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皇裔流離
張清揚猶豫一瞬，還是問道：“敢問前輩名諱？”
“老夫姓楚，大楚的楚！單名一個興字。你們叫我楚老就好。”
楊孟君倒是沒有張清揚那般拘束，行禮也僅僅是拱手，“在下楊孟君，見過楚老。”
楚興看著楊孟君，臉色凝重了起來，“隻是見過？你這小子，也太不懂禮數了。”
楊孟君笑著回道：“且不知是敵是友，如何故作他態？”
“你這小子倒也有趣！”
楚興點燃牆上一束火把，照亮了整片大殿。他指著一張石桌道：“坐下談吧。”
三人隨意而坐，楚興習慣性地拂了拂白眉，沉聲道：“不管你想問我什麽，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全部答上來了，我再考慮告訴你多少你想知道的。”
楊孟君皺了皺劍眉，緩緩點頭。
“古劍龍鱗從哪裏來的？”
“至交好友相贈。”
楚興似乎對這個答案頗感意外，但轉念一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你……姓楊？”
“沒錯，姓楊，名孟君。”
這次楚興倒是胸有成竹，“楊天池……是你什麽人？”
“家祖！”
“你是他第幾代嫡係傳人？”
“十七！”
問到這裏，楚興終於有所動容，白眉顫動不止，過了許久他才回了回神。
“也罷，終究還是來了啊.……”
楊孟君問道：“前輩這話是何意？”
楚興悵然一笑，“沒事，你先告訴我這三百年天下走勢如何。”
楊孟君冷冷注視著他，一言不發。
“額……你別誤會。老夫這一輩子就沒走出這鑄劍穀，更別提和外界交流。”
楊孟君臉色這才有所緩和，直接從大唐立國之初說起，一直到當今天下大局。
這一講，便是數個時辰。期間自有門徒給三人送來茶水，也換了幾次燈燭。
聽完楊孟君所言，楚興久久不能言。過了很久他才歎道：“沒想到……楊家竟然隻剩你一人了……”
他挑了挑白眉，終於有了一絲和善笑意，“本來.……你不該來這裏的。想必是你所言的武當當代掌教張芝白奉祖名才把秘密交給你。”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隻說一遍，你且聽好。”
楊孟君點了點頭，正襟危坐。
楚興喝了口茶水，悠悠道：“其實.……你乃大楚皇族後裔！”
語不驚人死不休！這第一句話，便驚的楊孟君差點抖落手中茶杯。
“先從三百年前的往事說起吧。你的先祖楊天池，本是大楚最後一位皇帝親子，隻是他娘親乃一介宮娥。後宮爭鬥想必我不說你也知道有多見不得光。母憑子貴，生下皇子後，那宮娥也有了一個婕妤的名頭，可奈何收到正宮娘娘的猜忌，最後也死於非命。在她死之前，托付一個老宦官把兒子送出了宮，也就是楊天池！後來的事和你知道的差不多。楊天池雖生於皇家，但他也親手推倒了大楚！”
說這話的時候，老人雖然有一絲顯而易見的惱怒仇恨，但更多的卻是欽佩和敬畏。
“後來他生父死後，其天下已經大亂，其嫡長子隻是降位為楚王。在楊天池攻破長安時，本想親手覆滅大楚皇族所有幸存之人，但最後也罷休了。隻是把皇脈驅逐出去，趕到了這鑄劍穀。當然，同時被流放到這裏的還有許多忠於大楚的百官。”
“而龍鱗劍也在當時遺失了.……作為大楚皇權象征的龍鱗劍，有著太多非凡的意義。民間傳說龍鱗劍乃一鑄造大族所造，最後獻於楚皇。其實不然.……龍鱗本乃鑄劍穀開爐所造的第一把劍！更是奉了皇命才有的鑄劍穀！”
“大楚開國皇帝眼光高遠，已經想到了後世必有亡國的那一天，所以才請當時的國師尋天下龍脈，隱世外桃源，為以後保存血脈香火而準備。鑄劍穀……便是這處世外桃源！而找到這裏的國師，正是那一代的武當掌教！”
“而你要尋找的楚王陵，便是和你先祖同父異母的弟弟楚王之墓！也就在後山，如果你想去的話等會兒我帶你過去。”
“還有楊家槍法，你以為楊家槍法真是你先祖所創？真正的楊家槍法，一直以來都是大楚皇族家傳絕學！先前跟你對戰的黑衣槍王，便是這一代的楚楊傳人。”
“而鎮國公楊家乃大楚後裔這個秘密，三百年來除了這裏有記載以外，也就隻有李唐皇室知道，甚至你鎮國公楊家都不知道自己家族有這等淵源。”
“你能找到這裏，且有龍鱗。一方麵是這處得天獨厚獨占乾坤鼇頭的地勢本就是武當掌教所尋，這小道士正好又是乃武當下一任掌門人。至於龍鱗劍流傳數百年，最終還是回到了該持有他的人手中，也算天意啊……”
“自從逃進鑄劍穀後，不管皇族還是公卿，全部改姓為楚。三百年以來一直都在這裏繁衍生息……”
“小子。現在你還有什麽想問的？”
楊孟君怔怔地看著龍鱗，整整一個時辰沒有言語。而楚興卻絲毫沒有急躁之意，靜靜等著他消化完這則已經隱藏了三百年的秘密。
他笑了，但笑的非常牽強。
“既然如此，也沒什麽想問的了。”
楚興一挑眉頭，“哦？”
楊孟君認真點頭。
楚興沉默幾許，起身道：“也好，不過你已經找到了這裏，也知道了該知道的事情。老夫卻有一事相求.……”
“前輩請講。”
“如今天下之亂不輸三百年前，而你更是繼承了楊天池的意誌。如果有一天.……你真正的平定了天下，再來這裏一次，讓後山的人們回到人間生活吧。隻求你庇護他們一世便可，待他們了解接受了外界的生活，你大可不必再理會，如何？”
楊孟君沉默。
楚興又道：“他們之中，或多或少都跟你有同宗之緣，也算一脈相承。”
楊孟君倒了聲“好”。
楚興笑了笑，對著他主動行一禮，“作為回報，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請求，隻要在老夫力所能及地範圍之內。”
聽到這話，楊孟君眼裏猛然一亮，“當真？”
“當真！”
“好！我揚威軍還缺一個親兵營……鑄劍穀這蒼劍陣……咳咳。”
楚興麵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