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連情緒都是多餘
第131章 連情緒都是多餘
「臣妾只有皇兒一個孩子,這輩子就只有他了皇上!!」
許妃瘋了似的,曾經那樣明媚嬌艷的人兒突然變成這樣,趙元汲憤怒之餘心裡也不是滋味。
「你不必掙扎,朕只能告訴你,不會虧待他,其餘的你好自為之」
趙元汲從來不是心軟的人,冷著臉一字一句將許妃燃起的希望盡數潑滅。
不過……
看許妃這模樣,也的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有心思害人。
從西霞宮出來,趙元汲猶豫片刻,徑直去了棲鳳宮。
彼時皇后正倚在軟椅上喝補藥,脖子里的白紗早已去掉,可見也沒多嚴重。
「皇上駕到!」
太監高聲通報,趙元汲大步流星進門。
「臣妾參見皇上,未曾迎駕,還請皇上見諒」,皇后慌慌張張把葯碗放下,手忙腳亂跪地。
趙元汲立在內殿中,目光掃過神情慌亂的皇后,落在桌上的葯碗。
「皇后……身體有恙?」
「沒……沒有」,皇后一雙手死死扣住地上的絨毯,心幾乎從喉嚨里跳出來。
「臣妾身子虛寒,太醫說要……進補,這個是補藥」,她越說越緊張,越描越黑。
實際上趙元汲懶得關心她究竟在吃什麼葯,而是開門見山。
「宮裡的流言朕已查明,此事與許妃無干,皇后,你就是這麼給朕治理後宮的么?」
趙元汲眯著眼冷冷盯著她。
「如果你實在沒有能力好好坐上這后位,朕不介意換一個人」
一句話點在皇后死穴,她入宮服侍皇上這麼多年,除了后位什麼都沒有,可現在皇上說,要廢了她的皇后之位。
「不!」
皇后突然哆嗦起來。
「皇上,臣妾能坐好,臣妾知錯」
廢后就等於休妻,她不會和民間被休的女子一樣還有再嫁的機會,她會過得更慘。
太后不會饒了她,陳家的列祖列宗不會饒了她,她就是死也得死在棲鳳宮,死在鳳位上。
「皇后!」
趙元汲怒極,厭惡極,反倒沒心思指著腳底下的女人說什麼罵什麼。
只是轉過身淡淡坐在臨窗的軟榻上,目光平靜。
「你入宮這麼多年,雖然談不上琴瑟和鳴,朕自認也沒虧待過你」
「你要體面,朕命內務府全國上下遍尋珠玉寶石,只為了你一頂鳳冠,你要華麗,朕按照你的意思,為你裝扮最奢華靡費的棲鳳宮,不惜用掉整個波斯國的貢品」
「你要尊貴,後宮所有的女人每天晨昏定省,對你卑躬屈膝,宮外誥命三節六禮來拜見你」
「你要榮寵,你的吃穿用度加起來幾乎趕得上太后」
「陳佩宜,朕可有說錯??」
說了這麼多,趙元汲發現自己竟一點兒不生氣。
以前對著皇後會生氣,會恨鐵不成鋼,會過來摔摔打打,現在就……
原來對一個人失望厭惡到極點,連喜怒哀樂都成了多餘。
「沒有」
皇后死死抓住手邊的波斯國地毯,頭上的赤金寶石鳳冠壓得她脖子沉痛。
「許妃是不得寵,可她畢竟也是東宮的老人,你就這麼作踐她?」,趙元汲眯了眯眼。
「最後一次了,皇后,這是朕最後一次容忍你」
「這後宮只有朕不想知道的事,沒有朕不能知道的,你好自為之」
趙元汲起身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皇后反應過來時,眼前的空氣都已涼透。
她身體一軟癱倒在絨毯上,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只有一雙眼睛空洞洞盯著屋頂垂墜下來的紅寶石珠簾,欲哭無淚。
「娘娘您怎麼了?」
玉棠從外頭進來,嚇得連忙將主子扶起來。
「皇上什麼都知道了」
皇后將皇帝的話重複一遍,臉色慘白。
「咱們完了,我這輩子,大約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娘娘您別胡思亂想,咱們手裡還有人,咱們自己不用動手……」
「呵!」
之後的兩天皇后抱病在床,直到三日後重新接見妃嬪,才故作端莊。
「本宮又將流言之事徹查一遍,許妃是無辜的,是她宮裡的小宮女屈打成招胡亂攀咬」
「許妃妹妹禁足解開,俸祿返還,小宮女綠兒杖斃,慎刑司濫用酷刑,整體罰俸三個月,以示懲戒」
皇后頓了頓又繼續。
「本宮查案不嚴,冤枉了許妃妹妹,本宮自罰半年月俸補償給許妃妹妹,如何?」
妃嬪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皇后這又是唱哪出,只有許妃面無表情坐在位置上,唇角掛著冷笑。
「既然皇後娘娘真想補償,不如自行禁足三個月啊?只罰月俸算怎麼回事?」
「你……」,皇后氣得臉色發白!
……
陽春三月,宮裡百花盛開柳絮翻飛。
儲秀宮正殿庭前的兩株石榴樹早早吐了嫩芽,左右兩側的小水塘里,魚兒也遊動得愈發歡快。
葉思嫻走下漢白玉台階,看看庭院東邊水塘,又看看庭院西邊的鯉魚,拿了一把魚食撒進去,鯉魚門撲騰騰躍起來搶食。
陽光下一池子水波光粼粼,像是沸騰了似的。
葉思嫻蹲在池邊戳了戳這隻魚腦袋,又彈了彈那條魚滑溜溜的身子,正興緻勃勃不亦樂乎。
這時巧燕提著食盒從外頭進來。
「小主,奴婢聽說了個大消息」
「哦?」葉思嫻拍拍手起身準備回屋用早膳。
「這大早上的你就嚼上舌根了?從哪兒聽來的?」,葉思嫻笑她。
巧燕嘰嘰喳喳進門擺膳,圓月抱著被子出門曬正好路過。
「還嫌宮裡事少么?就長不了記性要搬弄是非」
「喂!我這消息千真萬確好不好?」,巧燕有意見。
葉思嫻凈了手迫不及待拿起一隻龍眼大的水晶包,邊吃邊含糊著叫她繼續說。
「小主,我也是才聽御膳房的人說的,說皇上把大皇子弄到的城外的兵營里去了,一邊請先生教念書,一邊讓大皇子跟著大將軍們練武,嘖嘖嘖……」
兵營???出乎意料,倒也在情理之中。
葉思嫻咬著小包子戳了戳巧燕的腦袋。
「這跟咱們有啥關係,惡人自有惡人磨,還是少管閑事」
圓月氣喘吁吁進門,聽了個半截,又問了一遍才問。
「御膳房的人怎麼知道的?」
「人家能出宮,自然就容易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