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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酒會

  朱謙見狄秋帶著雲眠霞過來連忙迎了上去,口中道:“在下白花門少門主朱謙,這位是……”


  “我叫雲眠霞,你喊我雲娘就是了。”雲眠霞性子向來直爽,也不容狄秋介紹,就自顧自報上了名號。


  朱謙笑嘻嘻道:“雲女俠倒是落落大方,與阿和兄弟真是一對神仙眷侶羨煞旁人。”


  “什……什麽神仙眷侶了……”雲眠霞羞得滿臉通紅,口中嗔怒道,“你可不要亂說。”


  “這……”朱謙有些詫異,趕緊抬眼去瞧狄秋,隻見狄秋也是麵色尷尬,這才知道是自己說錯話了。


  連忙抱歉道:“是在下唐突了,雲女俠莫要見怪。”


  雲眠霞別過臉去,隻覺得無地自容,心中卻想著,怎麽每個人見到他和狄秋站在一起就要說他倆是情侶。還見狄秋現在在和絡腮胡子一副獨眼的打扮,這般醜陋又怎能配得上自己呢。


  狄秋生怕雲眠霞氣急誘發那身上的內傷,忙道:“朱公子不是要找我去喝酒嗎?還是快些去吧。”


  “對,阿和兄弟說的是,我差點給忘了。”朱謙連忙也接嘴道,“我知這城中有一家不錯的酒館,前些日入城的時候曾經在那裏打過牙祭,我們就去那裏吧。”


  狄秋拉了拉雲眠霞,口中道:“快走吧,還要煩請朱兄為我們引路呢。”雲眠霞這才一臉不滿地回過頭,跟在了狄秋的身後。


  三人一行從機關城的中心離開,向北行了半裏地,朱謙那位從人倒是一直跟在旁邊,離得既不近也不遠,始終一聲不吭。直到快到地方的時候,才快行幾步先進了酒館。


  狄秋抬頭一看,隻見頭頂的牌匾上寫著:呈鳳樓三個燙金大字。


  三人進到酒館,隻見朱謙的從人已經打理好一處座位,三杯香茗已經沏好,人端立在一旁等候。


  朱謙走到從人身旁從容入座,又招呼狄秋與雲眠霞入座。狄秋與雲眠霞分列左右兩席,似故意不願並肩坐下,仿佛還在介意方才的誤會。


  朱謙心領神會也不點破,口中道:“不知阿和公子要喝些什麽呢?”


  “正所謂客隨主便,朱公子要喝什麽我們便喝什麽。隻是雲娘她有傷在身,卻不能飲酒,隻能喝茶了。”狄秋抱拳道。


  雲娘本就是為了嚐一嚐這酒的滋味才跟過來的,見狄秋不讓她喝茶頓時就生氣起來。口中道:“怎的不讓我喝酒,卻隻能喝茶?”


  “不要胡鬧,你這傷害未痊愈,喝什麽勞什子酒了。”狄秋斥責道。


  朱謙聽見雲眠霞有傷在身,頗有些驚奇,便道:“不知雲女俠受的是什麽傷呢?”


  雲眠霞逞強道:“不過是普通內傷罷了,不礙什麽事情的。況且朱公子都請客了我自然要喝酒的,喝茶可也太掃興了。”


  狄秋見雲眠霞執意要喝酒剛想要勸,卻聽朱謙連忙插話道:“雲女俠此言差異,這內傷有大有小,有輕有重。有些傷倒是飲酒也無妨,酒還能活血化瘀有助於傷勢恢複,但有些傷卻還是要忌口一些時日不能胡亂飲酒。”


  “那我這內傷定是可以喝酒的那種,朱公子且不必擔心,讓我喝吧。”雲眠霞急忙道。


  朱謙淡淡一笑,隻覺得這雲眠霞的個性還真是天真浪漫。但此次邀酒是為了結交眼前這兩人,要是一不小心把人給喝出問題來,那可就不好辦了。


  於是道:“在下不才對於醫術還是略懂一二的,雲女俠可否讓在下一探脈象,看看這內傷究竟如何,這樣我也好放心讓雲女俠飲酒。”


  雲眠霞方才一言不過是信口胡說,一聽朱謙要為自己查探脈象頓時警惕起來。生怕查完他要說自己不能喝酒,那樣豈不是白來一趟了。


  於是,雲眠霞縮著手道:“要是查不出呢?”


  “這不是還沒查嗎?你就道人家查不出,可忒的無禮,我看你還是別喝了吧。這茶我看著也不錯,非要喝酒做什麽?”狄秋搖頭道。


  雲眠霞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這臭阿和,早知道就不和你來了,就曉得和我作對!”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朱謙急忙打了個圓場:“兩位別急眼,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僅可以讓雲女俠喝酒,喝了也對她的傷沒有壞處隻有好處。”


  狄秋有些不解,便問:“朱公子方才不是說還不清楚雲娘的內傷能不能喝酒嗎?怎麽忽然又……”


  “誒!剛才是剛才。”朱謙連忙擺手道,“我想起這趟來機關城還帶了兩壇藥酒,這藥酒不管是受了什麽內傷也一樣可以喝的。”


  接著回頭便對身後的從人道:“你這就去客棧把我那兩壇藥酒取來,速去速回。”


  從人愣了一愣,低聲在朱謙耳旁道:“少主,可那藥酒是……”


  “我叫你去你就去,囉嗦什麽!”朱謙不滿地咂了下嘴,將從人趕了去。從人沒有辦法,隻得答應了一聲,快步出了呈鳳樓。


  雲眠霞一聽這藥酒裏帶了個藥字,頓時就糊塗了,便好奇道:“朱公子,這藥酒是個什麽玩意?這藥還可以釀酒的嗎?”


  “哈哈哈,雲姑娘有所不知。”朱謙笑道,“這藥酒並非全用藥物釀製,而是在酒釀好之後再將藥物加入到其中,待其藥汁滲出,與酒混合之後再取出,反複幾次之後,使得這酒與藥汁的比例達到平衡,這樣這藥酒喝起來既有藥味,又有酒味。同時,這酒可以促進人體對藥物的吸收,而藥物又可以壓製酒對身體的刺激。”


  “竟然有這種好處,那待會兒我肯定要好好嚐嚐了。”雲眠霞興奮道。


  狄秋聽完朱謙的一席話,卻是在心中暗自搖頭。這藥酒畢竟是藥酒,裏麵既然放了藥物那味道肯定不如尋常的酒,說不定還會有股奇怪的味道。但還是希望能用這玩意堵住雲眠霞的嘴巴才好,可千萬別像呂杏兒那樣,給藥都吐出來了,到時候卻白費了朱謙一番美意。


  不多時,從人將兩壇藥酒取來。但說是壇子,卻不過是兩隻小甕,與平日裏所見的那種大壇子卻是相去甚遠。


  雲眠霞見這麽小一隻,不滿道:“朱公子你這藥酒卻也太少了些吧,這也不夠我們三人喝的。”


  朱謙的從人本就對朱謙要招待狄秋與雲眠霞二人喝這藥酒有所不滿,一聽雲眠霞這麽說當真氣不打一出來。脫口而出道:“你可知這酒有多珍貴嗎?卻還嫌……”


  “住口!”朱謙見從人無禮,頓時喝止道,“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從人見朱謙發火立馬閉上了嘴,悻悻地站到了一旁,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暗罵雲眠霞不識貨。


  狄秋與雲眠霞都被朱謙這一聲斷喝,嚇得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朱謙看起來文質彬彬,發起火來卻也是相當有威懾力。


  朱謙見自己有些失態,急忙掀開酒壇為兩人滿滿斟了一大碗,口中賠笑道:“方才我這從人有些失禮,還請兩位見諒。這次來機關城我也是臨時起意,是以沒有帶上許多藥酒,若是他日兩位有機會來我百花穀,我自招待周全,保證兩位不醉不歸。”


  “朱公子,這可是你說的!”雲眠霞笑嘻嘻道,“我可記住了,到時候一定去你百花穀找你玩。”


  狄秋見狀隻是一陣苦笑,離了這機關城自己還要回去找呂杏兒還有寧勳他們,卻哪還有閑工夫陪著雲眠霞再去百花穀找朱謙呢?


  看著眼前深紅色的藥酒,狄秋鼻尖一陣瘙癢,一股濃烈的氣息撲鼻而來,誘得他直想打噴嚏。這藥酒不僅酒氣濃烈,藥氣也極重。若不是喝慣酒的人,還真不容易接受。


  雲眠霞也是皺著眉頭聞了一聞,口中道:“朱公子,你這酒的味道好特別呀。”


  “那是自然,這酒用了我百花穀的三十種名貴藥材釀製,而且這兩壇都珍藏了四十年有餘了。”朱謙頗有些自豪道,說來這次參加這機關城的奇兵會,還是自己求了父親許久,才允許他帶了兩壇子出來。


  說到珍藏四十年,狄秋不由地想起當初酒中仙與自己爭論,三合酒館裏那壇女兒紅究竟是一十九年還是二十年的往事。說來,這藥酒既然已有四十年的曆史,那其珍貴程度自然要比那二十年的女兒紅要好上不少了。更別說,其中還加了三十種名貴的藥材。


  於是,狄秋便舉起酒碗呷了一小口下肚。頓時一股熾烈的熱流順著喉管直衝下去,整個人都熱乎了起來。不僅如此,周身穴位都止不住地發麻,仿佛幹柴遇上烈火,一瞬間便被點燃了。


  “好酒!”狄秋讚了一聲,這酒隻怕唯有酒中仙那酒葫蘆裏的酒才能與之媲美。雖說沒有那酒葫蘆裏的酒那般烈,卻也另有一番滋味。尤其是其中的藥味與酒味互相融合,已經達到不分彼此的地步。一口下去,兩味交融,實在教人回味無窮。


  雲眠霞見狀,也急不可耐地端起酒碗喝下一口。辣味在她的舌尖爆發而起,整張臉蹭地一下紅透了。熱氣幾乎席卷了整個身體,那受傷以來的困倦與虛弱多少一掃而空,仿佛力氣又回到了身體之中。


  “這……這辣乎乎的就是酒嗎?”雲眠霞驚喜道,“這種滋味可真是特別。”


  朱謙見狀笑道:“雲女俠喜歡就好,這藥酒名叫地仙酒,要深挖九尺地窖藏在下麵,酒壇之上種下一棵鐵樹。待到鐵樹的根部紮到酒壇的位置方能取出享用。其活血化瘀、培根固本之效用,可謂杜康在世也難免誇讚幾句。雲女俠既然有內傷在身,不如多飲一些,對你的身體也是大有裨益的。”


  “既然如此,那雲娘我就不客氣了。”說罷,雲眠霞舉起酒碗咕咚咕咚將這地仙酒一飲而盡。


  狄秋看得目瞪口呆,心道:這麽烈的酒她這般喝法當真沒問題嗎?


  眼看,雲眠霞當真是一口氣將這滿滿一碗藥酒飲盡,末了還學著狄秋誇了一聲:“好酒。”這才意猶未盡地抹了抹嘴巴,放下酒碗來。


  “雲女俠海量!”朱謙讚道,接著又給雲眠霞斟了一碗,這一壇子藥酒就隻夠斟得四碗便已經空了。


  雲眠霞斜眼看向狄秋,口中道:“臭阿和,你怎麽不喝,該不會是酒量如此不濟吧?我瞧你剛才可才喝了一小口。”


  “哈哈哈……”朱謙笑道,“雲女俠糊塗了,阿和兄弟可是和酒中仙鬥過酒的,他的酒量又豈會如此不堪呢?”說著,有意無意地瞥了狄秋一眼。


  狄秋明知道兩人在激他,但見雲眠霞能這般豪爽喝下一大碗,自己又怎能扭扭捏捏不喝呢?於是,也舉起碗來一飲而盡。


  這地仙酒醇烈,入口猶如吞下一口烈火,直燒得狄秋喉嚨失去了知覺。飲到最後幾口,幾乎都已經感覺不到舌頭的存在。但好在他忍耐力極強,硬是喝光了這一大碗地仙酒。但顯然已經有些醉意上頭,雙眼朦朧起來。


  朱謙見狄秋碗空,急忙又斟了一大碗給他。口中試探著問道:“阿和兄弟,不知我這地仙酒若是酒中仙來了,是否也要誇上一句呢?”


  狄秋恍恍惚惚道:“朱公子這地仙酒確實是上等的佳品,但其烈卻還要稍遜一二。”


  “阿和兄弟是說我這地仙酒不夠烈?”朱謙見狄秋一碗下去便麵色通紅

  ,已近微醺之態,卻還說自己這地仙酒不夠烈,隻當他這是在吹牛罷了。


  卻聽狄秋道:“當初我見識淺薄,曾冒昧喝過酒中仙身上帶的酒葫蘆裏裝的酒。那酒才是真的烈,不過幾口我便直接醉暈了過去,直睡了三天三夜才醒。當真如酒中仙所言,那酒是聞者臉紅,飲滴者酣醉。”


  “咦?世上還有這麽厲害的酒?”雲眠霞倒是從未聽狄秋提起過這事,不由地好奇起來。


  這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朱謙本以為狄秋與那趙三林說自己見過酒中仙不過是戲弄對方,方才才以這地仙酒為誘餌試探一下,他是否當真見過那酒中仙。正所謂酒後吐真言,這下卻由不得自己不信了。


  朱謙本就有意要拉攏狄秋,這才在奇兵會上大方地借出兵器。這下,又刺探到他與這酒中仙也有不少瓜葛,那這拉攏之心不由地更添了一層。


  “阿和兄弟,既然有緣喝過酒中仙他老人家的酒,那肯定與他頗為熟悉吧?”朱謙一邊問道,一邊緩緩舉起酒碗要與狄秋碰杯。


  狄秋下意識地舉起酒碗與朱謙碰過,仰脖就是一口飲盡。朱謙見狀也跟著喝了起來,但生怕自己喝醉,隻飲了一半便停了下來。


  兩碗酒下肚,狄秋已經有些飄飄欲仙,舌頭都有些開始打結。口中含含糊糊道:“熟悉倒不是很熟悉,與他也隻是有過一麵之緣。他說自己是從東臨千裏迢迢而來,非要見我一麵。可他那酒葫蘆裏的酒太厲害了,一下讓我醉了三天三夜。等醒來以後我便去浮雲寺找他,卻不知為何給我留下三道禪機來,要我破解了才能見他一麵,你說可笑不可笑?”


  “三道禪機?”朱謙不知其意,又道,“以阿和兄弟的聰明才智,這三道禪機定不在話下了。想必最後肯定是都破解了,見到酒中仙他老人家了吧?”


  “沒有的事!”狄秋擺手道,“我是先破了兩道禪機,最後一道卻遲遲沒法破解。那酒中仙說好等我三天,三天不能破他就走了。可我酒醒的時候便已經是第三日的午後,一共也才幾個時辰,朱公子你倒是說說看,這不是難為我嗎?”


  一旁的雲眠霞見朱謙逮著酒中仙問個不停,狄秋卻是毫不避諱有問必答,心中頓時一凜,生怕他酒醉之下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忙插嘴道:“朱公子,你這酒卻還留了半碗呢,怎的不喝了?”


  朱謙尷尬地笑了笑:“是在下失禮了,我這就喝,雲女俠也請不要見外,一同喝吧。”朱謙正問到關鍵處,這雲眠霞就來搗亂,心中很是不滿。想著趕緊灌醉了她,省得又來插嘴。好在多年來自己喝這地仙酒早已經喝得慣了,這酒量還是相當了得。


  於是,朱謙飲下剩的半碗,雲眠霞又陪了一大碗。跟著揭開另外一壇地仙酒,再次將三人的碗斟滿了。


  狄秋此時已然醉意朦朧,見眼前碗裏的酒又滿了,鬼使神差地舉起酒碗又要灌到嘴裏去。


  雲眠霞趕緊拉住他的手道:“你醉了,可別再喝了。”


  “胡說!我才沒醉,你都喝了兩大碗了,難道我還比不過你嗎?”狄秋怒道,“我非要比你多喝一碗才行!”


  說罷,舉起酒碗又是一飲而盡,這一碗酒下去,狄秋可再支撐不住。旋即,一腦袋磕在酒桌上沉沉睡去。


  “阿和兄弟,阿和兄弟?”朱謙焦急地晃動著狄秋的手臂,但已經再也沒辦法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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