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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新娘換人了(三)

  第428章 新娘換人了(三) 

  鳳梧一開口就是審案問案的套路:「那麼就要問了,有誰同姚意濃與文蕖靈有過節呢?」 

  姜柔拿胳膊肘懟了丈夫的腰側一下:「人家不是說了么,文蕖靈可是要給侯爺做繼室的。那麼,礙著了誰的利益呢?」 

  「侯爺的兒子們啊!」懷熙又一攤手,瞥了瞥嘴:「答案出來了!繼室將來萬一生了兒子呢!那現在的嫡出、嫡長豈不是尷尬,誰叫人家沒娘撐腰呢!」 

  眾賓客,包括主家在內,脖子「刷」的轉過來,「刷」的轉過去,就看著這幾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唱的是高潮迭起。 

  最後毫無意外皆是露出一副「原來如此」亦或「怎麼跟我猜的一樣」的神情。 

  琰華垂了垂眸,笑意似雪:「還真是失敬了。」 

  鳳梧淡淡一笑,卻彷彿鎮撫司衙門高懸的匾額投了陰影在他清朗的面孔上:「失禮是小事,就怕人揣著不敬,蓄意挑撥惹事啊!」 

  繁漪微歪臻首,笑意淺淺的,彷彿屋外夕陽下的花影依依,溫柔里含了幾分疑惑和怯怯,而眼底卻毫無笑色:「施太太,您想說的不會是這個吧?」 

  施楊氏面色一變再變,詞兒是那麼些個詞兒,可該說的這詞兒的是她,而不是她們啊! 

  換了張嘴說出來,意味可就徹底不同了。 

  偏這些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好不默契,把人聽的一愣一愣,這會子在場的人怕是大半都已經認定了今日之事是有人蓄意算計了。 

  而她,就是在裡頭攪合的惡人! 

  施楊氏到底不是高門貴婦,哪裡面對過這樣凌厲的場景,微微發紫的唇瓣出賣了她此刻的懼意。 

  她微微揚了揚面孔以顯示自己的無辜,是對方小人之心惡意揣測。 

  然而語調低微如喘息一般,一浪又一浪,將她的聲音打亂:「我不過說錯了句話,幾位何必抓著不放。你們之間的事兒,也不是人人都感興趣的。」 

  姜柔閑閑一笑:「既知道自己開口就錯,又何必再來此地無銀。」 

  施楊氏的夫家娘家雖都是官宦之家,可與這屋子裡的人比起來,可就差遠了,饒是氣急,卻也不敢與縣主娘娘頂上,便只能恨恨的撇過臉去。 

  琰華微微垂首,在妻子耳邊小聲道:「開場戲沒唱好,替補要上了。」 

  話音剛落。 

  一直坐在角落裡不曾開口的直隸布政使參政家王黎家的夫人便開了口。 

  王黎是最近才從外放地回京任職,家眷對京中之事自然不如旁人清楚,會有疑惑的一問,倒也正常。 

  王夫人是王黎的繼妻,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生的十分娟秀,一雙杏眼兒看人人總帶著幾分拘謹與怯怯,毫無城府的樣子。 

  她面上露了一抹不贊同,小聲道:「今兒成親的可不止鎮國將軍府,隔了一條街的江御史家也娶媳婦呢,若是真有那算計的心思,把文氏塞去低門小戶的不是更解氣?還能好心讓她進鎮國將軍家的門么?」 

  沁雯看了她一眼,笑色深邃:「選上姚家自有對方的用意了。」 

  王夫人左看看右看看,每一張面孔的神色都十分豐滿,彷彿誰都知道,面上的疑惑便更深了:「為了挑撥這幾家的關係?」 

  徐夫人乜了她一眼,抿了抹意味深長的笑色道:「不然是為了看新郎官兒驚訝的眼神么?好在兩家也算門當戶對,回頭好好商議著,想來也是能妥善解決的。」 

  李夫人在屏風后照看著文蕖靈,聞言自然擺出姿態,表示「正是此意,絕不讓文氏來日難做」。 

  李恪原在軍中任過數年的職,后因為救宣文太子傷了腿才卸了武將的職,但骨子裡武將對彎彎繞繞算計的不能容忍卻不會為此而消失。 

  用力抿了抿唇,冷聲道:「不管是誰在背後攪弄,絕不放過!」 

  侯爺大抵也聽到了動靜,微微衣料衣緣便進了正廳來。 

  背著光,常年在營中點兵練將的眉目在朦朧里越顯威勢:「只是一句閑話便罷了,若真有人敢拿我兒與兒婦名聲做算計,企圖挑起幾家齟齬紛爭,本候也必不會輕輕放過!」 

  元郡王的神色一如往常的倨傲,慢慢撥弄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嘴角一掀,頗是瞧不起的模樣。 

  李恪與侯爺相視一眼,落了座。 

  臨窗而站的一位年約五十的貴婦人淡淡一揚眉,慢條斯理道:「真要說為什麼,當初錢馮氏為了配合秦家郎君的算計,不是花了大價錢請說書先生說的漫天流言么?你們方才難道心裡就沒有往那方面去猜?」 

  繁漪望過去,原是盧家大房的夫人。 

  兩人的目光有一瞬的交匯,帶著薄薄的笑色,又隨即錯開,半點痕迹不曾留下。 

  徐夫人輕輕拍了她一下,輕笑道:「你這人可真是的,心裡偷偷想一下便是了,還說出來,真叫人難為情!」 

  在場的可不就有好幾位太太露出「還真是」的表情。 

  王夫人微微側身問了身邊的以為太太:「什麼流言?」 

  那位太太便小聲與她解釋了。 

  王夫人恍然大悟的點了點:「原是如此!看來背後之人,是將咱們這些旁觀者的心態都摸得透透的了!」 

  繁漪睇了她一眼,緩緩扇了扇羽睫,笑色深幽。 

  琰華不緊不慢的語調好像他也不過是個局外人:「如今但凡發生點兒什麼,總有人要拿出來當做證據似的嚼舌。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關係,看別人家的笑話、說別人家的是非,又不會痛自己的肉。」 

  長安的嘆息聲輕輕的,卻有著不小的殺傷力:「可不就是這個理兒么!」 

  當初落水顯了身段,被流言逼死的縣主娘娘就是她的表妹了。 

  她本生的秀麗,但王府里的算計也早將她的眼神打磨的銳利。 

  大約是想到了表妹死的絕望而委屈,眼神便如箭懸空,看著施楊氏緩緩一笑,冰而冷:「你們說那些愛嚼舌根、拿軟刀子殺人的人,自己家裡是不是也有女眷名聲要顧及?左右逼死了人也不必為此負責,是不是應該加倍的還回去呢?」 

  施楊氏腸子都悔青了,做什麼要答應姜萬氏來湊這份兒熱鬧,後頭的戲也不敢再唱下去了。 

  撇下一句「莫名其妙」,見鬼似的就跑了。 

  王夫人的神色頗為看不上施楊氏,暼了那落荒而逃的身影一眼道:「瞧她那心虛的樣子!我猜啊,她本還有話要說的,非得把大家的思路引向感情糾葛,都針對了琰大公子和大奶奶才好呢!」 

  左側刑部右侍郎海岳家的夫人慢慢呷了口茶,溫然而通透的目色在王夫人面上落了落。 

  海岳與楚涵同在刑部任職,又曾受楚家天大的人情,兩家相交便如親家一般,自是知道楚慕兩家對繁漪的看重。 

  今兒楚家與慕家都去了姚家吃席,海夫人見著繁漪似有被盯上的意思,少不得要留下瞧一瞧的。 

  微微側首看了王夫人一眼,含笑溫緩道:「若真是有人要算計,哪能只讓她一個人跳出來說話!等著吧,總還有唱戲的要冒出來。」 

  懸在梁下的大紅色纏枝萱草紋輕紗帷幔被風吹著輕輕揚起,擦過松枝透雕的落地罩,薄薄的天光穿過輕紗,投下大片大片粉紅氤氳。 

  眾人只安坐等著新娘子醒過來,一時間隻眼神相互來回,安靜的似能聽到窗檯下祭紅瓷香爐里香料的嗶叭聲。 

  坐在角落裡等著看繁漪被逼入絕境身敗名裂的上官氏,眼看著戲剛起就落了幕,眼底滿是不甘。 

  目光慢慢掃過滿屋子的人,卻不見任何一個人有開口的打算。 

  眼神落在姿態嫻雅、以平意伯世子夫人出席宴席的姜沁雯身上時,恨意便如碎冰激落,直直扎進了眼底,赤紅了雙眼。 

  上官氏死死咬了咬唇,緊緊相扣的手微微發顫,顯露了她緊張與興奮。 

  最終,以一聲冷嗤將帷幕再次拉起:「先發制人,倒也高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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