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蛛絲馬跡
第517章 蛛絲馬跡
「是啊，欽差大人是皇上派來拯救咱們的，以後咱再也不怕土匪了」
百姓們更激動，城裡城外沸沸揚揚，直把趙元淳誇得天上僅有地上絕無。
而趙元淳聽到這些並沒有特別高興。
因為他真正的任務，幾乎沒有一丁點兒的進展。
「還是沒有動靜嗎？怎麼可能？」，趙元淳揪著劉剛的衣領。
「你小子該不會在蒙我吧」
劉剛嚇得臉色大變：「王爺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探，屬下騙您做什麼？」
趙元淳緩緩鬆開手，臉色不自在拍拍他的肩。
「對不住，是我太著急了」
「王爺」，陳進也上前一步：「屬下們帶人日夜守著，那家人平常根本不出門」
「就算偶爾出去，也頂多出去置辦些吃喝拉撒，見的人也都是什麼長工、佃戶、鋪子掌柜什麼的」
「屬下們將那些人挨個兒跟蹤了一遍，半點兒蛛絲馬跡都沒發現」
趙元淳這回徹底懵了。
「難道不是他？」
思來想去他微微頷首：「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是！」
二人抱拳離開，趙元淳一個人坐在大帳里，一杯又一杯喝著茶水。
「或許是……太張揚了？」
……
剩下的土匪幾乎不堪一擊。
趙元淳快刀斬亂麻，成功在十月底前將所有土匪一網打盡。
當一袋袋糧食被送進窮苦百姓手中，當一袋袋銅板被送到需要的人手裡。
趙元淳在松陵城的威望儼然超過了在此當了好幾年知府的許大人。
冬月臨近，趙元淳剿匪完成，是時候該離開了。
許知府帶著不計其數的百姓在松陵城外夾道歡送。
「欽差大人一路平安」
「欽差大人走好，一路順風」
「大人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
「好了，老許，帶著他們回去吧」，趙元淳揮揮手。
許知府不住擦著眼淚：「多謝大人，大人回去定要替下官叩謝皇恩，老臣在這裡給皇上磕頭了」
「知道，你快回去吧」
磨磨唧唧半晌，趙元淳終於帶著隊伍出發。
臨行前，他再回頭看了眼這座城和這些百姓，才依依不捨策馬揚鞭離開。
……
轟隆隆馬蹄聲震天，很快就消失不見。
城裡的百姓抹著眼淚往回走，跟隨在人群里的蓮貴太妃同樣偽裝得傷心欲絕。
終於回到城南的莊子，關上大門的那一刻她終於長舒口氣。
「可算是走了」
「再不走家裡上下就要撐不住了」
沒了土匪的財產來源，單憑家裡幾間鋪子幾畝地，養活他們一家都有困難，何況是手下這麼多弟兄。
「洵兒」，蓮貴太妃顫顫巍巍喚了一聲。
「快，找人傳遞消息，咱們得抓緊時間再拉起一支隊伍」
「知道」
趙元洵當然知道拉起什麼隊伍，也知道這些年遼東的土匪會這麼猖獗，其中少不了自家的手筆。
這年頭有什麼生意會比燒殺搶掠來得快？
「可是母妃」，趙元洵眉頭緊鎖。
「這太打眼了，終究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咱們還得另想法子」
朝廷已經注意到土匪，這個行當就危險了，短期內再拉起一支必定會惹人懷疑。
「說的是」，蓮貴太妃目光犀利：「是我大意了」
「現在的皇帝再也不是當年的小皇帝，他的心思狠多了」
「那就通知咱們剩下的人馬，現在有什麼幹什麼，會做生意的做生意，會幹什麼幹什麼去」
「只一點，別暴露自己」
蓮貴太妃咬牙切齒，心裡琢磨著，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小皇帝怕是已經起了疑心，一旦讓他把目光轉移到遼東這裡，事情就麻煩了。
「這個可以」，趙元洵淡笑。
「咱們手下的人很多也不是十惡不赦，只是狗皇帝不給留活路罷了，其實他們大多數會的還挺多」
「那就好，我只怕大家跟著咱們受委屈，畢竟……」，蓮貴太妃垂下頭，露出抹額里斑白的髮髻。
這些年他們母子打下一份家業，實在是不容易，沒有多餘的銀錢養著這些人。
大家能聚在一起，只因為有共同的敵人，同仇敵愾報仇而已。
……
趙元淳離開后，隊伍行至半路，他突然就染上了風寒。
「劉剛，陳進，你們帶著隊伍先回京，我先留在這兒養病」
他有氣無力歪在客棧的床榻上。
這是遼東到京城的必經之路，也是比較大的一處城池，這家客棧更是亭台閣樓，精緻奢華。
「不行！屬下們絕不可能丟下王爺獨自走！」
兩人抱拳單膝跪地表著決心。
趙元淳看了看周圍精緻的擺設，外間溢滿葯香的葯爐，哭笑不得。
「什麼叫拋下，本王在這兒養養病賞賞景，又不是淪落到什麼境地，瞧你們倆那樣」
「大夫說了，我這病來得快去得慢，且得養著呢，我又不能耽誤隊伍行程，所以讓你們先走」
趙元淳慢條斯理喝著清熱敗火的草茶，順帶還咳嗽了兩聲。
「王爺！」
劉剛還是不放心，和陳進對視一眼。
「我們倆是您的貼身護衛，您總得留下一個，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個什麼事」
「能出什麼事」，趙元淳揮手不耐煩。
見底下兩人還是堅持，他終於只能妥協：「罷了罷了，那就……劉剛留下，陳進你帶隊回去復命，皇兄要是問什麼你就好好說」
「屬下遵命！」
陳進離開，劉剛留下，他寸步不離服侍趙元淳喝葯喝水，洗澡沐浴。
「你這是怕我跑呢」
趙元淳滿是不解：「這些事往後就交給下人，你堂堂侍衛湊什麼熱鬧」
「王爺！」
劉剛忽然湊近，目光直勾勾盯著自家主子。
「您是不是還想回去看看，還在懷疑？」
「您放心，屬下一早就看出來了，等咱們隊伍一出發，屬下立刻回去盯著，這回保證不會敗露」
劉剛信誓旦旦，沒想到還是晚了自家主子一步。
趙元淳慢悠悠笑著坐直身體，從枕邊拿出一封密信。
「不是懷疑，是確定，喏，我的人並沒有走完，而是留了一部分在那盯著，他們果然有了動作」
劉剛眼睛都直了。
主子真神了，這事連他們貼身護衛都瞞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