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挑唆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徐可馨一跳,循著聲音看去,微敞的窗戶邊半倚著一個蒙面黑衣人,一雙漆黑眼睛閃爍著幽暗火苗,徐可馨張嘴就要喊人,卻在聽得黑衣人接下來的話后,緊抿著唇神色複雜地看著黑衣人。
「你若是想睿王休了你,大可叫人來!」
徐可馨定了定神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擅闖睿王府有什麼目的?」
「我是什麼人你無須知曉。」
黑衣人一躍進入房內走到徐可馨對面坐下,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輕輕聞了聞,然後淺啄了一口,讚歎道:「都說『玉葉飄雪』乃茶中極品,果然名不虛傳。慕輕雲對睿王真是極好,連進貢的稀有茶葉都給了睿王。」
徐可馨目光一暗。
將她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黑衣人眼裡劃過一絲譏諷:「我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幫你得到睿王的心!」
「本妃憑什麼要相信你?」
「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黑衣人又品了一口清茶:「你真想一輩子獨守空房,永遠得不到睿王的心么?要知道,睿王愛了慕輕雲那麼多年,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你也在書房外?」徐可馨神色一變,直盯著黑衣人的眸子里蘊含著驚駭和慌亂。
聽聞九公主和王爺今天回京,她原本是要去的,只是一個多月的擔憂和焦慮幾乎讓她心力交瘁,臨了身子實在不適便沒去成。
誰知,王爺回府後不但沒來看望她,反而與齊王和岳王去了書房,她雖傷心失望卻還是吩咐廚房做了幾道膳食,想著等他們談完公事再食用,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於是親自去書房請。
沒曾想竟看到岳王氣沖沖離去,而王爺說。。。。。。
那一刻,她覺得心猶如被人狠狠撕碎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痛迅速蔓延至她全身,整個人好似置身寒冰之中,那麼冷,那麼痛,隱忍著幾欲奪眶而出的酸楚之淚踉蹌著跑回了流馨閣。
他始終將她拒之心門之外么?
可她卻心有不甘。
咬了咬牙,徐可馨問道:「你要如何?」
黑衣人聞言眼底一絲蔑視忽閃而逝:如此自私蠢笨的女人,真不知睿王怎會看上她?
「我這裡有一種秘葯,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中長睡不醒。。。。。。」
「你是要本妃謀害九公主?」
黑衣人搖了搖頭:「不是慕輕雲,而是皇上!」
慕輕雲解了皇上的醉情,貴妃想要再下『情之戀』祈望得到皇上的心和愛,她豈會如貴妃所願?畢竟皇上的生死與她何干,她只想。。。。。。
「皇上?」徐可馨臉色霎時變得雪白,渾身驚出一身冷汗:「你可知謀害皇上乃罪大惡極,會株連九族的?」
「那又如如何?」黑衣人不屑道:「何況我這秘葯不會讓皇上死,只會讓皇上如活死人一般沉睡而已。」
「你這麼做目的是什麼?」雖然她想得到王爺的心,可是一旦東窗事發,她和王爺,還有睿王府的人以及她的九族都會滿門抄斬,這是她無法承受的。
「很簡單,皇上沉睡不醒,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按祖制,在沒有立位詔書時,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到時候淳王自然是名正言順的繼位帝王。」
徐可馨搖頭說道:「就算沒有立位詔書,別忘了還有九公主,相信她是絕不會同意淳王繼位的!」
「我們當然有辦法讓她同意!」
「什麼辦法?」
「這個不是你該問的,你只要知道」黑衣人把玩著茶盞意味綿長道:「皇上早有旨意,慕輕雲須得嫁給繼位皇帝,只有淳王繼了位,慕輕雲與睿王才永無可能,這樣一來,睿王便會是你一個人的,豈非兩全其美?」
「淳王與王爺素來不合,本妃怎麼知道淳王登基後會不會找借口對付王爺?即便九公主嫁給了淳王,可王爺心中有九公主又豈會愛上本妃?而且,皇上身邊隨時有宮婢,太監和侍衛護駕,更有暗衛保護,豈是本妃能輕易接近並下藥的?還有,你們為什麼要淳王繼位,而不是其他人?難道你是貴妃,還是丞相派來的?」
黑衣人瞳眸里閃爍著狂肆和不屑:「貴妃丞相算什麼東西?他們根本沒資格驅使本。。。。。。我!你放心,我能神鬼不知地進到睿王府,自然有本事保你和睿王,還有你九族不受牽連,你們依然會享有現在的榮華富貴!皇上身邊有我們的人,到時候他自會安排你接近皇上。。。。。。」
「既然皇上身邊有你們的人,為何還要找上本妃?」
「因為慕輕雲相信你,不會對你設防!」
「是嗎?」
「當然。至於睿王會不會愛上你」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黑衣人漫不經心道:「這是『情之戀』,一旦睿王服下就會一心一意對你,心裡再容不下任何女人!」睿王服用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不會傷害王爺?」
「不會!」
看著蹙眉凝思的徐可馨,黑衣人眼底眉梢的鄙夷和嫉恨一掠而逝,快得徐可馨根本沒有察覺:「你可想清楚呢?」
許久,徐可馨咬了咬牙道:「本妃想清楚了!」接過黑衣人遞來的一黑一白兩個瓷瓶,手心裡卻全是冷汗。
「如此甚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奴婢見過王爺!」
「王妃可是在房裡?」
「是,王妃說身體不適,想休息一會兒。」
就在徐可馨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屋外響起了說話聲,驚得她渾身一顫,手中瓷瓶差點掉在地上,臉色也更加煞白如紙,待要讓黑衣人離開,卻發現屋中早已沒了黑衣人身影,若非微敞窗口吹進的寒風,若非手中握著瓷瓶,她都以為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聽得司馬睿進了房門,徐可馨將瓷瓶藏入袖中,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慌亂,走到外室,對著司馬睿行禮道:「臣妾見過王爺。」
「免禮。」司馬睿表情一如平時般冷峻。
許是因為心虛,又或許是因為司馬睿的冷淡,徐可馨也格外小心翼翼:「王爺不是與齊王岳王商議正事么,怎來了臣妾這兒?」
看著謹言慎行的徐可馨,想到之前弟弟們的勸解,司馬睿微微緩和了些語氣:「父皇剛派人來傳旨,晚上設了家宴,本王與王妃同去。」
「是。」徐可馨微垂著眼帘掩飾去眸中的悲涼和苦澀:新婚之夜后,王爺便再沒來過流馨閣,沒想到此次來,全因聖旨,與她何其可悲可憐?
之後兩個人都沒說話,一時間,氣氛沉默壓抑得讓人心慌。
「聽婢女說王妃身體不適,可傳了府醫診治?」不知多了多久,司馬睿才問道。
「謝王爺關心,臣妾只是覺得有些倦怠,在床上躺了會兒已經感覺好多了,就沒傳府醫。」
「是嗎?」敏銳察覺到徐可馨語氣中的一絲緊張,司馬睿心神一動,星眸打量著四周,透過薄薄的屏風看到床上疊得很整齊的錦被,又看到窗戶微敞,而桌上的茶盞里盛著半盞茶,不禁劍眉緊蹙。
司馬睿幾步走到窗邊,趁著關閉窗戶之際仔細查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麼,轉身直盯著目光閃躲的徐可馨,狀似關切道:「天冷風寒,王妃記得關窗,可別受了寒,還有,身體不適就少飲些茶,否則不利王妃康復。」
當瞧見他久久盯著屏風后的大床看時,徐可馨便知曉自己的謊言不攻自破,不由得心慌意亂,又見他關閉窗戶,如今再說出這番話來,徐可馨知道他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麼,雖然此時屋中炭火正旺,可她只覺渾身冰冷,朱唇緊咬,無言以對。
「時辰不早了,王妃收拾一下,一會兒隨本王進宮。」
就在徐可馨驚惶不安等待司馬睿質問之時,卻聽得他這樣說,一時驚愕得忘了反應,直到月嬋進來才回過神來,才驚覺渾身已被冷汗濕透。
「小姐這是怎麼呢?可是身體不舒服?」看著臉色煞白如紙的自家小姐,月嬋一臉關切。
徐可馨搖搖頭:「本妃沒事,替本妃梳妝,本妃要隨王爺去參加晚宴。」
「是。」雖有滿腹疑問,月嬋卻沒再多說什麼,隨即為她打扮著。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坐在軟榻上的輕雲看著窗外的冬景,神色沉靜而愜意,慕雪溫順地趴在她腳邊,半眯著眼。
這時,逐月走進來低聲道:「主子,明月剛剛來報,張側妃殺死了清風。」
「張側妃?」
見輕雲一臉疑惑,藍珏提醒道:「是淳王剛納的側妃張戀舞。」
「哦。」輕雲點點頭:「她為何殺了清風?」
「據明月說,清風偷聽張側妃與淳王密談被發現,所以被殺了,而且明月還說,清風臨死前以手勢告訴她,張側妃武功不凡,與淳王是假夫妻!」
輕雲聞言神情一凜:難怪向來清高自傲的張戀舞會嫁給司馬淳為側妃,原來是假夫妻!只是,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而張戀舞會是那個身帶淡淡梅花香的黑衣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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