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鋼管舞和女裝
第二天
太陽剛從海平麵露出一角，初陽餘暉染紅了整片海。
南羔從地鋪上起身，映入眼簾的是穿著黑色吊帶抹胸睡衣的短發少女背對著自己坐在電腦桌前，手裏正拿著一支黑色鋼筆似乎在寫什麽東西。
他稍稍一怔，這才想起夏乃彥在自己家住了一晚。
他咽下一口唾沫，嚐試的問：“夏，夏小姐？”
聽見南羔的稱呼，少女轉過身，鋼筆抵著玉潤下巴，盯著南羔糾正道：
“羔羔，昨天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叫我的全名。男女親密關係間的第一步，就是要從彼此間的稱呼開始的，也就是所謂的昵稱。”
“羔羔？你在喊我？”稍有些懵的南羔汗顏的問：“呃……那我該叫你什麽？”
夏乃彥把一縷發絲別在耳後：
“戀人間最常用的昵稱就是把名字間的一個字重複為兩個。比如張三，就叫他三三，比如你南羔，就叫羔羔。這樣兩者間的距離就會在無形間拉近許多。而你，可以喊我乃乃，或者喊我彥彥。”
南羔恍然大悟，點頭說道：
“哦，這樣啊，那我以後叫你乃乃吧.……”
等等，怎麽有點不對……乃乃，奶奶？
南羔又重新說道：
“算了，我還是喊你彥彥吧……”
等等，怎麽感覺還是不對？彥彥，爺爺？
南羔內心狂汗，這昵稱未免也太扯了，夏乃彥除了當自個兒女朋友還能兼職爺爺奶奶？
夏乃彥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臉上並沒有尷尬神色，而是略作思索的說：
“這兩個昵稱對我而言好像不太合適。既然如此，羔羔，你還是叫我小乃，或是小彥吧。”
南羔點點頭，在被褥裏穿好褲子，又起身整理了一下地鋪，撓頭問：
“那……小乃，你吃早飯沒？”
“沒有。”
小乃回答的很簡潔。
聽見便宜女友沒有吃飯，南羔決定露一手廚藝，以自個兒最高規格的水平招待她。
先是從小冰箱裏拿出兩個雞蛋煎熟，在煮著沸水的鍋裏下了一把超市裏買的廉價麵條，快熟時煎蛋入鍋放點鹽，撒上幾粒蔥花，又把不舍得喝的酸奶拿出一袋。
一頓對他而言十分奢侈的早點就完成了。
照平日裏，這些份量都是要減半的。
做完一切後，見夏乃彥仍在揮灑筆墨，南羔躡手躡腳的拿起自己的貓耳女仆裝，走出門的同時提醒道：
“那個，小乃，我要去上班，早飯做好了……在灶上。餓了你就吃，如果覺得難吃.……就倒了吧。”
夏乃彥輕輕應了一聲。
南羔逃一般的離開。
房間內寂靜片刻。
少女望著窗外的初陽，放下鋼筆，端起灶台上的盛麵的碗，用筷子輕輕挑入口中。
味道說不上好，甚至是有些單調乏味。
但少女仍是吃的很幹淨。
因為這是南羔做的。
……
“完了完了，夏乃彥沒開玩笑，似乎是真要在我家裏住著。”
一路上，南羔內心十分惶恐，雖說天上掉下個女朋友自己高興都來不及，但擺在現實中的第一條就是——怎麽養？
自己一個人生活的就夠艱苦了，再來一張嘴，上那兒去搞錢呢？
想了半天，仍是沒想出個所以然。
稍有些愁緒的南羔已經換上貓兒女仆裝，來到沙灘奶茶店時，正看報紙的奶茶大叔望了他一眼，猥瑣的說：
“不錯不錯，南羔，你女裝比你男裝好看多了。”
南羔腆著一張臉微笑應和後，就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先是把奶茶店打掃了一遍，然後就是微笑著站在店裏等待顧客上門。
兩個小時過去了，南羔保持微笑的臉有點僵。
一陣冷風襲過，門店冷冷清清。
奶茶大叔放下報紙，感慨道：
“不行啊，南羔，你光穿女裝吸引不到顧客呀，這麽下去你的工資可能會相應的減少呐！你有沒有什麽才藝？展現一下好吸引顧客。”
南羔嘴角抽搐，一家奶茶店靠才藝吸引顧客算什麽奶茶店，怎麽不開成酒吧.……心裏腹誹一句無良老板，他臉上還是笑嘻嘻的說：
“我會跳舞算不算。”
奶茶大叔眼光一凜：“哦~什麽舞？”
南羔牙齒縫裏蹦出三個字：
“鋼、管、舞。”
奶茶大叔神色瞬間興奮起來，他拍手鼓勵道：
“南羔同學，快快快，燥起來！不，跳起來！隻要有看頭，我們的生意才會好！”
奶茶店旁有一根遮陽的側立傘，南羔抓住單杠，擺動著雙腿，以一個極優雅的姿勢跳了起來。
他上輩子的老媽是個舞蹈老師，小時候會教他一些舞蹈，鋼管舞就是其一。
而南羔自認為自己這段舞應該跳的蠻不錯的。
因為他驚恐的發現，在旁觀摩的奶茶大叔笑容已經逐漸變態……
他下意識的捂好自己的屁股……
一個小時後。
奶茶店圍滿了人，如果仔細看，清一色的都是膚色古銅，肌肉分明的大漢。
這群來沙灘曬太陽的漢子們向來隻喝蛋白粉，但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買起了奶茶喝。
答案不言而喻，喝奶茶還能看鋼管舞，還是貓兒女仆版的，這福利可不多見。
一群壯碩的男人觀摩著另一個精瘦的男人跳著鋼管舞，男性的荷爾蒙肆意彌漫著，這樣的場景讓南羔想起上輩子以獵奇的想法觀看的某些外國動作片。
奶茶大叔也適時在木框黑板上寫上一條文案：
“一杯奶茶，一段鋼管！一杯奶茶，一段情緣！”
南羔看見後隻想咆哮，鬼TM才想和這些人發展情緣啊！
但他仍是連續不斷的跳了兩個小時後，才筋疲力盡的停下來，壯漢們也意猶未盡的陸陸續續離開。
時間差不多到了中午，奶茶大叔笑眯著眼，數著手裏的一把錢說道：
“南羔，真有你的，僅用一上午就賺了兩個月的生意。厲害呀！”
兩個月？店裏生意平常這麽差嗎？
沒深想，南羔擦了擦額頭的汗，如果不是為了掙錢，他才不會冒著菊花被爆的危險幹這活計。
好在，付出總是有回報的。
極其高興的奶茶大叔表示工資日結，並且賺的錢減去成本後八二分成，當然，南羔是二的那一邊。
拿著手裏兩張寫著一百塊的帝國紙幣，南羔當然十分開心，心想這奶茶大叔猥瑣歸猥瑣，但人還是挺實誠的。
下午三點又要繼續上班，這中間可以回去吃個飯睡個午覺，南羔在店裏換好衣服後偷偷的溜了出去，否則若被那群肌肉男看見剛剛的女仆竟是個男人，估計會氣的把他撕成碎片。
中途又在超市裏逛了一圈，買了一些平日裏不敢買水果零食，在加上一些青菜豬肉，南羔提著一大袋回到海邊的小房。
當然，一百塊錢也被揮霍個幹淨。
平常南羔都是精打細算的過日子，能省則省。
但昨天起自己多了一個便宜女友，生活上的物質卻不能便宜。
雖然他倆現在沒什麽感情，甚至南羔覺得有些不真實，但想起昨天夏乃彥認真的表情，南羔覺得她並沒有開玩笑。
至少現在來講，他是有女友的人。
而且就算不是女友，也是住在家的一個客人，所以得花錢好好招待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