迹,抬眼卻發現屋頂的瓦礫是被移開的,漏了一道灰撲撲的光線進來,「祖母,母親,嫂嫂和姐姐應該是被人從屋頂帶走的。」 

  二夫人扶著太夫人進去抬頭一看,果然,有一片瓦礫傾斜了出去,如今天光慢慢起來,才能看的清楚,而那光漸漸鋒利,刀刀割在人心口。 

  太夫人額角暴起的青筋累累蠕動:「難怪外頭的人不曉得人什麼時候不見的了。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閔氏擰眉道:「今兒該是休沐,若是大哥這會子過來了可怎麼交代!」 

  二夫人擔心繁漪,卻又隱隱覺得這件事未必不是在她掌控里的:「可這會子也不能讓個外人來驗,一不小心就鬧了難看了。」 

  沁雪忍不住的輕泣了一聲道:「這事兒哪還有可能無聲無息的善了啊!」咬了咬唇,「若無事便最好。可咱們這會子沒找著人,未必別人會無聲無息就放人回來呀!」 

  這話說的隱晦,在場的人卻也都聽明白了。 

  若她們真是被人劫走的,哪有乾乾淨淨送回來的道理! 

  那些個人的嘴,又如何會是能把控得住的,輕薄了誰家女子向來是他們嘴裡的談資,鬧得滿城風雨是遲早的事。 

  到時候,家裡的臉面是小,那兩條命怕是再無勇氣活下去了。 

  年初的時候刑部主事家的姑娘被人眾目睽睽推下水,濕了衣裳,露了身段,被人指指點點了幾日之後,羞憤難當,一脖子吊死在屋子裡。 

  縱使家裡人開解有何用,日子還得自己去過! 

  而那個推她下水的浪蕩子不過被扔進鎮撫司關了三個月,卻至今活得好好的,時不時還拿了此事來炫耀。 

  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正窩火著急著,外頭來報說清光縣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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