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你能幫我出去?
第726章 你能幫我出去?
母后只同意了自己出門,把姐姐關在家裡抄寫詩文,這顯然是意料之中的事。
景妍搖著扇子慢悠悠走在行宮的小路上,眼裡的笑止也止不住。
「夏侍衛今天休沐是不是?讓他在外頭等著,我換身衣服就來」
音兒卻有些猶豫:「公主,這樣好不好,要不要多帶幾個侍衛?」
景妍淡淡一笑:「有什麼不好的,本公主帶的人本來就不少」
此時侍衛營里,夏於淳正擺弄自己剛發下來的侍衛刀。
雖然刀刃一般,刀身也沒什麼特殊,連刀把都只是尋常的榆木。
不過夏於淳還是把它們擦得鋥亮鋥亮的。
擦完刀,利落換上侍衛服,高大頎長的侍衛轉身出門往行宮門口走去。
景妍換上騎裝出來時夏於淳已經等在這裡。
「參見公主!」
「休沐日還勞煩夏侍衛出門,實在抱歉,可惜我姐姐被禁足了不能出來,只有我一人了」,景妍笑著透露出消息。
「保護公主安危是臣下的責任,無需客氣」
「那就好」
兩人客氣寒暄幾句,景妍翻身上馬離開行宮,往附近不遠處村鎮的小集市走去。
其實這小集市上沒什麼好玩的,賣的貨物無非是鄉下姑娘們的針頭線腦,花繩布料什麼的。
小公主騎著馬來迴轉了轉。
饒有興味看著鄉下的姑娘們嘰嘰喳喳選著花布,像花蝴蝶似的比來比去。
沒有金釵銀粉綾羅綢緞,沒有粉蝶軒的胭脂沒有珍寶閣的簪子,但絲毫不影響她們的樂趣。
「其實有時候想想,我們生活在深宮裡反倒還不如她們」
「公主就是想太多」,音兒笑道。
「您堂堂金枝玉葉從來不缺這些,當然會這麼想了,實際她們不知道多羨慕您」
景妍淡淡一笑沒再說什麼,慢悠悠走到那賣蛐蛐兒的小攤前細細挑著。
賣家是一對十來歲姐弟模樣的孩子,面前擺著的蛐蛐兒看似做工粗糙,細看去卻活靈活現。
每一隻都像活著馬上要跳起來似的, 景妍彎腰看看這個, 又看看那個,竟有些愛不釋手。
「姐姐買一對兒吧,都是我們親手編的,不貴的只要五個銅板」
「不錯嘛, 小小年紀心靈手巧」, 景妍捧起一對兒雄赳赳氣昂昂的蛐蛐兒回頭笑問。
「夏侍衛,你覺得這些怎麼樣?」
夏於淳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公……小姐突然發問, 屬下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夏侍衛該不會覺得我叫你出來只是為了來逛集市吧?」
把蛐蛐兒放下, 景妍緩緩走到夏於淳跟前笑靨如花。
「夏公子和我姐姐那些事已經不是秘密,我姐姐也一清二楚, 如果夏公子想成事不如聽聽我的意見」
愣怔半晌, 夏於淳恭敬抱拳壓低聲音:「公主請說」
……
當天景妍一直到午後才回去。
正院里景珠還在抄書。
妹妹興奮在耳邊嘰嘰喳喳說著外面集市多麼熱鬧,那些小東西多麼有趣,活靈活現。
景珠羨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母后您就不能通融幾天,我一定寫完, 我也想去看看」
「不行!」, 葉思嫻下定決心唱個黑臉。
小姐妹倆對視一眼, 景妍攤手無奈:「姐姐還是安安心心把書抄完再出去, 到時候我再陪姐姐逛逛」
景珠那叫一個委屈, 整整一個下午悶在屋子裡一言不發奮筆疾書。
終於趕在天黑日落前將所有的詩句寫完。
「母后滿意了?我能離開了?」,小姑娘拿著厚厚一摞紙眼裡都是委屈。
葉思嫻無情看了一遍, 總算點了頭:「去吧, 吃點兒東西早些睡,下次記住教訓」
……
從正殿跑出來, 景珠晚膳也沒吃,一口氣跑到行宮最偏僻無人的湖邊, 發泄似的大喊幾聲。
「我以後再也不會幹傻事,再也不會連累別人了!」
空曠的夜色下, 驕傲高亢的聲音被水面傳得格外遠。
此時突然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誰?」
「是我!」
夏於淳換了身常服,款款出現在月色下。
像突然從月宮裡走出的少年那般清淡俊雅, 濃眉秀目簡直叫人移不開眼。
「你來做什麼?」
景珠小心臟撲通撲通跳著, 趕緊別過臉, 生怕多看一眼就會徹底淪陷。
該死,不該對母后說要什麼俊俏男的。
現在真找來這麼一個不討厭的她還真就……
「這是什麼?」, 景珠看著面前男人緩緩朝她攤開手, 結實粗糙的手心裡靜靜躺著一對兒草編的蛐蛐。
「集市上賣的,我特意買來給公主賠禮道歉, 東市那次在下並非故意,還請公主海涵」
活靈活現的蛐蛐兒很快吸引公主的目光,她看了看蛐蛐兒,又看了看男人一臉真誠,小臉兒不由自主通紅紫脹。
「是景妍給你出的主意?」,小公主藏著甜蜜。
「是,也不是」,夏於淳淡淡的。
景珠有些茫然,他又笑道:
「的確三公主告訴在下您喜歡這些,但賠禮道歉我是真心的,東市那次在下出頭逞能惹得公主不快,當真不是有意」
萬般委屈的苦中湧出一絲絲甜,景珠大大方方接過那對草編蛐蛐。
「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本公主就接納你的道歉,不過……」
她緩緩靠近夏於淳小聲問著。
「你能幫我逃出去嗎?我知道京城有個地方徹夜不打烊,你陪我去喝幾杯怎樣?」
越說越想去,小公主幹脆拉起他的袖子就往外走。
夏於淳腳步凝滯。
「怎麼, 你不願意?」
「不是不願,而是屬下必須保障公主安危,如果您的確想出門,我來想辦法」
溫厚的大掌包裹起小手,他拉著她不由分說去了皇后的正院。
「你在這裡等我,什麼都不用做等著就好,我很快出來」
話音未落人已經大步進去。
反應過來的景珠氣得跳腳:「這是什麼人啊?都說了是偷偷出門,都告訴母后了還叫偷偷出門?」
「完了完了母后一定會打死我」
景珠急得鼻尖兒直冒汗。
此時她莫名想起唐訓。
那個自打怡安出事就人間蒸發的少年,那個會半夜帶她去小酒館喝酒的少年,那個最後連家世都被查出來是冒名頂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