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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烏繹篇(二):真正的分別從不會說

  第474章 烏繹篇(二):真正的分別從不會說再見 

  小應死了,就死在了烏繹的眼前。 

  原本白白胖胖還算是憨態可掬的孩子,早就變了樣,身上滿是鱗片和毛髮,還有渾濁骯髒的液體,就像是處理垃圾一樣,被人給扔了出去。 

  烏繹緩緩閉上了眼睛,身體中的疼已經讓他麻木了,他不想要死,無論怎麼苟延殘喘,只要能活,他就不能死。 

  他答應了媽媽,要好好的活著。 

  鎖著他的門被人打開,他被人從門中拖了出來,鐵鏈束縛著他的四肢,只能狼狽的被人拖著走,然後那人捏住了他的下巴,仔細的端詳著他,冰冷話自那人的口中傳出。 

  「不錯,這個看來適應能力很強,很有可能會成功,帶走吧!」 

  那一刻,他被判入了未知的恐懼之中。 

  烏繹見過那些被帶走的人,自從被帶走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是生是死,無人知曉,人都是害怕未知事物的,他也一樣。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反駁的能力,想要在這種地方活下去,能做的只有咬住牙,硬挺著,隱忍著,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 

  這裡彷彿是血的盛宴,地面上的土地已經被染成了淡淡的紅色,空氣中都瀰漫著驅之不散的血腥氣,奇怪的是這裡的地面很是乾淨,按道理來說,這麼多的血,地面上應該是有著死後的軀體。 

  烏繹心中正有著疑惑,下一秒,他的疑惑就被解開了。 

  不遠處的草叢後面有悉悉簌簌的動靜傳來,烏繹憑藉著自己的本能,小心翼翼的找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屏住了呼吸,透過那隱隱約約的縫隙看向外面。 

  那裡,是一個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試驗品,他的利齒上沾滿了血,正在大口大口的吞噬著面前的軀體。 

  血淋淋的肉被撕裂,然後吞入口中,大口的咀嚼著,血混合著唾液從嘴角流出。 

  烏繹的面色瞬間慘白,心臟飛速的跳動著,他在冷靜也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能忍受的了實驗前期的疼痛挺到現在其實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現在,親眼看著變異失去理智的試驗品相互吞噬,血腥的場面本就刺激人,更不要提,這些試驗品本就是人類,相當於他親眼目睹了人類的相互殘殺。 

  血腥味彷彿就籠罩在他的身邊,無孔不入,充斥到他大腦神經的每一個角落,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應該出聲,不能有所動靜。 

  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那是人根本控制不住的生理反應,胃中似乎是在翻江倒海,輕微的乾嘔聲和急促的呼吸聲,很快就吸引了試驗品的注意,扔下手中幾乎吃干抹凈的骨架,直直的就朝著烏繹藏身的地方襲來。 

  烏繹拚命的跑著,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後試驗品所帶來的濃鬱血腥氣。 

  慌不擇路中,他根本就沒有看到荒草叢中出現的一個洞,洞口對於成年人來說可能並不算大,但對於一個只有六歲的孩子,卻足夠讓他一腳踩空直接墜落下去。 

  無措,驚慌,絕望,這些情緒在烏繹的心中閃過。 

  可是在跌落的恍惚間,他看到了那在洞口盤旋的試驗品,他心中居然浮現出來了慶幸。 

  那試驗品進不來,是不是自己就暫時的逃過了一劫。 

  至於接下來要面對什麼,他已經不在乎了,心態放平,能活一刻算一刻。 

  實驗室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在第一次試驗品廝殺倖存者中,居然還會有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 

  高層仔細看著烏繹的資料,然後直接將其劃分到了總部,六歲的孩童能有這樣的數據,能夠在混亂的大廝殺中活下來,價值絕對不會低。 

  烏繹被送往總部,那是俞奚年第一次見到烏繹。 

  瘦瘦小小的小少年,長發凌亂遮住了樣貌,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有著一道道猙獰的傷疤,皮膚卻格外的白皙,顯得那些傷疤更是駭人。 

  不言不語,總是愛縮在一個角落中,然後不是兩眼放空發獃,就是看著自己的的手繼續發獃。 

  俞奚年總感覺這個孩子很怪,很怪。 

  俞奚年注意到了烏繹,烏繹其實也注意到了俞奚年。 

  他的身上很乾凈,似乎根本就沒有沾染上血腥,與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格格不入的。 

  更奇怪的是,每天晚上,俞奚年都會被人帶走,然後在天即將破曉的的時候,重新將他扔回來,神神秘秘的,讓人不能理解。 

  屋中只有他們兩個人,因為只有他們兩個年紀相仿,都是六七八歲的年紀。 

  兩人雖同處一室,但是卻無交集,烏繹白日里就一個人發獃,等到傍晚俞奚年被人帶走的時候,他才開始睡覺,等凌晨俞奚年重新被帶回來的時候,再次醒過來開始發獃。 

  似乎……只要知道房間中有人,他就會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就像是一頭離群的幼狼,警惕,不安,誰也不會相信。 

  兩人之間的關係是什麼時候有的改善呢? 

  烏繹想著,應該是見到那個瘋老頭親自來這間牢籠中,給俞奚年注入藥劑后,兩人之間的的關係就有所改善了吧。 

  他依舊是蜷縮在角落,靜靜的看著往日乾淨漂亮的俞奚年被注入一支支藥劑,像一隻擱淺的魚,不斷的掙扎著。 

  烏繹想,也是,都已經來到這種地方了,那裡還有乾淨可言呢。 

  自那之後,俞奚年發現,那個總是沉默發獃的漂亮男孩子,開始和他對視了,雖然依舊不語,但兩人之間距離似乎能拉近了。 

  時不時還能安靜的用最簡單的工具,玩上一兩局自創的棋子遊戲。 

  只是烏繹看著的已經穩定下來,不再往各個房間中塞人的環境,心中已經敏銳的預感到,這樣的平靜應該很快就該結束了吧。 

  — 

  這是一場宛如煉獄的實驗,裡面有著各式各樣的試驗品,有老有少,但他們都有著同一個特點,就是在擁有動物能力之外,還保持著自己應該有的理智。 

  他們將試驗品放到一起進行廝殺,最後挑選出二十名試驗品,為的就是要找出最為成功的試驗品。 

  能在這樣環境生存下來的人,一定是有著的野獸的能力和人類最優秀的智商。 

  烏繹和俞奚年兩人結伴而行,兩個孩子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中活下去,只能是不擇手段,除此之外,絕無其它選擇的餘地。 

  他們就像是生活在地面不起眼的蟻,不起眼,卻足夠堅韌,利用自己的先天優勢,放鬆別人的警惕,用盡了各種計策,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地理條件,打不過就躲著。 

  前半個月還算是能熬,可是後半月就難了。 

  只有武力值沒有腦子的都被玩兒死的差不多了,活下來的都是一些人精了。 

  組織也有人提議,說這樣兩個孩子能存活半個月,已經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了,可以將他們帶離出來了。 

  可是,卻遭到了俞家人的反對,孩子怎麼了,永遠不要小瞧孩子。 

  於是,兩個人就在被迫留在了這場試煉中,並且還成了最為重點的關注對象。 

  好歹俞奚年還是俞家的人,所以,若是兩人在遇到足以致命的危險時,還是有人會出手,將他們帶出致命的危險中。 

  這場試煉結束的時候,俞奚年被人帶走了,只留下了烏繹一人。 

  俞奚年就算是再不受寵,也是俞家的少主,消失了兩個月,已經是極限了,不能再多了。 

  俞奚年走了,烏繹的世界再次剩下了他一個人。 

  實驗室中的那些人,結合了很久之前的那些資料,得出了一個結論,年紀越小的孩童被注入動物血脈,融合的成功率就越高。 

  於是,越來越多的孩童被拉進來,注入動物血脈,然後在將這一群孩童扔到一起,讓他們互相廝殺。 

  烏繹…… 

  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員。 

  烏繹見多了那些死去的孩子,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時間在廝殺中流逝,烏繹的基因被判定了穩定,逐漸在組織中獲得了一定的話語權,得到了重用。 

  「去吧,組織測試出來了,那個孕婦,你今天要將她順利的帶回來。」 

  組織高層的聲音似乎就像是他們做事的風格一樣,冷到讓人髮指。 

  烏繹已經長開了,十六七歲的他越發隱忍,就像是一把嗜血卻未出鞘的利刃。 

  他低低的應了一聲,答應了下來,通過終端閱覽著發來的資料。 

  那是一名懷孕八個月的孕婦,因為前不久幫助了實驗室中的一名高層,而意外被那高層的探測到了基因的完美組合。 

  碎發遮擋住了眼睛,卻遮擋不住眼睛中的涼薄,烏繹深吸了一口氣,薄唇卻是微微的勾起,眸中沒有任何的笑意,是滿到可以溢出的諷刺。 

  果然,還是壞人好當一些。 

  —— 

  雨水,滴滴答答的隨著風改變了原本該垂直落在地上的軌跡。 

  女人跪在地面上,拉著烏繹的褲腳,面上的淚水混合著雨水一期流淌而下,她在哀求,哀求眼前的人放過她,放過她還沒有出生的孩子。 

  烏繹站在原地,借著外面的燈光,他清楚的看到了這女人的容貌居然和自己去世依舊的母親那般的像。 

  她在哀求,哀求自己放過她。 

  「好,我放過你,只是你不能留在這裡了,你要去找聯邦軍,不然你依舊會死。」 

  烏繹知道自己不能心軟,可他還是心軟了,說起來可笑,僅僅是因為一張臉。 

  他知道自己將這孕婦放走之後,自己會面臨一些什麼,但在這一刻,似乎都不重要了。 

  只要是人,心底絕對都會有最柔軟的地方,或許很多柔軟點都是別人不能理解的,但是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 

  「我想要去拿一下小寶的玩具。」女人說。 

  烏繹點點頭,並沒有拒絕,反而是讓女人趕快去拿。 

  房間中並不算大,可是卻整潔有序,書架上面擺放著一個小相框,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烏繹停下了環視房間的動作,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身體對危險的本能讓他在沒有思索的時候,就做出了反應。 

  就算是即使做出了閃避,可是依舊是被那一道不強不弱的激光攻擊擦到了手臂。 

  若是他剛才晚上半秒,這受傷的就不是他的手臂,而是心臟了。 

  可是讓烏繹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剛才還一臉溫柔哀求著他的女人,現在面上掛著略顯詭異的,讓人不能理解的笑容。 

  烏繹可以看得出,女人在害怕,明明她握著激光槍的手都在輕微的顫抖著,可還是在他的注視下,手指彎曲,再次對著他發動了攻擊。 

  第一次攻擊,烏繹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都能躲過去,更何況是這一次,他早就有了防備。攻擊被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 

  手臂處的疼痛像是被烏繹忽視了,他一步步靠近著眼前的孕婦。 

  問出了很多人都會問的一個問題,「為什麼?」 

  孕婦手顫抖著,手中的激光槍依舊是對準著烏繹,「為什麼?你們害死了我丈夫,害死了我家小寶,現在還來問我,為什麼!」 

  她的丈夫,她的孩子都死了,死在這群人的手中,現在卻來問她為什麼? 

  「可那不是我。」烏繹一步步逼近,那都不是他! 

  「那都不是你?可今天來的是你!你和他們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孕婦手中的激光槍被烏繹握住,孕婦一雙本該漾著溫柔母性的眸子中,現在都是絕望和恨。 

  「你們都不得好死!」 

  本來沒有什麼力氣的女子卻在這一刻,用力扳動了改變了槍口的方向,在烏繹根本來不及阻擋中,對著自己的腹部開了一槍。 

  窗子外面的雨忽然增大,樹影在夜幕狂風的吹動下搖晃著,如同行走在夜晚的妖魔鬼怪。 

  烏繹蹲下身,用沒有受傷的手緩緩將女子還未閉上的眼眸合上。 

  那是俞奚年再一次見到烏繹。 

  烏繹所在的是一間色彩極為艷麗的房間,人在這樣的色彩下呆久了,心裡肯定會出現嚴重的問題的,從心裡開始不安,到噁心,再到狂躁…… 

  他剛來這房間短短的一會兒,就感覺到了嚴重的不適,而烏繹,似乎已經在這裡待了兩天多了。 

  「走吧,我帶你出去。」俞奚年眉頭輕蹙,看著烏繹左手的手臂,「你這手臂還需要靜養。」 

  回來之後,烏繹簡單的治療了一下,就被扔到了這間屋中,要是還不好好的處理,以後準會落下病根的。 

  烏繹那一直緊閉的雙眸睜開了,不瘋狂,不嗜血,很平靜,烏黑如夜幕一樣的瞳孔中倒映著四周濃郁烈焰的顏色。 

  俞奚年心中猛然一顫,烏繹的身上……似乎有些東西變了。 

  可是,到底是什麼變了,他說不清楚。 

  「嗯,走吧!」他站起身,跟著俞奚年一同走出了這所房間。 

  四周依舊都是特製的玻璃房,裡面關著的都是一些變異的試驗品,烏繹和俞奚年已經習以為常了。 

  可唯獨路過一間玻璃房時,稍微落後一點的烏繹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個小男孩兒的身上。 

  那張面孔很是熟悉,正是在孕婦家中合照上的小孩。 

  「怎麼了?」 

  烏繹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說道:「沒什麼,走吧。」 

  後來,烏繹還是將那個小孩子救了出來,放在了身邊教導,可是依舊是沒有活下去,基因出現了異變,沒救。 

  這是俞奚年最後一次在總部見到烏繹。 

  之後,俞奚年依舊是和總部有聯繫,烏繹卻不知道去向,只知道烏繹去了某一個分部,可是暗中做著什麼,他不知道,這一段時間,他和仇越澤走的很近。 

  等到俞奚年再次回頭之時,已經再也尋不到那一抹身影了。 

  就像是站在光影分界線,兩人背馳而走,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挽留。 

  真正的分別,從來都不會說再見,永遠都是無聲無息的。 

   四千字的大章,明天繼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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