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方百計
進進出出「紅顏樓」的,不是殷商,便是官差,還有些腰佩刀劍的綠林中人。
花園的假山對著「紅顏樓」的正大門,是「紅顏樓」所謂的中軸線,流水聚財。「紅顏樓」這座圓形的的建築,挺有特色的,只可惜給老鴇做了「人肉」買賣的買賣。
高仁站在假山旁,由暗處往明處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些來來往往的客人和花枝招展的支女。
老鴇蘇丹紅和幾個夥計也在大門迎來送往。
此時,一輛馬車由遠而近地來到了「紅顏樓」,蘇丹紅馬上領著幾名夥計和兩名支女走到馬車旁。
車簾掀開,走下一位年約五旬、身體硬朗的老人。
蘇丹紅笑臉相迎,伸手攙扶著老人下車,笑道:「秦大爺,咋這麼晚才來呀?奴家今夜給你準備的可是上好佳人啊!」然後,她又側頭吩咐一名夥計,說道:「快去告訴方珍珍,秦老爺來了,讓她到二樓八號廂房等候。你們幾個,快去準備一大桶熱水,給秦老爺和方珍珍沐浴。」
「哈哈哈,蘇掌柜,你真是有趣。好,老子久聞方珍珍大名了,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絕色佳人。嗯,好!老子賞你一塊金磚。」秦大爺聞言,開懷大笑,即時回頭,吩咐貼身護衛從馬車裡端一塊金磚出來,遞與蘇丹紅。
「呵呵,秦老爺真是爽快人!奴家謝了!」蘇丹紅鬆開秦大爺,接過燦燦發光的金磚,笑得見牙不見眼。
她身旁的幾名支女望著蘇丹紅手中的金磚,登時個個瞪圓眼珠,直咽口水。
高仁心道:看來,方珍珍是這裡的頭牌名姬啊!嘿嘿,少爺第一次上青樓,便能玩玩頭牌名姬,雖然我只剩下三年命了,但是,這三年也不算白活了。
他猜的不錯:方珍珍因為家貧,十三歲踏入青樓,十六歲破瓜,今才十八歲,長得臉如蓮萼,唇似櫻桃,花容月貌,傾城傾國,色藝俱佳。
只是可憐一片無瑕玉,誤落風塵煙柳中。
五年之中,不知多少公子殷商為她情迷意盪,傾家蕩產。不過,方珍珍並非什麼客人都接,蘇丹紅要將她的每個「春夜」都賣個好價錢。
也就是象秦大爺這樣能給得起金磚的客人,蘇丹紅才會讓方珍珍出來迎客。
一般情況下,蘇丹紅無非就是讓方珍珍到高雅的廂房裡,給一眾客人彈唱幾曲。
蘇丹紅陪著笑臉,陪伴秦大爺走進大門,先到她的房間品會茶。因為得給方珍珍準備一會。
高仁打著如意算盤,雙足一點,由花園的假山旁斜飛向二樓。走廊里沒有什麼閑人,除了剛來紅顏樓,在丫環的引領下來找房間的男人,便是玩累了要走的男人,還有一些陪著票客打情罵俏的支女。
而高仁此時也整理了頭髮,穿換上了那位「馬兄」的衣服,外表不華貴,但是,很整潔。
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高仁的到來。
而且,來者都是客,都是經過大門蘇丹紅那一關才進來的,支女和雜役也不敢擅自去問高仁什麼什麼的。
二樓走廊往東方向最里端,有一處很大的帶「空中花園」的閣樓大房,裡面布置著很大很圓的沐浴桶,還有錦床鳳被和一張大書桌,錦床對面是一個小舞台,牆壁掛著文雅字畫,燃著裊裊檀香。
這就是蘇丹紅嘴裡的「八號房」,也是名姬方珍珍的專用房。房外四周,木立著四名彪形大漢,無論「紅顏樓」發生什麼事,這四名彪形大漢都不管,只管保護方珍珍不受客人欺凌。
因為方珍珍是「紅顏樓」真正的搖錢樹。她的一夜「春宵」,比「紅顏樓」所有的支女賺的錢都要多。
高仁向「八號房」走來,看到「八號」兩個字時,便駐足停下,因為他看到了房門前有個彪形大漢了(其他三個在其他幾個方向)。
他心想:這條「大蟲」很顯然是專職保護方珍珍的。少爺要弄死這條「大蟲」,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房外少了這條「大蟲」,我潛藏於八號房內,是很容易暴露的。看來,我得從屋頂上揭瓦片進去。哎呀,不行,保護名姬,恐怕不止一條「大蟲」吧?其他方向呢?如果我上樓頂,萬一那些追殺我的人就在不遠處查看而無意中發現我呢?
雖然高仁第一次來支院,但是,他小時候是說書騙錢為生的,見多識廣,又飽經滄桑,所以,他看到這條大漢,便猜測到他是專職保護名姬方珍珍的,而且可能保護這處閣樓的不止一條大漢。
高仁躊躇之間,樓梯口來了幾個人,吃力地抬著一隻大沐浴桶,可能這隻沐浴桶還盛滿了水。
「有了!我幫他們抬,這樣就可以混進八號房去了。」高仁馬上眼睛發亮,想出了一條妙計。於是,他便往回走,迎面碰上那幾名僕役,便抱拳拱手,對一位年紀較大的中年漢子說道:「老哥,小弟剛來打雜,這粗重活還是讓小弟來吧!」說罷,他便蹲下身來,用肩膀去頂大沐浴桶的底盤。
幾名抬桶的人馬上感覺輕了很多,其中一人說道:「小子,你啥時候來的?力氣不小,挺機靈的。」
「小弟-——小弟今天剛來,力氣也不大,但是,往後需要-——幾位兄長的關照,兼之,小弟年輕,多干點活,也不會死。」高仁側頭扛著桶底,蹲著身子走路,又佯裝很吃力的樣子,結結巴巴地答話。
「哈哈,好說!好說!」幾名漢子笑了,竟然異口同聲地作答。誰都喜歡幹活不怕累又主動的年輕人。這也是當年高仁混跡於市儈里,學到的很討人喜歡的一招。
到了八號房,高仁從桶底下鑽出來,又幫忙著小心翼翼地放下大沐浴桶。幾名漢子便推門而出,高仁走在最後,卻順手將房門關上,留在了房中。
「咦,那個傻小子呢?」一名漢子走了幾步又回頭,正欲找高仁搭腔,發現不見了高仁,便迷茫地問。
「新來的傻子,磨磨蹭蹭的,肯定是留在房內的。呆會,掌柜發現了那傻子還在房內,肯定會讓人狠揍他一頓,咱們幾個就等著看好戲吧。」另一名漢子側頭笑道,竟然居心叵測。走在最前面的漢子忽然回頭低聲說道:「別管那麼多,掌柜陪客人上來了。」
他如此一說,幾名漢子便不敢吭聲了,低著頭,側著身子讓路,然又小心翼翼地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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