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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斷藥

  呂杏兒看到三人的目光怪異,立馬想到了什麽,頓時大窘道:“你們想什麽呢?”


  寧勳心道:我這還是什麽都沒說呢。倒是寧俊濤出聲道:“我說你們去哪裏了,原來是找床去了。”


  “什麽找床……”狄秋道,“我們隻是去了馬進家的密室裏,找找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卻不料看到了一張拔步床來,那床看似櫸木所製,誰知道下麵竟藏著數不盡的金銀財寶。”


  那究竟是狄秋為找床找到了這財寶,還是為找這財寶才找到那床,眾人也是不敢去問,生怕一旁虎視眈眈的呂杏兒發起火來。


  不過既然這錢的事情已經有了著落,這裴敬之也安然無恙,眾人也算是安心了。


  狄秋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找裴朗會合去,接著馬上便離開這芙蓉鎮。”


  “離開芙蓉鎮?”寧俊濤道,“狄秋為何作此決定呢?那李爵已經死了,馬進也失去了蹤跡,這芙蓉鎮現在已經無人會危及我們的性命,何必還要走?”


  狄秋歎了一聲道:“我這麽做也是無可奈何之舉,雖說李爵已死但那落日卻還活著。我怕他們卷土重來,到時候恐怕就沒有這次這麽幸運了。”


  “落日?這落日是何人,我為何從未聽你提起過?”寧俊濤問。


  “寧老爺你有所不知,那天晚上害……害得梁老不得不回到南方老家去報信的那黑衣人便是落日了。”狄秋解釋道,“之前我從李爵的口中得知,這落日便是讓這李爵潛伏在這芙蓉鎮上的背後黑手。我本以為,以他的身份不會出現在此處。直到那天晚上去追那戴著枷具的男人,這才從他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


  “怪不得這人武功如此之高,連梁老都……”寧勳說到此處,急忙止住沒再說下去。


  “可那戴著枷具的男人為何要把落日的身份透露給你呢?”裴敬之疑惑道。


  狄秋也曾想過這個問題,不僅這戴著枷具的男人沒有理由把落日的身份透露給他,甚至於他都不願與自己交手便徑自離去,可以說實在怪哉。


  “那離開這芙蓉鎮,豈不是勢在必行?”一旁的呂杏兒問道。


  狄秋雖然也很不情願承認,但不得不狠下心來道:“這件事牽連甚廣,還有許多的問題沒有弄明白。那黑白無常的屍首去了哪裏、周青為什麽一聽我說起黑目冶的名字便將身份之要輕易交予我、枷具男人又為何沒有聽落日的吩咐取我性命。我思前想後,都不明白這些事情究竟是巧合,還是後麵有更深一層的原因。”


  “最關鍵的是,就在落日可以將我們都殺害之際,卻忽然出現一個人讓他回去見教主,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寧勳也道,“要是說前麵的事情還有可能存在第三方勢力,在暗中幫助我們。這落日既然隸屬於神臨教,那神臨教的教主又有什麽理由幫著外人,在那個節骨眼上把屬下叫回去呢?這豈不是留下了巨大的隱患在芙蓉鎮上?”


  聽到寧勳的分析,狄秋也為之側目,他的話確實說在了點上。落日放置李爵這顆棋子於芙蓉鎮上長達十年,這十年可不是十個月或者十天,到得最後陰謀破裂,以他們行事的手段想來,絕不會忽然顯了菩薩心腸,放他們生路。


  一旁的寧俊濤氣惱道:“想不到事到如今,我們還是不得不遠走他鄉,難不成這世道真的已經墮落如此了嗎?”


  寧俊濤一言,眾人皆是默然。唯有裴敬之安慰道:“有家人相伴左右,何處不是自己的家呢?當初我為救朗兒時,就已經下定決心,隻要他還活著,什麽後果我都一樣能夠承受。”


  “是了,還是裴兄你看得開。”寧俊濤道。


  幾人收拾好行李,攙扶著裴敬之,要離開這生長的故地,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舍。


  可幾人還未走出馬進家的府門,卻聽到側屋之內,傳來奇怪的聲響。


  寧勳大驚道:“難道還有人不成?”


  狄秋想了一想,這與他們有關的所有人不是死就是散,這裏不該還關著其他人才是,即便是關,也該關在裴敬之那間屋子旁邊,也方便看守的人照應,怎麽又會關在這側屋之內?

  狄秋告訴其他人讓他們不要隨意走動,接著便走到那側屋門外輕聲問道:“餓了嗎?”


  “快……快給些吃的!”屋內果真有人。


  狄秋一聽這聲音,竟如此之耳熟,可想了半晌卻想不出來是何人。於是一腳踹在那門上,想將這房門踹開。


  哪料想,這屋門根本就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結實,一踹之下這門上竟破了一個大洞,狄秋的腳整個捅穿了過去。


  裏麵那人,一把抓住狄秋的腳道:“快給些吃的,我再……再也忍不住了。”


  狄秋嚇得要收回那腿,哪知對方這力氣如此之大,死死地抱著,壓根就抽不回來。


  狄秋自學了《狂心訣》上的內功之後,內力與日俱增,便是那黑白無常也要忌憚三分。沒想到這屋內之人力量卻如此之大,連他也抗衡不住。


  “狄大哥我來助你!”寧勳見狄秋受困,急忙上前去要撞開那門。


  可這一句‘狄大哥’,已經被屋內之人明明白白地聽到了耳朵中,口中怒道:“是你!”緊接著竟張嘴往那狄秋的腿上咬去。


  “啊!”狄秋慘叫一聲,連忙向外麵猛拖,卻始終抽不回那腿。


  寧勳見狀,急忙一個沉肩撞了過去。屋門應聲而破,狄秋往前踏了一步,一腳便踹向那人的腹部。對方吃痛,嘴巴立刻鬆了,人也滾在一旁。


  光線照入屋中,隻見這小小的側屋裏竟然關了十數餘人。那被狄秋一腳踢開的,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未得見的席寸義。


  “狄秋,都怪你!”席寸義口中胡亂叫嚷著就要衝上來。


  狄秋連忙抓住他的手將他摔在地上製服,口中道:“你發什麽瘋,你不是被放出去了嗎?怎麽又被關在了此處?”


  狄秋不知,自落日來道芙蓉鎮後,便下令讓李爵將有關人等都抓了起來,這席寸義與他的家人自然也沒有例外。


  “都怪你,都怪你!”席守義仿佛發了瘋一般,口中不住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狄大哥,你……你看他們……”寧勳如同見了惡鬼一般,整個人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狄秋定睛一看,這屋中的席寸義家人有好幾個年長之人,已經撒手西去,散發出一陣陣的腐臭。也難怪席寸義一聽到狄秋的名字,就忽然發起狂來。


  狄秋放開席寸義道:“抓你的是李爵,又不是我,你對我發火有什麽用?”


  “什麽李爵,我不認識李爵,我隻知道李清知,是他……不!是你,都怪你!”席寸義倒在地上眼中充滿了憤怒。


  寧勳忙道:“李爵就是李清知,他是神臨教派來的,李清知隻是他的化名。你快冷靜些,難道你忘了之前你的家人還是狄秋救的嗎?”


  席寸義的兒子席明智,上前架住父親道:“爹,你清醒一點,不關狄秋的事情。”


  麵對席寸義,狄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當初將他做為棄子,是他的不對,但後來卻也將功補過救了他家人出來,不知這席寸義為何到現在還對自己懷著這麽大的仇恨。


  要知道自席守義一家回去之後,原本有大好的機會可以離開芙蓉鎮,隻不過他們自己沒有把握好機會罷了。想不到這一耽,竟然連累自己的家人活生生地餓死在此處。這無從發泄的怒火與委屈,便都衝了狄秋而來。


  “李爵已經死了,你們現在也不用害怕再有人找你們的麻煩。但我勸你們還是盡早離開芙蓉鎮的好,否則遲了恐怕還要出現什麽事端來。”狄秋好心勸道。


  “你說……你說李清……李爵已經死了?”席寸義驚道。


  “不錯,已經死了,我們也要離開這芙蓉鎮。想必這輩子我們是不會再見麵了。”狄秋道,“放下吧,在這一場博弈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是贏家,何必讓自己的餘生都活在仇恨之中呢?”


  這一句話,教席寸義呆立當場,說不出話來。


  狄秋看了看一旁的席明智,隻見他已經鬆開了席寸義。於是從懷中掏出剛在密室裏取得的寶石,將席明智拉到身前,放在他的懷裏:“這些你拿著,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從新開始吧。”


  席明智偷看了一眼父親,他明知向狄秋該道謝,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來,生怕又刺激到父親來。


  狄秋安慰道:“什麽都不必說,我都理解。”說完這話,狄秋轉身便要離開。


  席寸義豈能救這樣任由狄秋離開,正要上去去攔,卻被席明智一把拉住道:“爹,這是狄大哥給我們的,我們可以找一個全新的地方從頭開始。”說著,席明智將懷裏的寶石拿到了席寸義的麵前。


  席守義看了看寶石又看了看遠去的狄秋,終於渾身一軟,口中喃喃道:“狄秋你要去哪裏?”


  這一問,狄秋本沒有理由回答,卻見他還是停了下來。寧勳拉了拉狄秋的衣袖,不知他要做什麽。


  卻聽狄秋鄭重回答道:“我們都要去北方了,去北方誰都找不到的地方。”說完這最後一句話,狄秋這才離開。


  席寸義軟倒在地,口中喃喃道:“北方……”


  眾人離開馬進的府邸,一路往大夫那裏趕去。路上呂杏兒忍不住好奇問道:“我們接下來難道不應該去南方找梁伯嗎?為什麽你和他說的卻是去北方?”


  卻聽狄秋大笑道:“他席寸義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今後若是有我們的對頭找到他們問起你我的行蹤來,你覺得他會說還是不說?”


  “原來你……”呂杏兒頓時醒悟,狄秋這故意停下來回答,竟然是騙席寸義的。


  “席寸義這人,人如其名,他的義氣始終就隻值那麽一寸,多了可就沒有了。”狄秋道,“今後不管有沒有人找他問我們的行蹤,於我們都沒有什麽影響。最好,是聽了他的話,去北方那凍死人的去處找我們的下落。這南轅北轍,相去可就很遠了。”


  幾個人聽了狄秋的解釋都笑得直不起腰來,都道他這主意可真是壞到骨子裏了。


  抵達大夫的家後,狄秋也不客氣,宛若回自己家一般推門而入。卻聽屋後傳來一聲:“進來先敲門呀!我這有個大病人,可是會傳染的。”


  “大夫是我回來了!”狄秋高聲回應道。


  大夫聞言急忙從後堂走出,見這屋子裏除了狄秋與呂杏兒外,又多了幾個生人。忙問道:“怎的,這幾位也有不適嗎?”


  “不適倒沒有,這位都是我的好友,特來探望裴朗的。”狄秋解釋道。


  一旁的裴敬之疑惑道:“狄秋,你不是說朗兒在其他地方等我們嗎?難不成你說的地方就是這裏?”


  “這……裴老爺,我們瞞著你是怕你承受不住。其實裴朗生了病,正在此處醫治呢。”呂杏兒道。


  裴敬之好歹活了這麽大的歲數,豈是那麽容易受到打擊的,口中責怪道:“我還當什麽呢,凡是人就不會不生病的,這又有什麽怕我承受不了的?”


  一旁的大夫聽了卻不樂意了,口中道:“此言差矣,病自然是人人都會生的,但這病有大有小,那位小兄弟得的可是鼠疫,可不算是小病。”


  狄秋沒想到這大夫這般口無遮攔,正想讓他被再繼續說下去,卻聽裴敬之道:“鼠疫……可有的治嗎?”言語中倒是顯得鎮定,不算特別擔憂。


  “可不是那麽……”大夫還要再說間,狄秋急忙上去捂住他的嘴巴道:“且別再說,你容他緩一緩。”


  “他……他是?”


  “我是裴朗的父親,大夫有話但說無妨,我挺得住。”裴敬之道。


  大夫看了看狄秋,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該說還是不該說。不過既然裴敬之都這樣說了,狄秋也沒有再阻攔的必要,便衝大夫說:“你委婉些說……”


  “令郎的病情倒是控製住了,這位小兄弟帶來的藥確實效果顯著,但到現在用了三副藥了,病情卻還隻是得到控製,沒有到痊愈的地步。”


  眾人一聽,心中都是有些緊張,忙問道:“那還需要多久才能痊愈呢?”


  大夫咂了一下嘴:“這不是時間的問題,是這藥我給用完了。這你們該理解吧,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我雖有醫術,但無醫藥,這病也是無從治起不是嗎?”


  “用完了?”狄秋驚道,“那碎渣隻夠這三副藥的劑量嗎?”


  “你當如何呢?你也說是碎渣了。”大夫攤了攤手道,“要是這藥再多上一些,夠我配出第四副藥的話,說不定就能治好了。”


  “說不定?什麽叫說不定,你是不是把裴朗給治壞了?”呂杏兒不客氣地道。


  大夫一聽,立馬生氣起來,別人說他什麽都好,要說他把人治壞了,那他可無論如何都忍不了。說:“你這病人先是被人亂治了一通,又沒有夠量的藥找來給我。我能將他的性命延下來已經是千難萬難了,你還說我把人治壞了?你要是信不過我,那就去找別人好了。”


  見大夫生氣,狄秋連忙勸道:“她不是這個意思,您誤會了,我們這不是著急嗎……”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大夫卻是沒有消氣。


  裴敬之聽了方才大夫那一通“先是被人亂治了一通,又沒有夠量的藥找來給他”的話,頓時心神大亂。慌張地道:“朗兒究竟情況如何?到底……”到底還有沒有得救裴敬之卻如何都說不出口來,生怕大夫一句回天乏術,讓他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哎……你們先去後頭看看他的情況再說吧。”大夫道。說著便拿了一些布塊讓眾人捂住口鼻,接著帶著他們進了後堂。


  隻見裴朗依舊光著身子坐在浴桶之中,這後堂中,即便眾人捂著口鼻依舊能聞到滿屋子的草藥味。


  裴敬之一見到兒子,急忙開口呼喚了一聲:“朗兒。”


  裴朗緩緩睜開眼睛,見到是父親,開心地笑道:“爹,您……是您……”


  裴敬之上前抱著兒子泣不成聲,經過這麽多的磨難他還以為一家人總算可以團聚,沒想到兒子竟然染上了這該死的鼠疫。


  “我這老骨頭本就活不了幾年了,為何老天爺沒有讓我替你得這病,卻教你受這些苦。”裴敬之悲歎道。


  眾人見了都是一臉糾結,本以為事到如今已經可以一起離開這芙蓉鎮,沒想到卻……


  狄秋連忙問身旁的大夫:“可有什麽法子能根治裴朗的病嗎?難道真的非要那風靈草不可?”


  大夫捋了捋胡須道:“也不是不可以吧,你帶來的那些碎渣卻也不知是不是風靈草,但卻也有治病的效果。但你也瞧見了,這藥物已經用完。為今之計,也隻能像你說的,去找到那風靈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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