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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名相下野,國主求親(下)

  中秋過後,淩三攴正式退出權力中心。唯一欣慰的是,他的孫子淩宣在國子監一不小心成了意見領袖——甚至還有來自最低級班的跟班,一個名字叫賈寶玉的庶子,邊緣小人物。


  賈環退學,賈寶玉頂了這個寶貴的名額,將賈蘭氣得半死。自從賈氏和皇帝公開對峙之後,賈蘭不能出門了,其他族人逐漸南去金陵、四川,也有年輕一輩去了蒙元。


  言教主一死,賈珩當夜出京,聚集接掌了原本散落在從山西到山東的幾十個田莊上騎兵,帶出長城。有了這支隊伍在明,有江湖混混在暗,皇帝想對寧榮二府做什麽都必須要三思而行。


  淩三攴退休十多天後,密報到了京城:天下第一宗師奣凮將她的衣缽——無字天書——傳授給了金榮,自己則棄了武當山,雲遊四海去了。


  江湖傳說,這本無字天書內藏有三千道法,金榮已經宣布,任何有求道之誌者皆可求此道書一觀。


  水碩執筆正在練車輪大字,聞言手一抖,將手中黑檀黃狼須的巨櫞捏成飛灰。


  天下英雄皆入金榮彀中矣!


  賈赦赤裸著胸口,孤獨地坐在榮禧堂門口,看著‘座上珠璣日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的烏木鑲銀對聯發呆。下麵一行小字”同鄉世教弟勳襲東安郡王穆蒔拜手書”尤為刺眼。


  穆蒔?寫給賈源的,嗬嗬。


  賈赦冷笑著念道:“勳業有光昭日月,功名無間及兒孫。”這是宗廟對刻的楹聯,詞句之意簡直就是諷刺。雨露雷霆,俱是君恩?何其刻薄!

  為老太妃守靈後,賈史氏感染了風寒,一病不起,日漸消瘦。賈赦為其母的身體憂心忡忡,極其不滿——你皇室死個老太太,難道還要鬧得別人家老太太陪葬怎麽著?

  秋風將地下新落下的殘葉吹動了兩寸,卻無論如何也帶不走那具殘骸,惱怒之下再從樹上扯下更多的黃葉。隨後大概就心滿意足了,那股邪風悄然漸止。


  家仆族老大撤退後,兩府日益冷清,平日裏賈赦誰也不見。賈璉夫婦和迎春來請安吃了閉門羹後,再無人敢來觸他的黴頭。


  水碩!你忘記了當年並肩打架隔床嫖娼的情誼了嗎?


  賈赦很想入宮去質問皇帝,可是他不敢。心底深處他知道,他們不會有機會私下見麵了。私誼盡,公事無。望斷秋水,咫尺天涯路。


  他想起了南霞……似乎他還有個兒子,多年不通音信了。既然恩斷義絕,很好,就不再思念!你們都不是好東西!

  還是年輕女人好,母親屋裏的那個丫頭,鴛鴦,如果老太太……的話,就把她……


  忽然外麵一陣大亂,賈赦剛要發火,一個小廝跑上來道:“老爺大喜!有個番國求親隊伍快到街口了,是琮二爺的兄弟,南越國王派來的,專門為二小姐來求親的。”


  賈赦騰地站起來,腳下青磚碎了兩塊,“你再說一遍?”


  那小廝喊,“琮二爺在南越國的藩王兄弟派來的求親隊伍已經到大門口啦!二老爺讓您趕緊去會會。”


  賈赦一麵穿衣服,一麵大踏步向門外走去,“琮兒的藩王兄弟?”


  陪著阮光纘的求親隊伍來的,是自小在賈府長大的家將崔晨和吳燁,賈赦親自打磨過他們的武功,見麵了一陣親熱。


  賈政和迎親使——一個大帥哥——已經在馬路上聊了很久,保證全北京所有的探子左看右看,看滿足了,很快鞭炮齊鳴,中門大開。榮國府兩位老爺一左一右,把求親隊伍接進來。鞭炮聲中一張長長的禮單由吳新登親自念頌,讓旁聽者大吃一驚。計有:

  象牙、胡椒、烏木、大楓子、金銀香、桂皮、螣黃、蘇木、樟腦、降真香、白膠香、白豆蔻、檀甘密皮、沉香、冰片、犀角、翠皮、孔雀、六足龜、緞、紗、羅,閃緞、片金緞,絲緞,玉器、瑪瑙,鬆花石硯,琺琅器,瓷器、龍涎香、金鋼鑽、西洋氈、西洋紅布……


  乖乖,作為貢品都夠了。這得值多少銀子?一百萬兩?

  笑咪咪地聽完禮單,擁在榮府門口的人們哄然散去,向各方大佬匯報所見所聞。


  榮府內,待所有無幹之人退下,要談正事了,那帥哥臉色一正,躬身道:“大越國國主阮光纘見過各位長者。”


  賈赦和賈政大吃一驚,眼光向崔晨和吳燁看去。兩個家將點頭,崔晨道:“南越國主的一個弟弟趁著國主南巡富國島之際,發動了政變。”


  賈赦和賈政指著阮光纘,都有上了當的感覺。崔晨道:“當初在富春,金榮與國主交談時,即發覺越國內暗流湧動,國主並未曾絕對掌控朝庭上下,頗多人心懷叵測。”


  吳燁道:“我們攻下了南方的富國島,國主一時興起前來視察,國內豪強就聯手驅逐了國主。”


  阮光纘道:“本來想趁著收複富國島之機搞內政,清除豪強,將權力收歸中央——此乃金榮之計——但是我口風不穩,有些話講得太早,動作太急。唉,子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賈赦怒道:“所以你來碰瓷我的女兒?”


  阮光纘忙道:“長者息怒。這些禮物本來就是賈琮提議希望我和二姑娘成為秦晉之好時備下的。一半上供皇帝,一半為求親之禮。”


  賈赦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兒子還念叨著家裏,給妹妹敲定了個有為的少年君主——滿腔怒火立刻熄滅,而且看著這個國語流利的英俊的年輕人,越看越像女婿,親的。


  賈政聽了半天,道:“給皇帝的貢禮怎麽……”


  阮光纘露出了一點點赫赫然的表情,“如果我那個混帳弟弟向北京求封,送上的禮物必十倍於我,還能開出喪權辱國的條件。我一想,反正賈氏之力可比一國,索性全部押上,懇請長者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回越國,我立二姑娘為後,大舅哥、二舅哥——”,賈璉剛才已見過了阮光纘,安排好了車馬及下人住所,禮物搬進庫房,現在回來聽令的。


  阮光纘順手加上“大舅哥”,然後道:“我可拜賈琮為唯一的大都督,與賈氏共享富貴。”


  賈璉臉都綠了——家裏出了個周瑜魯肅陸遜?我算啥?

  但是賈政和賈赦皆撚須而笑:瞌睡人遇上了磁抱枕,妙啊!

  賈赦道:“說到兵馬,我們湊湊,萬把人總是有的,加上槍炮和馬匹,以你為君,有大義在手,滅了那篡位之人倒是不難。”


  阮光纘道:“這位崔將軍和吳將軍都是賈府培養的大才,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收複富國島,我是極佩服的。”


  哦?還有這事?


  崔晨是總兵官,紅著臉說,“請老爺指正”,啪啦啪啦一陣報告,賈赦拍案叫絕,“新征來的一千個船民?路都走不直,要去打法國人訓練過的專業軍,還大獲全勝?”


  阮光纘微微臉紅。征兵之事他有小心思,唯恐壯大了金家五仙勢力,才隻給了一千人的編製,原等著看笑話的。誰知小醜竟是朕自己?現在隻能把這些人當作是翻天印使喚了。


  賈政心細,又問了幾個關鍵問題,吳燁不情不願地道:“還有兩個將軍功勞也不小。那公母兩個,一個是喀城馬賊,一個是青城神射手……”


  賈政連連點頭,“這樣才對嘛,若隻如剛才崔晨所言,我是覺得問題多多,裏麵有古怪。”


  眾人大為歎服,不愧是政老爺,文武雙全啊。崔晨居然在老爺麵前玩小心思,真是不自量力。


  阮光纘道:“張炣將軍正坐鎮富國島,防備那畜牲來奪島,托婭將軍肚子已經很不小了,還在安胎。”


  賈赦感慨萬千,我們是老啦,隻會打呆仗啦。這幫子年輕人搞出來的戰法簡直是……太流氓了,太有創意了。


  崔晨道:“我諒那南越國不敢來攻!富國島是金榮的產業,天下有幾個人敢碰他的東西?”


  賈赦便問金榮之事,聽到放屁崩了殺人海獸,笑得不能自已。


  阮光纘道:“金榮大汗做任何事都隻給你提個頭,關鍵點上說兩句,則大事定。又隨便拋下個故事來就能引起深思,轟動一時。真天人也。”


  賈赦道:“你們且先就住下,複國之事我們包了。我閨女要當國母,我這個老丈人必全力以赴,讓南越海平波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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