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變態,你為何要這樣!
灰蒙蒙的塵埃散盡,卡佐肩膀扛著巨劍。
他望了眼撒在海麵上零碎的餘暉,今日的天氣不錯,隻是有些熱,看樣子曬的某些雜魚竟然都說起胡話來了。
他下巴微昂,俯視著南羔,嘴角上勾出一絲獰笑:
“你要保他的命.……你有資格麽,雜魚?”
南羔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溫蒂在南羔身後,稍有木訥,她並沒想到南羔會說出這麽出人意料的話。
本來南羔的形象在她心中已經跌倒了穀底,但現在他的形象又突然偉岸起來。
隻是,當南羔抬頭的那一刻,偉岸的形象車隊變成萎岸了。
“那個,我沒資格,我就是打個醬油,打擾了!”南羔揚起一個僵硬的笑臉。
他現在心中很是懊惱,他和傑克明明不熟,才認識半天不到,為什麽頭腦一熱非要救他?
好好的溜走,萬事大吉。
都怪傑克這家夥,非要說些肉麻話,致使他沒怎麽思考就直接轉身了。
等等,走?
可自己又能走哪兒去,貌似這裏完全也沒路來著。
但是即便沒路,勞資拿頭來保傑克啊?
這下子直接麵對卡佐,南羔已經想象到自個兒被那把巨劍劈成肉泥的模樣。
心中的碎碎念嘮叨完畢,南羔知道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節奏。
果然,卡佐蹙眉道:“你怎麽回事?裝完B還想跑?”
南羔撓撓頭:“不……不行嗎?”、
卡佐冷笑一聲:“你說呢,雜魚?”
他微微屈身,巨劍被拖在身後,劍刃抵著裂紋湧現的甲板上,隨後自身小腿肌肉猛地發力,整個身子如踩到彈簧一般瞬間接近。
南羔眼中甚至沒有出現他的影子,就覺肩膀一陣劇痛,骨頭碎裂的哢擦聲傳入耳中,南羔幾乎在一瞬間痛的暈死過去。
他整個身體已經被嵌在甲板中,他費力睜開眼皮子,生硬的扭過頭,看見那把巨劍正壓在自己的肩頭上,離自己的脖子隻有幾公分。
南羔完全無法動彈。
太重了,重的讓人無法認為這是一把劍。
更像是兩頭非洲巨象壓在了肩膀上。
他這才發現,卡佐也沒有真正的握住劍,而是讓那把劍懸浮在自己的手中加以控製。
虛靈·失重。
觸碰物體,消除其重力場的作用,但物體自身重量不變。
“你沒死?”
卡佐貼著南羔的臉,明顯一愣,普通人被他這把劍壓一下就成了肉泥,更何況他先前的時速比高速上的車輛還快,這樣衝擊力砍在他身上竟然沒死?
怎麽會?
南羔擠出一個虛弱笑臉,舔了舔失去血色的嘴唇,輕聲道:
“殺馬特,你應該……砍我的右肩膀。”
語閉,南羔左肩脊背,雷雲圖案顯出淡淡紫芒。
如冬眠的蟒蛇覺醒,從百米深淵鑽出,南羔左邊脊背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觸手瘋狂湧現。
夕陽完全落下,天空已經暗沉。
半數觸手半數觸手支撐著南羔的身體緩緩起身,另外半數觸手如蟒蛇捕食獵物一般纏繞住巨劍,並刺向卡佐的腹部。
這一幕或許令人悚然,但卡佐不是瓊斯那個肥到沒邊兒毫無戰鬥經驗的人。
幾乎是在觸手刺向他的刹那,他微微側身,冷靜的用右手碰及觸手。
在他觸碰到的瞬間,南羔身體不受掌控漂浮起來,那些觸手也直接失去了支撐點,鬆開巨劍,從半空墜下。
卡佐左手接住,讓其浮在手中,右手則捂住腹外斜肌的傷口。
雖然卡佐反應迅速,但觸手仍是刺中了他,隻不過被他避開了要害部位。
傷口血流不止,像是被鋒利的刀刃劃開了一條極深的線。
卡佐脫下上衣,圍住傷口止血的同時,抬頭死盯著飄在半空中南羔背後的觸手。
這些東西雖然看上去拙鈍,但實際上鋒利的程度比射出的子彈都可怕。
這家夥,很強!
卡佐深深呼吸,他在南羔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可怖壓力。
說不清究竟是什麽,但即便是麵對梅切爾和翁斯坦,也不曾讓他有過這種壓力。
這一刻,卡佐也終於知道,眼前的人……
不是雜魚。
……
南羔現在並不處於賢者模式,此刻出現的觸手是第一次與箕伯交易後而產生的‘代價’。
‘代價’是一直存在的,在箕伯未完全掌控南羔的身體之前,如果南羔的情緒處於不穩定狀態,就會出現。
而剛剛,被巨劍砍中的南羔很痛,巨特麽痛。
所以觸手就直接出現了。
當然,這一次與賢者模式不同,隻有單純的觸手出現,箕伯的情緒並未影響南羔。
南羔仍是南羔。
但現在擺在南羔眼前,卻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觸手似乎擁有自我的神經意識,並不聽南羔的指揮。
章魚的腕足被被切後,仍會保留一部分神經意識,進行自我活動,這一點體現在很多動物身上,如蜥蜴,蛇,蚯蚓之類。
而箕伯身為超級無敵特大號章魚怪,基本上每隻觸手都擁有不小的‘神經智慧’。
這裏的‘智慧’不能以人類的智慧來類比,而是以虛空生物的智慧,更貼像與毀滅的欲望以及戰鬥的本能。
當然,這一切都不會影響南羔的心性,它們是獨自存在觸手本身中自發‘智慧’。
所以南羔的身體此刻更像是這些觸手的載體,他無法控製它們,隻能任由其活動。
在漂浮空中的同時,觸手們很快條件反射般無限延伸,腕足綁住一切能夠固定南羔身形的地方。
甚至有幾隻觸手直接插入海底,綁住數個因先前衝擊波而垂落在海水中的船錨。
而這其中,有幾隻腕足錯把溫蒂和傑克也當成了固定物,勒著他們的身體。
“死變態,你在幹嘛??????”
溫蒂本就驚恐的同時,腦中閃出無數個問號,怎麽像是進入了某個惡心的片場?
“不好意思哈,這玩意兒我控製不了.……”南羔唇色虛白,對出現的這一幕他也無可奈何。
當然,他也想解釋自己真不是變態,但現在他連多說一句話力氣都沒有。
剛剛被卡佐一劍砍中了左肩,雖然現在傷口正逐漸愈合,但被劈裂的肩骨碎片也同樣在愈合。
此時積壓在左肩裏的碎骨,就如牙膏一樣,被傷口中新長的骨頭給你擠了出來。
未曾打麻藥的情況下,南羔承受著比關羽刮骨療毒還要大的痛苦。
所以,他自然沒時間和溫蒂解釋什麽。
隻是這一幕,或許會永久成為溫蒂的心理陰影。
至於傑克,這哥們說了些肉麻話後就暈了過去,還是站著暈過去的。即便現在被綁住,他也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溫蒂大聲怒斥南羔變態的行為時。
卡佐船上持劍,身姿瀟灑。
再一轉眼,他消失不見。
半空,南羔身後,卡佐眼眸猩紅,月下紫發隨風飄曳。
他舉劍,獰笑,瞄準那頭顱部位,斬首而去。
觸手瞬及反應,刺破空氣發出尖嘯。
叮!
金屬碰撞的聲音。
兩人麵對麵,卡佐獰笑:“我小看你了,你不是雜魚……”
話未說完,觸手再次揮擊。
卡佐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卡佐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一次,是在五百米的高空。
他握住劍柄,漂浮在雲層之外,後翻倒掛,劍尖朝下,徑直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