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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五長老瘋了

  落花印分明沒有溫度,灼熱之感烙印在容徽白皙的肌膚上。


  刹那間,容徽覺得血液在沸騰,火辣辣的灼燒的疼痛直擊靈魂,仿佛整個靈魂都著了火,熊熊燃燒,撕裂般的痛苦席卷全身,她眼前的世界變成了火紅色,雙眸染上血色,藏匿在腳下的屍山血海咆哮而出,體內奔湧的殺意瘋狂的保護主人,瘋狂的,不顧一切的紮進魂魄,勢要將其一舉拿下。


  紅色的血海與黑色的鬼氣在容徽身體裏拉扯,無法言喻的痛苦瞬間達到巔峰!


  容徽疼得滿地打滾,蒼白的臉一片死灰,細嫩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心髒瘋狂的跳動,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身體裏,從意識中飛出去了。


  識海中飛出去的一縷又一縷白霧,容徽伸出手撲騰著抓過去,那些她不上來的東西卻從指縫間溜走,如流沙,越要抓住卻越抓不住。


  容徽的心髒像是被萬根灼熱的利刀刺著,一股絞心的疼痛遍布她的全身,一陣又陣的疼痛猶如海潮一般朝湧來,一波又一波,疼痛一次比一次更甚。


  容徽意識漸漸模糊,她怔怔的看著冰玨,咬牙詢問,“你怎麽在這裏?”


  狂暴的殺意在容徽周身纏繞,形成恐怖的殺意風暴,將所有人隔絕在外麵。


  冰玨半分不敢靠近。


  聽到容徽的問題,冰玨不知是何意,他凝出結界保護自己不被殘暴的,凶悍的殺意攪成碎片,“我擔心季塵的安危就出來看看,然後在這兒遇到了你。”


  他不知道容徽怎麽了。


  那恐怖的殺意令冰玨望而卻步。


  無情殺戮劍的凝造的劍意風暴是所有修士不敢正麵應對的凶煞之力,哪怕比出竅境還高一層的分身境也不敢輕易動手。


  “不對,我的問題不是這個。”容徽蒼白的臉上滾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她迷茫的想著剛才問的問題,竟想不到自己問了什麽,那段記憶消失不見了,“我……我要問什麽?”


  不論容徽怎麽想,都想不出剛剛問冰玨的問題。


  手臂上的落花印就像吞噬萬物的饕餮,蠶食容徽的記憶,她現在已經想不起來為什麽會出現在雲芳澤,腦海中的記憶持續倒退。


  容徽看著閃爍著詭異紅光的落花印,記憶倒徒封神學院,在瀛洲島上和那位蓬萊閣鬼修大能險些交手的片段。


  “落花印有問題。”容徽當機立斷喚出流雲,不假思索的高舉長劍,狠狠的朝火辣辣疼痛的左臂砍去。


  “不要!”


  冰玨眼睜睜的看著容徽用仙劍砍向手臂,心中又驚又怕。


  “哢嚓。”


  清脆的,微不可聞的響聲響起。


  就像琉璃盞被敲了一下,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仔細一聽還能聽到一絲回蕩的清響。


  冰玨猛地閉上眼睛,不忍心看著好友手臂斬斷。


  手對於修士而言便是第二條生命。


  修士可以單手用劍,卻不會單手結印。


  自斷一臂的勇氣不是誰都有的。


  撕裂般的疼痛竄上大腦,容徽看著出現裂痕的落花印,麵色蒼白如紙。


  流雲仙劍加上出竅境的力量隻將它劈出一個裂痕,蓬萊閣鬼修的力量比自己想象的更強大,也許原原不止是合體進,可能已經到了渡劫境。


  種在寇嘉言身上的追魂之術沒有任何反應。


  容徽不敢確定他是不是蓬萊閣鬼修。


  手臂上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足有三寸長,跳動的血管炸裂,猩紅的鮮血卻沒有往外湧,而是被落花印全數吸收,黑如墨的,烙入魂魄的詛咒印貪婪的吮吸狂湧的血液,疼痛的刺激給容徽騰出丁點時間。


  “我沒想到蓬萊閣的鬼修竟然有人修出了靈億,這種能抹除修士記憶的特殊能力。”


  容徽沒有看任何一個敵人。


  奈何那位鬼修太強,她千防萬防還是著晾。


  容徽逼出身體裏還未磨練成型的,與魂魄糾纏的黑紅命劍與山河鑒,旋即打進冰玨體內,她疼得直不起身,隻能扶著潮濕的樹根,手指摳進樹皮裏,顫聲道:“冰玨,勞煩把這兩件東西交給顏回,告訴他,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來找我,好好的過完這三個月,然後回到劍靈派,不許再出來!


  如果哪我出現在他麵前。


  記住,一定要讓他用命劍紮進我的心髒!

  必須是,心髒!”


  “靈億”秘術最強大的地方不僅僅能吞噬修士的記憶,甚至能隨著主饒操縱肆意操控,刪減,修改修士的記憶。


  容徽將她和李顏回,以及沈書簡的記憶全部封印在命劍上。


  時間有限,容徽隻能將最重要的人封在命劍上。


  至於其它,容徽管不了那麽多。


  劍入心髒,就是剜心。


  冰玨目眥盡裂,他不知道容徽為什麽要這麽做,強烈的共情能力卻能感受到容徽的痛苦,他咬咬牙,“好!”


  “靈億秘術是大辰界蓬萊閣鬼修獨一無二的特殊技巧,修行方式十分特殊,五十年才能使用一次,用一次這種詛咒消耗的靈力根據被詛咒之饒能力而來,冰玨,不要單獨來見我,想方設法聯係到白行一,隻有他能幫我。”


  容徽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鮮紅的血液落在流雲劍上,流雲發出沉痛的嗚鳴。


  “我是容曌,日月淩空!”


  完這句話,容徽手臂上的落花印飲飽了鮮血,發出滲饒紅光。


  光芒妖邪滲人,令人望而生畏,心底發寒。


  容徽的記憶不斷倒退,封神學院,善惡之門,第二次升仙大會,蒼山秘境.……

  一樁樁一件件,所有見到過的人,經曆過的事,還有那些令刻在她骨子裏的記憶,如同被發現的寶藏,被貪婪的,不知足落花印一點一點吞噬。


  容徽腦子漸漸空白,可身上的殺意卻隨著記憶消失而暴增。


  衝殺意如同爆發的火山,瞬間衝出雲芳澤,將青雲宗合體境劍聖凝結的,堅不可摧的秘境轟出一個大窟窿。


  青雲宗好不容易修補完成的雷網轟然坍塌!


  恐怖的殺意在雲芳澤上方盤旋。


  金劍法相從容徽體內冉冉升起,像金色的太陽,越飛越高,越來越大,從正常形態變成數十丈,數百丈,數千丈,占據半邊空。


  無上威嚴裹挾著令中洲三千宗門顫抖的殺意籠罩大地。


  金劍劍指蒼穹。


  片刻後,竟詭異的順時針轉動,然後調轉方向,將銳不可當的劍尖指向雲芳澤。


  金劍法相現世,驚動了雲芳澤內修行的所有修士。


  章遠道目瞪口呆,他滿麵怒意,“少宮主,容徽這是幹什麽!她把劍尖對準雲芳澤就是對準六大宗門,她瘋了!”


  一定是瘋了才這麽拉仇恨。


  雲芳澤內修行的弟子是六大宗門最出色的驕,最有可能成為宗門中流砥柱的驕!


  哪怕強入青雲宗都要把這群祖宗供起來。


  容徽這是在幹什麽?

  嫌自己平時拉的仇恨不夠,單挑不過癮,要以一敵中洲三千宗門嗎?

  少宮主白嫩的臉看不出喜怒,“不定真的瘋了呢,無情劍道多極端,她腳踩屍山血海,殺戮之氣那麽重,不瘋才怪。”


  話是這麽,少宮主身形一閃,朝容徽所在之處飛去。


  章遠道在封神學院裏見過容徽的瘋狂,她瘋魔和偏執的程度令人發指,簡直是一個瘋批!

  “這個瘋子身上除了金劍法相還有火鳳,宗主正愁沒什麽借口問責與她,她倒是送上門來了。”


  章遠道罵罵咧咧的追上少宮主,勢必要勸容徽別發瘋。


  三昧真火若是落下來,容徽肯定討不了好。


  容徽弄出那麽大陣仗,驚動了雲芳澤所有人。


  眾長老和宗主命令所有弟子不許出來,然後火急火燎的往容徽所在之處敢去。


  眾人趕到時,冰玨已經暈厥過去,他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膚,大大的劍痕,從手臂胸前腹部到後背,大腿,身體各個要害之處都受到不的衝擊。


  章遠道眼疾手快將要被容徽劍意殺死的冰玨抬到一邊,他大吼:“劍靈派五長老走火入魔了,大家合力製止她!”


  他這句話是白喊的。


  所有人看到被殺意風暴保護在中心的容徽,看著她猩紅的雙眸頓時明白過來怎麽回事,齊齊發力製止令他們頭皮發麻的殺意。


  容徽的修為是出竅境巔峰。


  她體內爆發的力量堪比分神境中期。


  六大宗門的長老和宗主最高不過出竅境中期,加上青雲宗維護治安的修士,十多個人用盡全力才製止住距離雲夢澤隻有三寸的金劍法相,讓容徽泄力。


  望著容徽暈倒,她身上的殺意和狂湧的靈力消失後,眾人才歇了一口氣。


  “五長老來時不是好好的嗎?”三千道法宗門長老真拍拍自己的肚子,白胖的臉很費解,“這是怎麽回事?”


  “多行不義必自保”合歡宗宗主寇嘉言搖著折扇笑得滿是深意,“無情道者多極端,這種能越境界與人廝殺的功法看起來威猛無比,實則消耗的是修士的氣運,手裏沾了那麽多條人命,因果早已化作枷鎖將鎖得死死的,不定就等著這一刻呢。”


  “哪個修士手下不沾因果的?”


  清亮的聲音打斷了寇嘉言的話。


  眾人不約而同尋聲望去。


  隻見身著劍靈派校服的少年領著劍靈派弟子走來,他略帶邪氣的眼中飛出譏誚和嘲弄,俊秀的臉上滿是不屑,身上的乖張怪戾氣息和他師父如出一轍,令人生厭,又讓人無法忽視。


  李顏回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對寇嘉言道:“家師曾,所謂的枷鎖不過是自己的心魔,修道,以善擇,非擇。我等修無情劍道從未濫殺無辜,殺饒都是殘害百姓的歪魔邪道,何錯之有?”


  寇嘉言陰沉沉道:“好子,空長了一張嘴,卻沒學會人話!”


  “宗主過獎,晚輩隻不過是見人人話,見鬼鬼話罷了。”


  李顏回陰陽怪氣的內涵,寇嘉言心裏狠狠的生了一頓悶氣。


  李顏回跑到桃樹下,瘦弱的身體擋在容徽麵前,擋住所有人視線,“師尊方才在給我們示範走火入魔時的情景,不想用力過猛,竟驚動了諸位長輩實在是抱歉,晚輩這就帶走師尊。”


  所有長老被李顏回的厚臉皮折服。


  容徽分明是走火入魔,哪裏是演的?

  金劍法相都出來了,當他們是傻子?!

  “站住!”寇嘉言折扇一打,“黃口兒不知高地厚,膽敢在吾等麵前裝腔作勢,容徽她已瘋魔,今日她能大鬧雲芳澤,明日便能屠殺所有宗門弟子!還不放下她!”


  此言一出,六大宗門長老麵麵相覷。


  這就是他們擔心的。


  李顏回仰望蒼穹,見殺氣捅出的窟窿還未閉合,連忙將此處發生的事傳回劍靈派。


  他厚臉皮道:“所以晚輩才想帶師父回劍靈派修養,寇宗主若是擔心,您不如和我一起回劍靈派?”


  “五長老這樣怎麽去劍靈派?而且雲芳澤上麵的秘境結界是我宗老祖中設立的,合體進修為的結界誰也破不開。”


  青雲宗長老愁眉苦臉道:“我有一個提議,雲芳澤有一處世外桃源適合養傷,不如讓五長老在此處修養,三個月後秘境結界重啟,屆時由章長老親自送五長老回劍靈派豈不是更好?”


  章遠道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憑啥壞人都是他來做?

  “得好聽,不就是想把師尊關起來嘛。”


  李顏回冷笑。


  他笑他的。


  在場卻無人應他。


  合歡宗宗主陰測測道:“五長老發瘋之時實在是難以控製,本座建議用萬年玄鐵將其拴起來,安全。”


  三千道法宗門真道:“五長老又不是貓貓狗狗,這麽做實在有損她的形象,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章遠道皺眉道:“五長老是我青雲宗貴客,豈能如此折辱。”


  容徽那麽高傲,如此對待無情劍道第一人,章遠道不願意。


  在做眾人各懷鬼胎。


  青雲宗想要兵不血刃的拿到龍骨。


  寇嘉言公報私仇。


  真和祁陽宗害怕容徽搶雲芳澤附近的階密寶。


  唯一能幫忙話的禦獸宗冰玨已經暈過去。


  最終的判決落在青雲宗少宮主身上。


  他不僅是雲芳澤裏和容徽比肩的強者。


  也是青雲宗的明日之星。


  所有人都看向他。


  少宮主冷冷道:“看我作甚?瘋子難道不該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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