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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稀世奇兵

  蔣涉獵一番言畢,狄秋不禁心中暗道:好一個常兵麵對奇兵隻有挨打的份,若是這奇兵當真天下無敵,大家早就都去練來伴身了。何故,現在武林之中持奇兵者寥寥無幾,而常兵卻還是占了主導地位呢?這話說得也未免太滿了些。


  回憶起當初言厲與戚成海的比試,若不是戚成海巧言相激投機取巧,言厲也未必會輸給他。那星劍十三變的厲害,隻怕是這蔣涉獵未曾領教過。


  而狄秋身旁的季先生聽到此處,卻是微微頷首頗為信服蔣涉獵的話。他那條可硬可軟的馬鞭就別在腰間,說來為了駕馭這柄兵器,他也是耗費了不少的時間與精力。是以,對這奇兵之道也是頗為推崇的。


  蔣涉獵說完劍之後,眾人還當他要將那十八般兵器一概介紹一番。卻忽聽他轉言道:“本來,這奇兵會上所要展示的兵器該是壓軸出場。但今兒個,老夫鬥膽要破一破這規矩,現在便讓大家一飽眼福。”


  人群中一片嘩然,曆來這奇兵都是在比試過後最後亮相。唯有勝者,才有取握試用的機會。不過,畢竟這奇兵與普通兵器不同,武藝高超者未必可以試得隨心所欲。因為這人在挑選兵器的同時,兵器亦在挑選人。是以,隻要勝者不願取用,亦可以讓於他人。


  此番,蔣涉獵既然要在這時便展示他所帶來的奇兵,便意味著要將此次的比試添一把火了。那些本就躍躍欲試之人,若見到這柄傳說已久的奇兵,隻怕鬥誌定會更盛。


  “抬上來!”蔣涉獵大手一揮,終將身後背著的雙手露了出來。


  狄秋定睛一看,隻見他那雙手十指之上都戴著黑鐵指套。每一根手指都伸出一條鋼索與手腕處的手環相連,其中似乎藏了機括。而指尖處,指套的頭部削成了尖爪,更是鋒芒畢露,寒光凜凜。也難怪這蔣涉獵雙肩肌肉高聳,想必定是練這對兵器所致。


  不多時,幾人再蔣涉獵的吩咐之下,很快便抬上一個半人多高的立柱。立柱之上覆著黑布,隻能瞧見裏頭的輪廓,卻瞧不見這柄奇兵的真麵目。


  蔣涉獵抓住黑布的一角用力掀開,口中高呼道:“大家請看!”


  隨著黑布別揭開,總算露出了這柄傳聞已久的稀世奇兵。一時間,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得呆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見。


  這柄所謂的奇兵不過是一柄劍而已,但要說是劍,卻又不完全是。劍身立在劍架之上,看著像是一個立柱,長短尚可,劍身寬窄亦是中庸,談不上也何特別之處。


  唯一一點,便是這劍身上下潔白,瞧著不似鋼鐵所鑄。渾身更是坑坑窪窪,布滿無數的凹陷。似一把久經風霜,有過無數次戰鬥的老兵器。


  有人不服道:“你這把算哪門子奇兵,不過是造型古怪了些,橫豎也隻是一柄劍罷了。”


  “哈哈哈……”蔣涉獵似早已料到有人會這樣說,從容不迫道,“諸位有所不知,此兵器看著是醜陋了些,但其奧妙之處卻不在起外形之上。若是不信,便請推舉以為英雄上來取握一試便知分曉。”


  眾人一聽,隻當這蔣涉獵在故弄玄虛,這不過是一柄外形獨特的劍,取握一下又有何難呢?於是當即便有幾人走出人群,要上前嚐試。


  蔣涉獵毫不吝嗇,讓開身子衝那幾人道:“老夫話說在前頭,若是駕馭不了,還請即刻罷手的好。切記不要逞能強握,否則後患無窮。”


  幾人皆是訕笑,不過是一柄劍,難不成它還會吃人不成?當即便有一人上前去,一把握住劍柄。正當要取下劍架之時,卻忽然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起來,轉瞬間手中已然鬆開連退數尺,仿佛被什麽無形的力量震了開來。


  那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心中暗道古怪。這分明隻是一柄尋常劍而已,怎的自己卻連握也握不住。


  蔣涉獵心臉上堆笑,似對這結果十分滿意,又衝其他人道:“諸位,也不要愣著了,且都上手一試吧。”


  其他人,見第一個上前去握劍之人稍碰即鬆,已是滿腹狐疑,不敢輕舉妄動。但自己都已經站了出來,這時要臨陣退縮卻太拉不下臉了。


  猶豫再三,總算又有一人鼓起勇氣走到劍架一側。口中道:“在下褚天明,鬥膽一試!”


  “好!褚英雄且動手吧!”蔣涉獵道。


  眾人見褚天明身寬膀闊,背上還背著一柄雙刃大斧,瞧著是個氣力十足之人,若是他出馬這下應該沒有問題。


  褚天明敢現身出來嚐試取劍本就為了取笑一下蔣涉獵在那裏裝神弄鬼,畢竟一柄劍能有什麽稀罕之處。若是有機關暗扣,也藏不下這方寸劍身。但見第一個嚐試取劍之人,不過稍微一碰便就敗退,也是不敢輕視。、


  上來便運起內勁,用力一把抓住那劍柄。霎時間,一股磅礴無倫的力量從手臂上躥入他的穴道,劇痛之感呼嘯而至。


  褚天明也是渾身一顫難受已極,但兀自強撐著,要將這劍拔出。但劍尖才離半寸,卻又跌了回去,大漢亦是被震開數尺。他低言一瞧,隻見手掌之中一股焦臭,黃黑一片,仿佛被什麽東西灼燒了一般。


  “怪哉怪哉!”褚天明喃喃道,“這劍當真奇了!”


  方才從人群中站出來要嚐試取劍幾人圍攏一觀,也瞧見了褚天明手中的傷痕,亦是驚詫萬分。一人忍不住衝蔣涉獵道:“你這劍的劍柄上是不是塗了什麽毒物,否則怎會無端傷人?”


  蔣涉獵忙道:“閣下錯怪了,若是這劍真塗有毒物,那去年的話事人又怎會不知呢?更何況,老夫壓根不會做出如此令人不齒之事。”


  “哼,有沒有做那自然隻有你自己知道了,我黎元成又如何得知!”


  蔣涉獵聽了這話,卻是不氣不惱,又是一笑:“既然閣下有所懷疑,那我便打消諸位的顧慮。”說罷,讓人取來一盆水,從頭到尾淋在那柄劍上,口中又道:“這下,無論什麽毒物也都該洗淨了吧?若是閣下還有疑慮,亦可以戴上手套嚐試,老夫也沒有意見。”


  黎元成瞧見蔣涉獵如此有恃無恐,心中疑慮更盛,但一時間卻又找不到其中有何破綻。便道:“這可是你說的,下一個便由我來取劍!”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將自己的手掌裹住。心道:這樣就算再怎麽厲害的毒物,也無法傷到我了吧。我倒要看看,這柄劍到底有什麽古怪!

  可當黎元成才踏前半步,身後卻忽然伸出一隻手將他拉住,口中道:“黎兄,我這裏有一顆百花解毒丸,能解百毒,你且服下再去一試,這樣便十拿九穩了。”


  黎元成錯愕地回過頭,看著拉住自己的那人手中遞過來一顆碧油油的丹藥,口中訝異道:“你是白花門的人?”


  “在下不才,正是白花門的少門主朱謙。”朱謙道。


  黎元成點了點頭,淡淡道:“久仰了,但這百花解毒丸甚是珍貴,朱兄還是自己留著吧,我自己能應付一二。”說罷,甩開了朱謙的手就要上去取劍。


  朱謙見黎元成不領自己的情,隻好訕訕收回了百花解毒丸,立在一旁等著看他取劍。


  黎元成的手掌裹地嚴嚴實實,口中屏氣運力一握。哪知這柄奇兵卻是如此厲害,方一觸碰便有排山倒海的劇痛席卷而來。黎元成大驚失色,趕忙催動真力要去抵禦,哪知那股劇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陡然加重。


  但算起來,黎元成握劍的時間卻比褚天明還要長了不少,劍尖抬起的距離也長了半寸。殊不知,一旁的蔣涉獵見狀卻急忙衝上前去,朝著黎元成的手臂運力一抬,將他的手與劍柄分開。


  黎元成頓時口中哀嚎一聲,口中出了一口濁氣,雖然握了許久卻也沒有將劍取下劍架,更是較之前兩人還要不堪,直接狼狽地跌倒在了地上。


  朱謙見狀急忙上去扶住黎元成,口中衝蔣涉獵罵道:“你忽然出手做什麽?若不是你幹擾,黎兄說不定就取下來了!”


  黎元成氣喘籲籲,滿頭都是汗水。手中裹著的手帕中央也如褚天明一樣黑黃一片,發出惡心的焦臭味。但聽到身旁朱謙為自己說話,卻趕緊打斷了他,對蔣涉獵道:“朱兄錯怪了,方才先生出手是為了救我,若不是先生,黎某縱然舍命去取也是無法成功的。”


  “黎兄,你怎的會這樣說?”朱謙駭然道,“方才明明已經……”


  黎元成沒有理會朱謙,而是緩緩站起身子,衝蔣涉獵抱拳道:“方才是黎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劍上確實沒有毒物,黎某才疏學淺,讓諸位見笑了。”說罷,又朝眾人拳還禮。


  季先生見狀,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正所謂知恥近乎勇,此人也不外乎一位君子。”


  雲眠霞在狄秋身旁看得起勁,悄聲道:“你不是精通毒理嗎?能不能看出什麽貓膩來?這柄劍可當真奇怪得緊呢。”


  狄秋苦笑道:“我又從哪裏知道我精通毒理了?我隻不過與一位前輩了解過一二罷了,連入門也勉強算不上。再說,這劍上壓根就沒有毒,即便用從毒理的角度,也無從解釋。”


  “此話怎講?若非劍上有毒,那這幾人取劍的時候怎麽會出現如此情況?”薑水心疑惑道。


  狄秋隻好耐心解釋說:“方才你也都看到了,那黎元成還將手帕裹在了手掌之中,避免了肌膚與劍柄直接接觸,卻還是與其他取劍的二人一樣中招。可見即便是劍柄上有毒,也不會是通過肌膚生效的。況且這幾個嚐試取劍之人,都是一觸摸到那柄的劍柄,身上立刻就出現了異樣。依我薄見,世上還沒有一種觸肌激發的毒能見效如此之快。反過來推想,若是當世真有這麽厲害的毒,別說是用手去觸碰,就算是站在一旁也會被其散發出來的毒性所波及,畢竟這毒物本身就有極強的揮發性。既然蔣涉獵敢站得如此之近,那自然可以排除這劍柄上有毒物的可能了。”


  狄秋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幾人都聽得心服口服,但雲眠霞卻還止不住道:“那若是這蔣涉獵提前服下了解藥,那又如何呢?”


  狄秋隻是搖搖頭道:“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依我看除非親身上陣去摸過,否則單是在這裏看,是看不出什麽端倪的。”


  “阿和公子,倒是個務實之人,比那些侃侃而談的子弟卻要好多了。”季先生讚許道。


  還見場地中央,一行出來的六個人,已經有四人敗下陣來,隻餘下朱謙還有一位其貌不揚的女子。說來有趣的是,這名女子雖然易了容,容貌卻依舊毫無特別之處,算是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了。


  朱謙見到黎元成認敗,隻當他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於是衝蔣涉獵道:“先生我們六人出來取劍此時已經四人敗退,那接下來我想要問一個問題,不知先生口否答應呢?”


  “問題?”蔣涉獵饒有興趣地看著朱謙,白花門在江湖上算不是什麽名聲顯赫的門派,但其家傳的煉藥製藥之法卻是馳名武林。便是當年紅丸國立國之際,也曾為天臨教的教主封步寒幫上過大忙。聽朱謙這麽一說,蔣涉獵頓時好奇心大起,想要聽聽他有什麽高見。


  朱謙道:“這柄奇兵既然能為先生所獲,那自然又過一番奇遇才是。這故事原委如何還請先生告知一二,我輩也好從中獲取一些取劍的法門。”


  “好!不愧是白花門的少門主,果然才智過人。”蔣涉獵讚道,“也難怪朱少門主也不易容,坦然相見了。”


  “不敢當,雖說我是白花門的少門主,但本領卻不及家中長輩萬分之一。此番來參加機關城的奇兵會,也是未來來開開眼界,增長見識罷了。若不是沾了我爹的光,江湖中人也不會知道有我這麽一個所謂的‘少門主’了。”朱謙道。


  蔣涉獵微微頷首:“朱兄過謙了,不過朱兄所言確實合乎情理。想必大家也一定想知道這柄奇兵的來曆,我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黎兄、褚兄,若是在我說完以後,想到有何破解之法,也不妨再試一次。”


  褚天明既然已經失敗過一次,又如何拉的下臉再去試呢?便抱拳道:“我既然失敗過一回,那便說明是我技不如人。又何須再試呢?還是待會兒再向先生討教手頭上的功夫吧。”說罷,便轉身擠入了人群。


  一旁的黎元成見狀也道:“晚輩也覺得如此,既然這柄奇兵如此神奇,想必先生也定是為之動過不少腦筋,我又豈敢奢望一時半刻間獲取什麽取劍之法呢?”說著,也是抱拳一稽回到了人群裏。


  眼看著褚天明與黎元成先後離去,方才已經嚐試去取劍的人中,隻有那第一個人沒有說話,看樣子是要再試一次了。


  蔣涉獵衝他點了點頭,旋即朗聲道:“說到我與這柄奇兵,其中經曆也真是曲折奇妙。去年的中秋之日,我為了研習手中這對鐵爪功夫便遠赴西疆,想要尋找在那裏才有的白頭神鷹,以見其形,以學其勢。卻不料,半月以來連根鷹的羽毛也未尋見,這鐵爪攻亦毫無寸進。適逢一日,我又當出去再尋這白頭神鷹之時,卻見天空雷聲大作響徹雲霄。我料想接下來定會有一場大雨,便隻好又回到了下榻之處。卻不料那客棧的小廝見我去而複返,告訴我說這天空中隆隆作響的隻是旱雷而已,倒未必會下雨。”


  “我好奇他是如何分辨這天雷的旱雨,便向其討教一二。卻聽那小廝道‘這旱雨由老天爺控製,非他所能知道的。但在那不遠處的山穀之中卻有一位怪人精通天象,無論刮風下雨,雨落何時,風止哪刻,都能說得絲毫不差,尤其是對這天雷了如指掌。每逢這天雷到來之際,他定會來這客棧中買上一壺好酒,方才我前腳出門之時,恰好他後腳就來買酒了。是以,這才知道今日必是旱雷無疑。’”


  “諸位,遇見如此奇人奇事,若是大家可有能忍住不去一窺一二的嗎?”蔣涉獵道。


  眾人皆竊竊私語起來,都直道不相信,這天象本就無常,豈能人為可以計算得了的。不過有一點蔣涉獵到是說中了,遇到這樣的事情,換做誰都會忍不住去瞧上一瞧。


  蔣涉獵又續道:“我聽完那小廝的話後,也是與大家一樣不願相信。但聽他說得確有其事,又不由地好奇心起想要一探究竟。既然他說這天上的是旱雷,唯有親眼所見才能印證。於是,我便再次出門朝著那小廝說的山穀尋去。一來,是要去看他所謂的怪人是否真實存在;二來,也是想瞧瞧山穀裏是否恰好有那白頭神鷹的存在。”


  “也是多虧了我當時的好奇心,才讓我獲得眼前這柄稀世奇兵,也讓諸位一睹其曠世之風采。”說著,蔣涉獵眼中充滿了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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