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苦不堪言
第378章 苦不堪言
妃嬪們如願有機會服侍皇上,卻個個苦不堪言。
不到一個月,傷的傷病的病,總之,大家很有默契地,對服侍皇上這件事失去了興趣。
而就在這時,宮裡突然傳出消息。
「韓才人病逝了」
韓才人最後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還是中秋宴時。
當時她在宴會上嘔吐,還有人懷疑她是有孕,後來皇上開始寵幸後宮,她們也就沒在意過。
眼下已經十月份,眾妃嬪只隱隱約約聽說她是得病,還遠遠聞見明溪軒終日葯氣瀰漫。
明溪軒本來就靠近冷宮,加上病怏怏的韓才人更是晦氣,誰沒事兒會往那附近去。
且最近忙著爭寵,韓才人被忽略殆盡。
想不到再次有消息,她已經去了。
終究是活生生的人沒了,一時間宮裡氣氛沉寂。
十月初一,葉思嫻將所有妃嬪召集到儲秀宮,將韓才人的病情解釋一番。
「說是脾胃失和,生了毒瘡,中秋時已經挺嚴重了,後面本宮叫人去看,她連一口水都喝不進去」
「此病會傳染,也就不必守靈了,大家心誠則靈,韓才人一定會感知到的」
「至於遺體,內務府已經送出宮去燒埋,她住的屋子也要用雄黃和烈酒好好清理,服侍過的宮女太監也遷走了,你們沒事兒不許亂跑」
「是!」
眾人後怕之餘還是拍馬屁稱讚。
「貴妃娘娘果然心胸寬廣,連一個小小的才人也願意周全妥帖」
說話的正是蔣才人。
一個月前被打擊后她似乎變了個人,挑釁沒了,眼裡只剩巴結。
「心胸寬廣不寬廣的,本宮並不在意,倒是你們,如果誰身體不舒服一定要早早說明」
假模假樣敲打一番,葉思嫻擺擺手讓人散了。
所有人離開后,葉思嫻回到內殿悠閑翻著書本。
「娘娘,事情全都辦妥,韓才人帶著她的婢女已經出宮,那孫姓侍衛也被逐出皇宮」
「他們定不會辜負娘娘的期望」
「但願吧」
葉思嫻長嘆口氣。
當時,後宮所有妃嬪一股腦爭著要去侍寢,後宮爭鬥得熱火朝天。
而偏僻的明溪閣除了荒涼還是荒涼。
夜半三更時,葉思嫻親自上門,將毒藥送到韓才人嘴邊。
那個女子是那樣的剛毅果敢,她寧願死,也不願將孩子打掉留在宮裡。
她說,以前覺得宮裡的娘娘富貴滔天,必是人人得意的。
可進來才發現這裡不過是一座牢籠。
金絲籠里養著許多錦衣玉食卻沒有任何自由的金絲雀。
「娘娘,我受夠了」
「我寧願去田間地頭耕田,也絕不願再熬下去」
「我寧可吃糠咽菜,也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
韓才人十分決絕。
毒藥奉上,她臨喝下之前感激地看著葉思嫻。
「您宅心仁厚,不管我們有沒有寵愛,有沒有子嗣,內務府都不敢隨意欺負我們,剋扣東西」
「嬪妾死後,一定在天上保佑娘娘長命百歲」
話音未落,鶴頂紅一飲而盡。
還是一樣的假死,還是一樣用慎刑司的囚犯屍體偽裝,還是一樣的秘密出宮,更名改姓。
當天回來,葉思嫻盯著托盤裡的兩瓶毒藥怔怔出神。
一隻寫著鶴頂紅,一隻寫著藏紅花。
要命的鶴頂紅被一飲而盡,打胎的藏紅花卻完好無損。
圓月小心翼翼將乳白色小瓷瓶收起來,淡淡一笑。
「娘娘這試探著實讓人費解」
「鶴頂紅里裝著假死葯,藏紅花瓶里裝的卻是真正的鶴頂紅」
「是啊」
葉思嫻灌了一杯涼茶。
「如果她想打掉孩子留在宮裡,說明她是個心如蛇蠍貪戀富貴的女人,我也不必救她,直接送她上路」
「如果她寧死也不肯留下,我反倒想送她自由」
所以韓才人得以逃脫一命。
這次葉思嫻沒有親自出面,只是交給了路寶。
第一場冬雪下來前,路寶回來稟報說。
「韓才人和孫侍衛已經碰頭,他們帶著盤纏和老娘一路往南去」
「終於耽擱了些日子,似乎孫侍衛的老娘病故,再出發時只剩他們兩個人」
「那就好」
「想要自由就得遠走高飛,就得永世不能入京」
自此,韓才人一事告一段落,同時宮裡的爭寵熱也散了下去。
趙元汲將宮妃們折騰了一遍,弄得人見人怕,終於滿意地輪轉回儲秀宮。
此時已經臨近冬月。
烏雲如鉛壓在屋頂,隨時會有一場暴雪下來。
帝妃二人坐在琉璃窗下,守著紅泥小火爐烹茶下棋,有說有笑。
「您又何必這麼粗暴,好歹也是您自個兒納進門的妃妾!」,葉思嫻打趣。
「她們沒有一個是朕挑的,都是家族千方百計送了他們進來,這與朕無關」
葉思嫻白了他一眼,心裡不禁甜蜜。
「這還差不多」
「既然不生事就暫且留著,省得誰又說我妒忌,說我紅顏誤國迷惑皇上」
趙元汲並不在意這些,只慢慢翻著書,喝著香茶。
悠閑的日子總是容易被打斷。
趙元汲一盞茶還沒喝完,只聽馮安懷進來稟報。
「皇上,貴妃娘娘,雲珠公主進宮求見」
兩人俱是一愣。
「她來做什麼?」,葉思嫻愕然。
「讓她進來吧」,趙元汲強自鎮定。
庫爾雲珠面色焦急等在外面,聽見傳召,她立刻腳步匆匆走了進來。
進門就直直跪下。
「參見皇上,貴妃娘娘」
「平身」,趙元汲正襟危坐起來,葉思嫻忙叫人搬凳子遞茶。
落座后,雲珠迫不及待開口。
「我父王來信說,他收到了消息,大景朝對庫爾納並不信任,不但虐待奴僕,還像防賊一樣防著他們,我父王要我親自找皇上回話」
「父王還說,如果沒有定期收到家信,就視為公主遇險,主僕遇害」
雲珠低著頭,白皙的臉上幾乎要滴出血。
「虐待?」
趙元汲納悶,看向葉思嫻。
「服侍的地方不一樣而已,怎麼能是虐待,你父皇簡直好大的口氣」,葉思嫻涼涼一笑。
「偽造家信還不簡單么?模仿筆跡大景朝還是做得到的」
「不行的」,雲珠急得想哭。
「要用庫爾納語,且每個人的家信都不一樣,我也不知道她們會寫什麼?」
家信這種東西,是不是親手寫的的確容易暴露,又不能路邊的阿貓阿狗瞎問候。
「這可就難了」,葉思嫻托著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