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想不出名兒。
天空灰蒙蒙剛亮,太陽露出半個頭,公寓前的那顆楓樹被一絲兒洋洋灑灑的晨曦照的樹葉輝光。
南羔同誌身為祖國社會主義下成長的仙人掌,向來對命運二字嗤之以鼻,心中隻信奉不作死就不會死的七字真言,然而經曆昨晚喝口水都差點被嗆死的狗血事件後.……
咳咳。
總之,即便喝水差點被嗆死,但總歸是沒死,對於宮崎野熏的玄學虛靈,南羔偏就不信邪。他覺得這哥們隻是衰了點,身世悲慘了點,為人至少相當不錯。
所以,又同為倫納德裏被廣大學生唾棄的兩位名人,南羔覺得和宮崎野熏湊堆過完大學的四年再合適不過。至於亞當說自己被人穿小鞋的事情,南羔並未怎麽放在心上,畢竟社會的小鞋他都穿了十幾年,多幾個人使絆子算個屁啊!
早晨起來,門被敲的咚咚響,南羔踢開被子,抓著雞窩樣的頭發打開門,一怔,頓時精神抖擻,捂著自己隻穿了件短褲的下半身,羞赧道:
“小乃?”
穿著黑裙的短發少女應了一聲,她手裏拿著一本書,打量了南羔一眼,小臉很平靜,她推過身後的一個行李箱:
“羔羔,這是你在船上的東西,我給你打包了。”
南羔眨巴眨巴眼,還沒反應過來,夏乃彥又遞上一份紙袋。
“這是早飯。”少女說話永遠清晰簡潔。
“給我買的?”南羔老臉一紅。
少女回答:“嗯,豆漿油條加肉包。我們在家的時候你就喜歡吃這個。”
南羔撓撓頭,雖說也算喜歡吃,但他這資本也就吃的起這個.……不過加上肉包,也算是豪華套餐了。但再一聯想是便宜女友送過來的,豪華套餐瞬間變成米其林級別。
南羔喜滋滋的接過,少女又問:“我給你定製的訓練表你每天完成了嗎?”
“呃……那個禿頭披風俠的訓練計劃?”南羔一陣頭大,夏乃彥給他定製的訓練計劃他早就忘了沒邊兒,倒不是他故意偷懶,隻是在椰果島的那幾天不是在撈屎,就是在打架,早上實在騰不出時間進行那個訓練計劃。
久而久之,幾乎沒怎麽完成。
見南羔許久沒說話,少女也沒什麽特別反應,她隻是又輕輕叮囑:
“羔羔,如果沒有完成的話,你就先不要參加軍訓了,那是專門給先行者進行的軍訓,你的身體數值暫時沒有達標。”
南羔往嘴裏塞進一個肉包,“哦哦哦,行,但我貌似要和教官請假吧?”
少女點頭:“我會去和教官說。”
“那個.……小乃,椰果島的事情,你還記得不?”吃完肉包,南羔好奇的問。
“沒有記憶,幼年狀態的我和現在的我記憶不共享。”少女從牛仔兜裏拿出一張紙,擦掉了南羔嘴邊的肉沫。
南羔被這親昵的舉動搞得身體僵直,但見夏乃彥一臉平常,他也稍稍緩了過來。
他突然記起來他的便宜女友從沒談過戀愛,所有的一切行為幾乎是照著那本《戀愛大師》做的,上麵寫什麽,夏乃彥幾乎就做什麽。
例如為男友擦嘴.……這是男女朋友之間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夏乃彥也覺得很正常。
就像一台機器,夏乃彥做這種行為,隻是覺得她應該做。
一個理性到極致的少女.……不對,是女皇。
“嗯?”
給南羔擦完嘴,少女的眼瞳出現一縷淡淡的紅光,這是少女的另一個虛靈·具化的體現。
“你身體數值全部上升到了25,離先行者31.415的標準數值很接近了。但很奇怪,這才半個月,不應該這麽迅速才對。而且你後脊背為什麽會有一些黑線.……”
(虛靈·具化,除了能把人體的各個數值具象化外,還擁有很多其他的效果,比如透視之類。)
“有點熟悉,就像是.……那隻章魚的觸手?”
少女蹙著眉喃喃自語,又仔細盯著南羔的臉,突然問:
“你被寄生了?”
“沒有沒有!”南羔打了重重的噴嚏,連忙否認。剛剛的一瞬間,周圍的氣溫驟的降了好幾個度數。
這是便宜女友發飆的前兆,南羔曾在沙灘上見過。
少女那雙漂亮的柳眉蹙了許久,終於,她說:“看樣子你沒有被寄生。但那隻章魚的觸手為什麽會在你這兒?”
她小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不過她並不是在問南羔,她更像是在自問自答。
“其實.……”南羔想解釋,他覺得把拉鏈兄的存在告訴夏乃彥也沒什麽。
但是……
“羔羔,這是你的秘密,你不用告訴我。”少女神色趨於平靜,“男女交往第一條:雙方需要給予對方足夠的空間與時間。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我有的。不插足私人空間,是雙方和諧關係中最重要的一項。”
她左手揚起那本書,是那本不知那個NC作者寫的《戀愛大師》。
南羔抹了抹頭上的汗,看樣子便宜女友最近都在觀摩這本書,還隨身攜帶。
要不我也去買一本看看?南羔撓頭想了想,但緊接著就罵自己不爭氣。
勞資南羔可是南海岸一眾窮鬼中有名的理論派情場高手,觀賞過的愛情片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談了個戀愛還需要看書上的鬼扯?
等等,可是我看的愛情片.……
唔.……咳咳!
算了,還是買本《戀愛大師》研究一下吧,說不定那NC作者肚子裏還是有點貨的呢?
“小乃,走啦,軍訓啦!”一個清脆如百靈鳥的女聲遠遠傳來,南羔側過視線望過去,發現是位穿著牛仔背帶褲的女生,她看見南羔後,做了一個鬼臉。
“羔羔,那是我室友,我先走了。”聽到女聲的夏乃彥向南羔招了招手,少女的臉龐似乎永遠波瀾不驚,有的隻是平靜二字。
走到一半,少女又回過頭,再次叮囑說:“記得完成訓練!”
超認真!
南羔連連點頭,目送自個兒的便宜女友直到背影完全消失後,才關上門。
他掃了眼行禮箱中的東西,除了幾件帶在船上的衣物外,還有那把名叫潘多拉的手槍
南羔眼角狠狠抽了抽,一看到這把槍,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不客氣的說,這是他近年來吃的最大的虧,差點身死在這一隻死鳥胯下。
那修仙老頭兒把這潘多拉吹的神乎其微,什麽堪比原子彈的威力,一定要慎用雲雲,南羔還以為多厲害呢,結果就是特麽一個廣場舞播音器。
辣雞!
強忍著把這破槍砸了的衝動,南羔把行李箱扔在了一邊。
但轉而一看,就見宮崎野熏在床上直著身子,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南羔被這眼神嚇了一激靈,“野熏兄?”
“羨慕。我羨慕。”宮崎野熏眼神歸於平常,他深深歎了口氣。
南羔無語:“你不是說你不是小乃的粉絲麽……”
宮崎野熏搖頭:“不,我羨慕的不是你的女友是夏乃彥,而是羨慕你有女友。這兩者概念不一樣,你不要混淆。”
由於虛靈·苦厄的存在,他單身了19年,雖然也卻如南羔所說,他是個純情少男,但他太純了,純的膩歪。
他自己都嫌膩歪。
他也想脫單!
但是……唉。
宮崎野熏又歎了口氣。
南羔此時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隻得轉移話題:“話說.……你不去軍訓麽?”
宮崎野熏又拿出那枚金色硬幣在手中不斷地拋,“我的虛靈不適合群體活動,所以教官特批我可以待在宿舍躺一個月。”
“剛好,我也不用參加軍訓。”南羔笑著說,“既然如此,我們兩個就一起訓練吧,總不能真躺在宿舍一個月,人會廢的。”
宮崎野熏遲疑道:“你確定和我一起訓練,你就真的不怕出現意外?”
南羔走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
“怕個錘子,你那玄學虛靈勞資還真就不信邪。我就長跑俯臥撐仰臥起坐蹲下起立,就這種簡單到極致的訓練方式,還能出問題讓我躺醫院不成?”
“呃,話雖如此.……可.……”宮崎野熏還是很猶豫,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讓南羔冒風險。
“可個屁,穿衣服,跟爺走。”南羔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宮崎野熏無奈,最終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