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變天
西涼鐵騎驍勇善戰果然名不虛傳，也的確有悍不畏死的性格！數萬鐵騎在東方玉堂的帶領下，擎起兵戈直直殺向李青！
李青目光淩厲，喝道：“列陣！”
在一線的玄武營立馬數起大盾連成一麵盾牆，死死擋在最前麵。
“射馬！”
居中的飛鶴營箭雨齊發，漫天流矢如雨一般落下。
“固陣，守備！”
盾牆之後，一杆杆鳳棲營的長矛瞬間搭在盾牆之上，整麵盾牆不僅密不透風，更如刺蝟一般。
楊孟君揮手幾下，龍驤虎威應聲而動，擺出最適合衝鋒的三角陣型。楊孟君就是這把長矛的矛尖！
十二萬揚威軍，圍殺東方玉堂兩三萬殘兵，孰強孰弱？
事實上，楊孟君還真沒有防備秦敬山！也就是說，如果現在秦敬山現在殺來，是能給楊孟君造成一些麻煩，但也僅僅是麻煩。他算準了秦敬山不會趟這道渾水，所以才對其不管不顧。
可問題就在於，秦敬山就算領軍來此，能幹什麽？解救東方玉堂，再次維持三足鼎立的局麵？還是那句話，函穀關在揚威軍手裏，遠遠比在魏軍手裏強的多！最少揚威軍占據函穀關後必定會出兵長安以報國仇，而不會兵鋒東指，直擊洛陽。
函穀關下，吳衝望著這坐雄關，眼神如虎狼一般，“當初大將軍帶著我們一路護送陛下到洛陽，就是走的函穀關。”
他手下第一副將江雲笑了笑，“殿下那邊會不會出亂子？”
吳衝撇了他一眼，“十二萬揚威軍平原作戰，對麵別說最多隻有五萬大軍，就算有五十萬又有何懼？”
江雲尷尬一笑，“倒也是，以殿下的能力，估計能無損把東方玉堂吃了。”
吳衝歎道：“生擒敵軍大元帥，這功勞.……等今日過後，又要變天了。”
吳衝收拾一番情緒，“攻城器械都準備的怎麽樣了？”
“回大將軍，揚威軍輜重營都已經被咱們搬過來了。”
吳衝哈哈大笑，“嘖嘖，楊小子的家底可不少啊！東方先生經營那麽大一個玄機閣，給揚威軍砸錢當成砸豆腐一樣。這小子衝車塔樓弓弩車……打完這一戰，就把他輜重營扣了，正好咱們戎敵軍的攻城器械好久沒新增了。”
“殿下.……咳咳，你們自己商議吧，我就不發表意見了。”
吳衝狡猾一笑，頓時讓江雲又打了個激靈，“大……大將軍？”
吳衝立馬板起臉，“沒事，準備攻城吧！函穀關可沒那麽容易拿下，更何況還有十餘萬守軍。”
江雲也皺眉道：“不錯，一旦戰事膠著，咱們就得回防一部分兵力了。單憑樓西月估計拖不了王熠寧太久，江陵城不容有失。而且，咱們拖的時間越長，秦敬山勢必坐不住。雖然殿下把他們內心所想算計的明明白白，但後麵該如何.……也很清楚了。”
吳衝沉默幾許，說道：“咱們就打五天，之後就讓揚威軍接手，能不能拿下函穀關，就看楊小子自己的本事了，咱們先給他消耗消耗敵軍主力。”
不僅吳衝像楊孟君哥哥一般，就連戎敵軍也這般照顧揚威軍.……
“聽令！按梯隊攻關！弓弩車，弩床先遠程消耗，衝車給老子抬上去！雲梯隊跟在塔樓後麵，出擊！”
“吳”字大纛旌旗招展，這場舉世矚目的戰役終於進入了高潮，徹底打響。
揚威軍方麵，隨著包圍圈越來越小，東方玉堂也隻剩數千殘軍。
“東方將軍，本殿下給你一個選擇，要麽被我生擒，要麽就自刎保全名聲。你放心，如果生擒了你，我不會羞辱你，更不會以你為人質向北魏朝廷提什麽條件。隻會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讓你親眼看看，北魏朝廷如何滅亡！”
已成甕中之鱉，東方玉堂目光堅定，沉聲回道：“從我披上戰甲騎上戰馬開始，就已經做好戰死疆場的準備了！武將死沙場，死得其所！人間再沒有第二個東方玉堂。”
說罷，他便橫起早就已經殺到卷刃的戰刀放在脖子上，“吾以吾血證己身，家族叛亂，與我東方玉堂毫無關係，大唐，依舊是那個大唐！”
“隨將軍赴死！來世再隨將軍鞍前馬後，馳騁沙場！”
數千殘兵紛紛舉起戰刀，率先奔赴黃泉。
章明漢輕聲勸道：“殿下，這是他們最好的歸宿，東方玉堂也是一個風雲人物，生擒對他才是奇恥大辱，哪怕咱們真就像你說的那般對待他。”
親眼看著數千西涼鐵騎先殺死自己心愛的戰馬再自盡歸天，楊孟君的眼裏沒有任何情感。
淡漠道：“我明白，東方玉堂就像徐瑾辰一樣，死得其所。”
身旁袍澤全部倒下之後，東方玉堂抬頭看著自己的大纛，仰天大笑。
劍起，劍落.……一代名將東方玉堂就這樣隕落。死的雖悲壯，卻也風平浪靜。
並不是說所有有名聲的人物死的時候都要轟轟烈烈才能配得上他們身份。死，也是一種歸宿。悲壯的死是衣錦還鄉，平淡的死就是夜半歸家。
殘陽下，楊孟君歎息一聲，“道不相同不相為謀，何必強求呢？收拾戰場吧，就給東方玉堂埋骨此處。三弟，你上書兵部，把這一戰的細節和過程，還有我的謀劃寫清楚給他們。咱們受傷的兄弟先回營，大軍主力隨我殺往函穀關！”
十餘萬大軍再次重整旗鼓，浩浩蕩蕩殺往函穀關。
東方玉堂戰死，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對北魏大軍的士氣有何等打擊可想而知。如果北魏朝廷不立馬做出反應，約摸著函穀關也撐不了多久。
東方玉堂死於楊孟君之手，函穀關被揚威軍拿下。這可就真的玩大了！
世人本以為中原之戰節奏勢必會很慢，不糾纏個一年半載，基本不會有什麽結果。但這才打了幾仗？大型戰役也就今日這一場三軍混戰，小型戰役雖多，可都是有目的性的攻占戰略要地。
誰曾想，剛在臨安參加完武道大會，到今日東方玉堂效死疆場，這才幾日時間？
前後不過一盞清茶的工夫而已，還沒從武道風流中回過神，中原戰局可就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