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因果
徐絲芸看見自家師父難得心軟，立刻點頭答應，心裏連借口都想好了，回去就跟張易說是本小姐我神威無敵一劍宰了俾屍然後迅速掉頭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張易你救下，我徐絲芸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愛信不信。
屠浩微微歎氣，伸手一招，兩杯茶憑空浮現在桌子上，徐絲芸一看屠浩這居然是要講故事，立馬來了興致，端著熱茶好奇地等著屠浩開口。
那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卻將徐絲芸的世界觀給刷新了一遍，她才知道為什麽以前張易突然向她打聽歸龍穀的事情，而她居然還一五一十告訴了張易，事後一點被算計的感覺都沒有，徐絲芸暗罵自己真是笨腦子，以後張易說的話有一半都不能信。
屠浩娓娓道來，原來是在五百年前，當時他還隻是一個跟著師父蹲在火爐前煉丹的小藥童，當時屠浩的師父雖然還沒有拿到太上老君這個稱號，但丹道也算大成，所以屠浩在他師父的庇護下，真真切切見識到了如末日一般的場景。
五百年前一場大戰，對於起因屠浩諱莫如深，半個字不跟徐絲芸說，隻道當年的情況太過慘烈，幾乎是將整個修煉界歸零重來，留下的頂尖戰力寥寥無幾，自己的師父也是從那時才接過丹道大旗，在幾十年後成為天庭的太上老君。
那場大戰的核心是歸龍穀的穀主，手段通天，一條巨龍貫徹天地，四方異象橫生，仿佛將日月的光芒都掩蓋掉了，光用言語根本不能描述屠浩的感受，隻說修煉到那個地步，這天地能留得住他的也就隻有天道雷劫了。
當時歸龍穀穀主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力敵整個修煉界的最強戰力，屠浩第一次用肉眼看到所謂的摧枯拉朽，一些在修煉界排得上號的大佬在龍威麵前不過一個照麵就煙消雲散。雖然那場大戰以歸龍穀穀主的勝利告終，但也付出了隕落的慘重代價。
所以屠浩看到張易的時候，立刻想起了五百年前那條金龍模樣，以為是歸龍穀重出江湖，但屠浩卻十分確定，在五百年前歸龍穀穀主隕落後，歸龍穀也無以為繼，從此消失在修煉界中，成為曆史絕唱。
但屠浩的認知卻和眾人不同，因為自己的師父跟屠浩說過，歸龍穀一事涉及因果，無因則無果，歸龍穀的消失和出現都有他們的道理。年少的時候屠浩不懂，但隨著修為的增長，屠浩越來越能理解當初師父所說的話。
無論張易是不是歸龍穀的弟子，他身上的黑龍總歸是個大因果。若是換成三百年前卡在瓶頸期的屠浩，他可能還會去借張易的因果突破自己，但現在屠浩已經趨於大成，不想再做任何改變，自然不願沾染上張易的因果。
那可是歸龍穀的因果啊，是能讓諸方大佬身死道消的存在。屠浩不想跟張易有所羈絆，於是才讓徐絲芸隱瞞自己出手的事實。
至於徐絲芸要不要這個因果，屠浩的態度模棱兩可，還是讓徐絲芸自己拿捏。並且屠浩鄭重地告訴徐絲芸，龍承天地之氣，傲視天下，隻能順意，不可妄想能囚禁收服為自己所用，那反而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龍有逆鱗，觸之則怒。”徐絲芸還記得當時屠浩的這句話，五百年前歸龍穀穀主一怒怒掉了這麽多神一般存在的大人物，真不知道張易會不會有這一怒。
徐絲芸也不知道如何定奪了，主要是屠浩對五百年前那場大戰的起因隻字不提，她也無法判斷張易是好是壞，若是五百年前歸龍穀穀主是想毀天滅地的人，那徐絲芸二話不說，肯定跑回去直接一劍把張易的頭給砍下來，省的歸龍穀再為禍世間。
不過這些徐絲芸肯定是不會跟張易說的，現在在徐絲芸眼裏，張易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龍人，像是頭上長著犄角，屁股後麵晃著尾巴一樣。張易看見徐絲芸這種眼神，思索一番便知道，大概是徐絲芸返回來救他的時候黑龍的秘密被發現了。
不過張易也不在乎，受人庇護，這點秘密遲早是藏不住的，現在看徐絲芸沒什麽過激的反應張易反而慶幸，好在依附的是徐絲芸這種大宗門的天才弟子，人家或許還真看不上自己這歸龍穀的傳承，沒有什麽想出手搶奪的意思。
“那這麵具的事怎麽辦？我們是接了任務出來的，總得對天庭有個交代。”張易有些苦惱，總不能就這麽放過曹絕芝和趙正遠吧，那自己這傷不是白挨了。
“趙正遠肯定會撇得幹幹淨淨，他修為比我差那麽一點，但說瞎話的能力卻甩我好幾條街，到時隨便編一個將麵具送給曹絕芝當禮物什麽的，你也沒有辦法查。”徐絲芸搖了搖頭，“不過曹絕芝是要弄的，我兜率宮還不至於讓毒命宗惡心兩次，山海盟也攔不住。”
“真攔不住？”張易笑嘻嘻地問道，徐絲芸這明顯就是說氣話，山海盟的綜合實力比兜率宮強，而且這次的把柄他們隻能抓到傅肆，追查上去肯定跟曹絕芝半點關係都沒有。
徐絲芸哼了一聲，“他曹絕芝無情便別怪我無義，本來是不想做這麽下作的事情，但是既然惹到了我，那就別怪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的意思是……”張易突然壓低了聲音，他不確定這房間裏有沒有能監聽的東西，但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壓低聲音已經成為了張易的習慣。
徐絲芸跟張易交換了一個眼神，眼裏的殺機再明顯不過。張易其實早有此意，但自己獨木難支，別說殺曹絕芝，就連自保都成問題，這一路走來被曹絕芝坑害多少次了？誰能保證有沒有下一次。
但徐絲芸頓時又陷入了為難，她獨來獨往慣了，似乎沒什麽手段能神鬼不覺地坑殺曹絕芝。喜歡用陰謀詭計的人對陰謀詭計肯定也很敏感，憑著徐絲芸自己肯定當場就被曹絕芝看穿了，畢竟她天生就不適合做這種事情。
但她不適合做，張易卻沒少幹這事啊。張易的心裏幾乎是當場便有了主意，讓徐絲芸布下一個隔音結界，開始細細商議。
徐絲芸單手一招，十支如拇指粗細的小光劍憑空出現，在空中組成一個陣法，將張易和她籠罩了起來，從外界看來他們像是消失了一樣，在這陣法裏別說聲音，就連光也傳不進來。
“你有什麽辦法？”徐絲芸好奇地問道。
“張灘村有一個後山，裏麵盛產很多靈藥，而我之前發現了一個十分危險的險地，足夠讓曹絕芝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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