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再叫我就殺了你
就在這時，唐冪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伸出手將桌子上的玻璃杯拿起來，往前一丟。
「啪」的一聲，玻璃杯碎了。
聲音清脆地傳了出去，門口的小眉意識到不對，詢問道：「唐小姐？你沒事吧？」
「嗚……！」唐冪被回過神來的P按在沙發上緊緊捂住了嘴巴。
他瞪著她，眼神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唐冪沒有再反抗，她用一種非常不屑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很確定這個人不敢做出什麼來。
P確實不敢把唐冪怎麼樣。唐冪死了，他的錢也就拿不到了。
他還得靠盯著唐笑從僱主那裡拿錢。
這些照片他更打算將來分別找僱主和張浩兩個人敲一筆大的。
他愛財愛色，但並不是個能夠狠下心來殺人的人。
既然今天沒能夠佔到唐冪的便宜，那麼，也不能夠白來這一趟。
他壓低了聲音問：「把你手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
唐冪微微一怔，眼中的不屑更加濃烈了。
有的人就是能不斷刷新自己無恥的新境界，讓人嘆為觀止。
只有人想不到，沒有人做不到。
「快說，你的錢還有值錢的東西都在哪裡，你要是敢叫他們進來，我就殺了你。」
他稍稍鬆開了手。
唐冪嘲諷地看著他，突然用盡全力大叫：「小眉！有人搶劫！」
P看來是個不捨得花錢的人，給唐冪下的迷藥估計是分量不夠,唐冪本來是昏昏沉沉的，被P扇了一巴掌后就漸漸清醒，現在力氣也一點點回來了。
P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唐冪這麼不怕死，敢完全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
而門外的小眉姐弟在聽到唐冪的呼救后，毫不猶豫地就往裡面沖了過來。
P聽到了小眉姐弟的腳步聲，嚇得臉色發白，倉皇了原地打了個轉，他一把抓起唐冪攤在桌子上的那些照片往懷裡一塞，匆匆忙忙朝窗戶的方向跑去。
等到小眉姐弟跑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P跳窗而逃的背影。
小眉姐弟都是正義感非常強的人，兩人對視一眼，就達成了共識。
小眉去查看唐冪，小眉的弟弟去追人。
剛剛從沙發上坐起來的唐冪還有些模糊的視線里看到小眉的弟弟。
那是一個高大清瘦的少年，肩膀寬闊骨架勻稱，看起來起碼有一米八。
他留著一頭非常精神的短髮，初春的天氣里，不怕冷的只穿了件非常舊的迷彩背心。
匆匆一瞥間，唐冪覺得這個弟弟看著很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P剛剛像條狗一樣狼狽地趴在窗戶上才勉強翻過去，到了小眉弟弟這裡，他卻像是撐桿跳一樣，輕輕鬆鬆地一躍，便到了窗戶外面。
唐冪看的呆住。
這身子矯健的少年，就好像一頭從森林中跑出來的梅花鹿一樣。
充滿著令人羨慕的生命力與年輕的美感。
唐冪自己也才不到二十五歲，但經過這些事，卻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個老人。
尤其是在這樣年輕的男孩面前。
小眉發覺唐小姐在看她弟弟，忍不住笑道：「他就是個頭大吃得多，能跑能跳，力氣也不小。」
唐冪收回目光：「那多好啊，以後可以當個警察，為人民服務。」
小眉歡喜地笑了：「還真被唐小姐猜准了，我弟弟他就是從小就特別想當警察，還是那種緝毒特警。這不，今年剛考上警校。」
「那他已經成年了啊？」唐冪鬼使神差地問。
小眉和弟弟感情好，只要是關於弟弟的話題，她說多少都不會厭煩：「對啊，今年剛滿十八。」
「真年輕啊。」唐冪感嘆。
小眉正想說什麼，看到地上碎掉的玻璃杯子，這才想起來自己是進來幹嗎的，連忙關切地詢問道：「唐小姐，你沒事兒吧？剛剛那個搶劫犯，沒傷害你吧？」
唐冪趁小眉沒注意到，慌忙將毯子往上攏了攏，遮住脖子上青紫的淤痕。
「我沒事兒。」唐冪感激地望著小眉：「幸虧你們來得及時。真的謝謝你們啦。」
「哎呀，這是應該的嘛，唐小姐不用這麼客氣。」小眉樸實的圓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
她是個單純的人，心思也很單純，和這樣的人說話，心情總是會變得輕鬆起來。
唐冪和小眉相處的時候，經常會忘記自己是一個任人凌虐的玩物，她會不由自主地去扮演自己在小眉心目中的形象——
一個閑適安逸的被自己男朋友養著的準新娘。
唐冪借口身體不好，所以才很少出門，結實健康的北方姑娘小眉對唐冪的話毫不懷疑，因為唐冪在她看來，是真的很瘦弱，臉色雪白雪白的沒點血色，一看就得多補補、多休養休養。
「對了，你弟弟叫什麼名字啊？」唐冪一臉好奇地問道。
「他呀，他小名叫小毛，因為我是小眉嘛，眉毛眉毛。」小眉自己說著都忍不住笑。
唐冪更是笑的不行了：「他就一直叫小毛，沒個大名呀？總不至於去了學校，也還叫小毛吧？」
她是刻意在打聽小眉弟弟的名字，小眉卻壓根沒想到，反而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沒有啦，他大名叫凌晨，兩點水的凌，早晨的晨。」
「凌晨——就是凌晨那個凌晨啊？」唐冪誇讚道，「真是個好名字。」
小眉嘿嘿笑著：「我爹媽取的，其實他們是懶得想名字了，我弟弟剛好是凌晨生的，就直接叫凌晨了。」
「那小眉你呢？你也姓凌，是叫凌眉嗎？真好聽啊。」
「嗯，對呀。」小眉撓了撓後腦勺，笑得有點不好意思，「我人太普通了，配不上這名字。」
唐冪懶懶地抱著毯子靠在沙發上，眯著眼打量小眉，其實小眉是不會打扮，也沒錢沒精力打扮。
唐冪剛剛驚鴻一瞥，都看出來小眉的弟弟凌晨是個難得的帥哥胚子，兩人是親兄妹，小眉的五官輪廓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而且小眉個子很高，查不到有一米七二，打扮起來絕對是個大氣的美女。
唐冪正在回味剛剛那一瞥，結果小眉的弟弟凌晨就回來了。
或許是別墅的窗戶高度實在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他這回又是輕輕巧巧地從窗外跳了進來。
「怎麼樣？沒事兒吧？」小眉趕緊站起來問。
那剛滿十八歲的少年從沐浴著窗外豐盛的陽光，渾身充滿朝氣地朝唐冪這邊走過來。
「沒事兒，我能有什麼事兒啊。」
似乎是覺得姐姐小眉的擔心十分可笑，少年輕輕搖了搖頭，說起話來聲音仍然是糯糯的，和他那高大帥氣的外表有那麼一丁點不搭。
「我的拳頭可有勁兒了，一般人打不過我。只可惜這個人開著車跑了。我沒能逮住他。而且我猜他是有備而來，車牌號都是遮著的。」
唐冪聽他一本正經地說自己拳頭有勁兒，感到十分有趣，禁不住又笑了起來。
小眉姐弟真的像是開心果一樣，他們倆一來，唐冪覺得窗外的陽光都被他們帶進來了。
這個空曠的別墅里不再是陰沉沉的了。她也終於像個活人了。
平時一個人的時候，唐冪經常覺得自己像個住在陰冷墳墓里的活死人。
少年循著笑聲朝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看過去。
一看之下就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像是一樹盛放的桃花，帶著濃郁撲鼻的香氣一下子讓少年撞了滿懷。
他心跳如雷，驚慌失措，連手腳都不知道要怎麼擺放了。
「凌晨，謝謝你，你真勇敢。」唐冪注視著少年，微笑著說道，「要不是你和小眉，我真不知道會怎麼樣。小眉，凌晨，以後你們倆就是我唐冪的救命恩人了。」
少年在心裡咀嚼著唐冪這個名字，就像咀嚼著一片落在掌心的沾著露水的花瓣兒一樣。
他動了動嘴唇，十分拘謹地說道：「不、不用謝，舉手之勞……」
小眉的反應則比弟弟要自然許多。
「我們哪兒能算得上是唐小姐的救命恩人，倒是我要謝謝唐小姐給了我這樣一份好工作，還對我這麼好，今天我們能碰上，只是湊巧，但是當初唐小姐幫我，可不是湊巧，唐小姐要是謝我，那我要謝唐小姐的就更多啦。」
小眉當初一個人來這邊找工作，卻被原本要試用她的人放了鴿子，小眉打算走路去很遠的公交站台乘車回去，卻又發現身上的錢包不知道落在了哪裡。
那天天氣不好，小眉又餓又冷，她年紀也不大，才19歲，碰到這樣的遭遇，饒是平時再堅強，也忍不住蹲在路邊哭了起來。
是唐冪撐著傘被她領到了別墅里，給她熱騰騰的吃食，還給她乾淨的衣服穿。
在聽小眉抽抽搭搭講了自己的遭遇后，唐冪說正好自己缺個鐘點工，以後小眉不如就來她這裡上班。
小眉心裡感念唐冪的恩情，所以每次打掃都格外認真賣力，對唐冪也格外的尊重。
其實小眉不知道的是，這些給小眉提供的幫助對唐冪來說，才真正只是舉手之勞。
不過，這世界就是這麼的奇妙，沒有一個人能把世上的好處全部都佔了。你有的他沒有。他有的你沒有。
小眉大概羨慕唐冪的年輕漂亮安逸富足，但唐冪卻羨慕小眉的健康爽朗單純陽光。
人世間哪裡有完美的人或是完滿的人生呢。
弄清楚了這一點，就會發現，世界上沒有誰真正值得羨慕。
「好了，那我們就不要互相謝來謝去了。」唐冪想了想，心血來潮地說：「反正我們都差不多大，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以後拿我當姐姐吧。我這輩子還沒給人當過姐姐，也挺好奇被人叫做『姐姐』是什麼滋味兒。」
小眉嚇了一跳：「這……這不太好吧？」
她看看唐小姐，再看看自己，只覺得唐小姐像是一捧乾乾淨淨晶瑩剔透的雪，自己就是那地上臟乎乎的泥。
跟唐小姐這樣的人互稱姐妹，小眉覺得有點兒太過於高攀了。
讓人知道了，也會忍不住發笑。
她們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怎麼不好了，我說好就好。」
唐冪笑眯眯地看向站在一旁跟棵小白楊似的凌晨，「凌晨，你覺得呢，你願不願意把我當成姐姐，就像你親姐那樣的？」
凌晨愣了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他不想給她當弟弟，這個念頭來的莫名其妙，毫無根據，但卻異常堅定。
唐冪失落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那好吧，就當我沒說過。」
小眉感到很不好意思，唐小姐對她這麼好，她卻連唐小姐這一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能夠滿足，實在是太對不住唐小姐了。
她微黑的圓臉露出幾分羞赧，滿臉歉疚地對唐冪說道：「真的、真的很對不起唐小姐，不是你的原因，你這麼好……這麼優秀，是我們不配，唐小姐，你的好意，我和凌晨心領了。」
唐冪感覺有點自討沒趣，頗有些後悔剛剛的心血來潮，但是，有凌晨這樣的天然美少年站在一旁，再怎麼樣她的心情都不會差到哪兒去。
小眉自己覺得小小地得罪了唐小姐，不敢再多說話，就要去做家務，先前答應凌晨要問問唐冪能不能讓凌晨幫忙自己幹活的，現在也不好意思問出口了。
其實唐冪記得這件事，但是她故意裝作沒聽到，也不提起，就是想讓凌晨坐在旁邊陪她說一會兒話。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一個像男人的男人了。
雖然凌晨還太年輕，太青澀。
唐冪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凌晨，越看越覺得凌晨非常好看，小眉父母的所有優點大概都被凌晨一個人獨佔了。
小眉雖然五官輪廓和凌晨也接近，但是仔細看下來，遠遠沒有凌晨這麼精緻。
凌晨的眉毛眼睛，都英俊的像是畫上去的一樣。
並且他身上有一種特別清新特別正直的氣質。
這讓他看起來壓根就不像是和小眉同一個地方出來的。
他更像是一個遺落民間的王子。
唐冪從小到大見過的男性當中，論起綜合排名來，凌晨是能夠進入前五名的。
這還是因為他太小，沒長開。
要是凌晨再大幾歲，一定會成為一個人群中特別顯眼的存在。
唐冪想起小眉說過，凌晨已經考上了承北的警校，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成為緝毒特警。
她不由得在腦海中勾勒出凌晨穿著警/服的模樣。
這樣一想，她更覺得凌晨像是她認識的什麼人了。
凌晨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被唐冪打量了半天，不知道緣由，卻也老老實實的，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年輕青澀的少年，總是容易被那種他們眼中特別漂亮的成熟女人所震懾住。
凌晨對唐冪懷著一種說不出的敬畏。
唐冪看了好一會兒，見凌晨還是老老實實的不敢動，覺得好玩極了，存心想再逗逗他，可又捨不得讓他站得太久。
「我對面就有沙發，你怎麼不曉得坐啊，難道站得不累嗎？」唐冪輕笑著問道。
「呃……這裡是你家，你沒有讓我坐，我不好自己隨便坐的。」凌晨聲音軟軟糯糯地回答。
他垂著手站在那裡的模樣，顯得特別的乖巧。
「那我現在請你坐下來。」唐冪托著腮望著他，黑琉璃般的眸子中含著淡淡笑意；「這下可以坐了吧？」
「嗯。」凌晨點了點頭，乖乖地在唐冪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也許是因為緊張局促，他坐得十分規整。
肩平背直，雙手老老實實地放在自己膝蓋上。
那模樣就像個等待老師訓話的小學生一樣。
儘管已經在先前聽到過凌眉和凌晨的對話，知道凌晨為什麼來，為了和凌晨多說幾句話，唐冪還是假裝不知道地問凌晨。
「凌晨，我只付了錢讓你姐姐小眉來這裡幫我做家務整理房間，你怎麼也跟著一起來了呀？」
凌晨舔了下嘴唇，這個無意識的小動作由他做起來，更顯得可愛。
他淡粉色的嘴唇被自己舔了下，陽光下看起來亮晶晶的，唐冪心裡痒痒得很，她覺得或許是她在心裡痛罵老天起到了作用，老天看她太可憐，把凌晨這麼個天使派來了。
他這麼驟然出現，唐冪一點點防備也沒有，她又一股腦的開心，又開心的有點憂傷，他這麼美好，她也只能看看他，並不能和他怎麼樣——
她已經害苦了她自己，她不能再害了他。
「我姐姐最近幹活幹得多了，她又有點風濕，前幾天天氣不好，她身上到處疼得厲害，所以我就想——就想要是可以的話，來幫幫她。」
他不安地望著眼前這個年輕漂亮卻又流露著一種成熟風韻顯得格外精緻優雅的女人，她和他以前見過的女人都不一樣，姐姐說的沒錯，她比電視上的大明星還要好看一百倍。
凌晨坐在這裡，要不是真真切切地能夠感覺到窗外的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自己身上，夾雜著花香的風柔柔地吹動著自己的衣角，他都要懷疑這是他自己的一場夢了。
「你姐姐年紀這麼小，怎麼會有風濕呢？」唐冪感到不解。
她從小被嬌生慣養，淘米做飯這種事李妍都沒讓她做過，她是不知道人間疾苦的，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小眉這個年紀的女孩，為什麼會得風濕。
在她的印象里，風濕一般是老年人才會得的。
說到這個，凌晨的表情變得有點難過，他垂下長長的眼睫毛，明明長著成年男人的軀體，聲音卻還是像少年式的軟糯，因為提起自己的姐姐，語氣里便帶著一種天然的親昵：「我姐啊，她從小就要干很多活，我們家太窮了，媽媽也去世得早，我姐姐要照顧我們，所以就……」他的眼睛有點濕潤了。
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提起往事來，腦袋裡回憶起姐姐為家人為自己的付出，感懷於心，自然不免傷心難受。
唐冪問：「那你怎麼不幫幫她呢？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姐姐那麼辛苦呀。」
凌晨的臉上劃過自責的神色，他垂著頭，拳頭漸漸握緊了。
「是我不好。」他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學會了不去辯解。身為男人，做比說要重要。
他不解釋，但是，這不代表他就真的沒去幫過姐姐的忙，就真的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姐姐勞碌辛苦。
實際上，他一有機會就會幫姐姐幹活，只是姐姐不准他花太多時間在幫她的忙上面。
她總要他去好好念書，姐姐很早就輟了學，畢竟家裡很窮，擔負不起兩個人的學費，家裡也需要有人來操持。
凌晨那時候還很小，卻已經有了小小男子漢的意識，決心要保護家裡唯一的女孩子，讓姐姐小眉去念書，自己來幹活養家。
可是姐姐小眉態度堅決地拒絕了他。
「我們家就你一個男孩，你就是我們家以後的根，你好了，我們家才會好。小晨，你要好好念書，出人頭地，以後去城裡找個好工作，娶個城裡媳婦，在城裡落地生根，這樣，我們家的後人，就不用再留在這山窩窩裡受苦了。」姐姐眼睛亮亮的，無限憧憬地對他說道，「小晨，你成績比我好，人又聰明機靈，姐姐相信你肯定會有大出息，姐姐願意看著你出人頭地，長大後去大城市裡，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我不要，我要姐姐和我一起。」那時的凌晨倔強地說道，「我不能光顧著自己好，不管你，姐，我們一起去念書，大不了放學后我想辦法多去幹活，多掙錢，我們一起出人頭地，以後一起去城裡工作，一起去看更廣闊的世界……行不？」
小眉被弟弟的話打動，眼睛里大滴的眼淚湧出，弟弟說的美好未來她何嘗不想擁有，她又何嘗不想和弟弟一起出人頭地。
只是，她明白，想象終歸是想象，家裡的柴米油鹽，還有小晨的學費，都需要賣力氣幹活才能賺回來。
弟弟到底年紀小，把一切想象得太簡單了。
小眉表面上答應了弟弟，晚上卻悄悄收拾了行囊，僅僅帶著一點車費和幾個充饑的饅頭，留下一封信，就踏上了開往大城市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