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陰險的小胖子
深夜，學院後山，聖丹尼斯博物館。
這是一棟宏偉的哥特式建築，直上直下的高尖塔聳立雲層，每寸每縷的灰褐色大理石在月夜下輝映出黯淡的光。
博物館中的長廊裏，畏畏縮縮的走著一胖一瘦的兩人，像是做賊般，他們拿著手電左看右看，行跡十分可疑。
“老大，你確定要這樣？如果被學院發現，我們就慘了。”瘦高個兒凱倫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框，有些忐忑的說。
小胖墩兒艾維跳起來恨鐵不成鋼的敲了一下凱倫的頭：“告訴我，我的名字是什麽？”
“艾維·加洛斯格。”
“我家族的名字又是什麽？”
“加洛斯格，聯邦帝國七大家族之一，掌控全帝國的附魔產業。”
“我的身份又是什麽？”
“加洛斯格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未來的倫納德董事會股東之一。”
“所以這個世界有我需要怕的事情嗎？”
“沒有！艾維大人。”
“說了多少遍，蠢蛋凱倫，不要叫我大人，我是你的朋友，叫我艾維。”
“好的，艾維大人。”
“.……”艾維腦門垂下黑線，又說：“你不要怕，不就是給南羔使絆子嗎，這有什麽好怕的。”
“可是老大，你想要喚醒的是安德烈.……如果出了事情……”
“都已經到這兒了，你還想跑？”
“不不不，可是.……”凱倫一臉難為之色，他的老大艾維也不知哪根筋兒抽了，非要報複南羔的奪妻之恨。可關鍵夏乃彥隻是他單方麵遐想的妻子，人家更就沒理他過，這完全就是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憑空捏造！
這所謂的奪妻之恨更是是子虛烏有，莫名其妙。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這該死的南羔仗著有衰神在他旁邊，囂張且猖狂，好像認定我艾維·加洛格斯拿他沒辦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軍訓的時候這家夥在幹什麽，他竟然在我們麵前吃西瓜，你瞧瞧這是人幹的事情？”艾維一回想起幾天前發生的經曆，就氣的牙癢癢。
身為一個一百八十斤重且養尊處優的胖子，在豔陽天裏頂著四十度的高溫站了整整三個小時的軍姿，而就在這個快要被熬出肥油的時刻，那本來就有奪妻之仇的南羔竟端著一大碗冰鎮西瓜和衰神堂而皇之的站在所有新生麵前享用，那神情之猥瑣，那行為之惡劣，簡直比賤人還碧池。
“呃……”凱倫撓了撓頭，他對這事兒覺得沒啥，南羔和衰神幾乎每天都在那個時間點自我訓練，訓練完之後也每次都會買些西瓜啥的解熱，都持續了一個多月，看樣子也不像是故意在他們麵前吃的，很平常而已，隻是那天恰好被艾維看到了.……
至於之前為什麽艾維沒有看見.……唔，之前他訓著訓著就睡著了.……那天剛好比較熱，他就沒睡。
艾維抖了抖身上那撐破衣服的肚腩，我自猶憐恨恨的說：“反正，此仇不報，對不起我這一身細皮嫩肉！”
“老大，可是.……”凱倫再次猶疑。
“沒有可是！”艾維直接打斷。
隨著兩人的交談，他們已經來到了教學樓的最底層。
這裏隻有一條長廊，長廊的盡頭是一扇完全閉合的大門，兩邊則貼合著高密度的合金鋁板，能夠抵住幾噸炸藥的能量宣泄。紅色的射線無規律的掃蕩每一處角落，即便是電影中的頂級特工來到這裏，也完全發揮不了身手，隻能铩羽而歸，除非他是主角他開掛。
天花板上，360度無死角的監控攝像頭倒映出一胖一瘦的身影，並發出了嘟嘟嘟的警報聲。
艾維不慌不忙拿出一張從他老爹哪兒偷來的黑色卡片，然後按在在旁邊的合金牆壁上，警報聲瞬息消失，整條長廊突然亮了起來，白色的光匯聚成一條條流線，從牆壁間飛快的閃逝，最終組成了一段極小的字體：
“權限級別·S。可通過。”
叮的一聲，所有的光芒消失。
長廊盡頭，那扇完全被封閉的大門緩緩打開，潮濕的冷風鋪麵襲來，艾維和凱倫同時打了個噴嚏，兩雙眼睛齊齊盯著漆黑的大門內，不約而同吞了口唾沫。
凱倫捂緊肩膀：“感覺.……好陰森。”
“陰森什麽？不就是個騎士級的虛空生物麽。”艾維看上去十分鎮定：“所以你先上，我隨後就來。”
“啊？老大，我怕！”凱倫哭喪著臉。
“慫貨！”艾維沒好氣的啐了一聲，現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如果有人發現這裏的異常，他報複南羔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他決定親身上陣，緩慢的挪動著腳步向門口靠近。
門內。
在艾維踏入的那一刻，刺眼的白熾光猛然乍現，亮堂了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層高約五十米，直徑四百米左右的大廳，就像一個室內的學校操場。
大廳的中間，一坨巨大的，由腦漿般組成的肉狀物在不停蠕動，濃稠粘膩，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那上麵布滿一條條溝壑分明又邪異的肉條，還長滿了無定型的原生質腫泡，就像一隻隻死人的眼睛，有不斷的綠色膿液從中流出。還有十幾根粗長的輸液管從天花板垂落，插進在它的軀體裏，灰白色的藥水不斷輸送進去。
艾維知道，這些藥水都是鎮靜劑。
這頭生物，便是安德烈，它每天都要被注射巨量的鎮靜劑才能保持沉睡狀態，而在鄰近新生靈值測試時，這個劑量還要翻上三倍，以免被攻擊後突然蘇醒。
艾維現在很惡心，雖然他在自己家裏見識過不少的虛空生物標本，但這種形態的標本家裏可沒保存。
“嘔！”凱倫跟隨在艾維的身後，進來看到這一幕的瞬間，便彎下腰狠狠幹嘔起來。
“凱倫，別吐，這裏可沒掃把！”艾維急忙說。
凱倫捂住嘴，隻是幹嘔。
半響後，他說：“老.……老大，我們.……我們還是走吧。”
“走？嗬嗬，都到了這一步，還想走？怎麽可能。”艾維冷冷的笑，奪妻之仇，吃西瓜之恨，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艾維把南羔打進ICU再拖出來扔進糞坑裏。
隻是由於衰神的存在，他不敢正麵和南羔起衝突罷了，而現在有機會讓南羔受到血的教訓，他說什麽也不會半道退出。
“明天就是南羔進行實戰的日子，我隻要把這個脈衝發射器放在安德烈的身體裏，到了南羔對安德烈進行攻擊的時候，我按一下啟動按鈕，瞬間就能喚醒安德烈.……這些鎮靜劑不論再多，也沒什麽用處。”
艾維從懷裏掏出一個類似懷表的圓狀物體，上麵刻著一個香蕉圖案。
這是脈衝發射器，一種刺激裝置，可以發出超高頻率的脈衝電流，是香蕉公司專門讓死去的虛空生物短時間內充滿活性，以方便做研究才發明出來的玩意兒。
“凱倫，到時候南羔如果麵對一頭突然醒過來的騎士級虛空生物，你說這條廢狗會是什麽反應？”
“不，不知道。”
“我告訴你，他一定會被嚇尿。”
“可你這麽做，南羔說不定會死，會出意外。”
“放心好了，明天負責測驗的是格曼助教。南羔不會出什麽大事情。他隻會被嚇尿。嚴重一點也最多就被拍個半死。到時候所有人都能通過監控屏看到這一幕，這家夥會嗅到爆！而我的夏乃彥……一定會甩了他！”
“一定！”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大廳內，一個陰測測的笑聲不斷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