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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背叛

  又見金門三俠,周明禮沒有好氣地說道:“當初你們三人不是已經放棄爭奪這雷火石了嗎?如今又出現在這裏做什麽?”


  “周明禮,我們三兄弟想去哪裏便去哪裏,你管得著嗎?”錢金豹縮著身子斜眼看著眼前的眾人。


  “你!”周明禮早就看這三人不順眼,既不來幫忙,何必又在一旁插科打諢,實在煩人透頂。


  身旁的廖亞先琢磨著手中的那枚鋼針,雖說這李清知非劍所殺,卻也弄不清楚狄秋這芙蓉劍派究竟是個什麽來路。不過聽錢金虎這麽一說,仿佛他有知道些內情一般。


  廖亞先抱拳道:“錢兄,可是知道些什麽消息,不如說來聽聽?”


  “不敢。”錢金虎回了一禮道,“隻不過我師父曾見識過這雷火石的厲害之處。他臨走前吩咐我,此生都不要與懷有雷火石之人相抗衡,否則後患無窮。”


  “哼,危言聳聽,隻怕你師父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周明禮不屑道。


  錢金獅聽見周明禮侮辱自己師父,瞬間氣為之窒,口中道:“你若是好本領,方才卻說什麽此劍法天下不出三人,難不成你周明禮的手段,已經厲害到連天下前三甲的劍法都看不在眼裏了?”


  “我……我方才是看走了眼,還道那傷口是利劍所傷。既然是區區鋼針,那他狄秋也算不得什麽好本事。”周明禮被錢金獅這麽一說頓時紅了連,急忙狡辯道。


  “好了好了,不管是劍還是鋼針,有一點可以斷定。這狄秋的內力已經略窺到門徑,否則做不到一招斃命,見血封喉。”廖亞先是真的領教過狄秋武功的人,自然最有發言權。


  眾人聽了這話雖然十分不願相信,但廖亞先畢竟還是頗具威望的,他說的話又不得不讓人深思。這一枚鋼針殺人,換做是他們卻也使得,不過自己好歹是一派之長,他狄秋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又如何與自己相提並論呢?

  “孫先生,事到如今我們也都斷了線索,不如盤問盤問你手上那小子,聽聽他有什麽話說。”周明禮道。


  孫言重知他說的是席守義,便讓冰穗帶了人上來,質問道:“之前你口口聲聲說我那徒兒是狄秋所殺,可我問你狄秋身在何處你卻支支吾吾不肯回答。現在你告訴我,是否在當時,狄秋就已經從芙蓉鎮出逃了?”


  “我……”席守義不知如何開口。那天形勢所逼,他才不得不謊稱狄秋是殺害孫言重徒弟的凶手。可事實真相,他壓根一無所知。現在孫言重又來逼問自己,他可要從何說起呢?

  冰穗見席守義一聲不吭,怒道:“為何不說話!事到如今你還想為狄秋做替死鬼嗎?”


  “打斷他的腿!”孫言重吩咐道。


  席守義一聽,瞬間嚇破了膽子,口中連連求饒起來。他自始至終都什麽事情也沒做,都是受人擺布,要是被打斷了腿,那今後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廖亞先見了,急忙勸道:“這人多半真的不知狄秋身在何處,別說是打斷他的腿,就算是把他四肢都打斷了,也一樣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廖老前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說這人與狄秋不是一夥的?”周明禮不悅道。


  “我看著至多是受狄秋那小子威脅,才來晉州城找上我們。你瞧他身上毫無武功,連說話也都說不利索。二位的高徒一死,沒怎麽費勁他就將狄秋交代了出來,可以說毫無骨氣。這樣的人,狄秋又怎屑與之合作。”廖亞先分析道。


  席守義見狀,忙就坡下驢口中連聲應道:“不錯,是狄秋逼的我,是狄秋逼的我。我與他沒有關係的,是他和李清知抓了我家人,逼我去晉州城找你們的。”


  孫言重不懷好意地看向席守義道:“你這番話,我看是聽了他剛才說的這些,臨時才想到的吧?”口中說的他,自然是身旁的廖亞先無疑了。


  “我……我……”席守義向來嘴笨,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這話。


  卻見孫言重忽然出手連摑了席守義幾個耳光,口中道:“婆婆媽媽的,快滾吧,休叫我再看到你。”


  席守義還當自己聽錯了,臉上雖火辣辣地疼著,但心中卻是狂喜。自己總算是可以脫身,回去找他的家人了。忙不迭地鞠了幾個躬,口中謝個不停。


  “孫先生,就這麽放他走了?”周明禮忽然攔道。


  “不放又能如何?瞧李清知的屍體死了也才幾個時辰。若是狄秋在晉州城殺害你我徒兒後,趕回來殺的李清知,接著從芙蓉鎮上逃走,那這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狄秋的下落。難不成你覺得,狄秋會在殺人之後,還特意去告訴他一聲,自己接下來要去哪兒嗎?”


  “這……自然是不會,我隻是覺得就這樣放走了,太過可惜。”周明禮道。


  席守義驚恐地看向周明禮,孫言重都已經鬆口,不知為何為何這人還不依不饒。


  “你不是說你家人都被狄秋抓了去嗎?這會兒該是已經被放出來了,你帶我們去見見你那些個家人,說不定他們知道些什麽也不一定。”周明禮忽然一把抓住席守義的手臂道。


  席守義忙回複:“不……不會的,他們隻是被抓了去,該是什麽都不清楚才對。”


  “清不清楚我們自有分曉,你少廢話了,前麵帶路吧。”周明禮絲毫可客氣,一甩胳膊,把席守義往人群外扔去。


  席守義苦著臉,心道:本想求著這些江湖好漢去搭救自己的家人,怎想到這些人卻比李清知也好不到哪裏去,個個都如此凶神惡煞。當初就不該聽那個黑衣人所說,去什麽晉州城搬救兵。


  周明禮推推搡搡,一路逼著席守義帶著眾人去往他的義莊。不多時已經到了那義莊門前,口中說道:“我們就找你家人聊說幾句,問明情況而已,你少苦著臉。你不是說讓我們來幫你救出家人嗎?現在李清知那狗賊已經死了,你的家人應該是安然無恙的,何必滿麵愁容,這般不樂意。”


  “還不是因為你們……”席守義低聲喃喃自語道,這些人個個都自私自利,卻還滿嘴的仁義道德,當真是恬不知恥。


  “你說什麽!”冰穗見席守義在那自言自語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便出聲喝問道。


  “沒什麽……”席守義倒是沒膽子明著把心裏話說出來。


  他推開義莊的大門進到裏頭,卻驚駭地發現,這裏竟然掛起了白壽,點起了白燭,一切行製都是喪葬的禮度。


  席守義大叫一聲不好,會在自己這義莊行這喪事的,除了自己那弟弟以外,又有什麽人會在他這義莊上麵行這喪事呢?顧不上周明禮的阻攔,席守義連忙奔向後院停屍間內,果不其然席寸義與席明智還有其他叔伯姨嫂都在此處,但老母與幾個外家長輩卻都不在。


  “寸義,母親呢?還有外家的幾個長輩呢?”席守義抓住席寸義的肩膀瘋狂地搖晃著。


  “你去了哪裏?為什麽到現在才出現,母親已經走了!已經走了!”席寸義甩開他的手,惱怒地吼叫道。


  席守義晃了晃身子,不敢相信弟弟說的這些是真的。口中含糊道:“我……我去找人救你們,我……”


  “二叔,你說你去找人救我們,那人呢?”席明智問。


  被自己的親侄子這樣質問,席守義心中五味雜陳。他確實是去找援兵了,可是周明禮與孫言重他們……


  “小兒,你別怪你叔叔了,他確實是去搬救兵了。”廖亞先踏進後堂來,衝席明智道。緊接著身後,碧雲宗與長川派一大堆人也魚貫而入。


  席寸義見來了這麽多人,心中忽然一緊,不知他們是什麽來曆。但此時正在為母親守靈,又豈容他人打擾。口中道:“你們是什麽人,家母才大行不久,我們還要為其守靈,恕我沒空招待你們。”


  周明禮與孫言重倒也不是什麽不講規矩的三教九流,這一家既然在行喪事,自己也當回避。不過狄秋的事情沒問清楚,現在還不到走的時候。


  “聽說你們之前被狄秋抓了,可有這事?”孫言重問。


  “狄大哥?抓我們的並不是狄大哥,是李爵呀!”席明智道。


  “李爵?這是何人?”周明禮聽忽然出現了從未聽過一個新名字,忙問道。


  席明智隻好道:“李爵就是李清知本名,他是神臨教派來潛伏在芙蓉鎮的奸細,為的就是試圖顛覆天臨教在此處的統治地位。”


  “明智,你與他們費那麽多唇舌做什麽?”席寸義道,“你們要找狄秋,便到其他地方找去,不要在這裏生事,快快離去吧。”


  聽到眼前這人對自己毫不待見,周明禮不由地怒從心頭起,口中道:“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說不定,狄秋就藏在這些個棺材裏頭。”說著,周明禮一手搭在一口棺材之上,好巧不巧剛好是殮著席寸義母親的那一口。


  席寸義頓時氣得暴跳如雷,罵道:“狗東西,鬆開你的髒手,否則我……”


  “否則什麽?就憑你還想與我作對不成?”周明禮嗤笑道。


  席寸義哪裏還能忍得住,當即朝著周明禮撲了過去,卻見周明禮袖子一甩,打出一巴掌狠狠刮在席寸義的臉頰之上,將他打翻在地。


  “爹!”席明智連忙上去扶席寸義,回頭衝著周明禮怒目而視,道:“你們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最好快說出狄秋的下落,否則休怪我再做些什麽事情出來。”周明禮用手摩挲著那棺材板,笑吟吟地道。


  這一幕一旁的席守義也看不下去了,他是知道這些人的厲害,趕緊勸道:“弟弟,你若是知道那便說出來吧。否則,他們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席寸義想了想後,心道:反正狄秋是死是活又與我無關,說出來保全家無虞,那又有和不可呢?

  “好,那我就告訴你們。”席寸義道。


  席明智見父親要說出狄秋的去向,連忙阻止道:“爹,不可以啊,是狄大哥救了我們的性命,我們怎麽可以為了自己的安危,出賣狄大哥呢?”


  “明智,狄秋害我們席家如此,你還這麽維護他做什麽?”席寸義道。


  “那怪不了狄大哥,這一切都是李爵的錯……”


  “閉嘴,我自有分寸。你們都聽好了,狄秋那小子已經南下,你們趕緊去追他吧,若是取了他的性命,便將他烹了分一杯羹與我吃。”席寸義道。


  席明智一聽,瞬間糊塗了,狄秋臨走時分明與他們說是去了北方,為何爹要說是南下呢?莫不是,對了!爹這是要調虎離山,不是真的要暴露狄大哥的下落。


  可席寸義與席明智不知道的是,廖亞先卻已經在狄秋去往北方的路上遇見過他們,又豈會被這謊話騙過去。


  “你少在這裏信口胡言,狄秋他分明去的是北方,而不是南方。”廖亞先道。


  席明智心中一顫,心道:這老頭是如何得知的?但轉而立刻想到,這老頭多半是想詐他們,對於狄秋真正的去向肯定是不知的。否則,既然知道狄秋北上,那為何不直接追去,卻要來問他們?

  廖亞先這一問,席寸義父子還未回話,卻引起了孫言重與周明禮的懷疑。周明禮道:“廖老前輩,你說狄秋去的是北方可有什麽依據嗎?”


  “這……”廖亞先麵色一僵,頓時語塞。他總不能將自己與狄秋比試,被打得一敗塗地的事情說出來。可要是不說,這些人卻又不會相信自己的話是真的。


  席明智見廖亞先遲遲不說話,還當證明了自己的猜測,這老頭兒果然是在詐他們。爹這手段可當真高明,三言兩語便把這群人騙得團團轉。


  卻不料,席寸義忽然衝眾人道:“你們都小瞧了這狄秋,他口中的話可是一個字也不能信。以我對他的了解,當初他對我說要去北方,那去的定是南方。”


  “爹!”席明智不敢相信,父親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哦?看來你和狄秋還頗有淵源,可你這話究竟有幾分可信?”孫言重這樣說道。其實,看到席明智的反應,他已經知道席寸義說的話多半是可靠的,但為了保險起見,又多追問了一句。


  席寸義拍著胸脯保證道:“狄秋他自始至終都未信任過我,走的時候卻偏告訴我去向。說白了,他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幕留下後手。明知我會毫不猶豫說出他的去向,所以他便故意告訴我相反的方向,好借我之口來迷惑你們。”


  殊不知,狄秋本來要南下去江南梁家,因為裴朗需要那生長在北方的風鈴草醫治疫症,不得不改道北上。這一番,席寸義聰明反被聰明誤,卻是把對的方位說成了錯的,錯的方位說成了對的。


  看著席寸義信誓旦旦的模樣,就連廖亞先也不由地呆住了。心道:難不成狄秋真的準備南下?一開始故意往北走,是為了迷惑我不成?不對,這根本說不通呀!


  可既然廖亞先遲遲不說出可信的證據,證明狄秋真的是往北去了,周明禮與孫言重倒是更願意相信狄秋是往南去的。畢竟從席寸義的說話與表情上,他們都未發現什麽漏洞。倒是廖亞先,卻是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我們即刻南下去追狄秋。”孫言重道。周明禮聽了也表示讚同。


  席明智聽了他們的決定,忍不住低頭垂淚,心道:枉費狄大哥這麽信任我們,我們卻辜負了他。


  看著席寸義得意的神色,席明智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忽然,他從地上躍起跳到周明禮的身邊道:“你們把我也帶去吧!”


  “明智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席寸義驚恐地說道。


  席明智卻對席寸義的話不管不顧,拉住周明禮的手道:“你怎麽知道我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把我帶去做人質,要是我爹說的是假的,你就……你就殺了我好了!”說罷,席明智回頭朝著席寸義露出一個決絕的眼神。


  “休要胡鬧了好嗎!”席寸義上去就要把兒子拉回來,卻被席明智一把甩開。


  “快答應呀!難道你就不想要一個保險嗎?”席明智催促道。


  周明禮整個人都懵了,不知道這席明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口中道:“你當我們碧雲宗是什麽了,說殺人就殺人,那與歪門邪道有什麽兩樣?不過,你這話說的倒是有章有譜。要是我們南下找不到狄秋,耽誤了大事,確實是你們父子倆的責任。要知道狄秋身懷雷火石,這武功一天高過一天。我們越遲找到他,對整個武林就越是危險。”


  “周掌門說的不錯,你便跟我們來吧。要是我們南下找不到狄秋,那就用你這小子來出出氣。”孫言重也答應道,急著提起一口棺材,“這棺材用來裝我的徒兒蓮遲,若是你說的不假我們就放你兒子回來,在奉上棺材錢。若是假話,那我便再買一口棺材,裝著你兒子的屍首給你送回來。”


  “不……不要啊,各位大英雄,把我帶走吧,不要帶我兒子。”席寸義跪倒在地乞求道。


  “要你這老東西有何用?滾吧。”周明禮一腳踹翻了席寸義,頭也不回跟在孫言重身後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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