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奔赴伏龍穀
李毅眉宇間流轉著一縷憂慮，皇帝開口說道：“你們說……如果江湖高過廟堂，會是何等光景？”
他身旁的這兩位哪個不是人精？
孔昭慢悠悠說道：“有揚威軍在，亂不了。”
李毅歎道：“可楊孟君終究不是江湖人啊。”
孔昭爽朗一笑，“如果江湖高過廟堂，卻不守江湖規矩，還希望咱們收規矩麽？江湖雖受朝廷管轄，但卻不受朝廷管控。陛下大可放心，白玉京此生有他自己的使命，如果不是北方之禍越來越大，他也不會三番五次來到中原。而且，如果白玉京有野心中土江湖早就在其掌控之中了，不會等到今日才來號令群雄。”
李毅輕聲嗯了一聲，“既然這麽多江湖人士願聽其號令，咱們是不是該有點表示？”
“不可！朝廷江湖井水不犯河水，臣和東方玄機兩人以聖繡坊和玄機閣的名義給他錢財支持便可。而且這股勢頭隻會越來越大，最後中原宗師盡數湧入伏龍穀，那些出身名門的俠客背後的門派自然也會有所支援。”
“如此也好，各自為政，互不幹涉也互不虧欠。”
抖了抖袖子，李毅最後看了一眼如眾星捧月一般的白玉京，笑道：“回宮吧，接下來的事孔大人安排好就行。”
“誒，說實在的，自從孔大人和蘇之祥身居要職以後，朕總算能多一些懶散的時光，沒事兒也能睡個回籠覺，還能出宮轉悠轉悠，都說這秦嶺淮河以南都是朕的天下，可朕看來，就隻有禦書房那方寸之地了。如今，這大好河山，朕也能親眼悄悄，快哉快哉。”
孔昭聞言一笑而過，不置一詞。
論執政能力，孔昭蘇之祥高出原本的南唐三老不知幾何！別說隻有江南之地了，就算整個天下交給孔昭來打理，也不會有什麽壓力。
第二日，幾乎所有無牽無掛的江湖俠客都隨白玉京北上，聖繡坊玄機閣更是大手筆地提前便包下數千輛馬車，一大清早便陳列在臨安城外。那些有門派事物需要處理的，就隻能等後麵再結伴而行了。
唐青楓倒也灑脫，直截了當地給眾人告辭，臨行時手書一封家書交給唐青容，等什麽時候唐青容回唐門了再轉交給唐震嶽。
此番事了，臨安漸漸歸於平靜，也恢複了往日的安寧祥和。
楊孟君隻多逗留了兩日，也和洛清怡辭別而去。畢竟嵋山還有那麽多兄弟等著他呢，他在臨安風花雪月也說不過去。
隻是他臨行時，姑蘇城外的寒山寺裏又要舉行四年一度的曲水流觴，也算江南文人的一樁盛事了。
江南還是那般，舊人舊景舊曾諳。隻是這一切盛世繁華的景象，楊孟君沒辦法親自去體驗了。
夕陽下，他和張清揚兩人乘風而去，走的不舍又灑脫。往下看，依稀能看到那個他心儀的女子是使勁招手給他說後會有期。
不僅是南唐，中土諸國也都一樣，朝堂事是朝堂事，江湖歸江湖。更何況白玉京這次也是為了護佑中土各國，對他們誰都有好處，一路倒也走的順風順水。李甫更是派出萬人禁衛軍親自護送他們行過千裏，一路送到關外才撤兵回來。行過北魏邊界時，也有數萬甲士恭候許久，卻不是李甫那般派人護送，而是不遠不近地一路尾隨提防。
這就是氣度啊！
李甫何嚐不擔心這麽一大批江湖俠客中是否混有什麽牛鬼蛇神？可他擔心歸擔心，最少麵子裏子都兼顧了。那一萬禁衛軍，說是護送也好，說是監督也差不了多少。而北魏這態度可就讓人太不舒服了，一旦江湖失守，最先殃及池魚的不正是北魏？難不成還是中土腹地東齊或者說南方天國南唐？
對此，一眾江湖俠客心生憤懣也好，破口痛罵也罷，過過嘴癮也就過去了。隻要白玉京不亂，這批人就亂不了！
白玉京可不是楊孟君和江東流，後兩位或多或少都講些道理，江東流更是君子風範，楊孟君也不屑於用什麽卑鄙手段。但白玉京不一樣，這位武林至尊我行我素慣了，哪次出場沒有引起翻天覆地的大事？真要觸怒了他，仗劍入長安，一劍將長安翻個通透，或許關內豪族也就懂什麽叫客氣了。
伏龍穀的地理位置說偏也不偏，但絕對不好找！秦時始皇帝鑄造長城，伏龍穀就在長城最西邊附近，但具體在哪裏，也就不得而知了。說來也奇怪，曆代皆有人想拜師伏龍穀，哪怕在這片位置地毯式搜索入目的也始終是一片荒涼，並沒有半點“穀”的特征。
還有一點，伏龍穀大概的位置，由哪裏向西直走二百裏，便是曆代楊家鎮國公屯兵的楊家穀了。而如今的楊家穀，卻由北遼雄兵掌控，死死扼住進軍中土的重要門戶。
這隱隱之中似乎早有注定.……
回到嵋山軍營，楊孟君幹脆把紅漓陽春都帶了過來。
剛一落地就看到李青笑意不減地過來迎接他。
“大哥，你和白玉京江東流的那一戰，如今已經傳遍了天下，你到底怎麽引得天雷？聽說那天雷貌似還受你掌控？”
楊孟君拉著他，邊走邊說道：“都不先問問我有沒有受傷？也不關心關心我這一路飛天遁地的勞累不勞累？”
李青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受傷了，還能這麽早飛過來？就算你想來，洛清怡會讓你來？反正你都飛習慣了，關心不關心都一回事兒。”
楊孟君煞有其事地重重歎息一聲，“得了，自家兄弟都不管我了。”
李青哼哼兩聲，丟給他一壺酒，“趕緊堵住嘴。”
楊孟君立馬笑逐顏開起來，“得嘞。”
他美滋滋地灌了口酒，取下背後兩杆槍，把紅漓丟給李青，“你那柄赤凰雖然也是把好槍，但隨著你這麽久打仗，也磨損的差不多了。紅漓我回臨安時特意請人重新修繕了一番，你先拿著用，我用陽春就好。”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能引來天雷麽？秘訣就在陽春裏。這神兵乃九天隕鐵所打造，鍛造它時聽說就是一個雷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鍛造它的工匠怎麽也完成不了最後一步，恰逢一道天雷轟來，給陽春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這杆槍之所以被李家曆代收藏，或許就是因為它有這個作用，而且又控製不了。三百年了，我才算摸到一點訣竅，白日引天雷。但要說熟練掌控天雷強度，何其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