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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誘拐

  話說兩頭,寧勳與呂杏兒一刻不停地往正在往鎮上去。寧勳急著救父親,心急之處可想而知。呂杏兒卻腳力不濟落了後程,口中忙喊道:“等等我,我有些跟不上。”


  寧勳見狀隻好停下等呂杏兒趕上,此時已是午後,小兒剛從午覺中醒來,多半已經出來玩耍,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再說這誘騙小孩自己從未做過,料想呂杏兒也是一樣。摸索嚐試一番也需要時候,還得處處警戒李爵的爪牙與孩童的父母,留給他們的時間其實並不充裕。


  “你……你走這麽快做什麽?”呂杏兒小臉通紅,呼哧帶喘道,“這般行得飛快,若是讓人看見了,還當我們是賊人。”


  寧勳正想開口間,卻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之前呂杏兒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還滯在心頭,狄秋說什麽她不好意思與自己道歉,但現在見呂杏兒與自己說話的口吻,卻是雲淡風輕,毫無慚愧之態。這一下,又讓自己慢些走。更是讓他懷疑,呂杏兒是否真的對營救自己的父親這事上心。


  “你盯著我看幹嘛?”呂杏兒見寧勳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有些慍怒。


  寧勳隻好忙別過臉去,不冷不熱道:“我們還是抓緊些好,這事情可沒我們有想象中那麽容易。”說罷,又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你站住!”呂杏兒便是再遲鈍也能感覺到,寧勳對自己的態度越發冷漠起來,便立刻將他喊住。


  寧勳卻頭也不回道:“還有什麽事?”


  呂杏兒畢竟是女孩子臉皮薄,確實如狄秋所說的那樣,對道歉這事多少有些羞於開口。但在這件事情上,也確實是她做的不對。雖然她平日裏任性慣了,但在大是大非上卻是分得清的。若自己就這樣將這事含糊過去,豈能對得起父親生前的教導?

  “之前是我的不是,我不該那樣說你。”呂杏兒誠心地道歉道。


  聽到這話,寧勳有些意外地轉過身去,他萬沒想到呂杏兒當真會向自己道歉。


  “你這是什麽表情?”呂杏兒對寧勳驚訝的表情有些不滿,仿佛是在說自己是個是非對錯都不講的街頭潑婦一般。


  寧勳頓了頓,也沒回避呂杏兒的質問,倒是反問道:“你道歉的,是羞辱我寧勳無能救父,還是你隻顧著自己報仇,無視我父親與裴家父子的性命?”


  這一問倒是把呂杏兒給問住了,在她的內心深處,為父親呂城報仇是現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任何可能耽誤她報仇的人或者事情,都要靠邊站不可。若非狄秋說營救寧勳父親與裴家父子是他們報仇的前提,恐怕她早就和梁老想辦法離開這芙蓉鎮上。


  但寧勳這是什麽意思?是在責怪自己不講義氣,還是在罵是一個被仇恨衝昏頭腦的蠢貨?

  “寧勳,你想說什麽不如就直說吧。”


  看著呂杏兒的神情,寧勳已經猜了結果,呂杏兒壓根認識到自己之前的乖張之舉有何不妥,反倒是隻不過為了眼前與自己緩和關係才來道歉。或許,狄秋若是沒有說出營救自己的父親與裴家父子這句話,呂杏兒恐怕壓根就不會理睬自己,更不會與自己一同前往鎮上。


  “呂姑娘有一句話便是你不喜歡聽我也要說。”寧勳鄭重其事道,“我知你喪父之痛,但報仇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功的。你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整個神臨教,要知道……”


  “你不必說了,如果你剩下的話都是這些說教,還請免開尊口吧。”呂杏兒製止道。


  她心中何嚐不知寧勳所言是對的,自己既沒有梁伯那樣的武功,也沒有狄秋那樣的頭腦。別說麵對整個神臨教,恐怕連普普通通的李爵自己也對付不了。


  可是,誰又能明白她的所思所想,她的害怕與擔憂。自己每晚都在做噩夢,夢見父親呂城臨死前的模樣,夢見那兩具被狄秋打得麵目全非的屍體。武功自然能學,但這計策謀略又何處能學?


  狄秋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聽在耳中,記在心裏,可自己卻猜不透狄秋的半點心思。就拿營救寧勳父親與裴家父子這件事來說,那李爵背後出謀劃策之人,就遠遠比自己要來得聰明。若是連這樣一個人都對付不了,那未來談何與背後偌大的神臨教較量?


  呂杏兒感到害怕,深入骨髓的害怕。她怕過個十年,二十年,耗費自己的青春,乃至整個生命,都無法報得殺父之仇。因此,她才想好好留著自己這條命,哪怕希望再渺茫,也要陪在狄秋的身邊,等待神臨教覆滅的那一刻。


  寧勳在呂杏兒的眼中看到了惶惑與慚愧,但卻遲遲不願意承認。既然自己的話她不願意聽,那便罷了。至少自己已經問心無愧,聽與不聽隻能由呂杏兒自己決定。


  “呂姑娘,既然你不願意聽,那我們便繼續走吧,時間不等人。”


  呂杏兒長出了一口氣,跟在寧勳的身後。雖然寧勳的腳步並沒有放慢,她追著仍是有些吃力,卻是再也不喊寧勳等自己。


  日頭西移,兩人總算到了鎮上。因鼠疫未平,街上的行商走販還不是很多,孩童也都留在院內嬉戲玩鬧,極少有家人任其上街的。


  寧勳想著兩人分頭行事,這樣效率要高些。便把想法告知呂杏兒道:“現在時日已經不早,我們兵分兩路,酉時一刻我們在鳳尾樓後巷會合,你瞧這樣行嗎?”


  呂杏兒想了想卻覺得不妥:“現在鎮上到處都是李爵的爪牙,我們分開行動太容易被抓,還是一起走的好。這樣就算被人發覺,我也能留下一人糾纏,你好跑回一人通風報信。”


  寧勳聽了,卻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為何是你留下糾纏,我回去通風報信呢?”他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前麵說的話有了作用。


  卻沒想到呂杏兒白了他一眼:“你腳力比我好,自然是你逃跑了,要我逃跑出不了兩裏地還不是一樣被抓回來?”


  寧勳被嗆得啞口無言,隻好悻悻點頭答應了下來。但心底卻對呂杏兒讓自己逃跑這事十分不快,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讓女人替自己擋架,說出去可不是丟臉丟大發了?再說,那梁老要真看見隻有自己一人回去,還不得要了他這條小命。


  兩人籌劃妥當,先行到了一處民宅外頭,寧勳假扮販零食的小販,學著調子高聲吆喝道:“賣果脯、糖丸嘍,果脯、糖丸……”


  幾聲過後,卻不見宅內動靜。兩人隻當這家沒有孩童,於是沿著小巷又走了幾步,繼續高聲吆喝著。


  可直到這條巷子走完,卻始終不見一個戶人家開門來。兩人不禁覺得奇怪了,這小孩難不成都消失了?


  兩人又接連走了幾條巷子,卻還是一無所獲,眼見著半個多時辰過去,卻連一個小孩也沒有見到。


  這一下兩個人都急了,卻不知如何是好。他們總不能敲開一戶人家去問他家小孩去了哪裏,那樣恐怕就要被當做人販子給打跑了。


  就在這時,一戶房門打開,裏頭探出一位老婦人,衝兩人招招手道:“你們是賣零食的嗎?”


  寧勳一聽,忙掛著笑容迎了上去:“婆婆您看看,有什麽要買的,我這兒果脯、糖丸、肉幹都有,而且價格實惠。”


  老婦人卻正眼都不瞧寧勳,在那一堆吃食中翻找著,但不一會兒又縮回了手。


  呂杏兒見狀急道:“婆婆這些沒有你看得上的嗎?不如喊你家小孫子出來自己挑吧,小孩子喜歡哪樣就買哪樣。”


  “不了,不了,我那小外孫去了西邊的戲坊看皮影戲去了,現在不在屋裏頭。我怕買了他不愛吃,那就白糟蹋錢了。”婆婆擺了擺手,就要回屋。


  寧勳見狀正想作罷,卻見呂杏兒忽然把住了門戶問道:“婆婆,這場皮影戲是不是演的《大鬧天宮》?”


  老婦人疑惑道:“是《大鬧天宮》不錯,不過你問這做什麽?”


  呂杏兒心中一喜,又問“那戲坊的名字叫什麽,你能和我們說一下嗎?”


  老婦人上下打量著呂杏兒,見她戴著孝卻還出來賣零食實在有些奇怪。旁邊站著的這個男人看著既不像她丈夫,更不像她兄弟,不由地懷疑起兩人的身份來。


  寧勳一看這老婦人眼神不對,偷偷拉了拉呂杏兒的衣袖,暗示她趕緊走,否則怕要出事。


  呂杏兒也發覺老婦人的神情有些不對,怕是主意到自己的打扮有些不對,但卻是不管寧勳如何催他,而是抓了一把果脯塞入老婦人的手中道:“這些零食是我父親生前留下的,您也知道現在芙蓉鎮這麽亂,實在不適合待下去,所以我才想賣了這些,不管賣不賣得完,這幾天我們都準備去別處投靠親戚。您若不嫌棄,便拿著吧,留個家裏的孩子吃。”


  這一番話頓時將這老婦人的顧慮煙消雲散,這有這免費的東西拿,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那真謝謝你了,我家那外孫回來肯定很高興。你們要是想賣零食的話,現在去西邊的德申坊去吧,那裏可聚了許多的小孩,我那外孫兒就在那邊看皮影戲呢。”老婦人一把將零食藏在了懷中,生怕呂杏兒會反悔似的。


  “是是是,我們現在就去。”呂杏兒笑了笑,給寧勳使了一個眼色,拉著他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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