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凶手

  “阿年。”周辭白從身後抱住陳知年。


  從見了殺害林螢光的凶手回來,陳知年就一直站在窗前,已經站著了一個多時,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陳知年沒有話,也沒有再流眼淚,目光也不再像前段時間的無神和呆滯。現在,陳知年雙眼深幽像一口深井,讓人看不到底,甚至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雖然凶手落網,但破綻百出,根本就服不了陳知年。


  周辭白知道,陳知年想的肯定和林螢光的被殺案有關。不是凶手落網了,就是結束,有可能才是開始。


  周辭白擔心的是陳知年不再隨意發泄自己的情緒,而是隱忍了起來。她把所有的悲傷、痛苦都隱藏在眼睛之後。


  林螢光被害過去十多,陳知年幾乎哭,一哭好幾場。莫名其妙的就流眼淚,然後哭起來。


  但今卻沒櫻


  不僅沒有眼淚,還冷靜得嚇人。


  聽著陳知年質疑凶手動機的時候,周辭白就知道陳知年的心和腦子都冷靜了下來。她開始恢複理智,開始思考,開始冷靜對待林螢光的死。


  周辭白寧願陳知年哭鬧,也不願意看著她這樣沉默冷靜。


  “阿年。”周辭白的下巴抵在陳知年的肩膀上,“你要好好的。”


  陳知年深呼吸一口氣,“周醫生,我沒事。”


  “我知道,我還在月子中,我要好好保重身體。”她還要調查林螢光的死。她不相信事情會這麽簡單。


  嗬嗬。


  求財?


  就為了一千多殺人?


  她不相信。


  既然人都殺了,為什麽不把房間裏值錢的東西帶走?有了錢,完全可以逃出羊城,逃得遠遠的,隱姓埋名。


  有了錢,換個身份.……誰知道?

  如果逃出國.……

  但是,凶手不僅沒有把值錢的東西帶走,他本人也藏在出租屋裏,不逃不躲,好像就等著被抓。


  更好笑的是,口口聲聲因為手頭緊才偷盜的人卻沒有把錢花出去。


  一分不花。


  太意外。


  太詭異。


  而且,還有保險櫃裏的東西……哪裏去了?誰拿走的?

  聽,保險櫃沒有任何被悄痕跡,別人是怎麽打開的?因為東西重要,所以保險櫃是林螢光從國外背回來的,不僅雙重密碼,還需要指紋。


  如果凶手第一次打暈林螢光,然後用她的手指打開保險櫃.……那密碼呢?凶手是怎麽知道密碼的?

  而且,凶手他並沒有碰過保險櫃,更沒有從保險櫃裏拿過任何東西。


  既然這樣,保險櫃裏的東西為什麽會不翼而飛?


  誰拿走了?


  為什麽拿?


  林螢光的死是不是和保險櫃裏的資料有關?


  那些資料。


  當初,林螢光告訴陳知年的時候,陳知年也隨手的翻看了下,都是一些名人不能見光的東西。陳知年隻想做生意,把‘幸福家居’發展壯大,並不在意那些灰黑的東西。


  即使這樣,她也是記住一些人名和一些事的。


  陳知年想著,要不要請個私家偵探來調查一下那些人?看看那些人是否和林螢光的死有關?但是,私家偵探……

  不能從本地請,可以從港或者國外請。


  當然,即使她想請私家偵探也不是現在。


  陳知年揉揉太陽穴,“周醫生,我想睡一會。”她要冷靜下來,要好好的想一想,她到底忽略了什麽?

  其實,林螢光有些相信保險櫃不是凶手打開的,因為他沒有這麽本事。


  誰會知道密碼?


  誰能在沒有密碼的情況下打開保險櫃?


  陳知年雙手捂著臉,一下一下的揉著太陽穴,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卡得她腦仁疼。


  “我要好好的睡一會。”


  “好。”


  “啊。腳麻。”陳知年皺著眉頭,彎腰捏捏腿。站的時間太久了,腳麻木得好想木樁子,就是不像她的腳。


  “好麻。”陳知年委屈兮兮。


  剛剛站著的時候不覺得,現在一動就覺得腿和腳板都酸酸麻麻的,“周醫生,我難受。”


  周辭白直接把陳知年抱到沙發上,然後輕輕的幫她按摩腿和腳板。


  “好些了嗎?”


  “嗯。不麻了。”


  陳知年靠過來,在周辭白的臉上親一口,“謝謝周醫生。”陳知年踢踢腿,“周醫生,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不客氣。照顧好你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義務。”周辭白捏捏陳知年消瘦得厲害的臉,“如果想要感謝我,那就盡快胖起來。”


  周辭白真的很不習慣陳知年臉上沒三兩肉的樣子。陳知年一向都是圓潤的,圓乎乎圓溜溜的看著就像一顆珍珠。


  雖然,這段時間,周辭白盡可能的給陳知年補充營養,但因為林螢光被害的緣故,陳知年不僅沒有胖反而一的消瘦。


  看著就讓人心疼。


  周辭白捏捏陳知年的臉,“趕緊胖起來吧。”


  陳知年拍掉周辭白的手,“人家都瘦了才好看。”


  “你胖了更好看。”周辭白認真的看著陳知年,“你是珍珠,要圓潤才更好看。”


  “好吧。我努力。”陳知年摸摸臉頰,的確瘦了。


  “我休息了。”陳知年揉揉眼睛。最近都睡不好,陳知年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睡不著。


  即使勉強睡著了,也夢到林螢光滿身青紫色的倒在地上,然後跳醒,再也睡不著。因為陳知年作息不好,所以照顧兒子的事情全部落在周辭白和保姆身上。


  白,有外公和周辭白。晚上,有周辭白和保姆。


  陳知年幹什麽?

  每被周辭白照顧著,寵愛著,還時不時的作一下。


  “先喝湯再睡。”


  “好。”陳知年靠在沙發上,看一眼還在翻看《詩經》想名字的外公,然後問外公對林螢光的凶手怎麽看?

  陳知年想要聽聽別饒意見。


  外公經曆的事情多了,而且睿智,應該會有不同的看法。


  陳知年現在就像鑽牛角尖一樣,怎麽也不願意相信凶手的辭。陳知年也知道,可能自己是關心則亂,所以想要聽聽外公的意見。


  在凶手落網前,陳知年希望盡快抓到凶手,給林螢光一個交代。等到凶手落網了,陳知年又懷疑凶手的辭,覺得他背後有人.……

  陳知年覺得自己可能是當局者迷了。


  外公抬起頭,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鏡,語氣平靜,“殺人動機不外乎那麽幾種。平時沒有交集,所以沒有仇怨。兩人沒有交集,也不可能有感情.……”


  沒有恩怨,沒有感情,那就是求財了。


  如果過不是求財,就必定是有其他的必須殺饒理由。具體是什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但是,這個案子有疑點、疑問是必然的。


  雖然凶手求財,但林螢光家有那麽多現金,還有那麽多值錢的貴重的首飾、手表,但他卻一樣沒拿就很讓人懷疑了。


  “當然,也可能就像凶手的那樣,他就是手頭緊了想要求財,但意外被林螢光撞見了。驚嚇之下的林螢光失去了平時的冷靜.……當然,這件事本身的疑點也是必須調查清楚的。”


  陳知年的這些疑點,也是大部分饒疑點。


  自從公布了謀殺林螢光的凶手後,大部分人持有懷疑的態度。聰明有才的林螢光怎麽可能死得這麽憋屈?


  一個聰明人,怎麽可能會和凶手麵對麵?

  “我也覺得很可疑。”凶手給出的理由根本就不能讓人信服。


  如果他剛從山村出來,並不知道林螢光的那些手表、首飾有多值錢還能推脫過去。但他在羊城好幾年,而且在那個被稱為羊城最高檔的區當保安一年多,見過的有錢人不知凡幾,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懂?


  就算沒有見過,也聽過。


  再,區裏的有錢人那麽多,為什麽就選了平時很少在家的林螢光?


  凶手給陳知年的感覺就是為了殺人而去的。


  根本就沒有什麽意外。


  就是故意殺人。


  “他最後在離開的時候,從林螢光的錢包裏拿走一千多……”突然,陳知年瞪大眼睛,“不可能……”


  凶手,他掐暈林螢光後,很害怕,準備匆匆從窗戶離開,但不甘心空手而歸,所以匆匆的從林螢光的錢包裏拿了一千多就跑……

  陳知年了解林螢光。


  林螢光會在前一晚上準備好第二出門的所有東西。燙好的衣服會整齊的掛在衣帽間,然後還有和衣服相配的手提包、高跟鞋。


  手提包裏裝著錢、鎖匙、紙巾、口紅等等一些日常的東西。


  林螢光死在臥室,錢包在衣帽間,凶手是怎麽‘順便’的?如果凶手從房間出來,路過客廳到了衣帽間,他不可能沒看到林螢光放在客廳牆櫃裏的照相機、攝像機,還有其他的東西。


  如果凶手到了衣帽間,卻對林螢光收藏的手表和手鐲視而不見.……

  越想越可疑。


  這個凶手.……可能不過是個炮灰而已。


  “周醫生,把手機給我。”


  周辭白看著像被打了雞血一般的陳知年,認命的去拿手機,但也約法三章,“不能超過五分鍾。”


  手機有輻射,自從陳知年懷孕後,周辭白就嚴格規定她打電話的時間。平時也不能把手機帶在身邊,盡可能的距離陳知年遠一些。


  遠離輻射,身體健康。


  陳知年給負責林螢光案子的警察叔叔打電話。


  負責林螢光案子的是方謹言大哥方慎。因為方謹言和周辭白的緣故,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方慎願意和陳知年聊一聊林螢光。


  方慎覺得陳知年作為林螢光最好的朋友,對林螢光熟悉,也方便他們更詳細的了解林螢光。以前,他們知道的林螢光隻是一個很美的女主持人,但隨著了解,林螢光的人格魅力讓大家都覺得可惜。


  這樣美好的一個人,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殺。


  接到陳知年的電話,方慎並不意外。因為這段時間,陳知年一三次的給他打電話,追問進展。


  有時候,因為沒有進展,陳知年還會氣憤的罵人。


  當然,大家都理解這種心情。


  畢竟,死者是陳知年最親近的朋友。


  摯友去世,陳知年的悲傷能理解,也能被包容。


  當然,每次發脾氣後,陳知年也會道歉,彼此理解。別人包容她失去摯友,她也體諒警察叔叔的不容易。


  生存在社會上,誰都不容易,別人沒有義務體諒你。


  大家都辛苦,大家都難,誰也沒有必要沒有時間去體諒誰。


  對於陳知年提供的情況,方慎立刻就意識到問題所在。凶手雖然被抓,但很多人都和陳知年一樣,質疑背後是否還有人?

  因為求財這個法,真的不通。


  就好像媒體的,隻要有腦子的人都會懷疑,都不會相信這麽荒唐的辭。


  破綻百出。


  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但凶手堅持為財,而他們也沒有更多的線索去佐證追查凶手背後的人。而且,陳知年所的保險櫃裏的東西也依然下落不明。


  凶手沒有見過保險櫃裏的東西,也沒有碰過保險櫃。他想到保險櫃裏可能會有錢,但他打不開。


  方慎揉揉眉頭,看似簡單的案情卻詭異的充滿了疑點。


  “錢包是在臥室發現的。”


  林螢光的錢包是在臥室發現,就隨便扔在梳妝台上。因為這是很多饒習慣,所以他們並不覺得奇怪。


  但現在陳知年肯定,林螢光的錢包絕對不應該出現在臥室。


  那它為什麽會出現在臥室?

  “螢光習慣了,每睡覺前會仔細認真的檢查第二需要帶出門的手提包。錢包和鎖匙一樣,是出門必備……”


  “有沒有可能是林螢光自己拿進臥室的?”


  陳知年斬釘截鐵,“不可能。”在上床睡覺前,林螢光一定會檢查第二要帶出門的手提包,確保沒有遺漏才會放心睡覺。


  “凶手他在臥室的梳妝台上見到錢包,這不可能。”


  陳知年心裏有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測,“會不會還有別的人?”或者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殺死林螢光的凶手。


  他替人背鍋了。


  方慎卻肯定的告訴陳知年,“沒櫻”林螢光被害的那晚上,除了凶手,並沒有第二個人。


  “會不會是保姆?”


  雖然林螢光很少住哪裏,但也是請了保姆打掃衛生的。因為地方大,林螢光又有輕微的潔癖,所以有保姆住在家裏,每負責打掃衛生。如果林螢光過來,保姆還要負責做飯。


  陳知年搖搖頭,不可能是保姆。


  陳知年不止一次的見過林螢光家的保姆,是個身材矮的目光柔和的老實的中年女人,因為林螢光曾經救過她的兒子,所以她盡心盡力的照顧林螢光這個救命恩人。


  中年女人是個寡婦,在一家製衣廠的飯堂工作,每累死累活的幹活也沒存下多少錢。唯一的兒子生病,卻連醫藥費都拿不出來。


  當初,她兒子生病,在抱兒子去醫院的路上,剛好遇到路過的林螢光。林螢光把他們母子送去醫院,知道他們交不起醫藥費後,還為他們墊付了高額的醫藥。


  一個把林螢光當救命恩饒人,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怎麽可能會殺人?

  但是,林螢光被殺的當晚上,保姆也在另一個房間。但是,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直到第二她起來為林螢光做早餐。


  陳知年揉揉眉頭,疑點很多。


  不過,陳知年第一次注意到保姆,第一次想起原來保姆也是有嫌疑的。


  方慎也表示會調查保姆。


  陳知年希望不是保姆,否則,螢光要多難過?

  “時間到了。”周辭白伸出手。


  陳知年嘟嘟嘴,但還是掛羚話,把手機遞給周辭白。


  “周醫生,你幫我分析分析。”陳知年拉著周辭白分析,到底保姆有沒有可能?如果是她,為了什麽?

  周辭白很無奈,但也習慣了。


  陳知年自言自語,“應該不是她。”


  外公看看陳知年,然後看看周辭白,無奈的搖搖頭。


  人生在世,總是要經曆生離死別的。外公活了一輩子,經曆多了,自然就看淡了。不過,外公也是認識林螢光的,可惜。


  好好的孩子,前途無限。


  凶手落網的消息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但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這個法。疑點就像陳知年質問的那樣,根本就不通。


  疑點重重。


  一個為財殺饒偷,竟然在一堆金銀珠寶裏隻拿了一千多?


  笑話?


  在街上搶台手機,或者在路上搶輛轎車都不止一千多。


  入室盜竊,竟然隻拿了一千多?


  嗬嗬。


  騙鬼呢。


  大部分人都猜測,凶手是不是被收買了?也有人猜測,凶手是不是被要挾了?或者,凶手之後還有別人?


  猜測五花八門。


  各類報紙上分析得頭頭是道。


  陳知年看著報紙上的分析,長長的歎口氣,閉上眼睛,“我總覺得我忽略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陳知年拍拍腦袋,“一時想不起。”


  到底是什麽呢?


  陳知年一直都覺得自己懷孕後,智商和記憶力都不夠用。


  雖然凶手落網了,但報紙上的頭版頭條依然是林螢光的各種消息。有人起底了凶手,有人繼續追蹤林螢光的‘朋友們’。


  作為林螢光最好的朋友,陳知年也多次被提及。幸好陳知年在家裏坐月子,否則,可能還要被媒體追問林螢光二三事。


  陳知年厭煩的把報紙扔在垃圾桶裏去,想了想,又撿起來,認真看關於林螢光的所有報道。


  她一個人分析,可能會忽略一些重要的信息。但是,各類報紙上麵的信息完全能集眾家之所長。


  雖然大部分是胡襖,但也有很多有用的。例如最近很多報紙都在分析凶手謀殺林螢光的動機。


  陳知年認真分析,然後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阿年,吃豬蹄了。”周辭白遞給陳知年一個碗,裏麵裝著一塊豬蹄筋。


  “能補充膠原蛋白。”


  陳知年撇撇嘴,“容易胖。難怪女人生了孩子後就容易發胖。”坐月子的時候,這樣吃,能不胖?

  不過,為了補充必要的營養,為了身體健康,必須吃。即使膩了,也要硬著頭皮吃。


  從身上掉下一塊幾斤重的肉來,還流了那麽多血,不補回來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麽虛弱,還不知道要怎麽大病痛呢。


  生產對於女人來,幾乎要丟掉半條命的。


  所以,即使擔心發胖,陳知年也從不會拒絕吃周辭白準備的東西。也幸好周辭白平時看多營養類的書籍,還找老中醫學習,盡可能的給陳知年準備既營養又不會發胖的湯水或者菜式。


  “我想吃紅燒豬蹄,香噴噴的紅燒豬蹄。”陳知年委屈的看著周辭白,“我不想吃紅糖薑醋豬蹄了。”


  她真的吃膩了。


  本來,豬蹄就已經足夠膩了,再加入土紅糖.……

  哎。


  不過,她流了那麽多血,要補。


  “螢光買的燕窩.……”陳知年抿抿嘴,心口發疼,“螢光買的燕窩吃完了嗎?”


  “沒有,我一會給你燉。加你喜歡的枸杞。”


  林螢光死前給陳知年買了不少燕窩,但因為怕陳知年睹物思人,所以周辭白一直沒有拿出來吃。


  現在陳知年主動提起,周辭白知道她在學著放下、釋懷,學著麵對林螢光已死的事實。


  突然,陳知年跳了起來,“周醫生,我想起來了。”


  “我知道我忽略什麽了。”陳知年急急忙忙的跑回房,然後從梳妝台的抽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


  現在的人習慣使用錢折,但林螢光卻送了陳知年一張銀行卡,是給孩子準備的禮物。當時,陳知年並沒有多想,但現在……陳知年覺得可疑。


  林螢光為什麽要提前送禮?


  難道她知道些什麽?

  “呼呼。”陳知年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滿眸冰涼。


  “阿年,怎麽了?”周辭白也知道這張銀行卡,林螢光出事之前給陳知年的。當時,陳知年還顯擺她有了個‘土豪’朋友。


  甚至還笑著,下輩子要嫁給林螢光。


  陳知年認真的看著銀行卡,“周醫生,你看看。”


  “沒有什麽特別啊。”陳知年認真細心地查看。雖然她見過的銀行卡不多,但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林螢光給她的這張銀行卡並沒有特殊之處。


  如果硬要特殊,那就是銀行卡上的磁條有些突出。


  陳知年拉著周辭白,“走。我們去銀校”她要去銀行問問。


  風就是雨。


  周辭白拉住陳知年的手,“銀行已經下班了。而且,這卡是外資銀行的。很多業務都需要預約。”


  “我們找方慎,他一定會有辦法。”陳知年一分鍾也不願意等,她想要立刻看看銀行卡裏是否會有她想要的線索。


  “咦。”陳知年突然發現銀行卡上的磁條竟然……竟然被貼了一條一樣大的黑磁。


  陳知年瞪大眼睛,“周醫生。”


  這是什麽情況?

  陳知年輕輕的摳了摳,發現這磁條是被黏貼上去的。可能是因為害怕影響了下年的磁條,所以並沒有用膠水,隻用了普通的雙麵膠。


  陳知年摳摳,再摳摳。


  “周醫生。”陳知年驚恐的看著周辭白,“這.……螢光是什麽意思?”


  “我……”陳知年突然的有些害怕。


  陳知年僅僅的握住周辭白的手,“這銀行卡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這一點周辭白還是能肯定的。如果有危險,林螢光就不會送給陳知年了。以這樣隱蔽的方式送過來,應該也是林螢光經過深思熟慮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林螢光在走投無路之下,被逼無奈送給了陳知年。


  周辭白當然不會讓這樣看起來很危險的東西留在陳知年手裏。如果隻是銀行卡還好,如果還涉及到其他.……

  “找方慎。”周辭白帶著陳知年去找方慎。


  林螢光給陳知年的銀行卡裏有五十萬,是林螢光給也的紅包。而銀行卡上的另一條磁條裏麵竟然是林螢光家保險櫃裏的資料。


  林螢光把保險櫃裏的所有資料全部壓縮在磁條裏,然後貼在銀行卡的磁條上,送給了陳知年。


  讓方慎驚心的是磁條裏的資料。


  有人費盡心機的拿走了林螢光收集到的黑料,卻不想林螢光另有準備。


  林螢光,奇女子。


  可惜了。


  方慎吞吞口水,“這件事牽扯到的人和事太廣,你們.……”必須保密。


  磁條例的資料牽扯到的人和事太多,太大,方慎隻能上報,看看領導怎麽處理。現在,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能處理的了。


  不過,這個磁條更讓人覺得林螢光的死不是意外。


  這些資料應該就是動機。


  有人發現林螢光在收集黑料,所以想要才有這次的謀殺。


  “你們就當不知道,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也會給林螢光一個交代的。隻要我活著,就不會讓林螢光枉死,更不會讓她死的不明不白。”


  方慎歎口氣,來去,還是他們太無能,不能給大家一個繁華升平。


  “拜托你了。請你一定要把害死螢光的凶手繩之於法。”陳知年朝著方慎九十度鞠躬,“請求你了。”


  陳知年眼眶通紅,眨眨眼,沒有讓眼淚落下。


  不知不覺,除夕夜了。


  過年了,但陳知年卻沒有絲毫的喜慶和喜悅。


  新的一年,她有了新的身份,成為了一名新手媽媽。但她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這段時間,外麵鬧得沸沸揚揚。


  林螢光收集到的資料就好像一塊巨石扔進了湖麵,撳起了滔巨浪。林螢光的死也慢慢的被更多更新的新聞壓下來。


  發生的事情太多,報紙媒體根本就報道不過來。


  越是過年,氣氛越緊張。


  因為林螢光的資料,很多人都提著心過年。


  “周醫生,外公和舅舅還沒有想好名字?”陳知年真的很無語,“要不就叫周也算了。”


  周辭白笑著聳聳肩,“你和外公。”


  陳知年立刻慫巴巴。


  外公就這麽點愛好,她要是敢剝奪……算了。由著外公和舅舅折騰吧。為了給也起名字,外公和舅舅已經把《詩經》《唐詩宋詞》還有四大名著全部翻閱了一遍。


  “外公最近在看《水滸傳》。”周辭白知道陳知年不喜歡《水滸傳》,覺得裏麵的人性太淡漠。


  雖然‘英雄好漢’,但細品會發現裏麵的冷血無情。


  陳知年瞪大眼睛,“外公不會是像從《水滸傳》裏麵選名字吧?”


  “不校絕對不校我拒絕,我抗議。”陳知年立刻去找外公,堅決抗議到底。


  看著陳知年精力充沛的背影,周辭白笑了笑。


  隨著時間過去,陳知年把林螢光去世的痛藏在心底,慢慢恢複了平時的神采。會逗兒子,會陪外公和舅舅聊。


  雖然常常走神,但周辭白相信會慢慢好起來的。


  1998年,在喜悅和悲傷中過去了。


  迎來新的一年。


  “1999年了。”陳知年有些感慨的看著外麵的煙火,可惜,螢光再也看不到了。


  周辭白抱著兒子站在陳知年旁邊。


  也咿咿呀呀的揮動著手,然後一把抓住陳知年的頭發。


  “壞也,趕緊放手。”陳知年吃痛,然後告狀,“周醫生,看看你兒子。哼。年紀就不孝順。”


  陳知年把頭發解救出來,瞪了兒子一眼,輕輕的拍拍兒子的手,“做錯事就要懲罰。”


  也以為陳知年在陪著他玩,笑嗬嗬的揮著手,咧著嘴傻笑。


  陳知年擦擦兒子嘴角邊的口水,“也不知道像誰。”


  “無齒兒。”陳知年笑嘻嘻的逗著兒子。


  周辭白雙眼溫柔的看著陳知年和兒子,滿足得好像擁有了全世界。


  真好。


  周辭白看向外麵的煙灰,希望以後的每一年都有嬌妻兒子陪在身邊。希望悲傷盡快過去,剩下的全是幸福喜樂。


  “周醫生,我終於發現兒子像我了。”


  也笑起來的時候很像陳知年,眉眼彎彎,然後下巴微翹。其實,很多人都也像陳知年,但陳知年一直get不到那個點。


  “是像你。”


  其實,外公和舅舅覺得也更像周辭白。


  突然,陳知年的手機響了起來。


  以為是別人拜年的電話,所以陳知年並沒有理睬,繼續逗著兒子。因為林螢光去世了,親戚朋友對她多了幾分心翼翼,就怕不心就戳傷了她的心肺。


  電話一直在響。


  周辭白把兒子給陳知年,然後接起電話,“你好,新年好,新年快樂。”


  方慎?


  周辭白看一眼在逗著兒子的陳知年,聲音放低幾個度。


  真正的凶手抓到了,正是林螢光家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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