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復出
第683章 復出
尷尬，無盡的尷尬。
百官們捋著鬍子面面相覷，額頭冒汗被噎得啞口無言，他們也知道這事兒不在理，可國家大事誰不是摸著石頭過河。
誰能想到皇上放棄了皇后，會寵上這麼個外邦女子，而並沒有想象中的雨露均沾。
「這件事以後再議，退朝！」
趙元汲霍然起身離開，只留文武面面相覷。
眾人搖搖頭也只能訕訕離去。
……
回到御書房，趙元汲心情大好。
一面批摺子一面讓人將闞貴妃請來。
紅袖添香，帝王批摺子都揮灑了不少，闞氏卻束手束腳十分自卑。
「不必害怕，只要朕在一日就會護你一日」，趙元汲信誓旦旦。
「朝堂上他們居然要朕復皇后之位，簡直荒謬，被朕一把否決」
闞貴妃聞言更是不安。
「臣妾何德何能讓皇上和大人們起衝突，皇後娘娘母儀天下，一切都是該的」
近日宮中愈發有傳聞說自己狐媚惑主。
底下妃嬪言語頗為不敬，連素日和氣的襄貴妃都開始敷衍起來，宮女太監口中更是風風雨雨。
她明明沒做錯什麼，連皇上也說會護著自己。
可為什麼爾伽一出門就會遭受這麼多白眼，為什麼自己的日子突然開始難過。
來自遠方高昌國的闞氏怎會知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的道理，只能由著自己憋屈。
在御書房待了一天。
晚上回去，闞貴妃毫不意外又遭受一堆白眼。
上到故意守在沿途的貴人美人，下到奉命來給她添堵的宮女太監，每個人臉上不是嘲諷就是冷笑。
狠狠咬著唇，闞貴妃將自己關在宮裡不敢出門。
……
而此時棲鳳宮。
帝王正肆無忌憚笑著，緊緊拉著妻子的手。
「他們這幫人實在敬酒不吃吃罰酒，嫻嫻你說什麼時候出去，朕尊重你的意思」
本以為她會繼續拿堂，不料葉思嫻突然來了句。
「越快越好」
此番回宮就是要重整地位，再不復出，她的女兒都要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
「確定嗎？為了珠兒？」，趙元汲漸漸收攏笑意。
葉思嫻頷首，一句解釋都沒有。
趙元汲沉默半晌果然利落答應她，待下一次朝臣提起複出的事，他會酌情退讓。
葉思嫻滿意點頭又冷靜看著趙元汲。
「皇上，哪怕復出我也必須做個好皇后，我得勸你去寵幸別的女人，和別人生孩子」
「只要她們懷不上生不出來，依然還是我的錯」
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顫抖。
趙元汲將佳人攬在懷裡：「知道，我都知道，再等一等，很快就結束了」
依然還是滿腔愧疚，依然掙扎在囹圄里。
兩人像兩條快要乾涸的魚，只能在無人的深夜彼此安慰才能活下去。
……
珠兒的案子趙元汲在暗中調查，依然沒什麼進展。
所有有嫌疑的人都一一排除。
怡安如此，甘王妃也這樣，連宮裡妃嬪都挨個兒查了一遍，或是沒機會或是沒動機。
葉思嫻眯著眼再次盯上唐訓的名字。
「可是，為什麼呢？」
「還有，這孩子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麼一直不露面」
幽暗的燈下，葉思嫻托著腮拚命思考，要替女兒一雪前恥。
「朕已經叫人查過，他的家世沒問題，唯一的疑問就是此人現在在哪兒？」
「如果一直找不到……」
趙元汲眯了眯眼：「那就別怪朕不客氣，那家人就在江南，跑都跑不了」
時候不早，此事暫時擱下，帝后相擁而眠。
之後的幾天，趙元汲面對的依舊是雪片似的摺子。
朝臣們連面子也不顧，一心只想著皇帝快些立儲，快些復出皇后，大景朝的一切快些趨於正常。
摺子越寫越多，越來越長，趙元汲或是不回應，或是留中不發。
終於百官們忍不住，在三月最後一次上朝時，所有三品以上朝臣大員齊刷刷跪在帝王面前。
「請皇上速速立儲，速速復后，方顯我大景朝國威」
看著烏泱泱跪了一片的人，趙元汲心裡那口氣終於出完。
來來回回踱了半晌，終於陰沉著臉。
「這可是你們說的，不後悔嗎？」
「絕不後悔！」
「不管朕立誰為儲，你們都絕對支持？」，帝王目光逼人。
「絕對支持」
「那好！」
長舒口氣，帝王終於挺直腰板。
「此事已經拖了太久，也是時候解決了，那就……復立皇后中宮之位，賜金印金冊，自今日起統領後宮母儀天下，欽此」
「另，皇二子趙長淵，自幼勤奮刻苦，心懷仁愛，弓馬嫻熟，甚得朕心，賜東宮之位，另擇吉日行冊封儀典，欽此」
正主不在跟前，皇帝的旨意已經下來，連帶著百官也鬆了口氣。
消息一出迅速傳遍宮廷內外，同樣傳到邀月宮。
襄貴妃哆哆嗦嗦打開雕金檀木匣子，將皇上賜下的金印金寶一樣樣放進去。
合上蓋子那一刻，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落落下。
「採蓮你說，我是不是笑話？」
「寵愛沒有、子嗣沒有，只有這麼個虛晃的花架子」
「從今往後我這貴妃之位就是個笑話，我甚至還不如底下的貴人美人，她們好歹能罵一罵爭一爭，而我什麼都不能做」
「不能！」
伏在匣子上，襄貴妃哭得幾近崩潰。
採蓮也不知怎麼勸，半晌憋出一句話：「娘娘咱們還有機會，不管外頭怎樣您還是一品貴妃」
「這後宮總還有規矩的，皇後娘娘再怎樣也不能容不下您」
襄貴妃呵呵直笑：「所以，我要靠她的施捨活著了嗎？」
採蓮：「……」
消息同樣傳到長寧宮。
闞氏哆哆嗦嗦半晌，終於得到救星的樣子。
「往後她們還會罵我嗎？還會不會在半路堵我，宮外還會有人說我是妖妃嗎？」
「不會，皇後娘娘會為您做主的，娘娘放心」，爾伽十分心疼。
明明是寵妃，明明應該光艷奪目，她們怎麼會把日子過成這樣。
果然異國他鄉，太得寵終究不是長久之道。
她以為自家主子會慶幸會高興，誰知她突然又來一句。
「那……皇上還會繼續寵我嗎？他那麼溫柔那麼厲害，會不會從此就撂下我不顧」
爾伽：「……」
「都這個時候了您還想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