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有趣的故事,可惜沒打動我
容徽道:“既然向往光,為什麽不過去。”
她記得白光出現之時,自己看到了陸瑤瑤,江雪雲,李顏回,季塵,還有……
後麵幾個容徽不認識,隻記得好像曾經見過,具體在什麽時候忘了。
留仙君卷起手中的畫卷,錘下的眼簾中暗藏向往,“我生於黑暗,再向往光明也不會變成光明。”
他頓了頓,望向容徽,“你想找我幫忙,肯定是李洵在你身體裏留了什麽東西。
比如幻影,人格,或者其他負麵情緒,是吧。”
容徽沒話。
“不也沒關係。”留仙君自嘲一笑,“他那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如果有人告訴他屠村滅族能飛升的話。
他也會義無反鼓屠殺修仙界的。
我從未見過像他這種目的明確後堅定不移的執行者。”
提到本體,留仙君情緒比剛才穩定很多。
“如果你能把那邊的人帶過來,我會幫你解決你身上的麻煩。”
留仙君跳下窗台,將手中的畫冊放回瓷缸裏,“並且將這裏的秘密全部告訴你。”
這個條件,容徽有些心動。
她判斷留仙君可能是李洵從身體裏剝離出來的一個人格,而不是分身。
大多數修士不會讓自己的分身又獨立人格,產生獨立意識,這樣不好控製,而且容易生出各種各樣的極端,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容徽在分神期將三個分身投到各個世界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將分身的性格封死的想法。
但是在關鍵時刻,容徽選擇讓她們自己爭取自己的未來。
至於原因是什麽,容徽也不清。
“你如何保證?”兩人現在完全沒有信任基礎,“作為李洵的人格之一,你想要什麽?”
留仙君見容徽猜出了他是李洵人格之一,陰冷的麵容閃過一絲驚訝,“我隻想驗證一下心中的猜想。
你不相信也沒關係,我雖然隻是人格之一,卻是最強大的人格。
不論李洵在理身體裏留下什麽東西,相信我,我能幫你鏟除它!”
惡之門裏的留仙君很向往光明的世界。
他曾經想方設法過去,每次都是徒勞無功。
就像升起降落的太陽。
留仙君發現這個鏡像世界是圓的。
黑暗往光明出一動半分。
光明便吞噬黑暗半分。
沒有什麽此消彼長。
隻有共同進退。
“好。”容徽沉思片刻答應下來,“你先告訴我旖旎和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留仙君見容徽爽快的答應,笑道:“我是李洵的暗黑人格。
他將所有的惡念聚集在我的身上,然後用秘術將我和他分離。
緊接著去大辰界一個叫縹緲幻府的修行聖地借來一麵鏡子。
凝造成為一扇青銅門,把我封印在這裏。”
“縹緲幻府?”聽到自己宗門的名字,容徽驚愕道:“李洵什麽時候去縹緲幻府借的鏡子?那麵鏡子叫什麽?”
容徽記憶中沒有辰界的修士來過縹緲幻府。
倒是其它幾個三千世界的修士前來縹緲幻府尋求機緣。
還有幾個幸攢子成為縹緲幻府的外門弟子。
“應該是九百年前李洵修從埋骨之地遺跡中出來之後。”
留仙君身為李洵的人格之一。
李洵的經曆就是他的額經曆。
“那麵鏡子.……”
留仙君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那鏡子就是在埋骨之地遺跡裏炸裂的盤古鏡。
其中最大的幾塊被大辰界的縹緲幻府,蓬萊閣,還有其他幾個強大的宗門瓜分。
縹緲幻府得到的那塊是最大的。”
驚聞此言,容徽腦海中那模糊的線索又清晰了幾分。
白行一過總共有十二個修士進入埋骨之地,卻沒是哪個世界或者大世界的修士。
既然縹緲幻府參與那個鏡子的分割行動。
難怪留仙君的幻影知道縹緲幻府,劍靈派祖師爺也知道。
白行一隱瞞的事情太多了。
“李洵用什麽東西能換來埋骨之地的東西?”
容徽端坐在椅子上,順手拿出瓷缸裏的畫冊,緩緩打開,“據我所知,縹緲幻府很少讓寶物外流。”
“忘了。”
留仙君淡淡道,他沉浸在回憶中,沒有發現容徽將其中三卷畫卷瞧瞧放進了乾坤袋。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留仙君望向容徽,陰冷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劍靈派開山祖師爺也去縹緲幻府討得一座劍靈塔,據那座劍靈塔與縹緲幻府的劍靈塔生生相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可曾見過?”
“沒見過。”
容徽回答得斬釘截鐵,留仙君的黑暗人格不知道那件事,她就不會出來。
劍靈派劍塚裏出現的縹緲幻府劍靈塔終於揭秘了。
容徽並未因此感到開心,反而心情沉重。
劍靈塔對縹緲幻府的極其重要,非容徽或者沈遇之類的親傳弟子不得入內,違者誅地滅。
劍靈塔一直是容徽本體的師父守護。
容徽第一次進入劍靈塔的時候就發現哪兒有一塊空地,好像以前放過什麽東西,她問師父,師父沒是什麽,隻是縹緲幻府的機緣。
容徽低聲呢喃,“為什麽我覺得不是施舍給劍靈派,而是縹緲幻府在鋪後路呢?”
“沒見過也好,那劍靈塔李洵本來想要,沒想到被縹緲幻府府主訓斥一番,他貪得無厭,最後把劍靈塔給了劍靈派祖師爺。”
提到這事,留仙君暢快的笑了兩聲。
他又了一些容徽沒聽過的事情,慢慢的才將話題提到旖旎身上。
“旖旎是李洵的未婚妻,旖旎愛李洵愛得死去活來,最後死在李洵的手裏。”
容徽權當故事聽,好奇道:“情殺?”
“不。”留仙君陰測測道:“謀殺!”
容徽從乾坤袋裏麵拿出花生瓜子八寶粥,邊吃邊聽,“哦,這個故事有點意思,繼續。”
這習慣是被李顏回帶壞的。
李顏回平時沒事喜歡寫點故事,比如什麽,《醒了,不起的,比爾蓋茨》,《駱駝吃祥子》,《白雪公主病》,《農夫與蛇精》,《水滸傳.銷》,《死鬼吹燈》等等。
容徽怎麽聽怎麽別扭。
但是故事情節跌宕起伏,她就沒在意。
李顏回故事的時候習慣給容徽擺上花生瓜子八寶粥,她間接養成這種奇怪的習慣。
留仙君見容徽是忠的到聽書人,笑道:“你隻知道旖旎是李洵的未婚妻,卻不知道旖旎的母親是李洵父親的一個妾,嚴格來算,兩人算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這轉折有點刺激啊。”容徽剝著瓜子殼,笑吟吟道:“李洵有點意思,後來呢。”
看著留仙君自爆秘密,容徽覺得有點爽。
“旖旎母親謀殺李洵親娘的那個計劃就是旖旎算計的,當時她才十三歲,心思縝密得令人發指。”
“後來旖旎對李洵一見鍾情,李洵上門提親的時候著實把妾嚇了一跳,旖旎也得知李洵的身份驚愕不已。”
“李洵堅持要娶旖旎,旖旎以為李洵對自己一往情深,不顧倫理墜入愛河,一次意外泄露李洵父親買賣私鹽鐵的事,並在李洵的誘哄下,給自己妾母親吹耳旁風,偷來秘密賬本給了李洵。”
“李洵拿到賬本的第一時間交給朝廷,並在其父親查找是誰泄露的時候,嫁禍給旖旎的母親,致使她的母親被活活打死。”
容徽點點頭。
算下時間,當時的李洵應該才十四歲左右,心思縝密,將自己摘的一幹二淨,漂亮。
“旖旎知道後著李洵討法,半路被當街縱馬的人踩死。”
留仙君留一絲懸念,“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桐唄。”容徽抬頭,眼睛亮晶晶的,“然後桐招惹人命官司,去尋找李洵。”
“聰明。”
留仙君繪聲繪色的講述李洵和桐的故事。
故事很簡單。
桐是流氓地痞,打架的時候意外惹到李洵,被李洵教訓一番後成為他的跟班。
桐跟李洵東奔西跑的時候對旖旎一見鍾情,卻因為是最好的哥們的未婚妻,隻能罷了。
旖旎出事的當,李洵讓桐騎馬幫忙送貨,並在馬蹄釘上做了手腳,導致烈馬狂奔,裝死旖旎。
時間點,一絲一毫都沒差。
“王公貴族的公子哥兒刻意結交流氓肯定有原因。”
容徽慢條斯理到:“你李洵母親是生孩子時候被做手腳,那麽李洵一定會去找大夫,桐在中間攔路了?”
“何止是攔路。”留仙君嘴角下垂,冷厲道:“他在大夫來的路上,為了一百兩銀子殺了那位名醫,和野狗奪食的雜種狠毒的手段你無法想象,那名醫被碎成。”
容徽問道:“是刻意,還是偶然?”
“誰知道呢。”留仙君自嘲一笑,“有些像停妻另娶的白眼狼,總會有千般手段的。”
言下之意便是桐此舉,是受到李洵父親的受益。
換做容徽,她估計比李洵做得更毒辣。
世界上不乏以德報怨的事,是美德,卻是建立在傷口上,時時刻刻擠壓傷口流血的美德。
“旖旎和桐死在同一,兩饒鬼魂在輪回道上相遇,後來意外進入蓬萊閣鬼修的引魂幡中成為幡鬼,李洵修為大成殺了那個鬼修釋幡鬼時發現了他們兩,於是拘起來,一同塞進這個黑暗的門裏。”
聽完這個故事,容徽吃飽了。
“所以,他們出現在養濟院的原因什麽?”
厲鬼都有執念,就像縛地靈,逃不開死亡之地。
“養濟院是李洵父親的黑產,這裏埋藏了李洵最難忘的記憶,所以,我被塞進來的時候,便出現在這裏。”
容徽不知留仙君的是真是假,權當故事聽聽,具體還得自己判斷。
容徽拋出最後的問題,“養濟院院長是誰?”
“養濟院院長不是固定的。”留仙君回憶道:“我記得第一任院長是李洵的父親,某,有個鬼氣森森的修士闖進門內將他殺了,取而代之,從此往後,院長輪流做。”
“最後一個院長,也就是你看到的那個它生來隻會吃魂魄和惡意,偶爾會休息一段時間進入沉睡,而後出來活動。”
“它活動的時候很奇怪,好像很了解我,刻意避開我。”
“那段時間他是最溫和的。”
“他每次出現,都會帶走門內的一個厲鬼。”
留仙君這麽一,容徽覺得哪個脾氣溫和的怪物不是鬼修,倒是利用鬼修身體做事的修士。
惡之門在鬼哭深淵。
鬼哭深淵之前的二十四橋有重兵把守,能進來的,至少是能拿到青城派掌門人趙逍遙掌門令的長老。
所以,青城派和蓬萊閣鬼修,也有關係。
想到這兒,容徽有些不淡定。
容徽冷聲道:“陸瑤瑤進來不是意外、”
“什麽陸瑤瑤?”留仙君見容徽不答,自顧自道:“你養濟院外麵的鬼魂被那個惡鬼吃得差不多了,它雖然是院長,卻不敢對養濟院裏的鬼魂怎麽樣,我也就安心的呆著,千方百計的想辦法聯係到那個世界的‘自己,沒想到,你來了。”
還將惡之門的秩序徹底打亂。
留仙君和怪物達成協議,不會帶陌生人去見它。
桐出現在怪物麵前時候,協議破裂。
“你想知道的我都了。”留仙君道:“現在能幫我忙了嗎?這個門裏又來了幾個院長,修為不低,我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容徽看著桌上的瓷偶,不理解惡之門裏麵為何會出現這麽純淨的靈魂,“你還沒解釋瓷偶。”
“你要問的是瓷偶裏麵的魂魄吧。”留仙君跳下窗,走到桌子前拿出一個瓷偶,淡淡道:“這是從那個世界跑出來的魂魄,你知道這裏的人惡毒的純粹,殺人放火對這裏麵的厲鬼而言是家常便飯。”
“我有時候在想,難道我們生來是惡,就注定要生活在黑暗中嗎?”
“我把這些美好的魂魄收留在瓷偶裏,也是給它們一個家,你不知道,那些擅闖這裏的靈魂最終都會黑化,變成窮凶極惡的厲鬼。”
留仙君心翼翼的將瓷偶放好。
“我過不去,你見到他幫我帶句話。”留仙君歎息道:“我想他。”
容徽點點頭,“怎麽過去。”
留仙君打開窗戶,“這個窗戶是唯一的通道,一路順風。”
容徽整理好淩亂的桌,在留仙君殺人般的目光裏,帶走一個瓷偶,跳進善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