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蜘蛛精也看不過來
第424章 蜘蛛精也看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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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氏的臉毀了,姜萬氏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不知她們能不能將慕繁漪按進泥里,永世不得超生!
姚意濃素手按了按胸腔里撲撲亂跳的激動的心,驕傲的眸子輕輕颳了顧媽媽一眼,冷笑道:「她也沒說什麼,媽媽有什麼可擔心的!」
馬車乘著夕陽慢慢輕晃著走在下山的路上。
賀蘭氏斜倚著一隻萬字不到頭的迎枕,懶懶掀了掀精明的眼:「如何?」
文蕖靈自信一笑:「姚意濃本就認定了是慕繁漪耍手段搶走了自己的婚事,聽我說起慕繁漪過的不好,這會子便是認定了姜琰華同她不過表面恩愛,一心想要把人搶回去了。到時候一旦有人找過去,她必是要答應的。」
賀蘭氏冷笑著輕哼了一聲,頗是不屑:「才女……」
夕陽慢慢下沉,圓月即將高懸。
將遠處的一片薄雲照出了層次分明的影子。
傍晚的天光清幽而綿長,自花枝間緩緩流淌而過,帶著沁骨幽香的緋紅與潔白的花朵,越發開的驚心動魄起來。
夫婦兩用了晚飯在書房打發時間。
南蒼無聲無息出現在小書房時,琰華環著妻子,正手把手描顏真卿的帖子。
二人正把肉麻當有趣,乍見人影自屋頂落下,忙是分開。
南蒼眼皮抖了抖,暗自決定以後還是讓雲海來接受如此暴擊好了!
繁漪略顯尷尬。
琰華八面不動,皮厚的很:「動了?」
南蒼眉目的正氣凜然與武將不同,更多了幾分江湖客的無羈與洒脫。
他自來洒脫無拘束,鳳梧曾問過他是否肯進鎮撫司任職,他也拒絕了。
從前需要護著琰華,少不得被困在這京城之內。
自打無音為了她這個徒弟而不得不分出心神來暗中照看著他,又有機靈的雲海陪著進出,南蒼終於有了自己的時間去江湖遊歷。
有時候離開十天半個月,有時候離開個把月。
大約是知道最近會有大事要發生,入冬之後便沒再離開。
他點頭道:「鳳梧那邊開始了。」
繁漪微微一笑,指腹慢慢拂過新乾的字跡,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那女子都把戲唱全了?」
南蒼的拇指在劍鞘上磨砂了一下:「該聽的都叫上官氏聽了,她如今十分有把握。」
琰華平靜的語調下有不易察覺的森冷意味:「上官氏最近倒是頗有長進,把元郡王妃哄得好,如今是去哪兒都帶著她。」
繁漪眯了眯眸子,慵懶望著漫天明耀閃爍:「萬般是好戲,誰又不在演呢!」白潤的指腹輕輕點著桌沿,在暗棕色的桌面上留下淺淺的霧影,瞬間又在冰冷的空氣里消散,「沒了秦家,袁家又按兵不動,姜元靖竟選了這麼個蠢貨……」
琰華握了她的手在掌心把玩:「因為夠蠢,才能催得起足夠的恨和瘋狂。」
繁漪歪了歪臻首:「有道理。」
伸手推開窗欞,抬首仰望星空的動作牽動髮髻上玉扣垂下的長長流蘇輕曳起掠壁冷光,而悠長的輕嘆卻又是那麼的憫然:「聽說每年過年時總有不少孩子走失,真是可憐啊……」
月光穿過高大的桐樹,鋪灑了斑駁淺淡的光影在琰華半邊面孔上,是柔情與陰暗融合出的一片奪魂攝魄的美,似從無盡地獄緩步而來絕美魑魅:「雖是吃了點苦頭,輾轉百里,但所幸有鎮撫司和京畿衙門在,總不至於小兒與家裡就此離散。」
南蒼看了他們一眼:「……」近朱者赤?
繁漪望著窗外一枝迎春輕輕晃動,映著冷白而幽藍的月色,似乎也有了孤潔之姿,長睫微微一扇,低語細細里有徹骨的冷意:「這一局,也該結束了。」
琰華聽的不真切,疑惑的看著她:「嗯?」
繁漪沒有回答,似笑非笑的睨了眼丈夫,面上的芙蓉笑色慢慢化作一抹旖旎流連眉目間:「姚意濃的婚禮,我該穿什麼呢?」
站在門口的晴雲歪頭一笑:「姑娘的心眼兒真小。」
冬芮故意將打趣的話說的正經八百:「我覺得吧,若是想讓人覺得您美貌無雙蓋過新娘,那就穿湘妃色,絕對襯的您氣質若虹。若是您想穿給爺看,那大可不必,爺絕對最喜歡您什麼都不穿。」
琰華那正經八百的表情幾乎維持不住,雖然這話深得他意,卻還是紅了耳根。
晴風扶額:「……」
南蒼輕咳著撇開臉:「那什麼,夜色不錯,我去賞月了,有事讓人來叫我。」
繁漪如遭雷擊,傻眼地瞪著冬芮。
可真是她的好丫頭!
面上一陣熱血遊走,繁漪捏著衣袖猛扇著風,嗔了丫頭們一眼:「……去去去,沒事做了么,都賴在這裡閑磕牙!」
春苗笑眯眯又滿臉期待地舉手道:「姑娘,今日有燈會,我可以去玩嗎?」
繁漪看了眼窗外,西邊的淡青色還未褪去,這會子趕去趕等會倒也來得及,便同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南蒼道:「辛苦你陪著丫頭們走一趟了。等會人多,總是不大安全。」
南蒼揚了揚眉:「反正我也沒什麼事,舉手之勞。」
繁漪看了丫頭們一眼:「一同去吧,別相互走散了,讓南蒼看不到你們。」
聽說行雲館的丫頭們出去燈會,清瑤居和東屏閣的丫頭們得了閔氏和沁微的點頭也跟著一同去了。
出門的時候丫頭們信誓旦旦保證絕對不會亂跑,然而,這樣的誓言經不起各種精緻燈盞的誘惑,沒一會兒就跑出了八個方向。
南蒼表示蜘蛛精看也不住那麼多姑娘啊!
「……」
反正看不住了,就索性在流火明媚的街市上慢慢晃蕩著,卻意外看到閔氏身邊的大丫頭左顧右盼著、小心翼翼避開熟人的眼睛進了一家客棧。。
她雖以紗巾蒙面,但那薄薄的輕紗只半遮了面,卻未曾更換了衣裳,遂一眼便認出了她是閔氏身邊的盈枝
或許是在侯府待得久了,看著琰華和繁漪應付算計多了,下意識認定了那丫頭行為鬼祟,恐怕沒揣了好心思,便悄悄跟了上去。
看著她進了客房最裡頭的房間,招了小二要了隔壁的空屋子。
熱鬧街市上的客棧房梁結構是非常紮實的,但每日要承受巨大人流量的來來去去,可房間與房間之間的隔音卻不大好。
進了屋子,反栓了門,拿了桌上的一直寬口杯子扣在了牆壁上,側耳去聽……
春日的黃昏來的早,他們一路過來又廢了小半個時辰,此刻夜色朦朧如紗,映著各色燈盞明輝,反射著傍晚雨水浸濕的磚石,將整座街道都披拂於霞光之下一般。
客棧廂房的走道盡頭窗口下,擺著一盆繁茂梨花,雪白而皎潔,偶有風吹過,拂動血色紛飛,花影沉墜,極是美麗。
盈枝的衣角帶著一朵墜落的梨花急急進了屋子。
待看清眼前人之後一下子撲進了對方懷中,緊緊相擁。
那男子是城西小巷裡的一位秀才,名叫周淼,二十有七的年歲,考取了秀才,只是家中貧瘠,便一直未有娶親。
半年前兩人在法音寺相遇,盈枝給他指了個路,之後又幾番偶遇,漸漸話說的多了,便互生了好感,他不嫌棄她是奴,她也不嫌棄他一貧如洗,兩人便瞞著家裡、瞞著主子私定了終生。
周淼親吻著她的額,感慨而激動:「我還以為你今日不能出來了!」
盈枝握著他的手,瑩瑩仰望著他:「答應你的,我怎麼會食言呢!如今二奶奶有著身孕,我也不好總是尋了借口出來,不過正巧大奶奶身邊的丫頭得了恩准出來玩,二奶奶便放了我們幾個也出來了。」
周淼兩人抵著額,細細訴著衷腸:「那你、可想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