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師
「叔父,你能和小侄合兵一處,真是太好了,再加上汝州城內的明義賢弟,我等合兵就不是一般的強悍。而且,我們不用再據山傍水,可以進城了。汝州城防堅固,是大州,也是大糧倉,壯丁多,招兵買馬容易,即便朝廷再派兵來圍剿,我等也不懼了。叔父,請!咱們進城去。」楊繼周甚是激動,滿懷壯志地描繪前景,便恭請何元慶上馬先行,作為領軍。
「等等-——我們作為岳家軍名將,真就此反了?岳元帥在天之靈,怎麼看?怎麼想?」張奎一直躲在人群中,看到何元慶,既激動,又難過。
他激動的是,以前,他和何元慶同在岳飛帳下為將,一起衝鋒殺敵。
他難過的是,時過境遷,岳家軍散了,何元慶也反了。自己則落入江湖幫會任職。
這對於平生自視王侯之後的張奎來說,今夜可是百般滋味,一起湧上心頭。此時,眼看何元慶和楊繼周強強聯手,一起反宋,他不得不站出來質問。
因為他雖然加入了百義教,但是,他的心一直都很迷茫,所以,他一直沒與百義教的招財等人同行。
「哎呀,張奎兄弟,你也在?太好了!愚兄想死你了。唉,昔日朱仙鎮散將,你和鄭懷、嚴成方均下落不明,愚兄聞訊,多時查探,均是無果。沒想到,今夜愚兄能在此與兄弟重逢,真是太好了。」何元慶驀然眼睛一亮,搶身過來,擁抱張奎,激動淚下。
「何兄,過去就不提了。小弟敢問,路在何方?」張奎也是激動淚下,但是,他心裡一直很矛盾。
他此番參戰,更多是出自於營救馮麗梅所致,並非真心想在百義教任職和踏上反宋之路的。
所以,他流著激動的淚水,顫聲相問。
牛通聽聞此言,甚是不舒服,便大吼一聲:「張奎叔父,你不要壞了大夥的興緻,好嗎?您老不反宋,沒人逼你。但是,狗皇帝對咱不公,俺們就要反宋。咋的?要不,你領官兵來平叛好了。」
他因父親被秦檜門生田師中害死,至今耿耿於懷,更何況,牛魔寨五百家眷慘遭霍建起屠殺。所以,他對當今朝廷很失望,很惱怒,很怨恨,很仇視。
楊繼周趕緊去捂牛通的嘴,不讓他再往下說。不過,楊繼周也沒有一昧的去捂牛通的嘴,而是在捂他的嘴的同時,又附耳低語:「兄弟,你說的好,問的好!愚兄贊成,不過,張奎叔父,元慶叔父,皆是長輩,咱們晚輩,質問此類事情,點到為止即可。」
牛通心服地點了點頭,不再吭聲,不再掙扎了。
這些年,楊繼周一直都是這樣哄他的。
因為牛通吃軟不吃硬。
「張某很難過,對前路很迷茫。唉,算了,我還是販馬去吧。」張奎內心矛盾糾結,又無人給他答案,當眾被牛通責罵,甚是難過。
他鬆開何元慶,轉身朝魯漢生招招手,躍身上馬,走了。
元通和尚握著月牙鏟,跨步上前,要喊張奎,卻給招財拉住了。
招財低聲說道:「大師莫急。張奎乃是重情之人,咱們教主是他的侄子,所以,張奎往後還會回來的。現在挽留他,如果他不聽,你我顏面無存。唯一的辦法,就是等。」
清風道長說道:「副教主言之有理。貧道觀張奎雖然粗魯,卻也自視甚高,自認為是王侯之後,不把一般人放在眼裡,他此時的心理是不想混入江湖幫會,失他身份。再者,教主是他侄子,他倒成了侄子屬下打手了。所以,他現在是非離去不可。但是,反宋大業,一旦有成,張奎和魯漢生都會回來的。」
元通和尚聞言,便不再吭聲,持鏟而立,靜待楊繼周發令回城。
因為來之前,高仁說過:百義教弟子到了紫雲山,要對楊繼周恭謙有禮,一是洗涮毒教邪教之嫌,二是楊繼周乃是高仁之恩人。
「張奎兄弟-——張兄弟-——唉!你又何必一根筋呢?」何元慶也不能給張奎答案,不過,他得自謀生路,認為只能聚眾自立,方能繼續馳騁沙場。
他呆愣一會,急跑去追張奎,但是,已經追不上了。
他在營房外,唉聲嘆息起來。
「楊少俠,我們走吧。敝教在汝州城的兵馬不多,霍老賊雖然領兵跑了,但是,誰知道他是不是跑向汝州方向呢?一旦他和其子在奔向汝州方向途中匯聚,那麼,他很有可能會集合兵馬,攻打汝州。他的殘兵敗將有兩萬多人,加之前奔往汝州的兵馬,共約有四萬餘人。所以,老夫很擔心汝州城內的高教主等人之安危啊!」招財走到楊繼周跟前,抱拳拱手,恭敬有禮,分析戰況,提議馬上奔赴汝州。
尤其是他提到高仁之安危,觸動了楊繼周的心弦。
「好!」楊繼周聞言,感覺有理,點了點頭,便招手讓楊韋和張七過來,說道:「你們二人領本寨五百兵丁,陪同嚴姑娘,繼續收編好那些降兵,講明軍規,嚴加訓話,打亂他們原有的編隊,間雜咱們的兄弟,控制好他們。天明之後,你們二人再領他們來汝州。」
然後,他便飛身上馬,率先衝出營寨,叫上何元慶,直奔汝州。
招財預測對了,霍建起率領殘兵敗將,是跑向汝州方向的,因為他的兩個兒子霍文、霍武率戰車等輜重特種兵馬,在汝州城外,伺機回奪汝州。
在此之前,還黃光、曹明、郭寧、韓邦隨宇武定率部兩萬攻打汝州。霍建起必須會合他的大部隊,再謀出路:連打敗仗,還丟了兵家重鎮汝州,朝廷肯定會怪罪下來。只是不知罪責有多重?如何應對這場危機?必須和孩子們及黃光眾將商議再定。
經過失敗,霍建起很傷心,很失落,這才想起遇事要與部僚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