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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2、疼嗎?

  「別怕,夢都是假的。」儘管唐笑心中緊張極了,生怕曉茹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可是此刻也不得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小心地安撫著曉茹,「你只是太愛他,也太擔心他了,所以才會這樣。」


  「嗯,我愛他。」曉茹漂亮的大眼睛中似乎閃著淚光,「我從沒有這麼愛過一個人,我以前不知道,愛情會這麼讓人害怕。人一旦得到了什麼,就無比害怕失去,即便暫時擁有,但一想到可能會失去,就害怕得難以忍受,恨不得時時刻刻緊緊抱住對方,又恨不得讓時間停止,讓擁有這件事成為永恆。」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裡有永恆呢。」


  「對啊,沒有永恆,只有不斷飛逝的時間,在這個瞬息萬變的世界中,變化才是永恆,而存在永遠不會是永恆。」季曉茹若有所思地說,「早知道會這麼恐懼,真不知道當初該不該陷入愛情,如果沒有愛過誰,大概也不會如此恐懼了吧。」


  唐笑笑了笑說:「這麼巧,我也常常這樣想,可是愛了就愛了,要是一直單身,從沒愛過任何人的話,豈不是一輩子都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滋味啊。」


  季曉茹想了想,釋然地笑了:「也對哦,沒有愛過,豈不是到死都不知道愛一個人的滋味啊?」


  兩人相視而笑,季曉茹盯著季曉茹額頭上的紗布問:「疼嗎?要不要幫你重新包紮一下?」


  「還好啦,不怎麼疼。」季曉茹搖搖頭說:「要是真的很疼的話,我才不會放過陸晨晞那個大笨蛋。真是的……他也太笨了,自己做噩夢,居然把我給蹬下去了,要是我睡覺也像他那麼不老實,那我豈不是要……」


  「要怎麼?」唐笑笑眯眯地問。


  可是這時季曉茹臉上的神情變了,她猛地伸手捏住唐笑的手肘,一臉緊張地說:「笑笑,我……我夢見陸晨晞被人謀殺了……你說,這只是我的噩夢,還是預示著什麼?」


  「謀殺?」唐笑的瞳孔微微一縮,就在這時,裴遠晟也從廚房走了出來,手上還端著長形的餐盤,盤中盛著剛剛熱好的早餐。


  「什麼謀殺?你們倆一大早上的在討論懸疑小說嗎?」


  裴遠晟氣定神閑地走到餐桌前把餐盤放下來,微微側頭問道。


  季曉茹收回手,咬了咬嘴唇,最終朝唐笑搖了搖頭,走向餐桌的時候,季曉茹臉上是帶著笑的,完全不見剛才的緊張和不安。


  唐笑心想,既然曉茹不願意讓「陸晨晞」知道,那她暫時還是什麼都不問了吧。


  三人坐到餐桌前吃早餐,裴遠晟大概是對於熱早餐這種事情也不是很擅長,包子熱得有點兒過了,變得十分稀軟,三人只好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夾著變了形的包子吃。


  「不好意思,烤麵包什麼的我還勉強可以,這個我真不怎麼會。」「陸晨晞」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這個大明星沒自己動手做過飯,」唐笑寬宏大量地說:「今天就勉強放過你了,不過以後和曉茹在一起,還是學學怎麼下廚比較好,對吧曉茹?」


  「對,」季曉茹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地說道:「陸晨晞,你以後得學會做飯,每天給我做/愛心早餐吃,就像笑笑家的烈子會每天給她做早餐一樣。」


  「每天嗎?」「陸晨晞」隨即露出一臉苦相:「這對我來說可是個艱巨的任務,另外,我想提醒你一下,曉茹,烈子一年365天,能陪在笑笑身邊,給笑笑做早餐的日子,可絕對不會是『每天』。」


  「咳咳!」季曉茹放下手中剛剛端起的豆漿,皺著眉大聲咳嗽起來:「胡說八道什麼呢你,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能放過你,不讓你學做飯啊?」


  又轉頭看向唐笑,歉疚地說道:「笑笑,他胡說呢,你別放在心上。」


  「沒事啦,他說的是事實啊,成烈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沒辦法的,我也早就習慣了。」唐笑秀美的面容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沒什麼,真的,反倒是因為一年難得吃上幾次,才更覺得珍貴啊。」


  季曉茹望著唐笑,不知道該要怎麼安慰她,雖然唐笑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沒所謂的樣子,但是季曉茹了解唐笑,她知道,她並沒有看起來那麼不在意。


  「快吃飯,不然待會兒又冷了。」裴遠晟提醒道:「待會兒有的是時間閑聊。」


  「也是。」唐笑點了點頭說。


  今天不需要上班,換成以往,唐笑會出去散散步,或者在書房看看書,但是因為有裴遠晟和季曉茹在,於是便徵求二人的意見。


  季曉茹本想去逛街,但被「陸晨晞」一句話駁回了:「臉上挂彩了就不要出門了,不然被熟人看到多影響形象對不對。」


  話糙理不糙,季曉茹聽了這話,只好老老實實躺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說:「那怎麼辦?大家一起宅在家么?」


  「本來我們就是來陪笑笑的,要不聽聽笑笑的意見?」「陸晨晞」說。


  「我啊?我沒什麼意見,你們倆想做什麼都行,需要我陪著,我就陪你們一起,要是不需要我這個電燈泡呢,我就自動退下。」唐笑笑眯眯地說。


  「笑笑,你對我真好。」季曉茹一臉感動地扶著腰坐起來,撲過去抱住唐笑。


  「應該的應該的。」唐笑拍了拍季曉茹的後背,看了眼一旁的「陸晨晞」說:「你家陸子在呢,咱倆別這麼親熱了,免得他吃醋。」


  季曉茹大眼朝「陸晨晞」一瞪:「你敢吃醋不?」


  「陸晨晞」這個妻管嚴自然是將一顆頭搖得跟只撥浪鼓似的:「不敢不敢,你們倆盡情地搞百合吧,我無所謂,反正……」


  「陸晨晞」摸著光潔的下巴,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看著還蠻養眼的。」


  「陸晨晞!」季曉茹眼睛瞪得更大了,上去就是一個爆栗子敲到「陸晨晞」腦門上。


  季曉茹這個舉動也是看得唐笑膽戰心驚的,這個世界上,有誰敢敲裴遠晟的腦袋啊?


  也就只有曉茹了吧。


  想了想又覺得好笑,揶揄地望著「陸晨晞」道:「你看,不能亂說話吧?亂說話隨時都有人教訓你。嘴欠這毛病,真得改一改了。」


  季曉茹手搭在「陸晨晞」肩膀上,瞅了瞅「陸晨晞」,有點納悶地說道:「奇了怪了,以前你沒這麼嘴欠啊?你現在這麼嘴欠,倒是有點兒像……」


  「陸晨晞」乾笑一聲說:「你不會是想說我像裴子吧?」


  「撲哧!」唐笑當場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晨晞」飛快地朝唐笑使了個眼色,唐笑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假裝自己沒有因此而笑出聲來。


  「對啊,就是像裴遠晟那傢伙啊。」季曉茹皺著眉嘀咕道:「你以前明明沒這麼損的,該不會是近墨者黑,受到裴遠晟那傢伙的惡劣影響了吧?」


  「……怎麼就是惡劣影響了?」「陸晨晞」俊眉一皺,表示嚴重不滿。


  「怎麼就不是惡劣影響了?」季曉茹也皺眉瞪著他。


  眼看「陸晨晞」這個冒牌貨為了維護本尊名譽即將唇槍舌戰地與曉茹理論一番,唐笑連忙掩唇大聲咳嗽幾聲:「咳咳咳咳,話題是不是跑偏了?咱們不是要討論接下來幹嘛么。」


  「也對哦……」季曉茹撓了撓頭,又瞪了「陸晨晞」一眼:「都怪你。」


  「陸晨晞」無奈地攤攤手說:「好吧,我算是明白了,眼下三個人中,我是最沒地位的。」


  唐笑又忍不住笑,看著「陸晨晞」頻頻吃癟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笑。


  這算是一報還一報了吧?想當初曉茹喜歡他的時候,在他那兒可沒少受委屈呢。


  「這說明你紳士風度啊。」唐笑笑著說:「你們男人不是一向最愛標榜自己具有紳士風度的嗎?」


  「嗯,對。」「陸晨晞」點點頭,瀟洒地起身,「我就是一紳士。」


  說著,拿起一旁的果汁給唐笑和季曉茹分別倒了一杯:「來,女士們,請用。」


  「哪兒來的果汁?」季曉茹問。


  「我早上起來閑的沒事榨的。」「陸晨晞」一臉求表揚的神情:「是不是很貼心?」


  季曉茹拿起玻璃杯研究了一番,扭頭沖唐笑告狀:「笑笑,這傢伙把你最喜歡吃的哈密瓜葡萄小蘋果和黃瓜混在一起榨了。」


  「哈?」唐笑不敢置信。


  「陸晨晞」則是一臉問號:「你怎麼知道我放了黃瓜?」


  「我還不知道你啊?你最經不是老在家榨黃瓜汁么?我一看這顏色就知道。」季曉茹撇撇嘴說:「難喝爆了。」


  唐笑就著玻璃杯抿了一口,然後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嫌棄表情——


  「裴……賠我的哈密瓜葡萄小蘋果!」


  「太不懂得欣賞了。黃瓜才是水果之王。」「陸晨晞」一臉落寞。


  唐笑將那杯難以下咽的果汁放到桌上,淡淡地說道:「嗯,我也覺得黃瓜和你很配。」


  「噗……!!」季曉茹再也忍不住,將剛剛抿的一口黑暗果汁給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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