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戰國時代

  就在嶺南王詔令發出的第九天，大唐太初元年元宵節的時候，琅琊王也宣布登基稱帝！


  改國號為齊！琅琊王是叛亂五王中實力最雄厚的王爺，擁兵百萬，上將千員，境內領土也僅僅比如今的大唐少半道之地而已。更是占據了東都洛陽！


  如果說嶺南王稱帝是無奈之舉，。那琅琊王稱帝就是雄心勃勃，誌在天下！


  琅琊王的稱帝更是拉開了有誌之士白衣出仕的序幕，後世史書更是把從琅琊王稱帝這一天開始到天下再次一統的這個時間段稱之為“戰國時代”！

  戰國時代，群雄逐鹿中原，再現了當除前朝末年的景象。可上次天下大亂時有楊家先祖，大唐初代鎮國公一掃寰宇，結束紛爭，可這次呢？

  今年的元宵佳節，臨安的天氣出奇酷寒難耐。雖然難熬，但還是阻擋不了臨安百姓們對元宵節的熱情。


  燈火初上，臨安城燭影闌珊。


  楊孟君和洛清怡並肩坐在一艘小船的船頭，漂蕩在思北河上。


  楊孟君輕輕的揉著洛清怡芊芊柔荑，“清怡，嶺南王琅琊王紛紛稱帝的事情.……洛爺爺怎麽看啊？”


  洛清怡秀眉微蹙，“唉，爺爺這幾天每天到深夜才回來，房中燈火整夜整夜的亮。臉色也陰沉的可怕，再不見往昔笑眯眯的模樣。”


  楊孟君揉了揉下巴，“也是啊，之前雖然一直打仗，可天下還是大唐的天下。如今兩王紛紛稱帝，琅琊王還好說些，怎麽說也姓李，也是先帝嫡出。但嶺南王嘛……明顯是抗不住劉將軍和吳大哥的壓力才稱帝的，更重要的是和南詔國合並一事，韶國究竟是李氏一族的韶國還是外邦之君的韶國？嶺南道三府之地是大唐子民的家園還是外邦之民的新屬地？”


  洛清怡點頭道：“你說的可謂一針見血，爺爺也是正因此才發愁。大唐的國土，大唐的子民以後就要跟別人姓了。”


  楊孟君把懷中女子擁的更緊了些，“清怡，我決定了。我不參加科舉了，想去囚龍關和吳大哥一起並肩作戰。我擔心……蜀王也稱帝自立，有趙星河這樣的武將，更有孔昭這樣的治國安邦之能臣。如果蜀王也這樣的話那豈不是真就天下大亂了。”


  洛清怡不悅道：“你就這麽想出去打仗？你知道去年兵部的上表上咱們大唐一年死了多少青壯麽？三十多萬啊，我怕你……怕你一去再也回不來了，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而且，現在天下已經大亂了，還缺一個蜀王麽？”越說到最後，洛清怡哽咽聲就越清晰。


  “亂世兒女本就身不得已，更何況我……我還是楊家最後一位傳人。”


  洛清怡坐直了身子，“楊孟君，你想去就去吧，隻要陛下和我爺爺同意，隨你怎麽折騰。”


  楊孟君給少女臉上迷離的淚珠輕輕擦掉，“那我先不去了，清怡你別哭了行不？”


  “你……你還說要娶我呢，萬一你出點什麽事，你要我怎麽辦？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就算你盡數傳承了家中絕學，算是修了己身。可齊家呢？你成家了麽？家都沒成何談治國平天下？”


  楊孟君下意識道：“天下大亂未定，談何成家啊？”


  “你……我不理你了，哼。”


  說罷，洛清怡喚了喚船夫，把船靠在一邊徑自下船回到家中。留下目瞪口呆的楊孟君在船上。


  楊孟君撓了撓頭，“我說錯什麽話了麽？”


  船夫哈哈一笑，“公子啊，你可的確說錯話嘍。”


  楊孟君往船夫那邊靠了靠，“老丈，你給我解釋解釋唄？”


  船夫收回船槳，盤膝坐在楊孟君對麵，飲了一口“魚肚白”。


  船夫一杯酒下肚氣色立馬紅潤了許多，想必剛才劃船這麽久也有些耐不住這酷寒。


  船夫咧嘴笑道：“本來我也不是江南道人氏，祖上在西蜀劍南道，蜀王自立後就覺得心裏不舒服，和老伴一合計就來到了臨安。沒過兩年家中孩子也投了軍，跟著劉濤將軍率軍南下。公子啊，老漢我這輩子也沒讀過多少書，老伴前些年也走了，唯一的兒子也死在了戰場上。所以啊公子，老漢我也說不出什麽大道理，但都是老漢我這輩子親身經曆的心得。”


  “就從我孩子來說，身為一個男兒，就該生當做人傑！他要是窩窩囊囊的死了，老漢我死後到地下也不會放過他。可他是為咱們大唐死的啊，老漢我就特別欣慰，雖然也有些遺憾。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啊，咱心裏懂。那姑娘也是擔心公子你萬一……萬一跟我那孩子一樣，以後她一個人就不好過了。”


  提起傷心事，船夫再次滿飲一杯誰都喝的起的魚肚白。楊孟君眼簾低垂，盯著滿江紅光燭影，一言不發。


  船夫咂咂嘴繼續道：“還有我老伴，她走了以後啊，我就一個人在這思北河上經營這份生計。可我有時候就在想啊.……要是她也在就好了，算啦算啦，不提這個。總之啊，公子，那女孩也是真心的喜歡你，老漢我看人不會錯。隻有真正喜歡一個人，才會這樣的事事為他著想。所以啊，公子你一定要好好待人家，你現在還小，先別急著去邊境殺敵。就按人家姑娘說的，等齊家了再去。”


  楊孟君長出了口氣，揉了揉有些滾燙的臉龐，“道理我都懂，可就是想去。”


  船夫把枯瘦的雙手互相插在袖口裏，“沒說不讓你去嘛，隻是現在先別著急。雖說現在兩位王爺黃袍加身，但人心還在咱們大唐嘛，更何況有古陽四子和劉濤吳衝兩位大將軍。完全能等到公子你上戰場的那一天！”


  這船夫可謂一語中的，楊孟君恍然大悟。對啊，民心還在大唐，以前兩王不稱帝還好，一旦稱帝境內子民怎麽想？

  當年太宗皇帝有句名言，“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所以自己目前完全不用擔心邊境的問題，而是應該趁這幾年把楊正平教給自己的東西好好吸收一番，待及冠以後能以最強的姿態降臨邊境。


  楊孟君從懷中摸出五兩碎銀，一股腦的全丟給船夫，“老伯，多謝你也一番肺腑之言，是小子我有些杞人憂天了。”


  船夫掂了掂手中碎銀，撿出裏麵最小的一塊，把其他的往楊孟君麵前一遞，咧嘴道：“我這份體力活隻值這麽些錢，多的你收著便是。”


  楊孟君擋回了船夫的手，“那多的就當我買你這幾句話了。”說罷，楊孟君朗聲一笑，一躍之間直接跳到了岸上，看的船夫一陣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