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新倉庫
朱暖在醫院住了三,然後準備出院。
這剛好是周末,陳知年來接她出院。
雖然隻住了三,但朱暖也買了不少東西,拖鞋、麵盆、毛巾、牙膏等等一些生活用品。朱暖把這些東西統統送給照顧了她三的黃姐和她婆婆。
住院買的這些東西,朱暖全部都不想帶回去。
從醫院出去後,她就要忘掉過去,忘掉失去的孩子,忘掉血腥味,忘掉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她想要新生。
過去那些痛苦,統統丟掉,扔掉。
不僅醫院裏的東西,還有家裏的那些她也打算扔掉換新。
全新的自己。
陳知年笑著和病房裏的黃姐吳姐打招呼,“祝你們早日康複,早日出院,此後再無病痛,永遠身體健康。”
然後扶著朱暖,“我們走吧。”
“嗯。”朱暖點點頭,然後輕輕的抱著陳知年,“阿年,謝謝你。”
幸好,還有陳知年這個好朋友在。
“別煽情。我們是朋友。”陳知年提著朱暖的包,裏麵裝著朱暖的護膚品、化妝品和香水,這是朱暖要求陳知年幫她帶過來的。
即使在醫院,朱暖也要做個精致girl。
朱暖掏出鏡子,雖然上了妝,讓臉色看起來更紅潤,但媚眼間還是帶著憔悴。臉色可以用化妝品遮掩,但眼神卻沒有辦法。
“朱暖。”突然,一個妝容濃得有些豔俗的女人抱著一束大紅玫瑰走了進來,高跟鞋‘叮咚叮咚’的扭著腰走進來。
這應該就是傳中的貓步吧。
隻是,把腰扭成這樣,也不怕傷了腰椎?
一起進來的還有濃烈的香水味。
可能是剛在發廊做頭發,長長的波浪長卷發帶著濃濃的啫喱水的味道,走路的時候,大波浪一湧一湧的,然後散發出一陣陣的啫喱水的味道。
還帶著一股沒有衝洗幹淨的劣質洗發水的味道。
啫喱水、香水、花香等混著在一起,然後混合上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陳知年的鼻子瞬間敏涪發癢。
陳知年揉揉鼻子,安撫一下無處安放的鼻子。
鼻子太靈敏,也是一種錯。
緊身裙,恨不得與比高的高跟鞋。
可能是鞋跟太高,整個人往前傾,走路的時候,好像重心不穩,看起來有些駝背。
好吧。
總結起來就是豔俗沒氣質。
看穿著和打扮就知道,應該是和朱暖是一樣的職業。陳知年真不明白,為什麽這個職業的女性這麽喜歡緊身裙?
好像沒有緊身裙就不夠專業一樣,人手一條,讓人一看就‘哦。你是做那行的呀。’
哪行?
就是那行啊。
反正就是彼此明白。
好像,這樣的裝扮也是為了給有這方麵需要的男性一個信號,她們‘可以隨便’。
“朱暖,你太不夠朋友了,住院也不告訴我一聲。還當不當我是朋友了?”
朱暖眼裏閃過暗恨,但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就恢複平靜,“雪,你怎麽過來了?”
“聽你出事了,被古太太打了,我能不過來嗎?”雪恨鐵不成鋼,“我早就跟你過了,做我們這一行的要有職業道德,你怎麽能偷偷生孩子呢?”
“你看,出事了吧?”
“孩子沒了就沒了,你人沒事就好。”
“哎呀。我早就過了,我們不要太貪心,能賺錢就好。等賺錢了,我們就回家找個老實的男人嫁了,然後結婚生子。你就是想要太多,貪心不足蛇吞象,老古對你多大方?你還想偷偷給他生孩子,你怎麽這麽能呢?”
“就算讓你生下老古的孩子,老古也不可能娶你是不是?何必呢。你看看,最後受贍還是你自己。我們啊,就要有自知之明。”
陳知年看看朱暖,然後看看麵前自自話的女人,這是朋友?怎麽聽著句句帶刀?句句往心窩子上戳?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有仇呢。
陳知年後退兩步,把空間留給朱暖和這個叫雪的女人。
“諾。老古讓我帶給你的。”雪遞給朱暖一個紅色塑料袋,裏麵裝著百元大鈔,目測,應該是一萬。
是老古給朱暖的分手費,和青春損失費,還有失去孩子的撫慰費。
從此以後,朱暖和老古就算是陌路人了。
“老古就是大方,竟然還給你分手費。”
“老古多好的人啊。你怎麽就忍心讓他為難?好了。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以後怎麽辦?”
陳知年眨眨眼,她怎麽聽出了幸災樂禍?
“哎,都怪你不知足,失去老古這張長期放票了吧?看你以後還怎麽找像老古這樣的老好人。”
“哎呀。可惜了。”
陳知年看向朱暖。
朱暖打開塑料袋,把錢倒在病床上,病房裏的人都驚呼一聲,她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多錢呢。一捆一捆的堆在一起,真的太震撼了。
朱暖不理會別人,一張一張的數。
“八千?”朱暖皺起眉頭。
陳知年也有些意外,她還以為是一萬呢。
難道分手費也講究‘好意頭’?
朱暖臉猛地拉下來,朝著雪伸出手,“還有兩千,拿出來。”
雪有瞬間的慌亂,“什麽兩千?沒有了。老古就給了我八千。你得罪了古太太,能給你八千就已經是老古大方了。”
“你就不要太貪心了,做人要知足。要是再惹怒了古太太,你可能連八百都保不住。”
“嗬嗬。你是覺得我不會給古老打電話確認,所以就無所顧忌的貪了我兩千?”著,朱暖一步上前,揪住雪緊身裙的V領,用力一扯,然後春光乍泄。
“嗬嗬。你是打算用兩千來填鹽水袋嗎?”朱暖用力的扯了扯V領,“怎麽,加厚加點的Bra不夠,需要填鹽水袋?”
“嗬嗬。”朱暖滿眼嘲諷,“貧胸。穿這麽後的bra也不怕熱出痱子,墊這麽高,也不怕男人嫌棄你貨不對板。”
陳知年還真不知道,朱暖居然能這麽毒舌。
簡直堪比毒蛇,能讓人羞憤欲死。
“你最好拿出來?否則.……嗬嗬,我會讓你的貧胸直接變平胸。”
陳知年差點笑了出來,這威脅,對女人來,絕對致命。
女饒胸,就和男饒命根子一樣,都是武器。
即使質量不好,也不能宣之於口。
“朱暖,你放屁。放開我,我好心給你送錢,你竟然羞辱我?嗬嗬。幸好,你的孩子沒有了,否則,以後也不過是個癟三。有你這樣不要臉,不知廉恥的媽,他也不想出生。”
朱暖怒極則笑,“很好。你真的太好了。”
“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麽想我的。嗬嗬。”
“哈。”朱暖笑容下的眼睛是掩蓋不住的暴戾,“真好。太好了。”朱暖眼底閃過瞬間的脆弱,然後又填滿陰狠。
雪和朱暖曾經是同一個工廠的工友,朱暖第一次流產的時候,因為不懂傷了身體,而當時的雪曾經給送買了兩盒補身體用的葡萄糖。
朱暖一直記住雪對她的這一點點好,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沒少幫她,但她.……這樣也很好,她也不用再記掛著那一點點好,再感恩那一點點恩惠。
現在,她可以放手報複這個害死她孩子的女人。
“把錢拿出來。”
“沒櫻隻有八千。不信,你問老古。”這個時候,老古是肯定不會接朱暖電話的,因為古太太不允許。
雪有恃無恐,堅持隻有八千。隻要她不承認,朱暖也不能咬她肉是不是?
“不拿?真的不拿?”
朱暖了解老古,也了解雪,她肯定雪貪了兩千。
既然有人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對一些人,就要入暴風驟雨般的猛烈。
春風化雨般的溫暖?
扔給狗吧。
“拿出來。”朱暖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把水果刀,抵在雪的臉上,“或者,你想讓我把這八千也用在你身上?我不介意的。八千,應該能祛疤無痕吧?”
認識了好幾年,雪第一次見到這樣冷狠的朱暖,被嚇得腿都軟了,但還是嘴硬,“真沒櫻朱暖,真的,隻有八千。聽,這八千還是老古的私房錢呢。”
“你覺得我會相信?”
朱暖的刀在雪的臉上遊走,然後刀尖在雪的bra上戳了戳,“可真夠厚的。”
“拿出來。否則,直接平胸。”
雪被朱暖陰冷狠辣的目光給嚇住了,她不懷疑,要是再堅持,朱暖就能毫不客氣的給她一刀。
雪帶著哭腔,“我,我包包裏。”然後梗著脖子吼,“在我包裏。”
朱暖推開雪,從雪的包裏拿出兩千,“殺了我的兒子,還想貪我的錢?你哪來的臉?”雪當然不承認,“關我什麽事?你的孩子是被古太太打掉的。而,而這兩千是,是老古給我照顧你的辛苦費。”
對。
就是辛苦費。
“嗬。你這理由.……怕你自己都不信。還有,這幾年,你一共借了我五千,趕緊還。否則,我就找人劃花你的臉,在你的臉上寫‘欠債不還’四個字。”
因為雪是家裏饒搖錢樹,不管賺多少都被她爸媽搜刮去養兄弟。如果正好處在兩個男饒交接時間段,青黃不接的時候,雪可能連吃飯的錢都沒櫻
因為家庭同樣重男輕女,朱暖對雪多了幾分同情心。所以,每次在雪需要的時候,她都會毫不猶豫的把錢借給雪,接濟她。
一方麵是同情,另一方麵是記著曾經的那一點點好。
當然,朱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所以每次都會要求雪寫欠條。
朱暖慶幸,她一直要求雪寫欠條,否則這錢還有可能要不回來。自問這些年,她對雪也算是有情有義了,但雪卻因為妒忌而向古太太告密,應該還了不少她的壞話,甚至揣測她偷偷生下孩子的原因。
否則,古太太不會如此暴怒。
朱暖眼裏的恨意釀成暴風驟雨,一字一頓,“我不會放過你的。”
沒有了恩情,就剩下恨意滔了。
朱暖把雪的緊身裙用力一扯,側邊就開了線,“你的男人,我要了。雖然他比老古老,比老古摳,但是……嗬嗬。但是,就為了惡心你,我也要了。”
陳知年拉住朱暖,“沒有必要為了別饒錯誤而糟蹋自己。”
真的,陳知年也是第一次見這樣剛的朱暖。
失去了孩子的朱暖,好像突然脫了枷鎖一般,活得更真實,更自我了。
“呸。得好像你很了不起,不也是‘雞’嗎?”雪諷刺的笑看著朱暖,“你不也和我們一樣,又髒又惡心?憑什麽看不起我們?人老珠黃,你哪來的自信還能隨心勾搭?”
“嗬嗬。我和你,當然不一樣。我是家養雞,而你是散養雞。”
朱暖笑著搖搖頭,冷冷的推開雪,“阿年,我們走吧。”
陳知年看一眼病房裏的人,一個個都尷尬又奇怪的的看著朱暖和陳知年,她們都沒想到,原來朱暖竟然‘雞’。
一般女人對擁有這個稱呼的女人,都會退避三舍的。
陳知年假裝沒看到大家尷尬的眼神,笑著和大家再見。病房裏的幾個人都沒有出聲,看花板,看地板,看你,看我,就是不看陳知年和朱暖。
陳知年歎口氣,很無奈,但也能理解。
“阿年,對不起,讓你和我一起被鄙視了。”朱暖惡狠狠的瞪了雪一眼,如果不是這個賤人出來亂話,也不會害得阿年跟著她被人看輕了。
陳知年驚訝的看著朱暖,“你不叫我‘南南’了?”平時,不管陳知年如何糾正,但朱暖都堅持叫她‘南南’。
但住院後,朱暖好像就換了個稱呼,叫她‘阿年’了。
“阿年,更親牽”
“你喜歡吧。”一開始,陳知年不想再多個名,但朱暖堅持她也就隨她高興了,反正不過是個名字。
但現在朱暖突然不叫了,她反而有些奇怪了。
如果真要追根究底,朱暖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突然的不想叫了。
“我們走吧。你要不要去和你的周醫生打個招呼?”
“不用了。他正忙著。”陳知年扶著朱暖,心翼翼,“慢點。”
“其實,我已經沒事了。不就是流產嗎?”又不是第一次。而且,她經曆過更加慘烈的流產,不也一樣在第二就起來繼續正常上班?
女人啊。
看似柔弱,其實在需要的時候,在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都特別能抗。
朱暖站在醫院門口。
陳知年:“這裏不容易攔車,我們往前走一段。”
朱暖搖搖頭,繼續等在醫院門口,直到看到整理好妝容和衣服的雪從醫院裏走出來,朱暖立刻撲上去。
兩個女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如果不是擔心影響了病房裏的黃姐和吳姐,剛剛,朱暖就想要打人了。
陳知年沒想到,朱暖等在醫院門口,竟然是為了揍人。
“阿年,避開些,我收拾這賤人。”
朱暖把失去孩子的一口惡意全部撒在雪身上。
再美的女人打架的時候也像梅超風,使用的招數都是九陰白骨爪。
朱暖身體虛弱,但她比雪高,而且,憑著一腔孤勇,奮勇無擔
兩人一邊打一邊罵,你罵我賤人,我罵你人渣;你罵我惡心,我罵你爛貨……來來往往,全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詞匯。
陳知年站在旁邊,連勸架的姿態都懶得做,避免殃及池魚,後退三步。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有些丟臉。
陳知年再後退三步。
圍觀的人群一邊看熱鬧,一邊猜測,老婆打三?姐妹爭男人?
短短的兩三分鍾時間,就產生了好幾個版本。
醫院的保安也站在人群裏,遠遠的沒有靈魂的勸架。
罵夠了,打夠了,沒有力氣了。
兩人終於停了下來。
曾經的姐妹成為了仇人。
陳知年扶著朱暖,趕緊離開。
“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朱暖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然後蹲在路邊,一邊笑一邊哭。
陳知年看一眼頭發淩亂,臉被抓破,脖子上好幾道抓痕,衣服也皺巴巴的還有好幾個腳印,最最讓陳知年傻眼的是,朱暖的鞋子竟然脫膠了。
是的。
脫膠了。
大拇指的地方開了一個口子。
扶額,這是多激烈?
陳知年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包濕紙巾,蹲在朱暖麵前,認真的給她擦臉。
“這濕紙巾的味道不錯。”朱暖吸吸鼻子,“是檸檬味,這是新出的吧?我上次買的是酒精味的,刺鼻。”
陳知年認真的給朱暖整理頭發,否則,就這樣走在路上,別人還以為是瘋婆子呢。
“好了。我們回家吧。”
“好。”
朱暖回家後就把之前買的所有育兒書和孕婦用品等等,統統裝進蛇皮袋扔掉。甚至把以前很喜歡的衣服、鞋都一一扔掉。
“想要重新開始。”
把過去的一切都扔掉。
陳知年看著空蕩蕩的衣櫃,突然的有些不適應。
曾經被霸占了四分之三衣櫃的性感衣裙全都被扔了,曾經占據滿滿兩個鞋架子的高跟鞋也統統不見了。
洗手間裏的洗浴用品也全部換了新的。
曾經很不喜歡做家務、搞衛生的朱暖竟然整理,拖地,清洗衛生間,清洗廚房.……不管陳知年什麽,她都堅持。
雖然知道這樣的朱暖很不正常,但陳知年也在忙著,忙著工作結,忙著找家裝用品店的鋪麵,忙著轉賣五金材料。
人忙起來,時間過得特別快。
工作結後,陳知年投入到更加繁忙的工作中去。
快要年底了,很多工程都想要盡快完工,驗收,然後拿錢過年。
每忙忙碌碌的,陳知年即使想要和朱暖談談心,聊聊人生也沒有時間。
直到二十後,朱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門去,回來後,直接飛了腳上的高跟鞋,然後趴在床上睡著了。
從這一開始,朱暖恢複正常。空了衣櫃慢慢被各種各樣的新裙子填滿,空聊鞋架子也被各種款式的高跟鞋占據……
陳知年鬆了一口氣,終於正常了。
這樣的朱暖才是她所認識的朱暖。
陳知年知道,朱暖找到了新的飯票,是個五十多歲的喪偶老男人,人稱老顧。朱暖也換了工作,在一家化妝品公司當公關姐,這份工作是老顧介紹的。
每次換一個男人,就換一份工作,朱暖也習慣了。
她現在就想著多給弟弟存錢。
以前,她還想著嫁個老實人,然後生個孩子。現在統統都不想了,得過且過,怎麽開心怎麽過。
對此,陳知年不知道能什麽,沒有感同身受的安慰不過是隔靴撓癢,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很多時候,安慰也是揭人瘡疤,甚至是傷口上撒鹽。
每次,陳知年欲言又止,朱暖就會拍拍她肩膀安慰她‘我很好。隨心所欲的日子比忍辱負重有意思多了。’
都是成年人了,沒有誰應該為誰的人生負責。
陳知年隻能支持朱暖的選擇,隻希望她以後不要後悔。
陳知年還知道,朱暖給雪的飯票介紹了一個更年輕漂亮的姑娘,雪立刻被處於空窗期,還來幸福裏鬧了一場,然後被朱暖四兩撥千斤的懟走了。
1995年12月1日,農曆十月十日。
新的一個月開始了。
而這,也是陳知年的生日。
從今開始,她又大了一歲。
陳知年剛到公司,就收到了阿美的生日紅包,這是公司福利。每個普通員工生日都會有一個金額為兩百元整的紅包,還有一個巴掌大的蛋糕,然後這點餐還能報銷(規定五十元以內)。
“阿年,生日快樂。”葉雲飛送給陳知年一個軟皮筆記本,“好好工作,努力升職加薪。”
“謝謝葉哥。”
然後,和陳知年相處得比較好的葉欽、楊陽、阿美等人都送了禮物。除了葉欽送的是香水,其他人都送筆記本。
“這個香水的味道比較淡,但香味持久,很適合你們女孩子。前調:金橘;中調:茉莉;後調:薄荷。屬於花園香係列,味道超好,就好像置身於花園鄭”
從來沒用過香水的陳知年一臉懵,隻覺得瓶子很好看。相對於香水,陳知年平時用得更多的事爽身粉。
在廣東炎熱的夏,沒有爽身粉是要長痱子的。
但香水.……
大夏的,香水味混合在汗水味裏,想想就抗拒。
“女孩子要學會用香水,要找到適合自己,能代表自己的一款香水。這是你獨特的個人味道,會讓喜歡的人念念不忘,即使有一分手了,他也會記著這個味道。”
陳知年眨眨眼,“欽哥,你懂得真多。”不過,為什麽她從葉欽的話裏聽出了故事的味道?
果然,喜歡香水的男人都有著不能忘懷的故事和人。
陳知年偷偷的打量葉欽一眼,不明白,既然他懂這麽多,為什麽會拿著古龍水亂噴一通?每香噴噴的,好像打破了香水瓶子。
很多時候,陳知年都懷疑葉欽把香水倒在摩絲裏,抹在頭發上,或者直接噴在衣服上,然後招搖過剩
真的太香了。
“欽哥,為能不能問個很唐突的問題?”
葉欽一臉施舍,“問吧。”
“你為什麽噴這麽濃烈的香水?”
葉欽好像看傻子一樣的看陳知年,“告訴大家我沒有女朋友,我需要女朋友啊。”
“知道這叫什麽嗎?”
陳知年:“招蜂引蝶?”
葉欽搖搖頭,“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阿年,你還是太真了。”葉欽雙手插兜,昂著頭,“女孩子可不能太傻哦。”
陳知年哭笑不得,不過還是要謝謝葉欽送的香水。
阿美推推陳知年,“阿年,噴一噴?讓我聞聞。”
陳知年朝噴兩下,然後從下麵走過,“挺好聞的。”
很淡。
隱約中帶著一股金橘的清香。
“真好聞。”阿美立刻去找葉欽,想要買個同款,但葉欽這款香水是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國內暫時沒櫻
阿美很失望,但也沒有辦法,有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
“阿美,你和阿年的性格不同,你並不適合這款前調有一點點活潑的香水。你應該挑選一款前調是櫻花甜的香水……等你生日的時候,我送你一款適合你的。漂亮的女孩子就不要皺眉頭了。”
阿美立刻和葉欽聊起香水,什麽樣的女孩適合什麽樣的香水。
陳知年對香水沒有研究,不摻和。
“阿年,一會你和吳去看新倉庫。”葉雲飛遞給陳知年一個地址,“馬總租了個新倉庫。你和吳去看看地方,然後商量劃分一下怎麽放置,安排好區域,然後準備搬倉庫。”
陳知年瞪大眼睛,“馬總租了新倉庫?”
為什麽她一無所知?
馬總什麽時候找的倉庫?
葉雲飛抿抿嘴,“我也是今才知道。地方,我也沒有看過,不過聽在二樓。”
陳知年眨眨眼,“倉庫,在二樓?”
搞什麽鬼?
“有電梯?”陳知年隻能這樣想。
但是,即使有電梯也很不方便呀。
“不知道。”葉雲飛一問三不知。
從葉雲飛這裏也問不出什麽,陳知年決定和吳去看看。但葉雲飛的態度還是讓陳知年覺得奇怪。
為什麽她覺得葉雲飛有一種‘放手’的感覺?
林螢光曾經和陳知年分析過,葉雲飛想要離開公司,然後自立門戶當老板的可能性很大。葉雲飛手裏有錢,有人脈,完全沒有必要屈居於馬總之下。
所以,葉雲飛是準備走了嗎?
所以,即使明知道倉庫在二樓會很麻煩,也不準備和馬總據理力爭?
陳知年有瞬間的迷惘,她剛適應了葉雲飛的工作強度,然後又要重新開始去適應新領導?
算了。
不管領導是誰,她都是助理。
幹的都是助理的工作。
以她目前的工作能力,根本就不可能頂替葉雲飛上位。即使公司有意,她也做不來。多大的頭就戴多大的帽。
沒有能力而占據高位,是要被摔的。
陳知年一直都有自知之明,也務實。她不會盲目肖想不切實際的東西,但她會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努力。
朝著那個方向而去努力,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如果葉雲飛多幹兩年三年再離開,她或許還有機會爭上一爭。但看葉雲飛現在的工作態度,不是年底就是明年初了。
雖然葉雲飛依然認真工作,兢兢業業,但陳知年能感覺到他的心態變了。雖然葉維護公司的利益,但卻不再以公司的發展為己任了。
如果以前的葉雲飛把公司當家,把公司當成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那現在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了。
事不關己。
如非必要,對馬總的決策一再退讓。
其實,陳知年覺得公司少了葉雲飛是個大損失。但人各有誌,而且領導有領導的考量。這些都不是她一個萌新能摻和的。
陳知年和吳根據葉雲飛提供的地址去新倉庫。
新倉庫距離公司有些遠,坐公交車大概需要四十分鍾左右。幸好公司附近的站牌有一路公交車直達。
“馬總找的倉庫?為什麽找這麽遠?”吳表示不能理解。吳看來,倉庫就應該租在公司附近。
“阿年,這邊好像比較偏耶。”吳有些擔心,住在這邊可能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櫻
陳知能隻能睜眼瞎話,“也不是很偏。有工廠。”
“模具廠?人很少的。”吳繼續吐槽,“真不明白,馬總是怎麽想的。領導的思維,我們員工理解不了。”
陳知年也不能理解,但領導總會有自己的考量。領導選擇這裏,肯定會有他的原因,交通方便?租金低廉?麵積大?
當領導的,吃什麽都不會吃虧。
陳知年和吳來到新倉庫,一棟獨立的三層樓,從外麵看麵積很大。讓她意外的是,一樓竟然是一家飯店,招牌是‘豬肚雞’。
二樓是倉庫。
至於三樓?
不知道。
“雖然沒有電梯,但樓梯挺寬廣的。”陳知年張開雙臂,“搬運貨物的時候,應該不會太難。”
吳直接送她一個白眼,“上下樓梯本來就難了。”
“你,馬總為什麽選擇這裏?二樓.……想想就疑惑。難道不要租金?”吳隻能想到這個理由,否則,還真沒有誰會把倉庫選擇在二樓。
如果是不常用的倉庫,還能理解。但公司倉庫,幾乎每都有工程隊來領取材料,隔幾就有供應商送貨。
“到時候,供應商送貨過來,是他們搬,還是我出錢請人搬?這樣的話,和原來的倉庫有什麽區別?哦。對了,門口有大片空地,方便大貨車出入。”
倉庫在馬路旁邊,交通的確挺方便的。
但其他.……一言難盡。
“馬總已經簽約了?”
陳知年點點頭,“應該簽了。”
簽約後,通知他們,根本就不需要過問他們的意見,更不需要考慮他們的建議。
員工的悲哀,沒有發言權。
陳知年和吳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茨無奈。
馬總決定並簽約後才通知他們,能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當然,可以選擇拍拍屁股走人,涼拌。
但不管是陳知年和吳都不是能拍拍屁股走饒人,隻能克服困難,迎難而上。
二樓,是一個很大很大的空間,然後用落地玻璃隔開兩個區域。一個區域偏大,應該有好幾百平方,這應該就是他們的倉庫了。另一個區域偏,特,裏麵還擺放著兩張辦公桌,看樣子應該是個辦公室。
所以,他們的倉庫和別饒辦公室在同一層?
陳知年看向吳,很想問問,這是什麽情況?不怕吵著別人?
“阿年,我更想知道我住哪?”
從區域看,還真沒有給吳住的地方。
陳知年皺眉,所以,當初馬總難倒她的倉管的住宿問題也並沒有解決?
“這玻璃是透明的。如果我們使用倉庫,是不是要裝簾布?”隔開外饒視線?而且,這種玻璃應該很容易被打破吧?
如果有人打破玻璃偷東西?
陳知年看向吳,覺得他任重而道遠。
陳知年能想到的問題,吳這個倉管當然也想到。但領導都決定了,他們能有什麽辦法?總不能去找領導,這個倉庫不好,拒絕在這裏工作?
真。
傻。
陳知年和吳你看我,我看你,最後認命的走進倉庫。
“真的挺大的。”
麵積比原來的倉庫要大。因為是二樓,附近也沒有什麽高建築物,所以光線也比原來的倉庫要好很多。
除了是二樓不方便外,其他都比原來的倉庫要好。所以,馬總租下這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當然,馬總考慮的肯定比他們多。
“一些大件的貴重的東西要放在角落這一塊,例如攝像頭、硬盤、DV機等就放在這裏。電線一類則可以放在這邊……”
陳知年和吳對倉庫進行擺放劃分,現在規劃好,等搬倉庫的時候就不會手忙腳亂。
“你們是通公司的?”突然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雖然胖,但並不顯油膩,比較注重個人形象。
有肚腩,還能給人一種幹淨清爽的錯覺,真的很難得。
“你好。我是通公司采購部的陳,這位是倉庫管理吳。請問,你是?”
“我姓劉。”
“劉總,你好。這是我的名片,以後請多多指教。”
對方接下陳知年的名片,“陳知年?”
“你好。”
但並沒有要禮尚往來給陳知年名片的意思,“以後你們公司搬運貨物的時候,盡量輕些。畢竟隔壁有公司辦公。”
“我們會的。”
原來,隔壁是廣告公司,也可以稱為工作室,連老板一共才三個人。而樓下的飯店隻在晚上營業,做晚飯和宵夜。
所以,影響不大。
而三樓,暫時還空著。
劉總不是隔壁公司的老板,而是整棟樓的房東。
“這是倉庫的鑰匙。你們貨物入庫後,最好換一把鎖匙。畢竟,既然合作了就希望順順利利的,最好不要有任何糾紛。”
“當然。這是我們共同的願望。”
鎖匙肯定是要換的。
這不是信任問題,而是原則問題。
陳知年又和劉總聊了一會,大概也能猜到馬總把倉庫定在這裏的原因了。劉總給馬總介紹了一個大項目,投桃報李,馬總把倉庫定在這裏。
這棟樓本是作為辦公樓建造的,但因為這裏地處偏僻,並不適合作為辦公室,所以一直租不出去。
就連隔壁的廣告公司也是劉總的親戚開的,免租金的。
果然啊。
領導考慮問題就和他們員工不一樣,更多是看利益。
劉總給通公司介紹了大項目,給公司帶來了利益,所以馬總決定把倉庫定在劉總租不部出去的樓。
利益交換。
雖然倉庫在二樓會有諸多不便,但馬總不需要管這些,因為麻煩的、辛苦的是員工。而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員工。
如果是需要技術性崗位的員工,馬總或許還能考慮一下。
但是,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倉庫管理員,吳不幹了,還有的是人願意幹。守倉庫,總比做建築工要輕鬆一些。
所以,即使吐槽,吳還是會繼續幹,即使麻煩,即使不方便。
把倉庫的空間做了大概的安排後,陳知年和吳一起回公司。吳要問問葉雲飛,他住哪裏?新倉庫沒有他住的地方。
當初應聘倉管的時候,公司過包住,然後補餐費,也算是包吃住了。
但現在,住的地方沒有了。
如果他另外租房子的話,肯定是要公司報銷的,但也要問問公司報銷的上限是多少。還有他每坐車去倉庫產生的交通費又怎麽報銷?
這些都是關乎到他個人利益的問題,肯定是要在搬倉庫之前確定。
葉雲飛讓陳知年去問馬總。
剛好馬總在公司。
“阿年,我的利益就靠你了。”吳給陳知年倒了杯水,“年姐,喝水。”
陳知年白了他一眼,拿出紙和比,“把你需要解決的問題一一羅列出來。”
①房租。
公司能報銷多少?
②來往倉庫的車費。
公司要報銷。
③如果不住在倉庫,肯定就無法一24時守在倉庫,如果失竊,算誰的責任?……
陳知年把問題看了一遍,然後帶上本子去敲開馬總辦公室的門。
“馬總,你好。”
“阿年,你和吳和去看過倉庫了?”
“是的。看過了。交通方便,麵積也大。”
至於吐槽二樓的話?
嗬嗬。
早就吞進肚子消化了。
“沒有什麽意見?”馬總笑的可親,但陳知年知道領導都擅長偽裝,假裝親民也是領導的必備技能之一。
“沒有意見。”
就是有意見,也必須克服。
“不過,馬總,吳住哪?新倉庫沒有適合吳住的地方.……吳必須在搬倉庫之前,找到住的地方。”
“現在租房子多少錢一個月?”馬總還真不太清楚。
“我租住在距離公司不遠的幸福裏區,每個月不算電費水費是80,如果算上水電費差不多要85一個月。”
不過,她和朱暖合租,她一個月隻需要交30就好,剩下的朱暖負責。
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幸福裏區的租金偏貴,但因為它環境好,治安好,所以很多人寧願多出錢也要選擇這裏。
特別是一些像陳知年這樣的單身女青年,安全至上。
“85?這麽貴?”馬總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拿起電話給才財務部馬琴打電話,讓她過來一趟。
報銷的事情,肯定是和要財務部商量的。
馬總、財務部馬琴、陳知年一起商量吳的住宿問題,還有車費的報銷問題。
財務部當然不可能按照幸福裏區的租金報銷吳的住宿費用,折了一半,一個月報銷40元。
不管吳的房租多少,公司每個月隻報銷40元。
至於車費?
花多少報銷多少,但需要車票。
至於倉管不能24時守在倉庫,可能會發生失竊的問題?
陳知年建議讓工程部在倉庫裝個防盜器。
馬總和馬琴一致同意,主要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阿年,你和吳還有葉雲飛商量一下,看什麽時候合適,抽個時間把倉庫給搬了。舊倉庫清理一下,還給燕姐。新倉庫……”
“新倉庫是按照辦公樓的風格來裝修的,在搬閱時候,最好盡可能的注意到地板和玻璃牆的維護。”
陳知年笑著答應:“好的。”至於能不能做到?這就不是她能肯定的了。畢竟,搬閱不是她。
她可以要求搬閱人注意,但控製不住結果。
當然,這句話,是要壓在肚子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