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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狂心訣

  這是何物?狄秋拾起腳邊這圓柱形的鐵塊。這鐵塊看著外貌十分規整,通體黝黑且分量不小,上麵鏤刻著一張惡鬼般猙獰的麵孔。


  狄秋心道:這難這不成正巧就是父親所說的家傳武學秘籍?可這鐵塊通體嚴絲合縫,無一處開口,自己要如何將其打開。


  在手中研究了一會兒後,狄秋接著又發現,這鐵塊之內似有液體存在,隻要自己稍一搖晃,裏頭便“咕嚕咕嚕”作響。不僅如此,這液體似沒有填滿,會在裏頭四處流竄。


  按照常理,這容器裏要是存在液體,隻要倒置或正置一會兒,這液體就會匯聚到一起。但這鐵疙瘩卻是反其道而行之,無論如何擺弄,裏麵那液體都不會往一處匯聚,總是會保持巧妙的平衡。這機關的複雜程度,倒似是更增加了這裏頭會似家傳武學秘籍的可能性,否則普通事物又怎會放在如此機關巧妙的容器之中呢?


  看樣子要解開這鐵疙瘩的秘密光靠自己試是遠遠不行了,狄秋將鐵疙瘩藏回馬鞍下,騎上黑馬往母親的茅草屋趕去,心想:母親該知道這東西的秘密。


  沒多時,狄秋騎著馬回到茅草屋前,在門上輕叩了一下。梁玉舟自狄秋回來,又有了主心骨,自是這天夜裏睡得安穩,狄秋敲門卻沒把她吵醒。於是,狄秋又耐著性子敲了兩下,卻還是不見回應。


  門外的狄秋還當母親睡得太熟心道不如次日再來。卻忽地聽到茅草屋旁傳來了窸窸窣窣響聲,不禁警覺起來,趕忙閃到一旁,心道:難不成是那兩個馬進的家奴追來?可一想自己這一路上來的很快,也沒有留下行跡,不該暴露才是。於是,壯著膽子躡著腳悄悄摸了過去。


  卻見,那茅草屋旁的牆根底下,長著一排的雜草,正沙沙作響,似有人在裏頭要爬出來。


  狄秋喊道:“是誰在那裏!”


  這不出聲還不要緊,聽狄秋這麽一問,那草叢動地更加劇烈。狄秋趕緊隨手抄起地堆在屋外的柴火以作防身之用,身子又跟著逼近了幾步。那草叢裏果不其然藏著一人,見狄秋走來,站起身子就要逃跑。


  此處是母親避難之所,若是暴露不僅白費了黑目淩的苦心,眼下更是沒有其他避難之處可尋,實可謂麻煩之極。於是,狄秋也顧不上危險,趕忙上去要抓那人。


  可還沒等他追到,那人卻自己先摔了一個跟頭。狄秋欣喜到,這人看來沒什麽武藝在身,自己應該能對付的了。


  狄秋握著柴火,也不急著出手,先走到身邊道:“你是誰?為何會在此處。”


  這天是新月裏,又陰著天,星光卻也沒有幾點,辨不清人臉。隻見那人回過臉來道:“要殺便殺,囉嗦什麽!”狄秋腳下一滯,心道:這聲音竟聽得如此耳熟。狄秋湊近一看,倒在眼前的不是別人,竟是他那母親梁玉舟。


  “娘,怎麽是你!”狄秋趕緊拋下柴火,上去扶起梁玉舟來。


  梁玉舟“啊”了一聲道:“秋兒,你怎麽來了?”


  原來梁玉舟從夢中醒來,早就聽到敲門聲,隻是不敢答應,悄然合衣爬到了床底,從事先黑目淩為她挖的逃生洞穴中爬到了茅草屋外,卻好巧不巧卻被狄秋當做了敵人。


  狄秋扶著母親回到茅草屋裏,挑燈起來,道:“你卻嚇死孩兒了,我還以為這藏身的地兒被人發現了,若不是你開口,我卻都要……”


  梁玉舟卻搖頭道:“我與你爹這麽多年,性命危機的關頭也遇到不少,這洞是我讓你那黑目兄弟幫忙挖的,防的就是這一刻。我與你那黑目兄弟事先商量好了,他來便要連敲三下門,我才會應門。你卻第一回隻敲一下,第二回又敲了兩下。我便把你當了敵人了……”


  狄秋笑道:“母親倒是老江湖了,那黑目事先也沒告訴我這事,可能他也沒想到我會夜裏來找您。”


  說到這裏,梁玉舟便問道:“你這麽急著大半夜來找為娘,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為何不能等到第二天早上?”


  聽母親問,狄秋鄭重說道:“今晚,我去牢裏見到父親了。”


  “什……什麽?你說你見到你爹了?”梁玉舟顫著聲音問,“他可還好嗎?”


  “爹雖然受了一些刑,但暫時還活著。”狄秋想起父親的傷勢,心中很是不忍。但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於是隻是草草帶過。


  聽到狄野還在人世,梁玉舟不禁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的祈禱總算是有了回應。接著卻又責怪狄秋道:“你是怎麽進得那監獄,事先也不與我商量,是黑目兄弟陪你一道?還是你自己……”


  狄秋知道母親擔心,但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止住母親的追問,又道:“娘,我這番去隻是為了摸查情況,這不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嗎?我有一件事還要問您,關於我們家傳的武學秘籍,您可知道多少?”


  聽到“武學秘籍”四個字,梁玉舟倒也不意外:“是你爹告訴你的嗎?”


  狄秋道:“不錯,爹生怕家傳的武學秘籍落入他人之手,於是讓我去家裏趕緊找回。但家裏大部分東西都已經被那馬進搜刮一空,我找了一圈卻是一無所獲。湊巧那馬進的兩個家奴騎著爹那匹黑馬,夜裏來府上偷竊。我想著既然沒有收獲,不如把爹這匹馬搶回來也好。卻不料,陰差陽錯卻在馬鞍底下發現了這個東西。”說著,狄秋把那塊鐵疙瘩取來,讓母親掌眼。


  梁玉舟取過這鐵疙瘩道:“若我沒有記錯,這裏頭藏著的便是我們狄家的家傳武學《狂心訣》了。”


  “《狂心訣》?”狄秋心道:這秘籍的名字倒是霸道。“那娘,你可知道這東西要怎麽打開嗎?”


  梁玉舟搖了搖頭道:“雖然我知道這裏頭藏著《狂心訣》,但我卻不知道怎麽解開這機關。我曾聽你爹說起過,這鐵塊名叫:石銀匣,裏麵一共三層,每一層打開都需要獨特的法門。這法門向來都隻傳給狄家宗室嫡子,我雖然與你爹同衾共枕二十餘載,但他卻也沒有將這石銀匣開啟的辦法告訴過我。”


  聽到此處狄秋不禁大失所望:“看來隻有明天再去找爹,才能得知這石銀匣的秘密。”


  梁玉舟見狄秋次日還要去找狄野,趕緊勸道:“既然這《狂心訣》已經取回,你大可不必急著要知道如何打開,現如今還是要想方設法救出你爹才是。”


  狄秋卻不答應:“話雖這麽說,但是我武功低微,連黑目也比不上,到時候真要去救爹,隻怕還會給黑目拖後腿,所以我這才急著想要打開著石銀匣。且不管這《狂心訣》有多深奧複雜,我身為狄家獨子,也該去學。在這個關頭,學得一招半式也都是極派得上用場的。”


  梁玉舟聽狄秋說的頭頭是道,沒有一處可有反駁,心中卻也沒有辦法。道:“你卻小看了這《狂心訣》,我們狄家世代習武,除了老祖宗外,習得這《狂心訣》精髓的卻隻有寥寥幾人,想要短時間內速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爹可練成了嗎?”


  梁玉舟苦笑道:“若你爹練成了《狂心訣》別說是馬進,恐怕把他馬家祖上十八代都從墳裏掘出來,都不是你的爹的對手。哪會那麽容易就被這狗賊與官府所擒呢?”


  頓了一頓,梁玉舟又續道:“我曾聽你爹說過這《狂心訣》自下而上一共一十二層,我們狄家唯一練到十二層的隻要那位寫下這《狂心訣》的老祖宗。其他人,莫不是練到第二層就再無進益。”


  聽到此處狄秋不禁好奇,忍不住發問道:“不該如此呀,祖上能寫下這《狂心訣》自然是在武學上頗有才能,但即便後世子孫再無能,也當可以循著老祖宗的法門有些成就,卻怎得都止步第二層就再無進益了?”


  梁玉舟歎息道:“事情遠遠沒你想的那麽簡單,百餘年以前,我們狄家的老祖膝下育有三子,這三兄弟每人都習了這《狂心訣》。你要知道,人的武學天賦有高又低,有好也有壞。這三兄弟中隻有大哥一人學至第二層,而另外兩人卻停留在第一層許多年都沒能更進一步。當時,誰都沒有想到這該死的嫉妒之心,竟然會在這兩個親兄弟的心中生根發芽。就在祖爺爺大行之後不久,這三位至親的骨血,便為這《狂心決》大打出手。那兩個做弟弟的死咬著大哥不放,說他受了祖爺爺私授訣竅,這才習到這《狂心訣》的第二層,非逼著他把這訣竅說出來不可。可大哥何曾受過祖爺爺私授,自然無話可說。一來二去,三人終於撕破了臉展開決鬥。”


  “那結果呢?”狄秋還從未聽父親講起過家族的往事,不禁聽得入了迷。


  “結果可想而知,最後自然是那做大哥的取勝,另外兩人都被逐出了狄家再無機會入宗返廟。自那以後,大哥便下了命令,子孫後代隻有家中宗室嫡子才能學這《狂心訣》,為的就是讓著手足相殘的事情永遠都不再發生。可現在看來,那位祖爺的好心之舉,到如今卻也沒了約束力。這《狂心訣》所掀起的腥風血雨,從來都沒有斷過。”說著,梁玉舟將一碗水澆在石銀匣上,隻見地那水被染成了紅色,慢慢流了下來。梁玉舟拿著手帕輕輕擦拭,不一會兒,那黑色褪去,慢慢轉為銅色,而手帕上隻見得一片血紅。


  狄秋聽完這家族軼事,怔怔地出神,他沒想到家族曆史上卻還有這樣一樁血案,怪不得父親這麽多年來對著《狂心訣》隻字不提。任誰手裏握著這武學秘籍,恐怕都會為上麵血腥的曆史所憂慮。看著眼前那浸滿了族人鮮血的石銀匣,狄秋道:“那父親可有兄弟或者姐妹嗎?”


  梁玉舟手中一顫,那手帕飄落在了地上,她瞳孔猛地一縮,對著狄秋道:“你……你別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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