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好一朵美麗的小白蓮
“姐,銅絲、鐵絲、鋼絲的價格又上漲了?沒有記錯的話,上個月才漲了一次.……”周康成看著陳知年遞給他的價格表看,看到很多材料的單價都上漲了,其中漲價最厲害的就是銅絲、鋼絲、鐵絲這三樣。
周康成驚得眼睛都瞪大了。
他做推銷的,就忌的就是頻繁漲價。
特別是有時候,上半個月和下半個月就有價格差。常常需要他費不少的口舌才能解釋明,這是廠家漲價了,供應商也漲價了,他一個轉賣的中介能不漲價?
當然,如果嫌棄漲價的話,可以自己另找五金店或者供應商。但是,既然工廠都漲價了,五金店有什麽理由不漲價?
既然都漲價,隻能選擇漲價幅度較的周康成了。
陳知年也無奈,“這是沒有辦法的。建築業蓬勃發展,很多材料都供不應求。而且,材料不漲,房子哪有理由漲?”
也不看看現在的房子漲價有多厲害。
房子都漲了,建造房子的材料能不漲?
“這已經是連續三個月大幅度上漲了。”周康成歎口氣,“建築材料越來越貴,房子也越來越貴。哎。這樣下去,我什麽時候才能在羊城買房,然後安家落戶?”
周康成來羊城的時候,就沒想過要回去。
即使不能功成名就,也想要落地生根,成為人人豔羨的城裏人才衣錦還鄉。
但是,夢想很美好,但現實很苦很累。
夢想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
如果不是他運氣好,遇到陳知年,可能連房子都租不起,還要在公司的單間裏和幾個同事一起合住。
忍受同事的臭襪子,忍受髒亂差的環境衛生。
“租房也越來越貴。我才剛剛租房,我的房東就,明年過年後還要漲。”大家都羊城遍地是黃金,周康成沒有發現黃金,倒是看到了生活不易。
很不容易。
租房貴,吃飯貴,就連喝水都貴。
以前,村裏的人都以能來羊城打工而驕傲,很多人都覺得隻要來了羊城就能賺錢。其實,真的想太多了。
越是發達的地方,就越是殘酷。
人心、人性就越是難測。
周康成很慶幸,他遇到陳知年,而陳知年是個好人。
也幸好他現在幫陳知年推銷五金材料賺了不少提成,要是在原來的公司,嗬嗬,真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賺錢,才能養得起自己。
每次打電話回家,父母都讓他在羊城找個姑娘談戀愛,然後結婚生子。羊城本地的姑娘,他們不敢肖想,但是同在羊城打工的姑娘還是可以想一想的。
大家同在一個城市,同事打工,即使不惺惺相惜,也同病相憐,肯定會有共同的話題。
共同的話題?
吐槽羊城生活不易嗎?
像他這樣沒有一分正式的工作,那個姑娘願意把未來托付?那個姑娘願意跟著他吃苦受累?姑娘,也是現實的。
別什麽有錢飲水飽。
那都是電視劇。
歌詞都有唱‘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太貪心。’
還有一部電影蕉我想嫁個有錢人》,當然還有一首歌也蕉我想嫁給有錢人》。女人想要嫁個有錢人沒錯。
而他因為沒錢而沒有女朋友,好像也沒錯。
沒有麵包的愛情就像沒有基礎的大廈,總有一是要崩塌的。
“姐,這些材料的單價應該會越來越高。”就連青材價錢都越來越高了,更不要五金材料、建築材料。
陳知年疑惑的看向周康成,“你怎麽叫我姐了?”
“你不是不讓我叫你老板嗎?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靠你發工資,我總不能還叫你阿年,或者陳妹吧?”
多不合適?
陳知年眨眨眼,陳妹是什麽鬼?
她隻聽別人叫過她大妹,或者三妹。三妹是她妹的名,不過家裏的親戚有時候會認錯人,常會把她當成妹,然後叫她‘三妹’。
至於陳妹?
還是第一次聽。
算了,“隨便吧。”反正一個稱呼而已。
現在陳知年的心思不在稱呼上,現在她也在為了材料漲價過快過高而思考。
五金材料、建築材料漲價過快的事情,一直都被業內的人討論。而陳知年從這些吐槽裏看到了商機。
但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抓住這次商機。
因為每一個商機都會伴隨著相對應的風險。利潤越高,風險就越大。而陳知年擔心自己承受不起風險。
但是,讓她眼睜睜的錯過,她有覺得可惜。
商機從她眼前過,她不抓住,讓它‘嗖’的一溜煙溜走,感覺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她想要的富裕的未來。
就好像上掉餡餅,但她因為怕有毒,所以錯過的懊悔。
當然,在吃下之前,誰也不能肯定這個餡餅是否真的就沒有毒。
賭一場?
人生就是一場豪賭,就看她敢不敢。
敢嗎?
陳知年有些忐忑。
忐忑的原因是,她沒有錢。
是的。
她想要空手套白狼。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林螢光寵壞了,她總想空手套白狼。
“元旦後,很多東西都漲價了,其中建築材料漲得最厲害。過年後,應該還會繼續暴漲.……就目前看,漲價最厲害的應該就是銅絲了。”
“姐,你電線真的有銅嗎?為什麽那麽多人想要偷電線賣銅?”
陳知年挑眉,“偷電纜可以理解。偷電線就蠢了。隻要學過物理的人都知道電線隻是包一層薄銅而已,根本就不值錢。”
偷來幹嘛?
當繩子用?還是當垃圾?
多少電線被廢,被當垃圾扔在垃圾場?
周康成搖搖頭,“我也是聽別人起的。聽有人因為偷電線而被電死了。”而且不止一起這樣的事故。
“那應該是偷電纜吧?”
周康成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難道我聽錯了?”
這樣的八卦傳來傳去,最後內容全變了。
“當然,偷電線也不意外。”一些沒有什麽文化的人,會誤以為電線裏的絲是銅絲,然後想要偷來賣也不奇怪。
周康成歎口氣,“哎。因為不是銅絲的電線被電死,多冤啊。”所以,還是要多讀書。
“我想要租一個很大的倉庫,然後囤一批貨,明年出,應該能賺個差價。”陳知年看向周康成,希望他能給自己意見。
陳知年是真的很想抓住這次機會的。
但她有擔心。
怕最後虧了。
所以想要問問周康成的意見。
這幾個月,陳知年負責貨源,周康成負責銷售,兩人聯手賺了不少錢。陳知年的貨源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宏翔五金了,她又通過葉欽、楊陽,還有趙總等人認識了更多的材料廠家,有更多更便夷貨源。
不過,主要貨源還是宏翔五金。
而周康成也因為‘一傳十,十傳白’而認識了更多的建築包工頭,裝修包工頭,甚至一些建築公司。
因為價格合理,質量偏上等原因,越來越多的人從周康成手裏拿貨。
可惜,他們沒有公司,也沒有店麵,否則會有更多生意。畢竟,像他們這樣隨時能撤的中間商,總會讓人懷疑產品質量不好。
畢竟,沒有一個固定的店麵,總會讓人不太放心。
雖然不放心,但因為陳知年和周康成售賣的五金材料不僅價錢合適,而是質量好。大家也就慢慢的接受了。
從交易到大交易。
陳知年和周康成也慢慢的建立了口碑。不止一個人讓陳知年和周康成租個店麵,或者直接成立個公司。
但陳知年和周康成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直到目前為止也不過是一個樣品倉庫。大家想要看質量?
有樣品。
有檢測證書,有合格證。
其實,現在很多工程都不在意產品的合格證,也不太在乎質量,更偏重於價格。很多東西,都是挑便夷買。
至於質量不好?
有些黑心肝的人更是直接‘又不是我的家’。
不是他們的家,就可以不在乎質量?
想想,心就顫。
太恐怖了。
沒有規範,很多行為混亂。
而一些檢查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得不到落實。
現在,很多工程都沒有一個標準的規範的行業質量檢測。即使竣工後也沒有驗收檢測,使用的材料合格嗎?
建成的質量合格嗎?
不知道。
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樓房的質量如何,壽命如何?房子建起來了,住進去。
至於能住多久?
會不會有質量問題?
懂的人不多,輕易就被忽悠了。
這樣的不規範,也給了陳知年轉賣二手材料的機會。當然,陳知年屬於比較注重貨品質量的中間商,不像一些黑心商人隻看價格,不看質量,讓這個行業的質量參差不齊。
甚至有些人為了偷工減料,而使用不合格不能出廠的積壓品。
前不久,就有人找陳知年,希望陳知年能幫忙散一批質量不合格的鋼筋,被陳知年拒絕了。
建設樓房的鋼筋不合格,那就是草菅人命。
陳知年想要賺錢,但絕對不會賺黑心錢。所以,即使這批鋼筋價格低於市價的五倍,陳知年也沒有給包工頭推薦銷售。
她有自己的底線。
後來,知道這批鋼筋出售給了另一個貪圖便夷工程隊後,陳知年偷偷的寫了舉報信,而且不止一封。
後來檢查發現,那批鋼筋的質量超級差,一個男人雙手就能折斷。這樣的鋼筋根本就沒有成承重力。
要是用這樣的鋼筋來建設樓房,陳知年都不敢想象會有什麽後果。
錢可以不賺,但一定不能心黑。
雖然很想賺錢,很想富裕起來,但陳知年仍然會堅持自己的原則和底線。林螢光常:做人可以有野心,但不能沒有原則。
“姐,更大的倉庫是多大?”目前,他們的倉庫就是周康成租住的地方隔壁,就一個十多平方米的單間,本是被房東隔出來租給別缺鋪麵的。
然後被陳知年和周康成租了下來,成了五金材料的樣品倉庫。而周康成住在旁邊也有看守樣品庫的作用。
不用擔心被盜被偷。
周康成平時拿樣品推銷也方便。
因為周康成平時很少在家,所以他又把家和樣品倉庫門口的空地租給別人擺攤賣水果,也算是賺點錢了。
就連房東都要誇讚他腦筋靈活。而周康成隻能感歎一句,“窮之過。”
因為窮,所以才想盡辦法的賺錢。
周康成看著陳知年,妒忌啊。
他還在為了多賺一頓飯錢而努力的時候,陳知年已經在想要不要囤貨大賺一筆了。
“姐,大倉庫的租金很貴。而且,如果你想要囤貨的話,倉庫就不能少於五百平。”
五百平,而且交通方便的倉庫,租金絕對不會是一個數目。
陳知年想了想,“一千平,或者一千五左右。”
周康成被震驚得直接瞪大眼睛,靠,是他聽錯了?還是陳知年錯了?
一千五百平?
“姐,你知道你多少嗎?一個工廠的倉庫都沒有一千五百平。”
很多工廠的總麵積可能都沒有一千五百平。但陳知年僅僅一個倉庫就想要一千五百平……這真的不是幻想?
周康成揉揉耳朵,“姐,我聽錯了?”
“姐,請你告訴我,我聽錯了,謝謝。”
“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過。”陳知年認真肯定的告訴周康成,“我就是這樣想的。”當然,就目前來,也僅僅是想想而已。
周康成吞吞口水,震驚的臉都僵硬了,“姐,你賺大錢了?”否則,怎麽會這麽大手筆?
真的,好嚇人啊。
周康成沒想到陳知年竟然玩這麽大,“姐,一千多平的倉庫租金很貴的。而且,你囤貨的話也需要資本。”
特別是囤貨的資本,沒有百萬起步都不好意思自己在囤貨。
周康成眨眨眼,聲音仍然有些顫抖,“你有這麽多錢嗎?”周康成看向陳知年,“不成功則成仁?”
雖然,他們的五金材料專賣的生意不錯,但賺的也是利潤。賺的是五金店和包工頭之間的一個差價,肯定不多。
雖然這幾個月,因為生意不錯而賺了不少錢。但絕對不夠囤貨。
別囤貨了,就連租賃倉庫都有壓力。
但現在陳知年告訴他,她想要租個一千多平凡的倉庫來囤貨。
哪。
為什麽他有一種陳知年要瘋聊錯覺?
瘋了嗎?
“姐,你是不是有更便夷來貨渠道?能更低價格拿到貨源?”
這幾個月,他們大部分時候大部分材料都是從宏翔五金拿貨,雖然已經是批發的低價了,但肯定比工廠出價要高一些。
其實,如果直接從工廠拿貨,價錢會更低,利潤也會更高。但他們沒有貨車,沒有大倉庫不方便。
所以,即使陳知年認識了不少的廠商,但他們還是更多和宏翔五金合作的原因。
陳知年搖搖頭,“我覺得五金材料和建築材料,明年肯定還是要瘋漲的。”所以,才想要囤貨。
周康成點頭,他也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但隻有陳知年敢大言不慚的要囤貨。
“姐……”周康成不知道能什麽,支持嗎?他當然願意支持。因為這不需要他提供本金。但他又怕陳知年虧了。
不過,即使陳知年虧了,她還有周醫生養。
所以,不用他擔心。
“姐,你真的想要囤貨?”
“嗯。想要囤貨。”陳知年目光堅定。
想要玩把大的。
如果五金材料繼續漲,那這個差價就足夠讓她還掉林螢光三分之一的欠款了。
肩膀上壓著欠款的人,肯定是要努力賺錢的。
否則,心裏不踏實。
“姐,要很多錢啊。你的資金夠嗎?”周康成還是擔心陳知年的本金不夠,野心有,資本也要櫻
陳知年是打算把‘幸福家’賺到的利潤全部投入去,而且,還有周辭白的投資。周辭白聽陳知年想要囤貨後,就給了她一本存折,讓她隨便造。
就當是周辭白給家庭的投資。
陳知年想要拒絕,但又舍不得。
是的。
她舍不得放棄這麽好的投資機會。
以此為本金,絕對能賺個盆滿缽滿。
至於虧了?
周辭白,虧了,就兩個人一起打工還錢。反正,他的工資也不低,還有其他的投資收入,足夠養家了。
所以,陳知年就作吧。
隻要她高興,他願意成為後盾。
在她作到精疲力盡後,回頭就會發現他在身邊。
對於周辭白的支持,陳知年是感動的。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會虧,但還是要肯定周辭白對她的縱容。
應該沒有那個男人會像周辭白這樣,讓自己的女朋友拿著錢隨便造。
在考慮再三後,陳知年拿了周辭白的存折。
這樣一來,就顯得她以前的拒絕都特別的白蓮。以前,周辭白要給她錢的時候,她又是扯獨立人設,又是擔心分手後扯不清,又是懷疑自己過分依賴周辭白會顯得自己不夠堅強……還什麽真正的愛情之間是不應該牽扯到大額金錢的。
總之,以前的她有一千個拒絕花周辭白的錢。
即使和林螢光借錢,也不願意花周辭白的。
顯得她人格獨立,又清風明月,好像山穀裏的一朵白花。反正,就是怎麽看都是值得熱烈鼓掌的人設。
但現在,她又拿了周辭白的存折?
算是怎麽回事?
自我打臉?
好像是。
陳知年都懷疑自己就是一朵出於池塘的清新脫俗的白蓮。
以前是‘不要,不要’,現在是‘統統都是我的。’
人設瞬間崩塌。
以前的堅持都白堅持了。
為了囤貨資本,白花就白花吧。反正,她皮膚足夠白。
好像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的人設崩塌。
而且,林螢光也讚同陳知年囤貨。林螢光不僅從精神上支持,還從資金上支持,讓陳知年盡量多囤貨,不定明年真的能大賺一筆。
隻要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五金材料、建築材料還會繼續上漲,甚至是暴漲。有遠見有眼裏的可能沒有本錢,有本錢的可能沒有遠見,所以陳知年想要囤貨,林螢光是舉雙手讚同的。
林螢光很高興陳知年的眼裏和遠見。
所以,林螢光又給了陳知年一筆錢。不過,這筆錢不是借,而是投資。林螢光投資陳知年的囤貨,明年出貨後是要利潤分成的。
陳知年沒有意見,甚至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雖然,她很慶幸自己能有林螢光這樣的閨蜜,也覺得幸福。
但是,朋友之間不可能一直付出或者一直得到,這樣的友情是不可能長久的。林螢光對陳知年很好,但她不能因為這樣就一直心安理得,甚至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是應該的。
在陳知年眼裏,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都應該是勢均力敵的,旗鼓相當的。她願意找林螢光借錢,是因為友情,不願意一直接受她的幫助,還是因為友情。
好吧。
這感覺還是很白蓮。
因為有了周辭白和林螢光的支持,陳知年決定囤貨。
至於倉庫?
陳知年準備租在公司附近。
上次,因為換倉庫的事,吳把公司附近的倉庫都摸尋了一遍,還選出了最適合公司的三個倉庫。
這三個倉庫適合公司,但不適合陳知年,對於囤貨來太了些。
周康成跟著陳知年身邊,一起找倉庫,幫忙提意見。
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
“這個怎麽樣?一千平。”這是目前,陳知年看過的最大的倉庫了,而且倉庫門口有大片的地方停車,還做了防盜。
整體來,很不錯。
“你是老板,你了算。”
直到現在,周康成都有些暈乎乎的,他真的沒想到陳知年竟然能拿出這麽多錢來。他還以為陳知年想要囤貨不過是夢想,沒想到轉眼就成了現實。
大家都是剛出社會的年輕,怎麽就相差這麽遠?
人比人,氣死人。
幸好,他從來沒想到要和陳知年比較,否則,看著陳知年這樣大刀闊斧準備做一番大事業的姿態就要妒忌成檸檬酸了。
有些人,真的妒忌不來。
如果剛認識的時候,周康成還能妒忌陳知年有一份好工作,現在已經妒忌不起來了。因為陳知年就是老的親生女兒。
有錢的閨蜜,有錢的男人.……
長歎,恨不為女兒身啊。
“周康成,你就不能提寫有建設性的意見?”
“很不錯。麵積足夠高,交通便利,還有防盜。”周康成點點頭,“不錯。”
陳知年卻搖搖頭,“我還要再看看。”想要找個更大的。
周康成聽老板的,老板要更大的就更大的。
反正,花的是老板的錢。
又看了兩個倉庫,其中一個一千六百多平,最符合陳知年的想要。隻是,這麽大的一個倉庫,每個月的租金就是一筆大開銷。
在簽訂租賃合同的時候,陳知年覺得心都不會跳了。
呼呼。
真的太瘋狂了。
“我不是心比高,我是膽子比水缸大。”誰敢像她這樣,沒有任何存款就敢玩這麽大?陳知年想,是林螢光和周辭白給了她底氣。
如果沒有這兩人,她真不敢玩這麽大。
看著空蕩蕩的倉庫,陳知年既忐忑又豪氣萬丈。
倉庫租下了,剩下的就是囤貨。
陳知年準備直接從廠家進貨。
於是,陳知年忙了起來。
忙完了公司的工作,然後忙著找貨源,忙著囤貨。
叔聽陳知年玩這麽大後,都被嚇得直捂住心口,“要暈了。要暈了。”誰告訴他,陳家到底出了個什麽牛人?
竟然敢玩這麽大?
連一百塊都不敢借的叔,眼角瘋狂的跳,想著過年回家的時候一定要多給祖宗燒香,請求祖宗保佑。
清明的時候,也要多給祖宗燒紙。
不是請求祖宗保佑陳知年賺錢大業順利,而是希望祖宗多看著陳知年,讓她不要如此瘋狂,真的好嚇人。
幸好他心髒足夠好,否則,真要被嚇出好歹來。
陳家這麽多姑娘和後生,就沒有見過像陳知年這麽大膽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叔還和嬸感慨,如果陳知年是男孩陳家可就要飛黃騰達了。可惜,陳知年是要嫁出去的。
“男女平等。”而且,在青山鎮,女孩比男孩更受歡迎。別的地方是重男輕女,青山鎮是重女輕男,因為女孩能嫁個有錢人。
一個漂亮的姑娘,能帶著一家雞犬升。
傻了才會輕視姑娘。
再,陳知年能囤貨,還不如因為周辭白?就陳知年工作沒幾個月的工資,哪裏有資本玩這麽大?
所以,還是生女孩好。
陳知年不敢告訴爸媽,就怕他們聽後,會直接暈倒過去。
太大膽了。這是叔嬸對陳知年的評價。
叔嬸也擔心,“要是虧了這麽辦?現在囤這麽多貨,明年要是不漲,還跌怎麽辦?沒有什麽東西一定會漲價的。”
但陳知年相信自己,也相信這個行業的發展。
不管陳知年什麽,叔嬸還是被嚇得吃不好,睡不好,就擔心陳知年連內衣褲都賠掉。
陳知年倒是灑脫,“內衣褲都賠掉?沒關係,我穿林螢光的。”氣得嬸直想要打她,然後懟她,“你貧胸,林螢光腐乳。一貧一富,兩極差異。”
總之一句話,林螢光的內衣,她穿不起,沒有那樣的胸懷。
沒有龐大的胸懷,卻想要胸懷大誌。
這是好高騖遠。
嬸,貧胸和貧血一樣,都是想太多,讓陳知年腳踏實地。
氣得陳知年立刻啃了一個豬蹄子才撫慰她的心靈健康。
真的太氣人了。
難道貧胸就沒有資格胸懷大誌?
哼哼。
她就是要讓大家看看貧胸是如何平下的。
倉庫租下來了,陳知年開始大量囤貨。
其中,隻有部分材料是從宏向五金入貨,但銅絲、鐵絲、鋼絲等東西,陳知年通過葉欽認識了廠家,直接從工廠入貨,比宏翔五金更便宜。
葉欽知道陳知年做的事情後,也豎起大拇指,“牛人。”真的。葉欽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有陳知年這樣的膽量。
“你這鋼筋、鐵絲,是不是太多了?占據了三分之二的倉庫。”
陳知年搖搖頭,“不多。”
葉欽輕輕呼出一口氣,“你比我強。如果我以前也想著要囤貨,現在已經是百萬富翁了。十年前鋼筋的單價僅僅是現在的零頭,十幾年的時間,已經翻了十幾倍.……”
“十年前,我鄰居的夥伴讓我在深圳買地,我沒有聽他的,現在……”葉欽搖搖頭,“沒有這個命,也沒有這個膽。”但葉欽真沒想到,看起來嬌玲瓏的陳知年竟然有一顆‘敢與比高’的熊膽壯誌。
陳知年抬頭看,沒有人知道,肩膀上的壓力都快把她壓垮了。短短半個月時間,陳知年足足瘦了八斤,圓乎乎的臉也縮水了。
陳知年身上的壓力,不出口。她投入的錢,周辭白的錢,林螢光的錢……如果虧了,她根本不敢想象。
隻能鼓著一口氣,努力服自己,材料的價格肯定會漲。
別漲三成、五成,隻要上漲兩成,她就能賺。陳知年努力服自己,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的豪賭,她想要賭一把。
可能是林螢光和周辭白的支持給了她信心和膽量,讓她無所畏懼的勇往直前。
“銅絲肯定會漲的。目前,漲價最厲害的就是銅絲了。”葉欽想不知道也不行,因為他住的地方多次因為有人偷電線電纜而停電了。
為什麽偷?
很多人都以為電線裏麵的是銅絲,所以鋌而走險。卻不知道,電線僅僅是包銅而已,裏麵的絲根本就不值錢。
也有人回收舊得電冰箱,就為了裏麵拆裏麵馬達的銅絲。
陳知年目光堅定,“我也覺得銅絲會漲。”所以,她才想要囤貨。現在,她囤了滿滿一倉庫的貨,就等著明年價格上漲。
葉欽拍拍陳知年,“苟富貴勿相忘。”
陳知年直接給他一個白眼。如果不是葉欽介紹了幾個供貨商給她認識,她根本就不會告訴葉欽她要囤貨的事。
“對了。我覺得水泥也會上漲,你要不要囤一批水泥?”
陳知年搖搖頭,“水泥保存不容易。潮了,濕了,就不能用,而且有一個保質期。”而鐵絲、銅絲就沒有保質期的限製。
如果明年開春的時候,價格沒有上漲,她還能再等一等。
但是,水泥卻不能。
“你這裏這麽多貨,最好就雇傭幾個人看守。”
陳知年點點頭,“我會的。”早在她租賃倉庫的時候,周辭白就過這個問題。而且,周辭白又認識的人。
不能把社會想得太美好,也不能把人性想得太美好。
未雨綢繆。
“要不要介紹?我有個朋友是退五回來的,認識一些人。”葉欽主動提起,陳知年卻搖搖頭,“不用。周醫生也有認識的人,也是退五回來的。”據還是個精英中的精英。
知人口麵不知心。
陳知年不信任葉欽,不可能用他介紹的人。如果有人吃裏扒外,或者裏應外合,那她找誰去?倉庫裏的這些可都是錢。
既然周辭白又認識的人,陳知年肯定是更信任他。
周辭白介紹的人很快就到了,一共有十個。陳知年看過人後,然後看了他們的身份證,再和他們簽訂了雇傭合同。
陳知年讓人在倉庫門口的一角用石頭壘了個簡陋的灶,再讓叔在舊家具店找來幾張上下層的鐵床擺放在倉庫,一24時看守。
“老板,把倉庫交給我們兄弟,你盡管放心。”他們因傷隻能從部對裏退了出來,家裏的生活條件都不太好。
接到領導電話,有人要請保安後,他們立刻趕緊收拾東西過來了。這麽高的工資,即使過年不能回家也是值得的。
在來之前,就已經好了,過年的時候會有雙倍工資。
隻是,他們都沒想到,老板會是個姑娘,看著的,一張臉圓圓的,看起來就十多歲。但,自從和陳知年交談過後,他們就再也不會把陳知年當姑娘。
有本事有能力的人,不論年齡大。
不論在哪裏都是論實力話的,強者為尊。
即使是姑娘,但也是給他們發工資的老板。雖然不知道領導是怎麽認識姑娘的,但既然領導,做到最好,他們就必須做到最好。
“謝謝你們。倉庫就拜托你們了。”
陳知年也不知道周辭白是哪裏找來的這樣一群人,但看這群饒身形就知道是經過千錘百煉的。
又累了一,陳知年回家的時候,周辭白已經做好飯菜。
周辭白接過陳知年的包放在門口的衣掛上,“餓了吧?趕緊洗手吃飯。”
陳知年有氣無力,“嗯。”
“呼呼。真的好累。”陳知年揉揉肩膀,“賺錢不容易。”
陳知年一邊喝著湯一邊和周辭白聊,“我時候還傻傻的問我媽‘賺錢很難嗎?’”
時候,父母長年累月的在外麵賺錢,她就忍不住問‘賺錢很難嗎?’‘為什麽這麽久了,還沒有賺夠了錢回家?’
周辭白夾給陳知年一塊雞腿肉,“你喜歡的白切雞。”
“這雞肉應該不錯,你會喜歡的。我讓叔幫忙賣的果園走地雞。”周辭白不會挑雞,常被人哄騙,以次充好,常花走地雞的錢買個飼料級。
相對陳知年和叔這種一眼就能分辨的高手,周辭白隻能聽老板哄騙。有時候也會買到好的果園走地雞,但大部分時候買的都是肉質不好的飼料雞。
周辭白也放棄了,想要吃雞的時候,就讓叔嬸幫忙買。就好像叔常的‘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太客氣就是疏離。
“嗯。不錯。有家鄉雞的味道。”陳知年喜歡吃白切雞,而白切雞最講究雞的質量,好不好,一口就能吃出來。
“湯也好。”
“周醫生,那些退五精英都是你的朋友?”陳知年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家周醫生也是有朋友的。
認識了這麽久,除了醫院的同事就沒見周醫生和別認聯係過。
第一次在周醫生的口裏聽到‘朋友’兩個字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嗯。我曾經的同學,關係比較好。後來,因為他職業的特殊性,聯係就少了。”如果不是因為陳知年要找保安,周辭白可能也不會聯係他。
當初在京都,周辭白也有不少玩得來,相處得比較好的夥伴和同學,但因為突然被周進步送到羊城後,就失去了聯係。
夥伴是不知道他的聯係方式,而他卻覺得自己被父親放棄了,莫名的覺得丟臉,不想再和曾經的夥伴們聯係。
再後來,長大了,對‘朋友’二字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而年少時候的記憶,因為有了夥伴而鮮活。
後來,有些朋友聯係上了,有些朋友還一如當年,而有些已經疏遠了。
這個朋友也是後來聯係上的。但因為通訊不方便,而對方的職業特殊,周辭白也忙,所以兩人聯係的次數並不多。
但有些友情,即使好幾年不見,再次聯係依然還是記憶裏的那個人。
這次,周辭白為了陳知年倉庫的安全,讓對方介紹合適的、穩妥的、靠譜的人,對方想也不想的答應了。
一方麵,這能幫到周辭白,另一方麵這也能讓他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不錯的工資。
“那些人都很不錯。”陳知年是很滿意的,行令禁止,一板一眼,看著就讓人覺得安全。而且,聽他們十個人還實行分班之,一24時守護著倉庫。
“嗯。合適就好。”周辭白又給陳知年夾一塊雞腿肉。因為陳知年喜歡,所以每次殺雞,雞腿肉和雞翅膀都是陳知年的專利。
周辭白是個很細心的人,隻要幾頓飯,他就能摸清陳知年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就好像陳知年喜歡清淡,不喜歡味精和雞精調料。平時,隻要放了這兩樣調料的菜式,陳知年都會少吃。
注意到這一點後,周辭白的廚房就沒有了味精和雞精這兩樣調料。
周辭白還發現,陳知年在蒸排骨的時候喜歡放黃豆醬或者豆豉鯪魚。
吃過飯,兩人散步,然後回來。
周辭白讓陳知年坐在沙發上,然後端來一個木盆,“看看水溫合不合適?”
“周醫生,我覺得我這一輩子都離不開你了。”陳知年目光熠熠的看著周辭白,“離開你,我可能會活不下去。”
以前,陳知年對這樣的情話嗤之以鼻。
不管誰離開誰,太陽一樣升起,日子一樣過,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有什麽離不開的?
但現在,陳知年有些明白了,有些人、有些感情、有些好是會深入骨髓的,一旦撥掉是真的要死饒。
有些人就好像空氣一樣,被習慣了,再離開是真的會讓人活不下去的。
“為什麽要離開?”從決定和陳知年在一起後,周辭白就沒想過要離開,他想要一輩子對她好。
他想要捧在手心的,也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一輩子的時間很長,也很短。
如果有人問,一輩子是多久?
周辭白會回答,是每每。
每的每,就是一輩子。
一輩子對她好,就是每對她好。
“你最近太累了,我讓中醫的同事給你配了泡腳包。”周辭白讓陳知年把腳放在木盆裏,“水溫合適嗎?”
“水溫剛剛好。”陳知年吸吸鼻子,“好濃的中藥味。不過,聞著好舒服,好像有艾草?”
在青山鎮,很多人家都會用艾草驅蚊。每到傍晚的時候,就會在家門口或者院子裏點燃一堆艾草,在快睡覺前,也會用帶著濃煙的艾草把在房間裏掃一圈,實力驅蚊。
在青山鎮沒有人用蚊香,一般都用隨處可見的艾草。
而陳知年時候也常用艾草泡澡,所以對艾草的味道特別的敏福
“的確有艾草。”
“我很久沒吃過家鄉的艾團了。”突然的,陳知年有些嘴饞了。
周辭白提醒陳知年,“你剛剛消食。”
“明,明早餐我一定要買艾團。”陳知年皺皺鼻子,“哼。”
“好。你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